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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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香递上来一根煮好的骨头棒子，荆离接过手中，狠狠咬了一口。
“晚香，你别忙活了，过来一起吃嘛。”
“快好了快好了。”女孩忙活着将煮好的食物摆成盘，她要把这些东西放到那个木屋前的树墩上。
这树墩原是一株坏死的蓝桑树，晚香之前叫那些外门弟子将这老树给砍成了树墩，又上了点漆，便权当餐桌来用了。
这时，荆离和严鹤卿都发现东面冒出来一大团黑影。二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成群的玄铁螳螂，它们不知遇见了什么敌人，竟吓得仓皇逃窜。
接着，蓝桑林中开始冒出阵阵浓烟，随之而来的还有越来越亮的火光。
“怎会走水？”严鹤卿一瞪眼，便飞身朝火光冒出的地方过去。
荆离扔下手中的骨头棒子，奔跑着也跟了上去。
好不容易赶到了严鹤卿那边，就见他被四个带着铁制面具的人团团围住，那四人的身上都带着如山岳般沉重的压迫感，即便有些距离，荆离都感到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其中一个面具人见荆离靠近，便随手一辉，一团血色的光芒朝荆离飞来。
荆离不敢托大，虫灵显像冒出，双手交叉以刀锋接之。那血色光芒中饱含着令人难以承受的能量，刚一接触，荆离便被轰得倒飞出去，狠狠地撞在一株蓝桑树上，竟将它断成了两节。
荆离单膝跪地，他喉头一甜，呕出了一大口血。
实力不在一个层级，而且那人完全不打算对荆离留手，红光之后，又是两个浑圆的红色光球飞来，直取荆离的面门。荆离来不及躲开，只能看着那两颗光球离自己越来越近。
生死关头，还是严鹤卿闪到了荆离的面前，他枯枝般的手臂往上一抬，一道巨大的刀锋破开了两颗光球。
“你们的对手是我，针对小辈算什么本事？”严鹤卿冷笑道。
“我们是来杀人的，不是来论本事的。”铁面人说着，又动了起来，其中三人扑向严鹤卿，而第四个人的目标则是荆离。
“有老夫在，你们休想动这小子一根汗毛！”
严鹤卿双目绽放着夺目的蓝光，他的身后浮现出玄铁螳螂的巨大虫灵，刀之舞挥起，大开大合，竟将那四人的攻势打得节节败退。
双方暂时分了开来。
“这老家伙比前几个难对付。”其中一个铁面人摸了一下自己的左手手背，那儿被严鹤卿的刀锋划出了一道浅浅的痕迹，渗着丝丝鲜血。
“能守在养虫地的，自然不是易与之辈。咱们也没必要跟他藏着掖着，都给我动真格的！”看似领头的铁面人下达了命令。
霎时间，四个铁面人的身后也浮现了各自的虫灵显像。四只张牙舞爪的蝎子，它们挥动着自己的钳子，甩动着尾部的毒针，蠢蠢欲动。
血衣门的镇宗灵虫血玛瑙蝎子，拥有调动宿主体内的血液以增强灵力的异能。修为高深的血玛瑙蝎子养虫人可以将体内的血液化成任意形状为自己所用，甚至可以燃烧血液触发狂怒之像，使实力在短时间内暴涨。
五个绝顶高手的气势带来的扑面狂风让荆离几乎没能站稳，他暗自运行着灵力，勉强维持着自己的虫灵显像。他也仅仅只能维持着让自己不在强风中被吹倒而已。
“这才像点样！”严鹤卿咧嘴一笑，“否则让老夫杀了你们，老夫还会觉得脏了自己的手！”
“老家伙口出狂言，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抵得住我等联手。”铁面人沉声道。
“小子，你走远一点。这种战斗不是你能参与的。”严鹤卿头也不回地对荆离道。
