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话 何以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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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俾斯麦的改装还需要多长时间？”
“……还有一个小时。”
“图纸——”
“运送图纸的船还有两个半小时抵达东京。”
“晓……”
“樱庭司令和他的舰队会在两个小时后抵达本港。”
两边的舰队都已经回港，但是夜神飒却没有听取她们的报告。
相反，虽然她表面上心平气和地处理港务，但是就连翔鹤都能感觉到她情绪很不稳定。
跟总司令通话时没矫正关西腔、叫人名的时候不再带上“酱”，而且语尾和小田卷茂一样不带任何语气词——这是他们的武术导师不破志郎的习惯，夜神飒照理早就改掉这个习惯了。
“司令官——”
连十二月党人都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却被翔鹤伸出一只手拦住了。
【我来说。】翔鹤发过这样一条灵力，向前走去：“提督……”
“不用说了，我都懂。”
夜神飒霍然起身，走向同样正在一旁担心等候的长门级改战舰——曾经的吴港的山城，头一低，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倒是把山城吓了一跳。
“对不起……”夜神飒低低地说，“明明已经发誓绝不会再让大家身陷险境，但这次还是……都是我的一时冲动。”
“别这么说，提督……”山城摇了摇头，“这次不一样……为了拯救那个基地鬼姬而冒进的提督，现在和她处于同一个立场的我是没有资格指责的。虽然很自私，但是我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我对提督的冲动很感激……”
“……谢谢。”夜神飒简单地说。她重新坐回座位上，又变回了平时那个谈笑自若、毫无动摇的夜神飒。“雷电酱已经把战舰栖姬……雾岛入侵孔雀岛时的部队配置给了我，不过既然‘他’已经向雾岛公开宣战，雾岛会从南方海域抽调援军的可能性也不能忽略。因此，我要求全军立即做好整备，等到晓酱的部队补给完毕之后直接点将出发。响酱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及时送到雷电酱那里~”
“行。”十二月党人点了点头，“既然已经让时雨来了，我们面对雾岛的时候应该也不会无法施展。是不是需要我来帮一把手？”
“恩，完全正确~到时候响酱和血凰酱也要出场的哦。”
“……了解。”十二月党人不说话了。
“俾斯麦酱的改装完成后立即来报到……另外把平贺让君也叫来。”
俾斯麦的改装案，应该说是无惊无险。
不过意外的是关于与中国的交易案，flakm/42这种东西，中国也只有40组——给俾斯麦的改装实验完成后，几乎是一个都不剩了。
再加上平贺让本人实际上也有心借一个高速战舰的成功改装来宣告自己的复活，关于榛名改二的全部计划可以说都是重新设计——包括护甲结构、动力系统、主炮设计（重新完成并改良之前提到过的金刚代舰长口径41cm三连装炮）、副炮炮座（10cm长高角炮的配套设施）、主测距仪、火控电探，全都要翻新一遍。故而，榛名改二的计划还要向后狠狠拖延。
而扩大火药仓的俾斯麦级炮嘛……据说是已经设计成功了，但是在开始作战之前能够生产出几座来这是个问题。夜神飒就是要询问一下平贺让。
“首先，关于新炮塔的威力问题，有个坏消息。”平贺让心平气和地伸出手指，“考虑到炮身的倍径、炮管寿命、火炮精度、以及维持俾斯麦级原本优异的适航性起见，使用意大利式的装药剂量是不恰当的。因此，我是以佛国的装药剂量为基础，重新计算了装药量，并且专门制作了适合38糎炮的九一式彻甲弹和三式弹，就是你卖给支……咳！中国的那种。虽然因此而比预想中的威力降低了一点，不过总算还算可以赶上长门级的三式炮的威力。”
“那么，在三个小时之内能够生产出多少呢？”
“因为我们现在有两个现成的佛国火药舱，所以大概一个小时之内就可以做出两个……以后的就得另说了。”
