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话 一体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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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市。
地处江田岛海军学校和大都市广岛的簇拥间，因被开辟为第二座正式“舰娘镇守府”——吴港镇守府而迅速发展起来的海滨小城。在公元2013年底的这两个月间，由于一项全新的事业而更加迅速地发展了起来。
“我是企业”（i‘menterprise），这个因为某位星探与某位那珂酱相遇后一时兴起组建的、成立不到两年的明星经纪事务所，依靠着吴港这位神通广大的新任提督的慷慨，已经在这座小城扎下了根。拥有着皇室的些微血缘、平时是后勤兵、举办live时便是优秀的偶像，这样的退役舰娘已经成为了吴市、乃至整个中国地方的珍宝。类似“nkc48”这样的组合，“我是企业”也已经在本土其他镇守府物色成员了。
不过这对于走在大街上的一男两女来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即使遇到了退役的那珂酱，毕竟退役了的就是退役了的，连在役的舰娘也很难感觉出他们和普通人的些微区别。
何况他们已经是缘觉了，连灵力的属性也没有什么差别的。
“话说回来，阿猛，为什么这次你还要另外买一个手机？”
“我上次买的那个没有防水功能，在濑户内海就坏掉了……”石田猛扶额。
“呃……”
约翰生家族似乎颇有这么一种偏科的才能：指挥能力优异的家伙，往往对机械一窍不通，反之亦然。琼·约翰生如此，萨莉·布拉德娜如此，石田猛就更菜了。所以石田猛会闹出这种乌龙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为了避免闹出麻烦，石田猛还特意去了一家之前没去过的手机店。“打扰了，请问——”
“啊啊这不是上次的那个独国贵客嘛！”结果才刚开口，手机店的服务员小姐立即超~~~热情地自来熟了起来，冲着欧根亲王点头哈腰地套近乎。
“……咳咳，”欧根亲王表情颇为尴尬，清了清嗓子，“这次是admiral来买东西……”
说了这句话，服务员小姐才终于注意到旁边有两个拖油瓶的，显然表情颇为不耐：“要买什么啊？”
“……是是，打扰了，我想买一部防水手机。”石田猛也不好发作，只好赔着笑说道，“您之前不是在服装店工作吗——”
“哼！就如同你看到的这样，被那个叫什么千斗的小丫头给挤了位置，下岗了！”服务员小姐心情很是不好，“你说说这个吴港的鬼提督整天不务正业就知道造舰娘造就造吧还一副黑脸成天不是那珂酱那珂酱就是五十铃五十铃多得不得不开除一大批那珂酱也就罢了五十铃可是要冲击本市服务业的口牙这样下去我们都得失业口牙！”
“……我已经选好了。”石田猛已经大致明白这位服务员小姐为什么会失业了，于是颇为绅士地立即终止了话题。
虽然服务员小姐满腔怨气，但是石田猛滴水不漏，总算在这家伙发现欧根亲王体温不对之前解决了战斗。临走的时候，石田猛终于知道了这位好死不死和自己撞上的服务员小姐的名字：大叶加能流（obakaoru）。特喵了个咪的！石田猛在肚里骂了一句：おバカ！
*注1：i‘menterprise，佐仓绫音所属的经纪人公司
*注2：千斗五十铃，嗯嗯
*注3：大叶加能流（obakaoru），与“大场香”同音，前三个字就是“おバ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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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时雨的精神讯息费了一点功夫——从这个状态，大致可以判断出时雨应该也蜕变成了贤者状态，石田猛立即把目前的情况，尤其是关于南方栖战姬武藏的事情告诉了时雨。