荆离识趣地退后了一大截。令人意外的是，这次铁面人竟然没有再对荆离出手。可以见得，他们打算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这老头子的身上。
严鹤卿起手就是一记“刀风”，黑色的巨镰旋转成一股黑色的旋风，迅速地靠近着那些铁面人。
几个铁面人也不傻，他们没有直缨其锋，而是分散开来，以血色的光芒持续地对着严鹤卿投掷着。血光在刀锋中不断地炸开，不断地被切碎，四人躲闪着，避着那山呼海啸般的黑色旋风。
蓝桑林的树木被切成了数不清的一段一段，落得满地狼藉。
终于，严鹤卿似乎到了喘息的间隔，黑色刀之旋风停了下来。他稍微收敛动作，摆出了防御调息的姿势。巨大的虫灵虚影同样收敛刀锋，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轮到铁面人进攻了，他们四人一跃而起，手中的血色光芒化成了如利刃般的尖锐形状，猛地刺向严鹤卿。
老人挥舞着巨大的刀锋招架格挡，五人霎时间斗作一团。刀风、血光不断地朝四周飞散，整个战场被他们毁得一塌糊涂。
实力其实相差不大，严鹤卿虽占得一时的上风，但双拳毕竟难敌四手，在铁面人持续且密集的攻势中，他逐渐显露颓势。破绽越来越多，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越来越多。
“严鹤卿，你不是很狂嘛？继续狂啊！”铁面人中一个人嘲笑着严鹤卿，其语调苍老沙哑，应是与严鹤卿差不多的年岁。
“不到最后，胜负就不见分晓。你还是专心点吧！”
严鹤卿抬手一记开山式将那人破开，不同于荆离的开山式拼尽全力，严鹤卿的开山式收放自如，刀锋上扬后随即变招，分别划向两旁，逼退了左右夹击而来的两个铁面人。
可后背尽露的他到底没防住从后偷袭的铁面人，被一团血光击中，踉跄前冲几步才站稳脚。他的脸色变得潮红，一缕血线从嘴角缓缓流出。
见严鹤卿逐渐失守，那铁面人怎会放弃如此绝佳的补刀机会。他们携带着虫灵虚影，四根蝎子尾针如惊雷般刺入严鹤卿的体内，一根从胸口贯入，自后背穿出；一根自右侧腰部刺入，从左侧腰部穿出；一根从后腰刺入，从小腹灵门处穿出；最后一根从左腿刺入，将他的大腿刺出了个大洞。
严鹤卿顿时就变成了一个血人。
“老头子！”
荆离见严鹤卿身陷绝境，欲上前来帮忙。他拔腿向前，冲了好几丈的距离。
“滚......滚远点！”严鹤卿大声吼着，荆离从来没有见过这个阴阳怪气的老人这么大声地吼过人，“你小子不想死的话就给老子待在那儿！”
停住了脚步，荆离愣在原地。
“桀桀.......不用着急，很快也就轮到你了。”其中一个铁面人狞笑着，“今天你们玄铁宗的杂种一个都跑不掉！”
“玄铁宗已沦落至此，你们非得要赶尽杀绝吗？”荆离怒极，破口大骂，“五宗相斗，历来实力为先。你们如此下作、阴险，不怕为天道所诸吗？！”
“下作？阴险？哈哈哈........”
铁面人似乎听到了天底下最搞笑的笑话，四人都狂笑起来。其中一人道：“我们信奉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择手段。一将功成万骨枯，宗门的崛起必然踏着尸山血海，我们不怕天道、不怕怕神罚，我们根本不信那个，也无所畏惧！”
“好！说得好！”严鹤卿忽然大笑起来。
四个铁面人疑惑地将头转向他那边。
“有些人就是死于话多，我真得谢谢你们如此放松大意，给了我这么点调息的机会。”严鹤卿苍白到几乎没有血色的脸上有着悍然赴死的决绝，“小子，你给我听好了。接下来的这一式是我玄铁宗的不传之秘。普天之下只有我和贺诀会使的神技。我只演示一遍，能够学会便会了，若是学不会，便当是我玄铁宗注定泯然于历史了吧.......”
