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打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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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很大、很美,可在言秋心中,却远没有家人重要,所以她剩下的这点时间全都留给言云了。

    八月的天,又闷又热。

    言云奶奶拉着言秋,说了很多她离开后发生的趣事。

    大到新华国建立,小到三年前黎家大宅前修了一条新马路,门口长了近一百年的荔枝树不得不被挪走。

    可对于自己被人欺负的事,言云却是只字未提。

    时光如水般流逝,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言云聊着聊着,倒是自己先睡着了。

    沈予微拍拍言云的胳膊,轻声唤道:“老人家?”

    言云没有回话,只是唇角带笑,躺在椅子里睡得十分安详,就像她再次回到小时候,回到妈妈的怀抱。

    沈予微和言秋两人相视一眼,言秋哭笑不得地说:“人老了,就是这样的。”

    言秋说着看了一眼远方,感慨道:“真亮啊。”

    沈予微知道她说的是在那个年代尤为珍贵,在现代却随处可见的灯光。

    言秋站起身,恋恋不舍地看了言云一眼,然后朝沈予微欠了欠身,感激道:“沈小姐,谢谢你,没有你,我恐怕出不了古宅,看不到新的世界,也见不到小云。”

    沈予微眼帘微垂,柔声道:“我能做的也仅限于此了。”

    言秋露出明媚又满足的笑容:“可你让死后的我看到了一束光。”

    言秋说着退出红伞的庇护,没有沈予微灵力的加持,言秋的灵魂开始逐渐变淡。

    “沈小姐,其实有个秘密我藏了一辈子,现在快要消失了,再不说,恐怕都没机会了。”

    沈予微心念微动,她其实隐约已经猜到了答案,可依然温柔地选择倾听。

    “你说。”

    言秋凝视着远方的星辰:“少爷总让我去追寻真正的爱情。”

    “可他不知道,我喜欢的人就是他。”

    “我终于大胆说出来了,此生也算无怨无憾。”

    言秋的声音越来越轻,魂魄化为无数光点。

    有些人没有说过“爱”,却用一生在描绘这个字。

    无论是言秋对爱情的坚守,还是黎达对信念的追逐。

    沈予微看着那些光点越飞越高,像是星光回到天上去了。

    一首古老的歌谣从她口中轻轻吟出,空灵又缥缈。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那仿佛来自遥远时空的歌声随着言秋的灵魂碎片化为世间的光。

    不知过了多久,沈予微回过头,看到言云奶奶已经醒了,正愣愣地望着远处的天空。

    随后,她朝沈予微笑了笑,可这笑容里又含着泪光。

    不需言语,她已经明白,秋姨离开了。

    沈予微道:“老人家,我扶您进去休息吧?”

    言云颤巍巍站起身,道:“不用啦,姑娘,谢谢你啊。”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男人的暴呵声:“死老太婆,开门!”

    “妈的,我知道你在,开门!别装死!”木门被男人拍得震天响。

    沈予微眉头紧皱:“外面是什么人?”

    言云不想连累沈予微,便催促道:“小姑娘,你赶紧从后门走吧,别掺和进这事。”

    说吧,她拽着沈予微就要往后门走。

    “不碍事。”沈予微拍了拍言云奶奶的肩,“我去开门。”

    “小姑娘,别别,这些人都可恶的很……”言云想要阻拦,可她哪能拦得住身姿灵巧的沈予微。

    沈予微拨开木门的插栓,木门从里打开,而外面的男人正好想踹门,这一脚踹了个空,身体失去平衡,右脚猛地向前劈,生生劈了个扭曲的一字马,然后裆部砸在门槛上。

    “哎哟!”男人痛得龇牙咧嘴,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口中还在骂骂咧咧,“我……草!你个死老……”

    他那句“死老太婆敢阴我”还没说完,脸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

    他猛地一惊,讶异地望着眼前的年轻女人,他甚至都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出手的。

    “你谁啊!敢打我?!”

    沈予微不为所动,冷冷看着对方,反问道:“你是谁?”

    男人被她的气势镇压下去,莫名地感到胆寒,同时他看来看去,总觉得眼前这女人有点眼熟,可一下又想不起是是谁。

    男人不敢朝沈予微撒气,只敢对着言云嚷嚷道:“老太婆,你厉害,敢找帮手了!”

    男人害怕挨打,往后退了一步才道:“这老太婆是我家的人,我们的家的事轮不到你管!”

    沈予微听到这一层关系,不免有些疑惑,她回头看了言云奶奶一眼。

    言云站在院子中央,颤抖着手用拐杖用力捶了捶地面,带着哭腔地痛斥道:“他是张家的后人。”

    “哦。”沈予微转头冷漠地对男人说,“那就没什么好谈了。”

    说罢,她一脚就把男人踹出门外,然后重重关上门。

    这门能挡住男人,却挡不住他的叫骂。

    下一秒,一勺污水越过墙头,直直泼在男人脚边。

    “滚!”冷厉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男人:“……”

    男人察觉出沈予微不好惹,只能暂时偃旗息鼓,灰溜溜走了。

    待人离开后,沈予微才扶着言云奶奶回到屋内。

    进屋后,言云伸着皱巴巴的手摸着屋内的椅子、桌子,最后她拿了一块布,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地擦拭着言秋和黎达的牌位。

    沈予微问道:“老人家,当年言秋去世后,又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