第47章 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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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昭长这么大，还没坐在院子里吃过饭，今天很适合，这时节的天气不冷不热，院中空气通透，微风拂面，舒适惬意。头顶是一望无际的深蓝星空，漫天晶晶亮的小星星，好似千万颗宝石点缀于银色长带上。
陆昭抿了一口酒，感觉格外的甘甜可口：“爷爷这是什么酒？”
“这是杏花香。”用古井水和正当时的杏花所酿，味如醴，甘馨清洌，传闻饮用后三日余香不去。
“我敬爷爷一杯，谢谢您今天款待。”
许臻与小姑娘碰了一下，笑道：“日后有空，多跟殿下过来玩。”
提到肖岑：“殿下身体没事吧？”
许臻对肖岑似乎很了解：“殿下先天不足，身子是比常人弱了些，易受风寒侵染，并无大碍的，不必担心。”
陆昭闻言惊讶看向肖岑，肖沐恩竟然是先天不足，根本看不出来啊，难道他隔三差五地请假都是真的？他们还以为他一直装病呢。
许乔也举杯道：“我敬殿下一杯，祝殿下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这是生辰的贺词啊：“肖沐恩你生日？！”
肖岑冷哼了一声：“你还不算太蠢嘛。”
“你没说呀。”这平白无兆的，怎么看得出来。
“你猪啊！不是过生辰我会让你送礼物吗！”
“……”原来那莫名其妙的玉扳指是个礼物，小姑娘忍不住嘀咕，“没见过这么别扭的人！”直说不就好了嘛，她又不是蛮不讲理，而且送礼物讲求的是心意，哪有人自己先挑好，然后强迫别人付钱的。
“你嘀嘀咕咕说啥呢！”肯定不是好话！
“我说……恭贺殿下生辰，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哼！本皇子如意得很，只要某个混蛋别老是气我！”
明明每次都是他先吵架的，算啦，今天他的生辰，她就顺他心意。陆昭夹了一块肉到人碗里，展现和睦共处的友好态度：“殿下吃菜！”
想起来不大对呀，一般人的生辰不都跟家人一道庆祝吗，宫里的皇子皇女们也不例外，去年宁月过生辰，她还进宫的：“圣上跟静妃娘娘，不陪殿下过生辰吗？”
她这话说出来就感觉不妙，眼见肖岑的脸色沉了下去，许乔则一脸担忧，就在气氛越来越尴尬的时候，肖岑开口道：“我母妃是生我时难产过世的，父皇非常伤心，所以每年我的生辰都不会庆贺。”
啊？那他的生辰不就是华妃娘娘的忌日了，是应当欢喜还是悲伤，确实不好大肆庆祝，还是像这样安静地吃个饭较为合适。
她问了不该问的话，让本来还不错的气氛冷了下来，陆昭一心想弥补，宽慰人道：“没关系，以后每年我和爷爷小乔陪你过。”
许臻微微笑，许乔附和：“是呀殿下。”
肖岑闻言且惊且喜，美滋滋地看了许诺的小姑娘一眼，面上却故作不屑道：“谁稀罕！等着请本皇子吃饭的人排着队呢！不过我——”他本来想说“不过我就赏你个面子”，孰料陆昭听了上半段就接话道：“不稀罕拉倒！”她一片好心还被人嫌。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瞪半天，许臻轻咳了一声，敲敲碗：“吃饭吃饭。”
吃完晚饭，陆昭想帮忙收拾，许臻不让，说来者是客，哪有客人动手的道理，让她跟肖岑坐在院中休息，等着一会儿喝茶。
小姑娘吃饱了撑得慌，在院中四处溜达，被墙角的东西吸引住视线。
她手中握着七尺长的红缨枪，惊喜打量了好几遍，十八般兵器里，她只见过剑和大刀，这还是头次见到其他实物：“这里怎么会有枪？”长|枪易守，短|枪适攻，都是在战场上用的。平素皇城里的锦衣卫，大内侍卫，随身带的都是佩剑。