“老大，他！”铁面人惊慌了，“好凌厉的气势。”
“退！”
四个铁面人欲抽身飞退，但一切都来不及了，他们从未感觉时间过得是如此的慢，仿佛他们能看得清严鹤卿，能看得见他体内爆发出来的狂暴灵气，能知道每涌现出来的一个刀锋要飞往何处，但就是无法躲得过去。
“玄铁宗以后就靠你们了！记住，这一招叫————孔雀！”
这是严鹤卿留在荆离耳边的最后一句话，接着，荆离就看到了此生中为数不多的震撼一幕。
严鹤卿的虫灵化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他保持着与严鹤卿一模一样的姿势，接着，从他的身上飞射出无数的刀锋，那呈半月形的刀锋速度之快，数量之密集简直如同蜂群一般。
它们朝四面八方极速涌出，飞至高空时呈半圆状，真就如同一只开屏的巨大孔雀一般，月色之下，美得令人心醉。
四个铁面人别说逃跑了，他们哪怕是防御都来不及，只顷刻间便被这数之不尽的刀锋凌迟而死。血肉和骨头架子都被刀锋切成了无数的碎块，等落地的时候，连个完整的部位都找不到了。
刀锋飞到荆离的面前时已现颓势，只消轻轻一挡便可拦下。可荆离此刻内心如波澜起伏，一时竟忘了躲闪、也忘了挡开。好在刀锋只是插肩而过，带走了他的几缕头发，几片衣物。
回过神来时，严鹤卿的刀锋已经飞完了。整个蓝桑林的树几乎一半都被这一式所砍去，参差不齐的树桩下掉满了枝叶与蓝桑果。老人就躺在尸块血水和蓝桑果中，那场景，说不出的惨烈。
荆离飞奔上前，当他扶起严鹤卿时，发现老人早已断气。
望着老人枯瘦的尸体，十年相处的过往如走马灯般在脑海浮现，虽然两人脾气不合、矛盾不断，但十年的时间里，他早已习惯了有这么个亦师亦友的人。
老人教会他太多的东西，叫一声恩师也不为过。曾经他也想过，当老人哪天去世，自己该如何跟他告别，是叫上一声师父，还是在他的坟头泼上一杯好酒，或是继承他的遗志继续守护着蓝桑林。
可他就这么，就这么干脆、这么猝不及防地在自己的眼前，消逝了.......连给自己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一念及此，多年未曾流过的眼泪竟悄悄地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滴落在老人的身上。
“血衣门！我荆离，此生与尔等不共戴天！”
荆离几乎咬碎了一口牙，仇恨让他的心中郁积起难以想象的怒火。他想，他很想，将那血衣门的杂种全部碎尸万段！
晚香递上来一根煮好的骨头棒子，荆离接过手中，狠狠咬了一口。
“晚香，你别忙活了，过来一起吃嘛。”
“快好了快好了。”女孩忙活着将煮好的食物摆成盘，她要把这些东西放到那个木屋前的树墩上。
这树墩原是一株坏死的蓝桑树，晚香之前叫那些外门弟子将这老树给砍成了树墩，又上了点漆，便权当餐桌来用了。
这时，荆离和严鹤卿都发现东面冒出来一大团黑影。二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成群的玄铁螳螂，它们不知遇见了什么敌人，竟吓得仓皇逃窜。
接着，蓝桑林中开始冒出阵阵浓烟，随之而来的还有越来越亮的火光。
“怎会走水？”严鹤卿一瞪眼，便飞身朝火光冒出的地方过去。
荆离扔下手中的骨头棒子，奔跑着也跟了上去。
好不容易赶到了严鹤卿那边，就见他被四个带着铁制面具的人团团围住，那四人的身上都带着如山岳般沉重的压迫感，即便有些距离，荆离都感到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其中一个面具人见荆离靠近，便随手一辉，一团血色的光芒朝荆离飞来。
荆离不敢托大，虫灵显像冒出，双手交叉以刀锋接之。那血色光芒中饱含着令人难以承受的能量，刚一接触，荆离便被轰得倒飞出去，狠狠地撞在一株蓝桑树上，竟将它断成了两节。
荆离单膝跪地，他喉头一甜，呕出了一大口血。
实力不在一个层级，而且那人完全不打算对荆离留手，红光之后，又是两个浑圆的红色光球飞来，直取荆离的面门。荆离来不及躲开，只能看着那两颗光球离自己越来越近。
生死关头，还是严鹤卿闪到了荆离的面前，他枯枝般的手臂往上一抬，一道巨大的刀锋破开了两颗光球。
