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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245米,回避只因无法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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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帐篷里的一夕快活,墨九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晓得其实几乎整个驻营地的人都知道了。

    哪怕不知细节,也知他俩“有情况”。

    只不过,对于这个叫老萧的家伙,能够在这么快的时间俘获他们家有才有貌的钜子,好多不知内情的墨家弟子,除了心生佩服之外,更多的还是疑惑。

    甚至,有人偷偷向墨妄打听。

    结果么……

    去打听的人,都灰溜溜的回来了。

    挑水、劈菜、做饭、最苦的活计,都归了他们。

    之后,再没有人敢多事。

    钜子的事儿,又哪里是他们管得了的?

    然而,墨九和萧乾这一把火,在帐篷里蹭蹭燃烧的时候,她只一门心思担心会被人听见了笑话,哪里又晓得,其实还有人被他们的热情之火,烧得皮骨不存,身体生生作痛?

    墨九陪着狼儿玩的时候,墨妄过来了。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把墨九吩咐准备的东西放好,甚至都没有问她为什么要这些东西,就默默转身,准备离开……

    “师兄?”

    墨九喊住他。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墨妄没有回头,脊背有些僵硬。

    “小九还有吩咐?”

    这个人奇怪了!墨九瞥一眼那两个菜篮子,踩着轻盈的脚步,慢吞吞地走近他,“这些食材,我原本是让曹元准备的,你既然亲自拿过来了,我们就说说话呗。这么几天没叨叨了,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墨妄仍旧不回头,答非所问。

    “曹元有别的任务,我就拿过来了。”

    “哦。”墨九眉尖轻蹙着,静静站立,除了身上衣裳在微风中略略摆动,身姿亦如同一尊雕刻。

    好半晌,她又一次开口。

    “我是不是哪儿得罪了你?”

    墨妄幽幽一叹,低头,“小九切勿多想——”

    “既然没有得罪你,为何你故意疏远我?”墨九打断他,慢慢地绕到他的身前,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直视着他,逮着他闪避的视线就问,“难道我从离墓逃生,师兄不开心么?”

    墨妄眉眼微低,瞅着脚尖,似乎不愿意与她对视。

    “我很开心。”

    “很开心?你这脸色,我看不像开心的样子。”墨九哼一声,微昂下巴,逼视他,“从我回到嘎查村,你就没有主动找我说过一句话,这不是有意疏远是什么?难道……我不在的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

    她满眸疑惑,墨妄却始终蹙眉。

    “小九……”迟疑着,他突然苦笑,“如果有什么事,我肯定就向你禀报了。正是因为没有事,什么事也没有,所以,我才不曾找你。”

    “不找我,就是有事。”墨九哼一声,“说吧!别逼我使用重刑哦?”

    墨九岂是容易被他糊弄的?

    在之前,墨妄基本成天在她的身边绕来绕去,基本不会离开她太远。那一日,她被完颜修掳去,虽然是被迫让她远离,后来他也一直领着墨家弟子找她,当她在离墓历经艰辛的时候,墨妄亦与声东他们一样,两天一夜,未曾合眼。

    可是——

    那日她从离墓出来,径直去了苏赫的金帐,墨妄分明是得到了消息的,却只默默地回了墨家驻营地,安置宋彻和彭欣,以及打点旁务,没有来接她,也没有来找她,甚至什么都没有询问。

    这太不寻常了。

    所以墨九必须问个究竟。

    然而,墨妄怔怔站了许久,终究是什么都说不出来,被她灼热的视线逼得狠了,也只有无奈的一句。

    “小九,你就别问了……”

    “说。”

    “真的没有事。”

    “可我就觉得你有事。”

    “我有事又能如何?”墨妄突地拔高了嗓子,像是憋了许久的情绪,突然就脱口而出,一张脸也胀得微微泛红,“我有事,你就能解决吗?”

    墨九狐疑的蹙眉。

    一把抓住墨妄的胳膊。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墨妄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凝视着她满脸的担忧,目光短暂地闪避片刻,终是慢慢地归于平静,而后侧眸,望向帐篷的帘子,“我的事,你帮不了我。”

    “你不说,怎知我帮不了?”