“许爷爷从前是军医，九皇叔认为，不管什么人，上了战场必须有自保的能力，所以就算是随行的军医，也会要求他们学习枪法，万一发生意外，遭遇敌人，还能有一线生机。”
九王爷！这么说的话：“许爷爷在左翼军当过军医！”
果然一提到这个，不出所料见她双眼灼灼闪亮，活像是嗅到了鱼腥味儿的猫。
“小乔自幼跟随许爷爷学医，许爷爷会教他长|枪，日后他也会上战场当军医的。”
肖岑说着从她手中接过红缨枪，示意她站远些。
陆昭眼看着他舞完一套完整的枪法，虽然动作瞧着还有点软，力道不大够，但整体的架子是出来了，银光中一点红，干净利落，熠熠生风，惊艳极了。她嘴巴都快合不拢，若是在下面放个木桶，估计能接满口水。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肖沐恩这么高大威猛，简直就是天神下凡，自带光环。
肖岑收了枪，顿了一下，嫌弃道：“你这什么表情？”
“你教我！”九王爷肖舒响彻天下的，除了百步穿杨的箭术，还有出神入化的枪法！现下瞧着肖沐恩，她都能想象到亲眼见到九王爷的枪法，是多么激动人心的一件事！
肖岑本来习惯性就要拿乔，转念一想，这可是个占便宜的好机会：“可以呀，你先叫我一声师父听听！”
“师父！”
“……”太没节操了！
肖岑甩头，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听她叫这一声浑身不自在，“你一个女孩子家，你学枪做什么呀？最多学学剑法，很了不得了！这么凶悍，以后谁敢娶啊！”
“那我就上战场，投奔九王爷，日后当个威风凛凛的女将军！”某人丝毫不以为杵，反正她现下也没想嫁的人了，若是成婚后都得像霏霏堂姐和宁月那样，整天无聊闷在宅子里，这日子活着有什么意思呀。
他真是佩服她，脑子怎么长的啊，每次说起来上战场，轻松自在得好像说的是出门游玩，到底知不知道战场有多危险多可怕。还女将军呢，关心关心能活多久比较实在。
不过说到嫁人：“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了，你可以找一个跟你志同道合，心胸宽广，觉得女人有本事挺好，只会女工刺绣太无趣，完全不反对你日后当锦衣卫的男人嘛。这种出类拔萃，遗世独立的男人虽然及其稀少，也不是完全没有的，只要你睁大眼睛善于发现……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他意有所指，这么有诚意地说了一大堆，结果对面的死丫头根本没在听，眼睛倒确实睁得很大，不过是垂涎三尺地一直盯着他手里的红缨枪！
朽木不可雕也！
七皇子殿下气得把缨枪丢过去：“当你的女将军去吧！”他会记得替她收尸的！
陆昭完全没搞明白他生气的点，反正自从发了这一番火之后，任凭她死求活求，肖沐恩就是不理人了。在仁和药铺还好点，还有爷孙俩缓和下气氛，等到从仁和药铺出来，出了巷子，就剩下他们俩，一直这样沉默走路，感觉挺别扭的。
她现在有求于肖岑，还是力求打好关系的，不过黔驴技穷……实在不知道怎么哄这脾气古怪，说翻脸就翻脸的七皇子殿下高兴。
“咦？”那不是……这么晚了去哪里？
肖岑懒得理她，装意外就想吸引他注意力？老掉牙。
孰料下一刻，身边的少女突然朝旁边的路口走，他不由道：“你干吗？”
“我看到一个认识的人！”
“谁？”只要长了腿就能上街，偶遇一两个认识的人，有什么稀奇。
陆昭边追边道：“是我堂姐夫！”家里一个正妻一个小妾都怀孕了，这么晚了他还在这附近出现……这地方旁边就是享誉京师的青楼一条街，她认识，因为以前陪薛澜来找过人！
她想着追上去看看，肖岑跟着她拐过巷子，得以窥见前方一条街的全貌，惊了一大跳：“陆明非你疯了啊！”这种地方哪是女人能进的！