“你们的对手是我，针对小辈算什么本事？”严鹤卿冷笑道。
“我们是来杀人的，不是来论本事的。”铁面人说着，又动了起来，其中三人扑向严鹤卿，而第四个人的目标则是荆离。
“有老夫在，你们休想动这小子一根汗毛！”
严鹤卿双目绽放着夺目的蓝光，他的身后浮现出玄铁螳螂的巨大虫灵，刀之舞挥起，大开大合，竟将那四人的攻势打得节节败退。
双方暂时分了开来。
“这老家伙比前几个难对付。”其中一个铁面人摸了一下自己的左手手背，那儿被严鹤卿的刀锋划出了一道浅浅的痕迹，渗着丝丝鲜血。
“能守在养虫地的，自然不是易与之辈。咱们也没必要跟他藏着掖着，都给我动真格的！”看似领头的铁面人下达了命令。
霎时间，四个铁面人的身后也浮现了各自的虫灵显像。四只张牙舞爪的蝎子，它们挥动着自己的钳子，甩动着尾部的毒针，蠢蠢欲动。
血衣门的镇宗灵虫血玛瑙蝎子，拥有调动宿主体内的血液以增强灵力的异能。修为高深的血玛瑙蝎子养虫人可以将体内的血液化成任意形状为自己所用，甚至可以燃烧血液触发狂怒之像，使实力在短时间内暴涨。
五个绝顶高手的气势带来的扑面狂风让荆离几乎没能站稳，他暗自运行着灵力，勉强维持着自己的虫灵显像。他也仅仅只能维持着让自己不在强风中被吹倒而已。
“这才像点样！”严鹤卿咧嘴一笑，“否则让老夫杀了你们，老夫还会觉得脏了自己的手！”
“老家伙口出狂言，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抵得住我等联手。”铁面人沉声道。
“小子，你走远一点。这种战斗不是你能参与的。”严鹤卿头也不回地对荆离道。
荆离识趣地退后了一大截。令人意外的是，这次铁面人竟然没有再对荆离出手。可以见得，他们打算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这老头子的身上。
严鹤卿起手就是一记“刀风”，黑色的巨镰旋转成一股黑色的旋风，迅速地靠近着那些铁面人。
几个铁面人也不傻，他们没有直缨其锋，而是分散开来，以血色的光芒持续地对着严鹤卿投掷着。血光在刀锋中不断地炸开，不断地被切碎，四人躲闪着，避着那山呼海啸般的黑色旋风。
蓝桑林的树木被切成了数不清的一段一段，落得满地狼藉。
终于，严鹤卿似乎到了喘息的间隔，黑色刀之旋风停了下来。他稍微收敛动作，摆出了防御调息的姿势。巨大的虫灵虚影同样收敛刀锋，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轮到铁面人进攻了，他们四人一跃而起，手中的血色光芒化成了如利刃般的尖锐形状，猛地刺向严鹤卿。
老人挥舞着巨大的刀锋招架格挡，五人霎时间斗作一团。刀风、血光不断地朝四周飞散，整个战场被他们毁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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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最后，胜负就不见分晓。你还是专心点吧！”
严鹤卿抬手一记开山式将那人破开，不同于荆离的开山式拼尽全力，严鹤卿的开山式收放自如，刀锋上扬后随即变招，分别划向两旁，逼退了左右夹击而来的两个铁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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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严鹤卿逐渐失守，那铁面人怎会放弃如此绝佳的补刀机会。他们携带着虫灵虚影，四根蝎子尾针如惊雷般刺入严鹤卿的体内，一根从胸口贯入，自后背穿出；一根自右侧腰部刺入，从左侧腰部穿出；一根从后腰刺入，从小腹灵门处穿出；最后一根从左腿刺入，将他的大腿刺出了个大洞。
严鹤卿顿时就变成了一个血人。
“老头子！”
荆离见严鹤卿身陷绝境，欲上前来帮忙。他拔腿向前，冲了好几丈的距离。