    “小九……”

    “说!没有说服我的理由,鬼才要信你。”

    墨妄半阖着眸子,沉吟了许久,伤感的声音才淡淡响起,“那日你被完颜修带走,我也经历了此生最为黑暗的两天一夜。我找不到你,又怕你有什么危险,我完全不知所措,我甚至在想,如果你有什么事,我以后该怎么做,我的人生还有何意义……

    可痛定思痛之后,我突然意识到,我正在失去我自己。我遗忘了自己,遗忘了很多东西……一心就只剩下一个你。”

    看墨九愕然发愣,墨妄突的一笑,目光像有火在烧。

    “这样的我,很可笑。很可笑。是吗?”

    墨九摇头,有些词穷,“师兄你……”

    “是的,我喜欢你。”墨妄那一张阳刚而俊秀的脸上,有着固执的坚定,眼睛里,有泛起的红红血丝,“我不是想要疏远你,不是不想遵循本分,可情爱之事,我控制不了自己,回避只因我无法言说,疏远只因我怕想靠近。”

    墨九哑然。

    她如何能不懂墨妄对她的好?

    经历了这样长的日子,不管她快乐,还是悲伤,墨妄自始至终都在她的身边,从未离开,她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会离开……他始终默默跟着她,帮着她,从来没有要求过半点回报。

    ……以至于她以为,他是不求回报的吗?

    可男人对女人全身心付出,又哪能真正平衡?

    他为了她,豁出了自己,什么也没给自己留下。

    而她……似乎什么都没有给过他?

    这一瞬,墨九突然觉得自己很自私。

    可她绞尽脑汁,也不知除了自私,她能怎么办?

    她斗得过机关,斗得过古墓,就是搞不掂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原本她以为,只要彼此不说破,时间长了,热情也就淡了,他终有一天会遇到心仪的女子,他的情感,也就自然有了另外的安放。

    然而……

    他一直在她身边,何处寻找心仪女子,何处安放情感?

    墨妄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意识到什么,语气一缓,声音带着深深的歉意,“小九,我没有怪你之意。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自知之明,我以为你没有我在身边,会害怕,会紧张,至少也会惦念我几分……”

    可显然,她并没有。

    他在与不在,对她而言,没有什么区别。对于墨妄来说,她不喜欢他,其实根本不是最伤的。最伤的是……她甚至都不需要他。

    这让他感受不到自身的价值。

    在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没有半点价值,那才是对一个男人最深的打击。所以他突然就不敢面对这样的她,这样的自己了,宁愿离她远远的,看着她,也逃避着自己内心的情感。

    “师兄,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墨九冷静地想了一会,觉得她与墨妄这样的感情……伤不起。墨家不能失去这样的左执事,她也不想失去这样一个朋友。

    这个世界,没有人应该对另一个人好。

    那么,对她好的人,她都应该尽力地好。

    给不了爱情,也不能让他伤心。

    “来,你坐这儿,先坐下来我们再说。”

    墨妄自嘲一笑。

    一双温暖的眸中,带着微微的苦涩。

    “谢谢你了小九。你给的,对我已经足够,你不必有歉意。”就像了解她的心思,他宽慰般说完,头一低,指了指案几上的竹篮子,“离天黑也没几个时辰,你准备吧,我出去了,不打扰你。”

    墨九的身子有些僵硬。

    “我真是怕了你了。”

    一把揪住他的袖子,她硬生生把他高大的身躯转过来,冷不丁地望过去,竟然看见他眼角有一点潮湿的凉意,在薄薄的晨光中,破碎般撕扯人心。

    心里一窒,她紧盯着他。

    “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打算?”

    “打算?小九何意?”

    “你不是想要离开吗?”

    墨妄被她那双锐利的眼,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心跳也无端加快,不由叹息一声,“我有想过,可我……做不到的。墨妄生是墨家人,死是墨家魂,又岂会弃——钜子而去?”

    一声钜子,他似是无心,却让墨九心里酸了又酸。

    “师兄,我不知道能说什么,但你对我来说,真的是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存在,你相信吗?”

    很重要很重要的存在?