“足够了，剩下的让老爸自己去想办法吧~”
※※※※※※※※※※※※※※※※※※※※※※※※※※※※※※※
“夜神司令，到底是什么情况？”
日本海上国防军的作战命名法，嗯，各种意义上都与日本帝国海军颇为相似，采用假名单字或汉字单字来命名。所以，既然夜神飒能够把这次行动命名为“赫拉作战”，就说明这个命名肯定不是官方的。
因此，樱庭晓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倒也是正常现象——夜神飒至今都没有向总部汇报。
当然了！毕竟现在为止日本的作战都集中在南方海域，突然向靠近中部的孔雀岛进军，一定会被总部以没有战略需求为由拒绝的……所以夜神飒就大胆地来了一次斩而不奏。
这算啥，紧接着还要来第二次呢。
夜神飒简单地向樱庭晓介绍了一下目前的情况，一言以蔽之，当年的威克岛基地也复活了。
包括夜神飒和平贺让都认为樱庭晓会主动请战，但是令他们意外的是，樱庭晓得知消息之后却陷入了沉默。
沉没整整一分钟之后，樱庭晓才开口说话。
“我不能参与这次作战，夜神司令。”
如前所述，日本帝国海军进攻威克岛的时候，樱庭晓正在驱逐舰雷上服役。威克岛的痛苦，无论怎么说都并不是樱庭晓的问题。
但是，对于这场战争——这场自己的祖国主动而且是用不管因为技术原因还是阴谋论而偷袭过火挑起的、最后输得一干二净的战争，樱庭晓无论如何不能释怀。
中途岛之后的日美军舰毕竟还是在对等的位置上正面作战，无论对美国还是对日本总归是问心无愧。但是对于中途岛之前沉没的盟军军舰和摧毁的盟军基地——对于“我们用尽了不光彩手段却连个胜利者的名号都没争得”的战争中，被自己的不光彩手段所戕害的家伙们，樱庭晓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虽然平贺让与樱庭晓曾经处于同一个阵营，但他仅仅只是搞学术而非参与战争，对于那场太平洋战争，他实际上并没有过多地涉足其中。因此，与参与了太平洋战争——而且还先后在泗水海战和天一号作战中扮演了如此复杂的角色的樱庭晓不同，他的歉意或者毋宁说惋惜仅仅是针对那些乘坐自己设计的舰而战死的水兵们。对于樱庭晓针对自己的指责，平贺让无言以对；但对于樱庭晓此时的痛苦，平贺让却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当然这样的对话，作为客座舰娘而在列的拉菲ii、萨拉托加和威斯康星也听到了。萨拉托加也是亲身经历过那段最痛苦的时日的人，听闻这番话之后陷入了沉默。
在这片尴尬的沉默之中，有人动了。
啪！
拉菲用无愧于舰娘的力道狠狠抽了樱庭晓一拳，但是并没有把樱庭晓的牙打掉。
“樱庭晓，你是个蠢材。”
萨姆纳级驱逐舰如是断言，
“在这里怨天尤人能解决什么？‘因为当年我们对你们犯下了罪，所以现在我就不救你了’？这是什么脑残逻辑？你忏悔的方式就是任由她们在仇恨和痛苦的泥淖中堕落？好吧，你可以说你没权利参与这次行动，但是我就在这里代表合众国告诉你：就算你没这个权利！你有这个义务！”
拉菲用力把比自己还高半头的日本青年揪起来：“听好了，如果你真的感觉对威克岛的孩子们有愧！那就马上把她打趴下，然后像我现在这样，揪着她在她耳边大喊‘看啊！连我们这些当年犯罪的都改邪归正了，你们还在随哪个波逐哪道流啊！’懂了没？这才是扬基佬的行事风格！犯了一点小错就剖腹跳楼，是永远也赎不了罪的！”
“拉菲！”
萨拉托加用力喊着以制止自家驱逐舰的暴走，但是她知道并没什么用，拉菲家两代丫头论起倔脾气来都不输给那班标准战舰阿姨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捂着充血的左脸，樱庭晓正视着美国驱逐舰：
“你说得对……我没有资格在这里自怨自艾，我总是会忘了这一点。”
“需要我替你指挥这一仗吗？”拉菲耸了耸肩，“如果你只打算当个悲天悯人的退伍老兵的话，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接过指挥权，不过那样的话，我对你的评价也就永远只是个‘悲天悯人的退伍老兵’而已了。”