“滚......滚远点！”严鹤卿大声吼着，荆离从来没有见过这个阴阳怪气的老人这么大声地吼过人，“你小子不想死的话就给老子待在那儿！”
停住了脚步，荆离愣在原地。
“桀桀.......不用着急，很快也就轮到你了。”其中一个铁面人狞笑着，“今天你们玄铁宗的杂种一个都跑不掉！”
“玄铁宗已沦落至此，你们非得要赶尽杀绝吗？”荆离怒极，破口大骂，“五宗相斗，历来实力为先。你们如此下作、阴险，不怕为天道所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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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面人似乎听到了天底下最搞笑的笑话，四人都狂笑起来。其中一人道：“我们信奉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择手段。一将功成万骨枯，宗门的崛起必然踏着尸山血海，我们不怕天道、不怕怕神罚，我们根本不信那个，也无所畏惧！”
“好！说得好！”严鹤卿忽然大笑起来。
四个铁面人疑惑地将头转向他那边。
“有些人就是死于话多，我真得谢谢你们如此放松大意，给了我这么点调息的机会。”严鹤卿苍白到几乎没有血色的脸上有着悍然赴死的决绝，“小子，你给我听好了。接下来的这一式是我玄铁宗的不传之秘。普天之下只有我和贺诀会使的神技。我只演示一遍，能够学会便会了，若是学不会，便当是我玄铁宗注定泯然于历史了吧.......”
“老大，他！”铁面人惊慌了，“好凌厉的气势。”
“退！”
四个铁面人欲抽身飞退，但一切都来不及了，他们从未感觉时间过得是如此的慢，仿佛他们能看得清严鹤卿，能看得见他体内爆发出来的狂暴灵气，能知道每涌现出来的一个刀锋要飞往何处，但就是无法躲得过去。
“玄铁宗以后就靠你们了！记住，这一招叫————孔雀！”
这是严鹤卿留在荆离耳边的最后一句话，接着，荆离就看到了此生中为数不多的震撼一幕。
严鹤卿的虫灵化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他保持着与严鹤卿一模一样的姿势，接着，从他的身上飞射出无数的刀锋，那呈半月形的刀锋速度之快，数量之密集简直如同蜂群一般。
它们朝四面八方极速涌出，飞至高空时呈半圆状，真就如同一只开屏的巨大孔雀一般，月色之下，美得令人心醉。
四个铁面人别说逃跑了，他们哪怕是防御都来不及，只顷刻间便被这数之不尽的刀锋凌迟而死。血肉和骨头架子都被刀锋切成了无数的碎块，等落地的时候，连个完整的部位都找不到了。
刀锋飞到荆离的面前时已现颓势，只消轻轻一挡便可拦下。可荆离此刻内心如波澜起伏，一时竟忘了躲闪、也忘了挡开。好在刀锋只是插肩而过，带走了他的几缕头发，几片衣物。
回过神来时，严鹤卿的刀锋已经飞完了。整个蓝桑林的树几乎一半都被这一式所砍去，参差不齐的树桩下掉满了枝叶与蓝桑果。老人就躺在尸块血水和蓝桑果中，那场景，说不出的惨烈。
荆离飞奔上前，当他扶起严鹤卿时，发现老人早已断气。
望着老人枯瘦的尸体，十年相处的过往如走马灯般在脑海浮现，虽然两人脾气不合、矛盾不断，但十年的时间里，他早已习惯了有这么个亦师亦友的人。
老人教会他太多的东西，叫一声恩师也不为过。曾经他也想过，当老人哪天去世，自己该如何跟他告别，是叫上一声师父，还是在他的坟头泼上一杯好酒，或是继承他的遗志继续守护着蓝桑林。
可他就这么，就这么干脆、这么猝不及防地在自己的眼前，消逝了.......连给自己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一念及此，多年未曾流过的眼泪竟悄悄地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滴落在老人的身上。
“血衣门！我荆离，此生与尔等不共戴天！”
荆离几乎咬碎了一口牙，仇恨让他的心中郁积起难以想象的怒火。他想，他很想，将那血衣门的杂种全部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