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肺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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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肺痨到了晚期就是不治之症，肺痨具有传染性，可以通过飞沫传播，而且这事发生在京城，是极严重的事情。
值得庆幸的是，衾枫的病情还只是初期，而且白静戴有面纱。
白静立即对布帘外的人说了此事，让他们加以防范，并询问病人的家庭住址、最近频繁活动地点以及常接触人员，让医馆配合朝廷的人做肺痨的筛选，以免对京城百姓不利。
肺痨，初起肺体受损，肺失滋润，继则兼及心肝，阴虚火旺，致气阴两伤。
肺痨初期首先要清养肺，白静给衾枫开了对应的方子。
由于事发突然且不可忽视，黄馆长立即将事件上报朝廷，并指定人员范围进行检查。
这个关键时刻，所有人都在揪心肺痨在京城出现的事情。
所幸，肺痨的发现十分及时，只有少数人隔离观察，患深度肺痨仅一人，而这人就是衾枫的娘亲。
这时，褚副馆长发话了。
“经过筛查，得肺痨的就那么一个人，况且白静姑娘的考核还没有结束，不如就以此人作为考核的最后一个考核内容。”
黄馆长和覃逸邈二人只是对视一下，并未阻止，明面上也没有任何异样的情绪展现。
关于这一提议，医馆大部分人都是赞同的。
这可是肺痨，是会传染的，到了晚期更是不治之症，这种病，就算能治好，他们也不愿过多接触。
如今正好有个机会把这件事推给别人，自身没有风险，众人自是乐意的。
但对于白静来说，不仅有被传染的风险，而且治愈肺痨需要很长的时间，需要长期调养，这段时间内，白静一直都不是医馆的正式人员。
如此，白静依着多数人的意愿，带着几个朝廷的人去为衾枫娘亲诊治。
经询问，衾枫的娘亲名莬轩，病了有月余，并不与人接触，只是把自己关在房内，衾枫这阵子自顾不暇，娘亲又住在较远的郊外，对娘亲的病也从未怀疑。
通过这些信息，白静觉得莬轩已经知晓自己染上肺痨了，于是主动与他人隔离，自生自灭。
做了一些大概了解，白静穿戴整齐，戴好双层面纱进入莬轩房中，朝廷的人自是不愿进去的，乖乖等在房外。
一进到房里，白静就闻到不太美妙的味道，腥骚烂臭。
窗子都被封住，屋里不见阳光。
很多东西都已经发霉长毛，屋子里四处散落着垃圾、衣服，还有些看不出原状的腐烂饭菜堆在角落。
莬轩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
两颊凹陷，面色无光，瘦骨嶙峋。
看到白静进来，她翻了个身把头偏向里侧。
“我没事，你快走吧。”
白静没有回答，打开房门、窗户，让阳光照进房内，换换空气。
白静令人将莬轩的衣物都烧掉，接触过的东西能烧就烧，烧不了就进行破坏处理。
处理好可能传染肺痨的物品后，又命人为莬轩准备了一些吃食，清淡白粥，还要有荤素搭配。
白静搬了一张椅子坐到床边，又将饭菜放在床边。
“大娘，我先为你诊脉。”
说着白静就要去牵莬轩的手，莬轩突然转过身甩开白静，一双极其突出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白静，加上整张脸没有一点多余的肉，活像个包了层人皮的骷髅头，着实可怖。
“滚！滚！！”
莬轩好像突然发了疯，用尽自己的力气喊着，还把那滚烫的白粥泼了白静一身。
外面的人听到声音赶进来，扶着白静包扎换衣。
“这人可真是不识好歹，大夫来给她治病还这么凶，活该得了这病。”
说话的是白静宅子里的一个小丫鬟荨雁，一脸的机灵样儿。
白静边给胳膊上药边说：“她不是不识好歹，而是不想传染别人，她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但心里还有对生的期望。”