“……不，我去吧。”樱庭晓苦笑着点点头，“我要亲自去她面前……然后，不是以帝国海军的名义而只是以我个人的名义，当面向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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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俾斯麦的改装还需要多长时间？”
“……还有一个小时。”
“图纸——”
“运送图纸的船还有两个半小时抵达东京。”
“晓……”
“樱庭司令和他的舰队会在两个小时后抵达本港。”
两边的舰队都已经回港，但是夜神飒却没有听取她们的报告。
相反，虽然她表面上心平气和地处理港务，但是就连翔鹤都能感觉到她情绪很不稳定。
跟总司令通话时没矫正关西腔、叫人名的时候不再带上“酱”，而且语尾和小田卷茂一样不带任何语气词——这是他们的武术导师不破志郎的习惯，夜神飒照理早就改掉这个习惯了。
“司令官——”
连十二月党人都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却被翔鹤伸出一只手拦住了。
【我来说。】翔鹤发过这样一条灵力，向前走去：“提督……”
“不用说了，我都懂。”
夜神飒霍然起身，走向同样正在一旁担心等候的长门级改战舰——曾经的吴港的山城，头一低，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倒是把山城吓了一跳。
“对不起……”夜神飒低低地说，“明明已经发誓绝不会再让大家身陷险境，但这次还是……都是我的一时冲动。”
“别这么说，提督……”山城摇了摇头，“这次不一样……为了拯救那个基地鬼姬而冒进的提督，现在和她处于同一个立场的我是没有资格指责的。虽然很自私，但是我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我对提督的冲动很感激……”
“……谢谢。”夜神飒简单地说。她重新坐回座位上，又变回了平时那个谈笑自若、毫无动摇的夜神飒。“雷电酱已经把战舰栖姬……雾岛入侵孔雀岛时的部队配置给了我，不过既然‘他’已经向雾岛公开宣战，雾岛会从南方海域抽调援军的可能性也不能忽略。因此，我要求全军立即做好整备，等到晓酱的部队补给完毕之后直接点将出发。响酱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及时送到雷电酱那里~”
“行。”十二月党人点了点头，“既然已经让时雨来了，我们面对雾岛的时候应该也不会无法施展。是不是需要我来帮一把手？”
“恩，完全正确~到时候响酱和血凰酱也要出场的哦。”
“……了解。”十二月党人不说话了。
“俾斯麦酱的改装完成后立即来报到……另外把平贺让君也叫来。”
俾斯麦的改装案，应该说是无惊无险。
不过意外的是关于与中国的交易案，flakm/42这种东西，中国也只有40组——给俾斯麦的改装实验完成后，几乎是一个都不剩了。
再加上平贺让本人实际上也有心借一个高速战舰的成功改装来宣告自己的复活，关于榛名改二的全部计划可以说都是重新设计——包括护甲结构、动力系统、主炮设计（重新完成并改良之前提到过的金刚代舰长口径41cm三连装炮）、副炮炮座（10cm长高角炮的配套设施）、主测距仪、火控电探，全都要翻新一遍。故而，榛名改二的计划还要向后狠狠拖延。
而扩大火药仓的俾斯麦级炮嘛……据说是已经设计成功了，但是在开始作战之前能够生产出几座来这是个问题。夜神飒就是要询问一下平贺让。
“首先，关于新炮塔的威力问题，有个坏消息。”平贺让心平气和地伸出手指，“考虑到炮身的倍径、炮管寿命、火炮精度、以及维持俾斯麦级原本优异的适航性起见，使用意大利式的装药剂量是不恰当的。因此，我是以佛国的装药剂量为基础，重新计算了装药量，并且专门制作了适合38糎炮的九一式彻甲弹和三式弹，就是你卖给支……咳！中国的那种。虽然因此而比预想中的威力降低了一点，不过总算还算可以赶上长门级的三式炮的威力。”
“那么，在三个小时之内能够生产出多少呢？”
“因为我们现在有两个现成的佛国火药舱，所以大概一个小时之内就可以做出两个……以后的就得另说了。”
“足够了，剩下的让老爸自己去想办法吧~”
※※※※※※※※※※※※※※※※※※※※※※※※※※※※※※※
“夜神司令，到底是什么情况？”