    墨妄目光一闪,深深望入她的眼。

    墨九很坦诚地回视,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我们一起度过了那么多艰难的日子,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呢?不管如何,你都是我完全值得信任的亲人,我最崇拜的大师兄。”

    她用了崇拜两个字,让墨妄默然无语。

    能担得起墨九“崇拜”两个字的人,很少。

    但墨九知道,她没有骗他,这全是她心中所想。

    墨妄也值得起她的崇拜。

    若非她是后世之人,而他是古人,不论哪个方面,甚至包括她最引以为傲的机关造诣,她也未必能比他强上多少。

    一直屈于左执事的他,又哪会担不起墨家钜子之位?

    墨九眼睛也有点发热,想了想,又笑,“你知道的,这样的人,一个人一生也未必能遇上一个。彼此信任,多么难得。师兄,不管你有什么想法和决定,我都会支持你。我或许不能帮你什么,但我会在你需要的任何时候,出现。”

    “嗯。”墨妄似乎有些无力,又似乎得到了某种解脱,微微一笑,“是我小性了,本不该在这样的时候,生出这样的情绪,还让小九操心。你且放心吧,我自己能好好的。”

    “又客气什么?”

    墨九嗔他一句,倏地又敛了神色。

    “师兄,你为什么不问?”

    墨妄微微一怔,看着她怀疑的视线,突地笑着抬手,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就像一个大哥哥对待顽皮的妹妹那般。

    “你的事,我又何须多问?”

    “难道……你都知道了?”

    “我想,我比你更早知道。”墨妄嘴唇依旧挂着笑,“我虽然不能十分确定他就是……萧乾。但也想不出还有别人。”

    “是吗?你什么时候怀疑是他的?”

    “在兴隆山,他为方姬然看病那次。”

    “你眼有毒啊!”墨九倒吸了一口气,“为什么我没有看出来?”

    墨妄笑笑,“当局者迷。”

    “也是!”墨九叹口气,想想被萧六郎耍了,还一直被墨妄瞒着,不由又有些愤愤,“为什么你猜到了,却不告诉我?”

    墨妄看了一眼她精致的眉眼,皱了皱眉头,“这涉及你与他之间的情感,我若是掺和,又算哪般?他不曾告诉你,我自然不必多言。”

    “额!”

    墨九眨了眨眼,“好吧,我原谅你了。退朝吧!”

    “是。”墨妄微微一笑,认真揖礼,“属下告退。”

    看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墨九知道他已经释怀不少,心里绷紧的弦,也稍稍松了松。

    待墨妄离去,她拎着竹篮就去了灶上。

    捣鼓了半天,她做了一些吃食,让人给辜二端了一些去金帐,又送了一些给苏逸,然后寻了半天,也没有寻到墨妄,又叫曹元给他留了一点在他的帐篷……

    剩下的,她就与萧乾一道共享了。

    在草原上,简单的吃食,也会比别处更加美味。墨九吃得打了个饱嗝,将事先预留的食物和一条长长的绳索,一并装入了篮子里。

    对她的行为,萧乾似有不解。

    “阿九要这些东西,有用吗?”

    墨九眯眯眼,笑得狡黠而奸诈。

    “有啊,钓鱼怎么能没有饵?”

    “……”

    萧乾看她做这些缺德事,快活得几乎快要哼小曲了,又不免扬唇轻笑……

    这傻子啊!

    有时精明,有时却笨。

    想一想,完颜修的信笺内容,她也说了,还被他折腾那么久,然后做吃的耽搁这么老半天,她居然忘记了问他宋彻的事。

    抬袖饮茶,他目光烁烁。

    看来“睡服”这一招,往后要常用。

    “噫!”墨九回头就看到他不怀好意的目光,“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她粉嫩的唇,微微嘟起,晶亮的眸,像潜伏了无数的星星,这样的墨九,是纯粹而美好的。然而,萧乾却不敢告诉她,安的到底是什么坏心。

    他让墨九坐过来,一本正经地问:“你要知道?”

