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九州覆 > 第106章 给侧妃道喜

第106章 给侧妃道喜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林慕白若有所思的点了头,心里隐约有了大概,“这么说,胭脂是城主招来的。”

    蔷薇点了点头,又摇头。

    “这是何意?”林慕白不解。

    蔷薇忙解释道,“奴婢也不确定算不算城主招来的,奴婢只知道当时胭脂昏倒在门外,是城主救了胭脂。所以,胭脂才留了下来,也不算城主有意招的她。”

    “原是如此。”林慕白颔首,“可胭脂既然是奶娘”

    “我只听说胭脂此前有个孩子,后来孩子夭折了。”蔷薇道,“小公子是吃着胭脂的奶水长大的。”

    林慕白心头微窒,“如此说来,小公子与胭脂的感情很深。”

    “是。”蔷薇点头。

    良久不见林慕白吭声,蔷薇有些恍然无措,“侧妃?”

    林慕白这才回过神来,“噢,我没事,你先下去吧!”想了想又道,“莫胡思乱想,好好照顾小公子,我这厢若是需要会告诉你一声。在我这里,你不需要太多的顾忌,也不必太忌讳。除了背叛和欺骗,我不会随意指责你,你只需做好你自己便是。”

    蔷薇有些感激,连连点头,“奴婢明白!”

    这才安然退下。

    这丫头,约莫是被容嫣然和金凤吓怕了,所以如今格外的胆小。

    不过与蔷薇方才这么一说,林慕白觉得这公主府内果然秘密无数。想来有人藏在幕后,总有一双无形黑手,在有条不紊的操纵大局。

    会是谁呢?

    对方的目标,似乎是冲着容嫣然来的。

    可这样去臆测,实在没有多少方向。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入夜之后,如意伺候完了林慕白,便紧忙着退下。

    要知道,吃饭的时候,容盈便一直黑着脸,除了双眼失明的容哲修还不明所以的跟林慕白说话,与浩儿打趣,其余的人一概大气不敢出,生生的憋了一口气在胸腔内。

    谁都看的出来,这位恭亲王殿下生气了。

    “生气了?”林慕白低低的问。

    他默不作声,坐在桌案旁顾自喝着茶。

    “茶凉伤胃,莫要喝太多。”她笑了笑,带着少许讨好意味,“尤其是夜里,喝太多容易睡不着。”

    他还是没有吭声,顾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似过往的热烈。

    推了木轮车过去,林慕白缓缓握住他执着杯盏的手,“好了,我没事,真的没事。一不小心从车上摔下来了,擦破点皮而已。”她扬了扬自己裹着纱布的手,“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吗?”

    闻言,容盈一声叹,直接将她抱在自己的膝上搂着,“今日是手背倒也罢了,若是致命处,你该如何?我当如何?千叮咛万嘱咐,怎还是如此不小心。”

    她微微一怔,却知什么都瞒不过他。五月和明恒到底是唯命是从的,怎么可能帮着她瞒了容盈。但容盈没有戳破,顺着她的心意。她既说是摔了,那便是摔了。只道她没有大碍,他便可以什么都不追究。

    “下次我会小心。”她一笑。

    他面色陡沉,“还有下次?”

    她急忙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在如意和外人面前都这般的气定神闲,怎么到了容盈跟前竟有些稚气未脱的感觉?

    殊不知这世上若有男人真心爱你,是不需你的成熟稳重。他只会将你当孩子一般,哄着疼着,倾尽所有亦在所不惜。

    他将她受伤的手搭在自己的掌心,左看看右看看,一脸的不放心,“伤痕很深吗?”

    她摇头,“不是很深,只不过有些难看而已。”

    “很疼?”他又问。

    她抿唇,“也不是很疼,就是有些痒。因为是摩擦伤,这些都是难免的。你放心,我自己都是大夫,我”

    “我什么我?”他挑了那双极是好看的凤眸,凉飕飕的望着她,“在外人跟前你是林侧妃,是大夫,但在我这里,不过是个女人罢了!逞什么能,扛什么担子,忍什么疼?”他只是用掌心托着她受伤的手,想拆开来看看,又怕伤着她,眼神恨不能带着剪子,直接劈开上头的纱布,“若是疼就喊出来,爷喜欢你再矫情都喜欢。”

    她突然沉默了,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几近完美的脸部轮廓,在昏黄的烛光里尽显光耀万千。长长的睫毛垂着,却敛不尽眼底的担虑和焦灼。面色黑沉,无温的望着她的手,仿佛恨不能替了她,恨不能受伤的那个人是他,而不是她。

    他是真的把她护在掌心里。

    曾经,有人形容溺爱这种情愫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曾经,除了父母溺爱,她不信世间男女之间,还会有这样的情感存在。

    可是现在,她想着此刻的容盈对她,应该就是这样的情愫。

    “疼?”他蹙眉望着她,见她眼眶有些发红,当即抱起她就往床榻而去,“莫怕,我去找大夫。”

    “不疼。”她哽咽了一下,低头笑得有些羞赧,“真的不疼。”

    他坐在床沿,望着靠在床柱上的林慕白,低眉只盯着她缠着纱布的手,“真的没事?”

