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十九种武器 > 第三卷 忘情剑 第五章 疑点重重

第三卷 忘情剑 第五章 疑点重重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五章疑点重重

    皮日修的感觉,的确已可算是细至毫巅了。5

    ——男人们都知道,这种感觉,也的确是很难解释的。

    皮日修只能说:“她每走一步路,每一个动作,就算是偶尔不经意的搔首弄姿,都带着种说不出的诱惑力。”

    顿了顿,他才接着道:“尤其是她的眼神。棼”

    又顿了顿,他才叹息着道:“她的眼睛里就好像有只看不见的手,随时都可以一下子就把你的魂抓进去似的。”

    他解释得虽然很细致,却不能算是很好,可是倪大爷和死路老太婆似乎都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一个天生的***,就像是把无形的锥子一般,不管你把她藏在个什么样的袋子里,它都一样可以把袋子戳穿的,你说是不是单?

    死路老太婆,也就是那位亓师爷的眼睛里,终于露出了一种异样的光芒。

    妒忌、怨恨、不信、怀疑……

    ——也许每种都有着那么一点点!

    毕竟,她也是个女人。

    ——至少她曾经是个很正常的女人,虽然现在她已经老了。

    良久良久后,她才满是好奇之意的问道:“你知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皮日修说:“可是我知道她一定是种无忌的女人!”

    顿了顿,他才进一步解释道:“因为,她一直都跟在他身边,几乎寸步不离。”

    ──能够让这么样一个女人跟在身边、寸步不离的男人,当然是非常突出的,也非常优异,甚而可以是是非常有本事的男人。

    ——种无忌本就是个很有本事的男人,虽然他曾为了他的朋友张沧澜而瘸了一只腿。

    瘸腿的男人,甚而是缺了腿的男人,谁也不能说他就没有本事。

    ——更何况他只是瘸了一只腿,并没有缺了一条腿呢。

    种无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倪大老板问皮日修:“他有些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就很难说了。”皮日修在犹疑。

    他的观察力一向很敏锐,而且很会说话,要形容一个非常突出的人,应该是件容易的事情。

    “这个种无忌,好像跟这世上大多数人都不同。”皮日修说:“表面看来,他也跟别的的富家公子没什么两样,也是一副自命儒雅,高高在上的样子!”

    顿了顿,他才转而道:“但是,他的脸上却完全没有一丝血色,又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就像是个死人一般!”

    “绝对不是死人!”倪大爷冷冷插口道:“是贵胄。”

    “贵胄?”皮日修好奇又满是疑惑的问道。

    倪大爷道:“这世上大多数人都相信,只有最高贵的人,才会有这种脸色,不但要苍白得全无血色,而且更白得发蓝。”

    倪大爷冷笑着解释道:“因为他们这种人,通常都不需要在阳光下流血流汗的。5”

    他不是这种人,他是从汗血中崛起的,他的脸色如古铜,所以他在说起这种人的时候,口气中总是会带着种说不出的轻蔑和讥诮之意。

    ──因为他知道,不管他有多大的财势,也换不到这种脸色。

    因为他只有“现在”和“未来”,却没有“过去”。

    ──他的过去是不能提起的,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愿去想。

    ──一个人如果没有一些温暖美好的回忆,在他逐渐老去时,怎么能度过寒冷寂寞的冬天、和那经久难明的长夜?

    皮日修终于明白大爷的意思了。

    “可是种无忌,却绝不是那种习惯于自我陶醉的人。”皮日修突然道。

    倪大爷说:“真的么?”

    “这个种无忌,外表看起来虽然跟那些自我陶醉的贵胄一样,可是……”皮日修经过一段思考后,才选择出他认为最恰当的形容:“可是在他这个躯壳下,总好像有另外一个人隐藏在里面似的!”

    顿了顿,他才接着道:“否则多年他就不会上忘忧崖,也就不会入君子坞了!”

    一个人的躯壳里,怎么能隐藏着另外一个人?

    他说的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倪大爷不懂,所以他又急切的问道:“隐藏着另外一个人,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和他外表完全相反的人。”皮日修说:“一个既卑鄙,又下流,既阴险,又恶毒,既粗俗,又刁钻,既无耻,又残暴的流氓、骗子、小人!”

    倪大老板的脸色变了,彻底变了。

    一个人会有这样两种极端相反的性格,非但不可思议,而且也可怕已极。

    谁都不愿有这么样一个仇人。

    “他的武功呢?”倪大老板突然急着要问:“他的武功怎么样?”

    “我不知道。”皮日修说:“我看不出。”

    “可是你一定能够看得出,他的动作间,有什么特别的……有一些什么特别的地方。”倪大爷更急切的问道。

    毫无疑问,这是应该看得出来。

    一个受过极严格武功训练的人,一个在某一种功夫上有特别不平凡的造诣之人,在他的一举一动间,甚至在他的神态里,都可以看得出来。——

    除非……

    何况皮日修又是个受过这方面严格训练的人。

    想不到他却偏偏说:“我看不出。”

    “你怎么就会看不出来呢?”大老板已经在发怒:“难道你看不见他?还是你瞎了,抑或是你的眼睛有什么问题?”

    “我看得见他。”皮日修说:“我既没有瞎,眼睛也没有任何问题!”

    顿了顿,他才若有所思的道:“可是我只能看见他这个人,却看不见他的动作和神态。”

    又顿了顿,他才喃喃着道:“就像我看不出张沧澜这个人,以及他手中的忘情剑一样!”