“我想见一见武藏，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她的身份或者……当然，如果您已经知道的话——”
时雨停顿了一下，才说：“武藏现在就过去，你稍等一下。”她就这样切断了联系。
一时间三人面面相觑，场面颇为尴尬。
打破沉默的还是石田猛，方式是——猛然把二人推进人群：“小心！有舰娘过来了！”
这个举动并不是多此一举——即使不算上如果被发现必然会过来支援的吴港舰娘军团，出现的这个舰娘单枪匹马解决自己三人并不困难——
棕黑的及腰长发扎成马尾披散在背后，精致的面孔，高挑的身材，脖子上带着带有菊花纹饰的项圈，右手拿着一把造型奇特的小伞——奇特也是对的，毕竟那只是在雷达天线上加了一层油纸尽可能做成伞的样子而已。
像似在找着什么人一般左顾右盼款款走来的少女，乃是这个日本国所拥有的最强的战列舰——大和。
“不要紧张，这样混在人群里慢慢离开……”石田猛通过精神通信提醒欧根亲王和金刚。
话音刚落，一只温热柔嫩的左手就放在了男孩的肩上。
石田猛浑身一震差点没喊出来，但是立即一个温软的声音传来：“请不要惊慌，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那边的西餐厅说吧？”
那是毋庸置疑、属于战舰大和的声音。
但是面前的少女并没有张开嘴巴。
“您……难道您是！”
“是这样的……”大和的神色一瞬间变得有些黯然，“我就是您要找的那个存在……南方栖战姬‘武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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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打倒鬼姬（有时也包括基地）的时候，有的时候可以在原地找到鬼姬的一些遗物——一般会是头发，有时也有像飞行场姬那样的装饰品。把这些东西交给妖精，可以不需要任何资材而建造出之前非常稀有的舰娘——这一点早在夜神飒时期就得到了确认。
然而，包括夜神飒在内就没有一个人在质疑这个问题：利用这些遗物建造出来的舰娘，她们的灵魂也是“舰娘”而非“深海栖舰”吗？
没有人质疑，大家都觉得这些舰娘的外貌和她们“母亲”的人类少女十分相似，说明她们确实拥有着那些人类少女的“巴”，灵魂不会因为这些记忆而堕落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但问题是，假如这些遗物中蕴含的不仅是记忆，而是完整的灵魂呢？
“其实，确切来说从被‘建造’出来开始，我们就是两个灵魂并存的状态：既有着以某个人类女孩的常识所认识的、战列舰大和号的灵魂，又有着仅被那些惨死的水兵所认识的、战列舰武藏号的灵魂……”低下头去切餐盘中的烤肉，大和的声音显得异常平静，“不过我想，在翔鹤（ハルナ）、铃谷（シグレ）、伊8（ヒエイ）、初风（アラレ）和武藏（キリシマ）之中，我也是最为特殊的……因为，只有我的“本体”已经完全消失了啊……
“啊！”石田猛想起武藏已经被雾舰的超重力炮从身体到灵魂完全抹消了。
“在‘本体’依然存在的时候，我们和作为舰娘的灵魂，或许应该说是……混杂的状态？这么说不确切，应该说像是融合型的深海栖舰一样……”大和一边思索一边说，“不过，我们的本体可以感受到分身的存在——榛名很早就跟随金刚加入了青色舰队，时雨的铃谷和我还是同时被建造出来的，所以最早发现这一情况的，还是我。我向雾岛报告了这件事之后，雾岛便决定将计就计，如果有一天我连作为亡灵的资格都没有了的话，那潜藏在‘这个大和’体内的我就会苏醒，最终从日本本土的镇守府内部撕裂他们。”
这真是完全出乎石田猛预料之外的袭击手段！“真要是这么做的话，确实可以给吴港一记大打击……甚至可能使吴港全面瘫痪。”
“但是……”大和的声音里竟然没有一丝犹豫。