    “真的!”她笑了笑。“别担心,这是皮外伤,很快就会好。”

    “这两日,别那么辛苦。”他轻叹一声,“生也好死也罢,皆有命数,你能救得了多少人?”

    “救一个算一个。”她笑着,“有生之年,能多救几个也是好的。”

    他眉头陡皱,瞬时缄默不语,隐隐觉得莫名的不安。四目相对,寂静无语。烛光摇曳,烛泪微淌,他略显粗粝的指腹,轻柔抚过她的鬓间,带着前世今生刻骨的疼痛。

    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看着也是好的。

    看着看着,也就红了眼眶。

    看着看着,也就暖了心肠。

    前世今生,今生前世,终于都到了跟前,紧握住再也不肯放手。

    今夜的月光有些凉薄,五月站在院前外,神情迟滞的抬头望着。清冷的银辉洒落一声,让人冷到了骨子里。有窸窣的脚步声,落在对面假山下,他知道是谁来了,只是不想去看,不想去理睬罢了。

    一个行尸走肉,是不配有感情的。

    “你还是那么喜欢盯着月亮看。”他道,驻足阴暗之中。

    五月只是眨了一下眼睛,“你不该来。”

    “不该来都来了,不打算叙叙旧吗?”他又问了这样的话。

    终于,五月敛眸看他,“我说过,我不愿意。”语罢,他掉头就走,好像连多留片刻都不愿意。

    “老五!”他喊了一声,“有些事不是你不想面对,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就好像你腕上的疤,你可以拿袖子遮挡,也可以拿皮面来遮掩,可是你能遮掩掉已经发生的事实吗?左手剑和右手剑,到底是有区别的。”

    五月顿住脚步,僵直了脊背站在那里,“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让殿下废了你武功。我也不想追问,你为何还要留下。五月,我只想说咱们是兄弟,十二个人死了就剩你我两个,不是该值得喝一杯吗?”话语间,宛若回到了当年那个刀光剑影的岁月。那样的意气风发,曾经的兄弟情谊。

    可是可是,最后只剩下了两个人。

    五月转身望着他,“是喝一杯还是祭奠?死了就是死了,你我早晚也会死。我这条命是殿下的,不管殿下怎么待我,我都会留在他身边,护他周全。我知道右手剑比不上左手剑,但只要我还活着,我就得把自己未完的使命,继续下去。”

    他一步一顿的走到五月跟前,“还记得当年我们对着皇天后土发誓,结义之情,忠肝义胆之心。对殿下,生死不负,誓死效忠。五月,喝杯酒吧!我已经很多年没像今天这样高兴过了,很庆幸还能与故人再叙故情。”

    五月垂眸,没有吭声。

    清冷月,醇香酒。

    忆故人,情不寿。

    杯酒入肚,眼眶湿润,道是无情却有情,只是这份情隐忍了那么多年,终究只该沉默只该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彻底掩埋。

    “老五,过得还好吗?”他问,“我是说,你心里。”

    五月眸色微红的望着那一轮明月,“无所谓好不好,只是还有一口气罢了。”

    轻叹一声,到底为何叹息,谁都清楚。有些东西,只该意会不该言传,记忆里某些不堪回忆的过往,因为酒精的作用,慢慢涌上心头,让五月突然猛灌一口气。合眸瞬间陡然落下泪来。

    可也终究只有一滴泪,干涸的眼眶里就像当年流空的血,在大雨瓢泼中消失不见。

    一袭黑衣的男子幽幽然回头看着他,“当年的事”

    “我不想提。”五月扭头看他,“你该走了!”