    “当然。快说。”

    萧乾低头,啃她嘴巴。

    “就这个……”

    墨九呜呜反抗。

    这一下不得了,连同宋彻的事,墨九都想起来了,“我靠,萧六郎,你在坑我——我差点儿忘了,你还没有告诉我宋彻那事儿呢。”

    一把推开他,她怒目而视。

    “说!”

    萧乾又好笑,又好气。

    看她小姑娘似的,一急就红脸,他终是无奈地摇头。

    “宋彻常年服药,损及神智是真,我给他下的药,有安神之用,也是真。但是,先前应对苏逸那番话,却是他在完全清醒之中说的。”

    墨九挑了挑眉。

    “那你怎知他会按你的去做?承认自己就是宋骜?”

    “他别无选择。”萧乾淡淡道:“放了苏逸出来,他自然要找宋骜。所以,我事先已派人支会过宋彻了。”

    “宋彻为何要听你?”

    “这世上,只有我能救他。”

    这么自信的萧六郎,让墨九又爱又恨。

    “好,你牛!就算他不得不听你的,那为何又要假装失忆?”

    “如果他不失忆,又如何做得好宋骜?”

    是哦,不管宋彻知道宋骜多少事,但宋骜的人生,他到底不曾亲身经历,又哪能不露出半点破绽。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方为上策啊——

    唉!这些男人,一个比一个精。

    墨九双目凉了凉,突然抬起眉眼。

    “那你如今是打定主意,让他代替小王爷?”

    萧乾眉头紧皱,思考良久,沉吟不决。

    “只是权宜之计——”

    只是权宜之计么?

    墨九想到宋骜与宋彻,还有夹杂在他们中间的彭欣和她可爱的干儿子小虫儿,不由一声叹息。

    “问世间情为何物?”

    “那是一物降一物。”

    听他接得很顺口,墨九怒目。

    “学坏了啊?老萧,你可以……滚了!”

    ——

    夜晚来得很快。

    这一夜,皓月皎皎……

    月华倾泻而下,笼罩着阴山大地,将策马闯入阴山的墨九一行人,影子拉得长长,嵌套在天地间,竟似一副奇异的美景。

    及至阴山脚下,乾门大弟子曹元打前战,率先跳下马来,入洞查探一下方才回来禀报。

    “钜子,并无异常!”

    墨九点点头,“兄弟们,到地儿了,下马。”

    从当初出来的地方,再一次返回离墓,墨九领着一群人并没有花费多少工夫。不过,等他们再次从黑暗的甬道下得离墓上方那一间“控制室”时,她却把弟子们都留在了外面,只与墨妄、曹元、萧乾及四大护卫单独入内。

    离墓里,静悄悄的。

    墨九站在控制室里,扬眉高喊。

    “那顺老头,喂,你死了没有?”

    “哈哈哈!”那顺的声音,沙哑而怪异,像一只从地底冒出来的幽灵,一字一字像蚂蚁钻入了人的骨头,“钜子不必紧张,老夫的命,长得很,便是你死了,老夫也还活着。”

    “……”

    这嘴够臭的啊?

    墨九看击西有点憋不住笑,瞪她一眼,向曹元示意了一下,“上鱼饵。”

    就算那顺会辟谷,她就不相信他饿了这么久,看到美食,会受得了?

    曹元依言照做。

    于是那一条长长的绳子派上了用场,挂着竹篮子还有墨九为那顺准备的美食,一起投入了离墓……放在一个永远高于那顺,让他够不着的距离,荡啊荡啊,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儿。

    四周安静下来……

    竹篮一晃一晃的。

    墨九的手艺确实好,声东几个护卫没有吃得上,这会儿闻着肉香味儿都忍不住咽唾沫,可墓室里却鸦雀无声,那顺静悄悄的,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显然,他在和自己的*做斗争。

    等了许久,墨九有点头大了,“这个胭脂香是什么毒?看来不行啊,只能勾起人的那种欲念,一旦遇上那顺这种老得没了欲丨望的老匹夫,就毫无作用了嘛。”

    摸下巴,她目光阴丝丝看萧乾,“回头你给我弄一种毒,只要是有欲之人,不管贪嗔恋,还是淫和色,都得中招,想什么,来什么,制人心神,惑人智识,我就不信哪个人躲得了。嗯,名字我都替你想好了,就叫百媚生好了。”