“但是你不想那么做。”石田猛松了一口气。
“从还只是这个身体内两股意识之一的时候起，我就已经看过了大和的全部记忆……”大和……或许现在应该叫武藏，眼角流下一滴眼泪，“那个已经听到山本五十六自己承认必败还在强撑着的大和，那个不是为自己没能建功立业而是为自己没能保护航母姊妹而痛苦的大和，那个因为在莱特湾被我掩护撤退而把自己视为杀害我的凶手而自责的大和……也许我可以去恨山本五十六，可以去恨栗田健男，甚至去恨那个地球的天皇恨那个地球的日本……但是，对这样的大和，对这样的姐姐……我拿什么去恨，我有什么立场去恨，我不知道。
“何况，即使是这个镇守府，我也完全没有立场去做原本预定要做的事情……像春风一样和煦的夜神司令，还有那个对无论舰娘还是任何一侧的深海栖舰都怀着十足的……已经超越了他责任的忏悔的樱庭司令，那样的温暖……不讨厌它。”大和低声叹息道，“我甚至不止一次这么想过：能够让我回到深海的东西，真的存在吗？我真的愿意抛弃这个温暖的家，回到那个冰冷的海底吗？结论让我自己都惊讶：最后我还是愿意的……但不是作为南方栖战姬武藏带领她们报复这些本来就和地球无关的人类，而是作为舰娘大和，来给任何还有救赎希望的深海栖舰带来温暖……就像樱庭司令所做的那样。我也曾经想要向樱庭司令坦白，但是只怕这件事公之于众之后，我会被其她舰娘疏远……”
“啊啊，这没有问题。”石田猛点点头，“只要你自己没有决定说出这件事，吴港的大和，永远都将是吴港的大和，仅此而已……”石田猛停顿了一下，“话说回来，那个有着雾岛灵魂碎片的武藏的情况如何？所有这些人里面只有初风和武藏体内的灵魂属于决意与人类作战到底的总旗舰，他们的态度又是如何呢？”
“啊，这一点不用担心。”大和又恢复了得体的微笑，“混杂有她们的灵魂并不等于与她们的意识一致……虽然同样拥有着她们的记忆，但是对于‘与人类为敌’这一点却并不像她们自身那么坚决……何况，武藏体内的灵魂‘就只是雾岛的’，而不包含南达科他的怨气，对人类的仇恨可以说并不深，已经都被我说服放弃变回深海栖舰了。”
“南达科他！”石田猛顿时豁然开朗，没想到仅仅中破的舰船，因为伤亡人数众多而且原因离奇也可以形成完整的怨灵，“说来，约克城呢？您知道中途岛的约克城混入了谁的怨灵吗？”
“约克城……她的情况比较特殊，”大和迟疑片刻，“她并不属于中途岛战区，是被中途岛战区的赤城和加贺软禁在中途岛海域的，大概因为她占主体的部分是濒临觉醒的美国舰，已经不被赤城加贺视为朋友了吧……所以，其他战区也不清楚她的灵魂中究竟混入了什么。……不过，我觉得您好像陷入思维定势了：即使不清楚那‘另一个灵魂’究竟是谁，也并不妨碍您帮助她觉醒啊。”
“……哎？”
“那个混入她的灵魂、阻止她觉醒的怨念不是赤城就是加贺，属于那种除了绝对不会进一步觉醒之外，与狂暴状态没有任何差距的修罗……也就是说，那一半灵魂没有任何拯救的可能性。”大和摇着头说，“既然您所要拯救的仅仅是‘约克城’的灵魂，只需要给她足够的鼓励，让她自己在变成修罗之前把那一半更黑暗的灵魂给排除掉不就好了？”
“……啊！这样也可以吗？”石田猛大吃一惊，“我明白了……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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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鲑鱼海这一侧的总旗舰，也就是由地球的雾岛号战列舰和南达科他号战列舰的怨气融合而成的‘战舰栖姬’会在一到两周之内到达英吉利海峡，你的舰队准备好了吗？”
“没问题！亏了总统元旦的时候跟美国佬的协定，我们现在已经换上了全套美式装备，再加上咱们的远亲约书亚·约翰逊当中介，让我们在这次作战充当美国佬的新武器调试员。嘿！那可是一堆好东西！就让那个雾岛享受一下新科技革命的最新成果！”
“……新科技革命？”石田猛一头雾水。
“嘿嘿！总之老哥你就安心等着看战报吧！”琼·芬妮娅·约翰生得意地挂上了电话，“黎塞留，怎么样，可以安全地搬运‘23号’了吗？”