    那是他心里的致命点,是这辈子都抛不去的软肋。是禁地,哪怕千里荒芜,也不许任何人踏入半步。固执的将自己封锁在那一片荒芜里,好像在等着谁,却又心知肚明,绝对等不到那个人。

    可世上就是有这样一种人,除了沉默的坚守,再无其他。

    五月,就属于这样的人。

    “以前你就不太爱说话,如今更冷漠了些。”他起身,轻叹一声,“不管发生什么事,你我的兄弟情谊都不会变。你还是我的五弟。咱们的老五。就像当年发的誓言一样,不求同生共死,但求与我收尸。不求荣辱与共,但求永不相叛。”

    “我永远都记得。”五月抬步就走,毫不眷恋。

    那人又是一声叹,无奈的摇了摇头,目送五月离去的背影。这些年,他真的是太孤单了,世界里除了容盈再无其他。他说自己是行尸走肉,而事实上,五月也是这么做的。

    寂静无语的回到自己的房内,五月走到面盆前,突然将微醉的脸埋进了水里。

    冰凉的水顷刻间弥漫,浸泡着整张脸。

    他又想起了那个大雨瓢泼的夜里,那个仰天长啸的男人,那个一去不回的倩影。冷笑,蔑笑,得意猖狂;哭的。喊的,混成一片。

    有人生死,有人不负。

    有人求之不得,有人从此死了心。

    水声哗然,他喘着气抬起脸,水珠子沿着面颊不断滴落回水盆里,发出清晰的脆响。他苦笑着,分不清脸上是水还是泪,可不管是水还是泪,只局限于这一次。

    他还是行尸走肉,还是无温的五月。

    衣衫上缺了一角,再也补不上,也不想再补回来。

    有些东西过去了,但心里未必能过去。

    再也,过不去。

    晨光熹微,阳光不错,云中城四季如春,所以格外适合养病。

    小心的拆开容哲修覆辙双眼的纱布,林慕白娇眉微蹙,“如何?”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等着结果。明恒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冷剑,紧张得掌心濡湿。这种紧张,比起遇见高手更让人心颤。

    容哲修坐在贵妃榻上,盘膝坐着,容盈在旁坐着,谁都不敢吭声。

    如意低低的问,“世子爷,你觉得怎么样?”说着,伸出五指在容哲修跟前晃了晃,“能看见吗?”

    “只有一点点光,很模糊。”容哲修道,“看不清楚。”

    “不着急,慢慢来。”林慕白握住容哲修微凉的手,“别着急,别紧张。能看到光那就是好兆头,你慢慢来。别急着睁开眼睛。我给你开的药,内服外敷还得继续。药效比较温和,所以不可能一下子见效。修儿,再敷上两日,也许你就能看到了。”

    容哲修笑着点头,“小白,我信你。”

    “这两日,别睁开眼,照样敷药,不可耍赖不吃药。”她细细的叮嘱,“等你眼睛好了,我给你做松子糖,这一次给你一个人吃。”

    容哲修很兴奋,“真的,不许耍赖,大家都给我作证。明恒明恒,记下来。”

    “是,世子。”明恒蹙眉。怎么世子爷眼睛看不见的时候,比以前都高兴呢?

    谁知道呢,也许是缘分,也许是天性。

    这几日,林慕白忙着治病,如今她有了三个病人:公主容嫣然,小公子莫浩,还有咱们的混世小魔王。忙得算是不可开交,这边要盯着,那边要观察着,这儿扎针,那儿敷药。

    而莫青辞似乎还在找寻元青的下落,但是找遍了整个云中城,愣是找不到这样一个人。元青就好像从世界上个小时了一样,

    如今最得空的就该是苏离了,整个行宫空空荡荡,好像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去了公主府,连院子都进不去。被挡了回来。那到底是公主府,容不得苏离放肆。容嫣然尚需静养,如今也落在了林慕白的手上,苏离不管想见谁,都没有办法。

    “主子这是怎么了?”秋玲道,“面色很不好。”

    苏离抚上自己的面颊,早上起来的时候,她就发觉了自己面色苍白,没想到如今都日上三竿了,容色还未有转变。轻叹一声,苏离端正了姿态往前走,“估计是这些日子没有睡好吧!”

    她想着容盈,想着婉儿。

    恨着林慕白,恨着自己。

    一颗心要分成这么多份,不累才怪。

    走两步,突然一阵眩晕,苏离只觉得天旋地转,所幸被秋玲眼疾手快的扶住。

    “主子这是怎么了?忠原,快去请大夫!”秋玲忙道。

    李忠原一愣,随即跑出去请大夫。

    苏离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自从公主府回来之后就有些精神萎靡,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吃不下,睡不好,这也不舒服那也不舒服。

    倒伏在软榻上,苏离半闭着眼睛。

    行宫里本来就有专门配备的大夫,李忠原很快就带了大夫回来。

    这不诊脉倒也罢了,一诊脉就了不得。

    大夫扑通跪在地上,连连道喜,“给侧妃道喜,恭喜侧妃贺喜侧妃,侧妃这是有了身孕。”

    眉睫陡然扬起,苏离骇然心惊,腾的坐了起来,“你说什么?”