    萧乾:“……”

    诧异地看着她,他没有回答。

    几个人也都怪怪的看着她,不动弹。

    “呃”一下,墨九搔脑袋。

    “只是说说,说说而已,我其实没有那么坏啦。”

    她“坏”字还未落下,离墓里突然传来“咕噜”一声,墨九竖起耳朵,然后就听见了那顺低低的吼声,“钜子,你到底要做什么?老夫既然落到你的手上,要杀要剐,都由你便……可你这般戏弄老夫,实在可恶。”

    戏耍?

    墨九一听有戏,不由乐了。

    “那顺老儿,给你吃的,你自己够不着,却说我是戏耍,还有没有天理了?哼,不识好歹的家伙。”

    顿一下,她拔高声音。

    “算了,那顺巫师不要,曹元,收回来吧。”

    曹元应了一声,往回收绳子,可也不知绳子在那里卡了一下,他手上的竹篮子居然脱了绳头,“嚓”一声,直直往下落。

    “啊!钜子,掉下去了。”

    曹元惊呼一声,墨九当即黑了脸。

    “你怎么做事的,退下去。”

    “是——弟子知错。”

    他们的对话声,落入那顺的耳朵,他怔了一下,不由狂喜而笑,哈哈几声,他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饥饿,出卖了他的尊严。

    扑过去抱过篮子,这老头儿坐在石板上,狼吞虎咽一般,直接用手抓来吃着。牛肉、羊肉,还有一壶美酒……

    美味!美味!

    太美味了。

    那顺一双眼烁烁生光。

    “哈哈哈哈!老夫就不多谢钜子了——”

    他放声狂笑着,填了几下口腹,突然面色一变,手上的篮子“哐”地落地,猛地捂一下胸口,开始抠喉咙。

    “呕——呕——”

    吐啊吐啊,然而他腹中空空,能吐出什么?

    不过一瞬,他像是体力不支,滚倒在地上,直愣愣地看着墓室的顶部,呼呼喘着粗气,又恨又骂。

    “墨九小儿,你哄骗老夫?”

    这一回,轮到墨九哈哈大笑了。

    “哄的就是你,不这样‘不小心’掉下去,你又怎么会吃?”

    那顺气得咻咻有声,声音也更为沙哑,口齿不清,“你给老夫……下的,下的是什么药?”

    “就是我刚才说的百媚生啊?你难道不晓得我六郎是当世神医,我要什么东西,他自然早早就给我做出来喽。”

    “你,你们……你们合谋骗我。”

    “对,那顺老儿,拿你试药,是骗你,也是便宜你。现在,你可以慢慢享受了——等享受完,再告诉我,小王爷在哪里?”

    “无耻!”

    那顺咬牙切齿,声音都是颤抖。

    “嘻嘻。”墨九笑盈盈的,“谢谢夸奖,九爷最喜欢的事,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比起你对宋彻做的,我这点算得了什么?”

    那顺没有回答。

    他似乎有意识地在与药物抗衡。

    过了许久,墓室里面,也没有动静。

    是他忍耐力太强,还是药没有效果?

    墨九满肚子疑问,却不得不耐心的等待。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等得他都开始打呵欠了,那一间安静的墓室里,才突然传来那顺带着喘息的喑哑声。

    “三丹,是你回来看我了吗?三丹,是你吗?”

    三丹?

    墨九不知道他在咕噜什么。

    那顺却已然失神,在墓室里爬行着,脸上的巫师面具都歪了,双手高高伸起,像要拥抱自己久别的情人,那声音,带着颤颤的哆嗦。

    “有生之年,还能得见。三丹,老天待我不薄……”

    见鬼了!

    还以为他无欲呢?原来也有。

    墨九好奇地偏了偏头,抓住萧乾的胳膊。

    “嗳,老萧,你可知三丹是……”

    她还没有问完,便住了口。

    因为萧乾双目半阖,怔怔地站着,像掉了神魂一般,好像吃下那毒药的人,不是那顺,而是他自己。

    难道他认识三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