“……还好，只要不直接触碰，问题不大。”面容精致的女骑士尽可能保持表情不因为痛苦而扭曲，颤抖的右手已经被一股超自然的力量烧得表层完全碳化，还冒着黑气，“……另外，‘中校’的试飞也已经成功……”
“我知道了！这边的事情有我和简在呢，快去修理吧！”
*注：简，即黎赛留级二番舰让·巴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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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市。
地处江田岛海军学校和大都市广岛的簇拥间，因被开辟为第二座正式“舰娘镇守府”——吴港镇守府而迅速发展起来的海滨小城。在公元2013年底的这两个月间，由于一项全新的事业而更加迅速地发展了起来。
“我是企业”（i‘menterprise），这个因为某位星探与某位那珂酱相遇后一时兴起组建的、成立不到两年的明星经纪事务所，依靠着吴港这位神通广大的新任提督的慷慨，已经在这座小城扎下了根。拥有着皇室的些微血缘、平时是后勤兵、举办live时便是优秀的偶像，这样的退役舰娘已经成为了吴市、乃至整个中国地方的珍宝。类似“nkc48”这样的组合，“我是企业”也已经在本土其他镇守府物色成员了。
不过这对于走在大街上的一男两女来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即使遇到了退役的那珂酱，毕竟退役了的就是退役了的，连在役的舰娘也很难感觉出他们和普通人的些微区别。
何况他们已经是缘觉了，连灵力的属性也没有什么差别的。
“话说回来，阿猛，为什么这次你还要另外买一个手机？”
“我上次买的那个没有防水功能，在濑户内海就坏掉了……”石田猛扶额。
“呃……”
约翰生家族似乎颇有这么一种偏科的才能：指挥能力优异的家伙，往往对机械一窍不通，反之亦然。琼·约翰生如此，萨莉·布拉德娜如此，石田猛就更菜了。所以石田猛会闹出这种乌龙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为了避免闹出麻烦，石田猛还特意去了一家之前没去过的手机店。“打扰了，请问——”
“啊啊这不是上次的那个独国贵客嘛！”结果才刚开口，手机店的服务员小姐立即超~~~热情地自来熟了起来，冲着欧根亲王点头哈腰地套近乎。
“……咳咳，”欧根亲王表情颇为尴尬，清了清嗓子，“这次是admiral来买东西……”
说了这句话，服务员小姐才终于注意到旁边有两个拖油瓶的，显然表情颇为不耐：“要买什么啊？”
“……是是，打扰了，我想买一部防水手机。”石田猛也不好发作，只好赔着笑说道，“您之前不是在服装店工作吗——”
“哼！就如同你看到的这样，被那个叫什么千斗的小丫头给挤了位置，下岗了！”服务员小姐心情很是不好，“你说说这个吴港的鬼提督整天不务正业就知道造舰娘造就造吧还一副黑脸成天不是那珂酱那珂酱就是五十铃五十铃多得不得不开除一大批那珂酱也就罢了五十铃可是要冲击本市服务业的口牙这样下去我们都得失业口牙！”
“……我已经选好了。”石田猛已经大致明白这位服务员小姐为什么会失业了，于是颇为绅士地立即终止了话题。
虽然服务员小姐满腔怨气，但是石田猛滴水不漏，总算在这家伙发现欧根亲王体温不对之前解决了战斗。临走的时候，石田猛终于知道了这位好死不死和自己撞上的服务员小姐的名字：大叶加能流（obakaoru）。特喵了个咪的！石田猛在肚里骂了一句：おバカ！
*注1：i‘menterprise，佐仓绫音所属的经纪人公司
*注2：千斗五十铃，嗯嗯
*注3：大叶加能流（obakaoru），与“大场香”同音，前三个字就是“おバカ”
※※※※※※※※※※※※※※※※※※※※※※※※※※※※※※※
寻找时雨的精神讯息费了一点功夫——从这个状态，大致可以判断出时雨应该也蜕变成了贤者状态，石田猛立即把目前的情况，尤其是关于南方栖战姬武藏的事情告诉了时雨。