    “侧妃有了一个月左右的身孕,脉象极为虚弱,所以才会深感不适。”大夫娓娓道来。“侧妃需要好生静养,等胎像稳固,便不会这么难受了。”

    秋玲笑逐颜开,“侧妃大喜!”语罢,急忙塞了大夫一些赏银,李忠原便将大夫送了出去。秋玲跪在苏离跟前磕头行礼,“恭喜侧妃得偿所愿,来日诞下小公子,说不定就是恭亲王府的世子爷了。”

    “有孕”苏离只觉得心里发慌,又是一阵头晕目眩,心中惊惧:早前还在心心念念着,可如今却只觉得害怕。按照时间来算,这孩子肯定不是容盈的,分明是容景甫的。

    身为恭亲王府侧妃,生下齐王容景甫的孩子,这对她而言,显然有些冒险。

    但这险似乎成功的几率比较大,因为毕竟容景甫和容盈是兄弟,容貌之上必定有相似之处,所以来日若是生下来,外表上应该也不太能看出来。即便戳穿了,这容景甫好歹也是皇帝的儿子,自己生下来的是皇孙,皇帝即便责怪也不会要人性命。皇室丑闻,最多是遮掩,不可能公之于众。

    思及此处,苏离眸色稍缓。

    转念一想,如今大多数人都知道自己与容盈有过一夜,所以即便自己宣称有孕,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主子,这事要不要现在去告诉殿下?”秋玲忙问。

    苏离摇头,“我现在身子不好,等殿下回来再说吧!胎像不稳,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如今林慕白不在,正好能让我养一养身子,免得被她动了手脚。”

    秋玲点头。“主子所言极是,那林慕白可是大夫,若是她去动手脚,咱们可就是防不胜防!”

    “这事不许外露,去大夫那里也知会一声,谁敢泄露风声就别怪我手下无情。”苏离奄奄的开口。

    秋玲行礼,“奴婢明白!”

    怀孕这件事,可大可小,必须慎重。

    不过苏离很清楚,一旦公诸于众,那么京城得了消息,容景甫就会明白了。她有些不太确定,容景甫会做出什么事来。更不确定的是,婉儿会怎样?

    转念想想,已经是这样了,这情况还能差到哪儿去?苏婉自己把自己毒哑了,也就是说她根本不想插入二者之间。既然如此,想来自己有孕这件事,苏婉也会置之不理。

    这么一想,苏离觉得自己很可恶,也很可怜。

    什么事都为别人想了,怎么就没人为她着想?为什么,没人在乎她呢?她思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愈发觉得孤单寂寞,越发的觉得这世上没有一人肯真心待她?

    也许是孕中多思的缘故,苏离轻叹一声,只觉得心疼。

    为自己觉得悲哀。

    当初那个风光无限的御史中丞府嫡女苏离,到底去哪儿了呢?怎么越活,越不像最初的自己了?

    原来,她真的变了。

    有时候,连自己都不认得了。

    容哲修的眼睛这两日正在慢慢的康复,但仍在上药。林慕白还是不许他用眼,免得还未痊愈就用眼过度,对眼睛损伤太重。

    “后脑勺的包已经退下去了,估计血块消得差不多了。”林慕白摸了摸容哲修脑后的伤处,继而笑了笑,“很快就没事了。”

    莫浩凑着小脑袋过来,“世子哥哥的眼睛,以后能看见了吗?”

    林慕白点头笑道,“很快就能看见了,浩儿高兴吗?”

    “高兴。”莫浩连连点头,笑着握紧容哲修的手,“世子哥哥以后就能与我一道戏耍了。”

    容哲修抽回手,“还敢荡秋千吗?”

    闻言,莫浩面色一紧,容色有些微白,“不、不敢!”

    “男儿大丈夫,便是这点胆量吗?”他竟开始训斥莫浩,“从哪儿摔倒就从哪儿爬起来,你看我,眼睛看不见了都不害怕,你什么事没有,还有什么不敢的?”

    莫浩不敢吭声,耷拉着小脑袋,有些不敢去看林慕白,“我还是没想起来。”

    如意笑道,“小公子莫怕,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只要留在院子里就不会有什么大碍,师父和世子一定会保护你的。”

    “嗯!”莫浩低低的应了声。

    却听得外头有人来报,说是沈玉莲来看小公子。

    如意诧异的瞧着林慕白,“这老太爷的姨娘怎么过来了?”