    倪大爷满面怒色的道:这又是为什么呢?”

    皮日修说:“因为他一直都是躺着的,根本没有动过,连小指头都没有动过。”

    顿了顿,他又说:“而且,他的脸上,似乎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皮日修不等老板再问,就解释:“他的脸,就像是用大理石雕出来的一般!”

    “他没有动,只因为他一直都躺在一张很舒服的短榻上!”

    “的确是一动也没有动过!”皮日修最后解释道。

    短榻虽然有四条腿,可是,短榻并不会走路。

    那么种无忌又是怎么来的?

    这是个愚蠢的问题,根本不必回答,真正的问题在另外一点。

    倪大爷已经想到这一点,死路老太婆已经在问皮日修:“你是不是说,他是坐在一张短榻上被人抬来的?”

    “是。”皮日修说。

    “他有没有受伤?”死路老太婆进一步问道。

    “没有。”皮日修说:“至少我看不出他像受了伤的样子。”

    “他的腿当然也没有断!”死路老太婆道。

    “他的腿好像还在。”皮日修说:“西南种家好像也不会选一个断了腿的人来掌门户。”

    西南种氏一向争强好胜,最要面子,每一代的继承人,都是文武双全,风采照人的浊世佳公子。

    “那么这个种无忌是怎么回事呢?”倪大爷皱着眉问:“他既没有受伤,也不是残废,他为什么不自己走路来?为什么不去弄匹马来骑骑?”

    皮日修不开口。

    这也不是个聪明的问题,而且根本不该问他的,这个问题本来应该去问种无忌自己。

    愚蠢的问题,根本不必回答,可是这一次,死路老太婆居然说:“这个问题实在问得好极了。”

    顿了顿,她才接下去道:“一个人如果做出了一件他本来不该做的事,如果不是因为他太笨,就是因为他太聪明。”

    又顿了顿,她才接着道:“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种无忌这个人看来好像并不是个笨蛋。”皮日修说。

    “他绝对不是!”死路老太婆说:“他也许远比你我想像中还要聪明得多!”

    “哦?”皮日修反问道。

    “他至少知道坐在短榻上被人抬来是有好处的。”死路老太婆慢条斯理的道。

    “坐在短榻上被人抬到这里来,除了让人觉得懒惰到连路都不愿走,抑或是太富有之外,又能有什么好处?”皮日修愤恨的道。

    “坐在短榻上不但舒服,而且可能保留体力。”倪大爷浅笑着道。

    皮日修淡淡的接着说:“我们在这里等他,本来是我们以逸待劳、守株待兔,占了一点便宜!”

    笑了笑,皮日修才轻轻的道:“可是现在我们都在站着,他却坐着,反而变得是他在以逸待劳了。”

    倪老板大笑。

    “好,说得好,”他问皮日修:“那么现在你为什么还不叫人去弄张短榻坐下来?”

    这张短榻的榻面是用一种比深蓝更蓝的藏青色丝绒铺成的,光滑柔软如天鹅,精致有若缕衣。

    穿一身同色丝袍的种无忌懒洋洋的坐在短榻上,使得他苍白的脸色和那双苍白的手看来更明显而突出。

    抬短榻的四个人,身材极矮,肩极宽,看起来整个身子就像是方的一般。

    他们的两条腿奔跑如风,上半身却纹风不动。

    种无忌端坐,就好像坐在他那个铺满波斯地毯的小厅里。

    这不是一顶小轿,只不过是张缚着两根竹竿的短榻,却很容易被人误作一顶小轿。

    轿不应该是静的,椅子应该是静的,它们本来是两样绝不相同的东西,可是在某一种情形下,却常常会被误认为同类。

    ──人岂非也一样,两个绝不相同的人,岂非也常常会被误认为同样,有时甚至会误认为同一个人。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是这样子的,你说是不是?

    霓裳紧随在种无忌身侧,寸步不离。

    另外还有六个人,年纪都已不小,气派也都不小,神态却很悠闲,从容而来,就好像是在散步一样。

    可是他们紧跟在那四个脚步如风的抬榻人后面,连一步都没有落后。

    别人飞快的跑出了五六步,他们悠悠闲闲的一步跨出,脚步落下时,恰巧就和别人第六步落下时在同一刹那间。

    这种毫无节奏感,却又有规可循的步伐之间,似乎还暗含着一种叫人无法捉摸的韵律。

    他们每个人身上,还带着一口无论谁都看得出非常沉重的箱子。

    一种用黄花梨木制成,上面还镶着铜条的箱子。

    这些箱子,就算是空的,分量也绝对不轻。

    箱子当然不会是空的,在生死决战时,谁也不会抬着六口空箱子来战场,只不过谁也不知道箱子里装着些什么东西而已。

    跟在他们后面的六个人,脚步就没有他们这么悠闲从容了。

    无论谁抬着口重箱子,脚步都绝不会悠闲从容的。

    再后面是十六个人。

    然后是三十二个。

    走在最后面的,则是六十四个人。

    这六十四个人跟随着他们,如果不想落后,已经只能快步奔跑了。

    看着这一行人走上小城的老街上,倪大爷忽然问死路:“你看他们来了多少人?”

    “我看不出有多少人。”死路老太婆说:“我只看得出他们有七组人。”

    “一组多少人?”倪大爷道。

    “组别不同,人数也不同!”死路老太婆说:“第一组,的的确确只有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