“我想见一见武藏，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她的身份或者……当然，如果您已经知道的话——”
时雨停顿了一下，才说：“武藏现在就过去，你稍等一下。”她就这样切断了联系。
一时间三人面面相觑，场面颇为尴尬。
打破沉默的还是石田猛，方式是——猛然把二人推进人群：“小心！有舰娘过来了！”
这个举动并不是多此一举——即使不算上如果被发现必然会过来支援的吴港舰娘军团，出现的这个舰娘单枪匹马解决自己三人并不困难——
棕黑的及腰长发扎成马尾披散在背后，精致的面孔，高挑的身材，脖子上带着带有菊花纹饰的项圈，右手拿着一把造型奇特的小伞——奇特也是对的，毕竟那只是在雷达天线上加了一层油纸尽可能做成伞的样子而已。
像似在找着什么人一般左顾右盼款款走来的少女，乃是这个日本国所拥有的最强的战列舰——大和。
“不要紧张，这样混在人群里慢慢离开……”石田猛通过精神通信提醒欧根亲王和金刚。
话音刚落，一只温热柔嫩的左手就放在了男孩的肩上。
石田猛浑身一震差点没喊出来，但是立即一个温软的声音传来：“请不要惊慌，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那边的西餐厅说吧？”
那是毋庸置疑、属于战舰大和的声音。
但是面前的少女并没有张开嘴巴。
“您……难道您是！”
“是这样的……”大和的神色一瞬间变得有些黯然，“我就是您要找的那个存在……南方栖战姬‘武藏’。”
“！！！”
※※※※※※※※※※※※※※※※※※※※※※※※※※※※※※※
在打倒鬼姬（有时也包括基地）的时候，有的时候可以在原地找到鬼姬的一些遗物——一般会是头发，有时也有像飞行场姬那样的装饰品。把这些东西交给妖精，可以不需要任何资材而建造出之前非常稀有的舰娘——这一点早在夜神飒时期就得到了确认。
然而，包括夜神飒在内就没有一个人在质疑这个问题：利用这些遗物建造出来的舰娘，她们的灵魂也是“舰娘”而非“深海栖舰”吗？
没有人质疑，大家都觉得这些舰娘的外貌和她们“母亲”的人类少女十分相似，说明她们确实拥有着那些人类少女的“巴”，灵魂不会因为这些记忆而堕落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但问题是，假如这些遗物中蕴含的不仅是记忆，而是完整的灵魂呢？
“其实，确切来说从被‘建造’出来开始，我们就是两个灵魂并存的状态：既有着以某个人类女孩的常识所认识的、战列舰大和号的灵魂，又有着仅被那些惨死的水兵所认识的、战列舰武藏号的灵魂……”低下头去切餐盘中的烤肉，大和的声音显得异常平静，“不过我想，在翔鹤（ハルナ）、铃谷（シグレ）、伊8（ヒエイ）、初风（アラレ）和武藏（キリシマ）之中，我也是最为特殊的……因为，只有我的“本体”已经完全消失了啊……
“啊！”石田猛想起武藏已经被雾舰的超重力炮从身体到灵魂完全抹消了。
“在‘本体’依然存在的时候，我们和作为舰娘的灵魂，或许应该说是……混杂的状态？这么说不确切，应该说像是融合型的深海栖舰一样……”大和一边思索一边说，“不过，我们的本体可以感受到分身的存在——榛名很早就跟随金刚加入了青色舰队，时雨的铃谷和我还是同时被建造出来的，所以最早发现这一情况的，还是我。我向雾岛报告了这件事之后，雾岛便决定将计就计，如果有一天我连作为亡灵的资格都没有了的话，那潜藏在‘这个大和’体内的我就会苏醒，最终从日本本土的镇守府内部撕裂他们。”
这真是完全出乎石田猛预料之外的袭击手段！“真要是这么做的话，确实可以给吴港一记大打击……甚至可能使吴港全面瘫痪。”
“但是……”大和的声音里竟然没有一丝犹豫。
“但是你不想那么做。”石田猛松了一口气。
“从还只是这个身体内两股意识之一的时候起，我就已经看过了大和的全部记忆……”大和……或许现在应该叫武藏，眼角流下一滴眼泪，“那个已经听到山本五十六自己承认必败还在强撑着的大和，那个不是为自己没能建功立业而是为自己没能保护航母姊妹而痛苦的大和，那个因为在莱特湾被我掩护撤退而把自己视为杀害我的凶手而自责的大和……也许我可以去恨山本五十六，可以去恨栗田健男，甚至去恨那个地球的天皇恨那个地球的日本……但是，对这样的大和，对这样的姐姐……我拿什么去恨，我有什么立场去恨，我不知道。