陆昭没时间搭理她，眼见她堂姐夫韩阅进了其中一家青楼，连忙跟了上去。
在花楼门口，被守门的拦了下来：“姑娘，我们这里不接待女宾！”
陆昭长这么大，还没坐在院子里吃过饭，今天很适合，这时节的天气不冷不热，院中空气通透，微风拂面，舒适惬意。头顶是一望无际的深蓝星空，漫天晶晶亮的小星星，好似千万颗宝石点缀于银色长带上。
陆昭抿了一口酒，感觉格外的甘甜可口：“爷爷这是什么酒？”
“这是杏花香。”用古井水和正当时的杏花所酿，味如醴，甘馨清洌，传闻饮用后三日余香不去。
“我敬爷爷一杯，谢谢您今天款待。”
许臻与小姑娘碰了一下，笑道：“日后有空，多跟殿下过来玩。”
提到肖岑：“殿下身体没事吧？”
许臻对肖岑似乎很了解：“殿下先天不足，身子是比常人弱了些，易受风寒侵染，并无大碍的，不必担心。”
陆昭闻言惊讶看向肖岑，肖沐恩竟然是先天不足，根本看不出来啊，难道他隔三差五地请假都是真的？他们还以为他一直装病呢。
许乔也举杯道：“我敬殿下一杯，祝殿下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这是生辰的贺词啊：“肖沐恩你生日？！”
肖岑冷哼了一声：“你还不算太蠢嘛。”
“你没说呀。”这平白无兆的，怎么看得出来。
“你猪啊！不是过生辰我会让你送礼物吗！”
“……”原来那莫名其妙的玉扳指是个礼物，小姑娘忍不住嘀咕，“没见过这么别扭的人！”直说不就好了嘛，她又不是蛮不讲理，而且送礼物讲求的是心意，哪有人自己先挑好，然后强迫别人付钱的。
“你嘀嘀咕咕说啥呢！”肯定不是好话！
“我说……恭贺殿下生辰，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哼！本皇子如意得很，只要某个混蛋别老是气我！”
明明每次都是他先吵架的，算啦，今天他的生辰，她就顺他心意。陆昭夹了一块肉到人碗里，展现和睦共处的友好态度：“殿下吃菜！”
想起来不大对呀，一般人的生辰不都跟家人一道庆祝吗，宫里的皇子皇女们也不例外，去年宁月过生辰，她还进宫的：“圣上跟静妃娘娘，不陪殿下过生辰吗？”
她这话说出来就感觉不妙，眼见肖岑的脸色沉了下去，许乔则一脸担忧，就在气氛越来越尴尬的时候，肖岑开口道：“我母妃是生我时难产过世的，父皇非常伤心，所以每年我的生辰都不会庆贺。”
啊？那他的生辰不就是华妃娘娘的忌日了，是应当欢喜还是悲伤，确实不好大肆庆祝，还是像这样安静地吃个饭较为合适。
她问了不该问的话，让本来还不错的气氛冷了下来，陆昭一心想弥补，宽慰人道：“没关系，以后每年我和爷爷小乔陪你过。”
许臻微微笑，许乔附和：“是呀殿下。”
肖岑闻言且惊且喜，美滋滋地看了许诺的小姑娘一眼，面上却故作不屑道：“谁稀罕！等着请本皇子吃饭的人排着队呢！不过我——”他本来想说“不过我就赏你个面子”，孰料陆昭听了上半段就接话道：“不稀罕拉倒！”她一片好心还被人嫌。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瞪半天，许臻轻咳了一声，敲敲碗：“吃饭吃饭。”
吃完晚饭，陆昭想帮忙收拾，许臻不让，说来者是客，哪有客人动手的道理，让她跟肖岑坐在院中休息，等着一会儿喝茶。
小姑娘吃饱了撑得慌，在院中四处溜达，被墙角的东西吸引住视线。
她手中握着七尺长的红缨枪，惊喜打量了好几遍，十八般兵器里，她只见过剑和大刀，这还是头次见到其他实物：“这里怎么会有枪？”长|枪易守，短|枪适攻，都是在战场上用的。平素皇城里的锦衣卫，大内侍卫，随身带的都是佩剑。
“许爷爷从前是军医，九皇叔认为，不管什么人，上了战场必须有自保的能力，所以就算是随行的军医，也会要求他们学习枪法，万一发生意外，遭遇敌人，还能有一线生机。”
九王爷！这么说的话：“许爷爷在左翼军当过军医！”