日本海上国防军的作战命名法，嗯，各种意义上都与日本帝国海军颇为相似，采用假名单字或汉字单字来命名。所以，既然夜神飒能够把这次行动命名为“赫拉作战”，就说明这个命名肯定不是官方的。
因此，樱庭晓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倒也是正常现象——夜神飒至今都没有向总部汇报。
当然了！毕竟现在为止日本的作战都集中在南方海域，突然向靠近中部的孔雀岛进军，一定会被总部以没有战略需求为由拒绝的……所以夜神飒就大胆地来了一次斩而不奏。
这算啥，紧接着还要来第二次呢。
夜神飒简单地向樱庭晓介绍了一下目前的情况，一言以蔽之，当年的威克岛基地也复活了。
包括夜神飒和平贺让都认为樱庭晓会主动请战，但是令他们意外的是，樱庭晓得知消息之后却陷入了沉默。
沉没整整一分钟之后，樱庭晓才开口说话。
“我不能参与这次作战，夜神司令。”
如前所述，日本帝国海军进攻威克岛的时候，樱庭晓正在驱逐舰雷上服役。威克岛的痛苦，无论怎么说都并不是樱庭晓的问题。
但是，对于这场战争——这场自己的祖国主动而且是用不管因为技术原因还是阴谋论而偷袭过火挑起的、最后输得一干二净的战争，樱庭晓无论如何不能释怀。
中途岛之后的日美军舰毕竟还是在对等的位置上正面作战，无论对美国还是对日本总归是问心无愧。但是对于中途岛之前沉没的盟军军舰和摧毁的盟军基地——对于“我们用尽了不光彩手段却连个胜利者的名号都没争得”的战争中，被自己的不光彩手段所戕害的家伙们，樱庭晓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虽然平贺让与樱庭晓曾经处于同一个阵营，但他仅仅只是搞学术而非参与战争，对于那场太平洋战争，他实际上并没有过多地涉足其中。因此，与参与了太平洋战争——而且还先后在泗水海战和天一号作战中扮演了如此复杂的角色的樱庭晓不同，他的歉意或者毋宁说惋惜仅仅是针对那些乘坐自己设计的舰而战死的水兵们。对于樱庭晓针对自己的指责，平贺让无言以对；但对于樱庭晓此时的痛苦，平贺让却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当然这样的对话，作为客座舰娘而在列的拉菲ii、萨拉托加和威斯康星也听到了。萨拉托加也是亲身经历过那段最痛苦的时日的人，听闻这番话之后陷入了沉默。
在这片尴尬的沉默之中，有人动了。
啪！
拉菲用无愧于舰娘的力道狠狠抽了樱庭晓一拳，但是并没有把樱庭晓的牙打掉。
“樱庭晓，你是个蠢材。”
萨姆纳级驱逐舰如是断言，
“在这里怨天尤人能解决什么？‘因为当年我们对你们犯下了罪，所以现在我就不救你了’？这是什么脑残逻辑？你忏悔的方式就是任由她们在仇恨和痛苦的泥淖中堕落？好吧，你可以说你没权利参与这次行动，但是我就在这里代表合众国告诉你：就算你没这个权利！你有这个义务！”
拉菲用力把比自己还高半头的日本青年揪起来：“听好了，如果你真的感觉对威克岛的孩子们有愧！那就马上把她打趴下，然后像我现在这样，揪着她在她耳边大喊‘看啊！连我们这些当年犯罪的都改邪归正了，你们还在随哪个波逐哪道流啊！’懂了没？这才是扬基佬的行事风格！犯了一点小错就剖腹跳楼，是永远也赎不了罪的！”
“拉菲！”
萨拉托加用力喊着以制止自家驱逐舰的暴走，但是她知道并没什么用，拉菲家两代丫头论起倔脾气来都不输给那班标准战舰阿姨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捂着充血的左脸，樱庭晓正视着美国驱逐舰：
“你说得对……我没有资格在这里自怨自艾，我总是会忘了这一点。”
“需要我替你指挥这一仗吗？”拉菲耸了耸肩，“如果你只打算当个悲天悯人的退伍老兵的话，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接过指挥权，不过那样的话，我对你的评价也就永远只是个‘悲天悯人的退伍老兵’而已了。”
“……不，我去吧。”樱庭晓苦笑着点点头，“我要亲自去她面前……然后，不是以帝国海军的名义而只是以我个人的名义，当面向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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