“何况，即使是这个镇守府，我也完全没有立场去做原本预定要做的事情……像春风一样和煦的夜神司令，还有那个对无论舰娘还是任何一侧的深海栖舰都怀着十足的……已经超越了他责任的忏悔的樱庭司令，那样的温暖……不讨厌它。”大和低声叹息道，“我甚至不止一次这么想过：能够让我回到深海的东西，真的存在吗？我真的愿意抛弃这个温暖的家，回到那个冰冷的海底吗？结论让我自己都惊讶：最后我还是愿意的……但不是作为南方栖战姬武藏带领她们报复这些本来就和地球无关的人类，而是作为舰娘大和，来给任何还有救赎希望的深海栖舰带来温暖……就像樱庭司令所做的那样。我也曾经想要向樱庭司令坦白，但是只怕这件事公之于众之后，我会被其她舰娘疏远……”
“啊啊，这没有问题。”石田猛点点头，“只要你自己没有决定说出这件事，吴港的大和，永远都将是吴港的大和，仅此而已……”石田猛停顿了一下，“话说回来，那个有着雾岛灵魂碎片的武藏的情况如何？所有这些人里面只有初风和武藏体内的灵魂属于决意与人类作战到底的总旗舰，他们的态度又是如何呢？”
“啊，这一点不用担心。”大和又恢复了得体的微笑，“混杂有她们的灵魂并不等于与她们的意识一致……虽然同样拥有着她们的记忆，但是对于‘与人类为敌’这一点却并不像她们自身那么坚决……何况，武藏体内的灵魂‘就只是雾岛的’，而不包含南达科他的怨气，对人类的仇恨可以说并不深，已经都被我说服放弃变回深海栖舰了。”
“南达科他！”石田猛顿时豁然开朗，没想到仅仅中破的舰船，因为伤亡人数众多而且原因离奇也可以形成完整的怨灵，“说来，约克城呢？您知道中途岛的约克城混入了谁的怨灵吗？”
“约克城……她的情况比较特殊，”大和迟疑片刻，“她并不属于中途岛战区，是被中途岛战区的赤城和加贺软禁在中途岛海域的，大概因为她占主体的部分是濒临觉醒的美国舰，已经不被赤城加贺视为朋友了吧……所以，其他战区也不清楚她的灵魂中究竟混入了什么。……不过，我觉得您好像陷入思维定势了：即使不清楚那‘另一个灵魂’究竟是谁，也并不妨碍您帮助她觉醒啊。”
“……哎？”
“那个混入她的灵魂、阻止她觉醒的怨念不是赤城就是加贺，属于那种除了绝对不会进一步觉醒之外，与狂暴状态没有任何差距的修罗……也就是说，那一半灵魂没有任何拯救的可能性。”大和摇着头说，“既然您所要拯救的仅仅是‘约克城’的灵魂，只需要给她足够的鼓励，让她自己在变成修罗之前把那一半更黑暗的灵魂给排除掉不就好了？”
“……啊！这样也可以吗？”石田猛大吃一惊，“我明白了……谢谢您！”
※※※※※※※※※※※※※※※※※※※※※※※※※※※※※※※
“琼！鲑鱼海这一侧的总旗舰，也就是由地球的雾岛号战列舰和南达科他号战列舰的怨气融合而成的‘战舰栖姬’会在一到两周之内到达英吉利海峡，你的舰队准备好了吗？”
“没问题！亏了总统元旦的时候跟美国佬的协定，我们现在已经换上了全套美式装备，再加上咱们的远亲约书亚·约翰逊当中介，让我们在这次作战充当美国佬的新武器调试员。嘿！那可是一堆好东西！就让那个雾岛享受一下新科技革命的最新成果！”
“……新科技革命？”石田猛一头雾水。
“嘿嘿！总之老哥你就安心等着看战报吧！”琼·芬妮娅·约翰生得意地挂上了电话，“黎塞留，怎么样，可以安全地搬运‘23号’了吗？”
“……还好，只要不直接触碰，问题不大。”面容精致的女骑士尽可能保持表情不因为痛苦而扭曲，颤抖的右手已经被一股超自然的力量烧得表层完全碳化，还冒着黑气，“……另外，‘中校’的试飞也已经成功……”
“我知道了！这边的事情有我和简在呢，快去修理吧！”
*注：简，即黎赛留级二番舰让·巴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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