荨雁歪了歪脑袋：“主子，你怎么看出来的？”
“无论是说话还是骂人，她都尽量不正对着人。她房里的饭菜虽然已经腐烂，但起码还有，而且她并没有自杀倾向。”
“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呢，你看，这胳膊都起泡了。”
“再准备一份热粥，一会儿我再去一趟。”
此时已经入夜，莬轩房中只有一点烛光。
白静刚刚推开门，一只茶壶就飞了过来，扔给白静那清脆的声响和一地的碎片。
“滚。”
白静确实被吓了一跳，可看莬轩连骂人都没有足够的力气，只能虚弱地瘫在床上，白静也就没那么怕了。
“是你女儿衾枫叫我来的。”
听到自己女儿的名字，莬轩的情绪好像更激动，她死死地瞪着白静，眼睛借着烛光有些骇人，语气也比之前还要狠厉：“滚！滚！！”
“她现在身子不太好，下红之症，月事淋漓不断。”
莬轩听闻至此，闭上双眼，浑浊的泪从脸侧划到脏兮兮的枕头上。
“求求你，找大夫救救我女儿，她才二十四，就成了寡妇，又没有子嗣，等我走了，她真的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所以你才要好起来，你的女儿需要你。”
“我……”
莬轩没了声音，白静迈开步子躲避地上的碎片，顺利地找到床边。
莬轩感觉到有温热的手指搭上自己的手腕，她已经月余没有和人有肢体接触了，并且她曾认为以后永不再有。
片刻后，白静放开手。
沉寂。
这沉寂让莬轩再次陷入深渊。
她染上的可是肺痨啊。
她还是牵起一丝微笑，努力让自己嘶哑的声音温柔一些：“人死如灯灭，油尽灯枯，不必强求。”
正在沉思的白静抬起眼眸：“不用强求。”
说完白静就走到桌前，挑起灯芯，用剪子剪下过长的灯芯，放上灯罩，瞬时整个房间亮堂起来。
莬轩看着满屋子的光，温暖的光。
原来，夜晚的烛光，这么亮，这么暖。
“白大夫。”
白静站定，这还是莬轩第一次称白静为大夫。
“多谢。”
白静侧过脸，只是说让莬轩早点休息。
烛光透过面纱勾勒出她的轮廓，两侧的刘海遮挡住了眼睛，不算十分高耸但笔直的鼻梁，略薄的嘴唇，微翘的下巴。
如果肺痨到了晚期就是不治之症，肺痨具有传染性，可以通过飞沫传播，而且这事发生在京城，是极严重的事情。
值得庆幸的是，衾枫的病情还只是初期，而且白静戴有面纱。
白静立即对布帘外的人说了此事，让他们加以防范，并询问病人的家庭住址、最近频繁活动地点以及常接触人员，让医馆配合朝廷的人做肺痨的筛选，以免对京城百姓不利。
肺痨，初起肺体受损，肺失滋润，继则兼及心肝，阴虚火旺，致气阴两伤。
肺痨初期首先要清养肺，白静给衾枫开了对应的方子。
由于事发突然且不可忽视，黄馆长立即将事件上报朝廷，并指定人员范围进行检查。
这个关键时刻，所有人都在揪心肺痨在京城出现的事情。
所幸，肺痨的发现十分及时，只有少数人隔离观察，患深度肺痨仅一人，而这人就是衾枫的娘亲。
这时，褚副馆长发话了。
“经过筛查，得肺痨的就那么一个人，况且白静姑娘的考核还没有结束，不如就以此人作为考核的最后一个考核内容。”
黄馆长和覃逸邈二人只是对视一下，并未阻止，明面上也没有任何异样的情绪展现。
关于这一提议，医馆大部分人都是赞同的。
这可是肺痨，是会传染的，到了晚期更是不治之症，这种病，就算能治好，他们也不愿过多接触。
如今正好有个机会把这件事推给别人，自身没有风险，众人自是乐意的。
但对于白静来说，不仅有被传染的风险，而且治愈肺痨需要很长的时间，需要长期调养，这段时间内，白静一直都不是医馆的正式人员。
如此，白静依着多数人的意愿，带着几个朝廷的人去为衾枫娘亲诊治。
经询问，衾枫的娘亲名莬轩，病了有月余，并不与人接触，只是把自己关在房内，衾枫这阵子自顾不暇，娘亲又住在较远的郊外，对娘亲的病也从未怀疑。
通过这些信息，白静觉得莬轩已经知晓自己染上肺痨了，于是主动与他人隔离，自生自灭。