果然一提到这个，不出所料见她双眼灼灼闪亮，活像是嗅到了鱼腥味儿的猫。
“小乔自幼跟随许爷爷学医，许爷爷会教他长|枪，日后他也会上战场当军医的。”
肖岑说着从她手中接过红缨枪，示意她站远些。
陆昭眼看着他舞完一套完整的枪法，虽然动作瞧着还有点软，力道不大够，但整体的架子是出来了，银光中一点红，干净利落，熠熠生风，惊艳极了。她嘴巴都快合不拢，若是在下面放个木桶，估计能接满口水。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肖沐恩这么高大威猛，简直就是天神下凡，自带光环。
肖岑收了枪，顿了一下，嫌弃道：“你这什么表情？”
“你教我！”九王爷肖舒响彻天下的，除了百步穿杨的箭术，还有出神入化的枪法！现下瞧着肖沐恩，她都能想象到亲眼见到九王爷的枪法，是多么激动人心的一件事！
肖岑本来习惯性就要拿乔，转念一想，这可是个占便宜的好机会：“可以呀，你先叫我一声师父听听！”
“师父！”
“……”太没节操了！
肖岑甩头，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听她叫这一声浑身不自在，“你一个女孩子家，你学枪做什么呀？最多学学剑法，很了不得了！这么凶悍，以后谁敢娶啊！”
“那我就上战场，投奔九王爷，日后当个威风凛凛的女将军！”某人丝毫不以为杵，反正她现下也没想嫁的人了，若是成婚后都得像霏霏堂姐和宁月那样，整天无聊闷在宅子里，这日子活着有什么意思呀。
他真是佩服她，脑子怎么长的啊，每次说起来上战场，轻松自在得好像说的是出门游玩，到底知不知道战场有多危险多可怕。还女将军呢，关心关心能活多久比较实在。
不过说到嫁人：“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了，你可以找一个跟你志同道合，心胸宽广，觉得女人有本事挺好，只会女工刺绣太无趣，完全不反对你日后当锦衣卫的男人嘛。这种出类拔萃，遗世独立的男人虽然及其稀少，也不是完全没有的，只要你睁大眼睛善于发现……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他意有所指，这么有诚意地说了一大堆，结果对面的死丫头根本没在听，眼睛倒确实睁得很大，不过是垂涎三尺地一直盯着他手里的红缨枪！
朽木不可雕也！
七皇子殿下气得把缨枪丢过去：“当你的女将军去吧！”他会记得替她收尸的！
陆昭完全没搞明白他生气的点，反正自从发了这一番火之后，任凭她死求活求，肖沐恩就是不理人了。在仁和药铺还好点，还有爷孙俩缓和下气氛，等到从仁和药铺出来，出了巷子，就剩下他们俩，一直这样沉默走路，感觉挺别扭的。
她现在有求于肖岑，还是力求打好关系的，不过黔驴技穷……实在不知道怎么哄这脾气古怪，说翻脸就翻脸的七皇子殿下高兴。
“咦？”那不是……这么晚了去哪里？
肖岑懒得理她，装意外就想吸引他注意力？老掉牙。
孰料下一刻，身边的少女突然朝旁边的路口走，他不由道：“你干吗？”
“我看到一个认识的人！”
“谁？”只要长了腿就能上街，偶遇一两个认识的人，有什么稀奇。
陆昭边追边道：“是我堂姐夫！”家里一个正妻一个小妾都怀孕了，这么晚了他还在这附近出现……这地方旁边就是享誉京师的青楼一条街，她认识，因为以前陪薛澜来找过人！
她想着追上去看看，肖岑跟着她拐过巷子，得以窥见前方一条街的全貌，惊了一大跳：“陆明非你疯了啊！”这种地方哪是女人能进的！
陆昭没时间搭理她，眼见她堂姐夫韩阅进了其中一家青楼，连忙跟了上去。
在花楼门口，被守门的拦了下来：“姑娘，我们这里不接待女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