做了一些大概了解，白静穿戴整齐，戴好双层面纱进入莬轩房中，朝廷的人自是不愿进去的，乖乖等在房外。
一进到房里，白静就闻到不太美妙的味道，腥骚烂臭。
窗子都被封住，屋里不见阳光。
很多东西都已经发霉长毛，屋子里四处散落着垃圾、衣服，还有些看不出原状的腐烂饭菜堆在角落。
莬轩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
两颊凹陷，面色无光，瘦骨嶙峋。
看到白静进来，她翻了个身把头偏向里侧。
“我没事，你快走吧。”
白静没有回答，打开房门、窗户，让阳光照进房内，换换空气。
白静令人将莬轩的衣物都烧掉，接触过的东西能烧就烧，烧不了就进行破坏处理。
处理好可能传染肺痨的物品后，又命人为莬轩准备了一些吃食，清淡白粥，还要有荤素搭配。
白静搬了一张椅子坐到床边，又将饭菜放在床边。
“大娘，我先为你诊脉。”
说着白静就要去牵莬轩的手，莬轩突然转过身甩开白静，一双极其突出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白静，加上整张脸没有一点多余的肉，活像个包了层人皮的骷髅头，着实可怖。
“滚！滚！！”
莬轩好像突然发了疯，用尽自己的力气喊着，还把那滚烫的白粥泼了白静一身。
外面的人听到声音赶进来，扶着白静包扎换衣。
“这人可真是不识好歹，大夫来给她治病还这么凶，活该得了这病。”
说话的是白静宅子里的一个小丫鬟荨雁，一脸的机灵样儿。
白静边给胳膊上药边说：“她不是不识好歹，而是不想传染别人，她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但心里还有对生的期望。”
荨雁歪了歪脑袋：“主子，你怎么看出来的？”
“无论是说话还是骂人，她都尽量不正对着人。她房里的饭菜虽然已经腐烂，但起码还有，而且她并没有自杀倾向。”
“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呢，你看，这胳膊都起泡了。”
“再准备一份热粥，一会儿我再去一趟。”
此时已经入夜，莬轩房中只有一点烛光。
白静刚刚推开门，一只茶壶就飞了过来，扔给白静那清脆的声响和一地的碎片。
“滚。”
白静确实被吓了一跳，可看莬轩连骂人都没有足够的力气，只能虚弱地瘫在床上，白静也就没那么怕了。
“是你女儿衾枫叫我来的。”
听到自己女儿的名字，莬轩的情绪好像更激动，她死死地瞪着白静，眼睛借着烛光有些骇人，语气也比之前还要狠厉：“滚！滚！！”
“她现在身子不太好，下红之症，月事淋漓不断。”
莬轩听闻至此，闭上双眼，浑浊的泪从脸侧划到脏兮兮的枕头上。
“求求你，找大夫救救我女儿，她才二十四，就成了寡妇，又没有子嗣，等我走了，她真的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所以你才要好起来，你的女儿需要你。”
“我……”
莬轩没了声音，白静迈开步子躲避地上的碎片，顺利地找到床边。
莬轩感觉到有温热的手指搭上自己的手腕，她已经月余没有和人有肢体接触了，并且她曾认为以后永不再有。
片刻后，白静放开手。
沉寂。
这沉寂让莬轩再次陷入深渊。
她染上的可是肺痨啊。
她还是牵起一丝微笑，努力让自己嘶哑的声音温柔一些：“人死如灯灭，油尽灯枯，不必强求。”
正在沉思的白静抬起眼眸：“不用强求。”
说完白静就走到桌前，挑起灯芯，用剪子剪下过长的灯芯，放上灯罩，瞬时整个房间亮堂起来。
莬轩看着满屋子的光，温暖的光。
原来，夜晚的烛光，这么亮，这么暖。
“白大夫。”
白静站定，这还是莬轩第一次称白静为大夫。
“多谢。”
白静侧过脸，只是说让莬轩早点休息。
烛光透过面纱勾勒出她的轮廓，两侧的刘海遮挡住了眼睛，不算十分高耸但笔直的鼻梁，略薄的嘴唇，微翘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