    林慕白蹙眉,“浩儿,你去床上躺好,待会就装睡,别开口别睁眼知道吗?”

    莫浩连连点头,奶声奶气的回答,“知道了!”

    如意快速将莫浩抱上床,而后掖好被角,悄悄道,“记住了,别开口别睁开眼睛,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得忍住。师父在保护你,浩儿也得争气。”

    “浩儿争气!”莫浩快速闭上眼前。

    “师父,要不要让她进来。她是打着老太爷的吩咐来的,说是来看看小公子的状况。”如意道,眉目间有些犹豫。

    林慕白深吸一口气,“让她进来吧,待会盯着点。”

    “是!”如意快速出门。

    容哲修道,“小白,你在担心什么?”

    “这公主府里的人,除了浩儿和蔷薇,我谁都不信。”林慕白握住他的手,“待会若是我语气不太对劲,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容哲修点头,“放心吧,对付那些刁奴,我还是派得上用场的。”

    林慕白一笑,拍了拍他的手背,“好!”

    如意领着沈玉莲进门,沈玉莲的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所带的奴才都被如意挡在了院门外头,独放行了沈玉莲一人。

    “参见殿下,参见世子,见过侧妃。”沈玉莲容貌极好,音色低沉而婉柔。若不是心理有底,只怕任谁都会觉得这女人端庄大气,与那苏离倒是有的一拼,对人对事皆算得上恭恭敬敬,和和气气。

    “不必多礼。”林慕白瞧了食盒一眼,“沈姨娘这是不放心咱们吗?小公子被照顾得很好,请老太爷放心就是。”

    “哪儿的话,有侧妃和世子在,妾身哪敢不放心。”沈玉莲轻叹一声,缓步朝着床榻走去,“只是侧妃应该也明白,咱们莫家就这么个独苗苗。平素城主和老太爷,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宝贝得很。如今躺在这儿,老太爷坐立不安。我也是为了老太爷能宽心,才特意过来瞧瞧。这孩子命苦,虽说是莫家唯一的独苗,可小时候历经风险,真当不容易。”

    语罢,竟是嘤嘤的落下泪来,一副贤妻良母之态,“可惜我没有孩子,不然有这么可人儿,便是舍了这性命,我亦愿意。”

    如意瞧了林慕白一眼,林慕白微微颔首,如意便道,“小公子是莫家的孩子,算起来也该称您一声姨奶奶,沈姨娘何必如此呢!小公子吃了药歇下了,您也不必在此哀伤。免得惊扰了小公子。”

    沈玉莲忙笑道,“正是,你看我这”说着便开始拭泪,“真是失礼得很。”

    “沈姨娘乃性情中人,待小公子如此情深意重,果然教人感动。”林慕白淡淡的开口,“人,你也看过了,老太爷那边还要烦劳沈姨娘给个宽慰。小公子虽然现在一直痴痴呆呆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所幸性命无虞,老太爷放心就是。”

    沈玉莲连声称谢,而后握住了莫浩的手,惊得如意身子微微扳直,扭头便看林慕白。

    林慕白使了个眼色,教如意莫要慌张。

    握着莫浩微凉的小手,沈玉莲轻叹,“浩儿乖。要快些好起来。等你好了,沈姨娘给你做好吃的。”说着,又开始啜泣,小心的为莫浩掖了被角。

    如意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小公子还睡着,沈姨娘还是先回去吧!既是师父开口,那小公子必定周全,沈姨娘放心便是。”

    沈玉莲起身,“这食盒里都是我亲手做的糕点,往常也是浩儿喜欢吃的。”

    “看得出来,小公子似乎与沈姨娘颇为亲昵。”林慕白突然道。

    沈玉莲笑了笑,“侧妃方才不是说了吗,浩儿该尊我一声姨奶奶,我哪有不疼爱的道理。何况这公主府内,也没什么孩子,就这么一个,我能不疼吗?公主那头太严厉,那我只能偷着给孩子做点好吃的。这么小的孩子。这般严厉做什么?”

    语罢,沈玉莲一声长叹,竟是在桌案边坐了下来。

    如意心下微怔,怎么还不走?

    “沈姨娘觉得公主太严厉了?”林慕白道。

    “可不是。”沈玉莲又是一声叹,“就那么点大的孩子,动不动就打骂,好像压根不是自己生的,也能下得去手。”说到这儿,沈玉莲面色一紧,随即打嘴笑道,“哎呦,你看我这张嘴,说什么不好,偏说起了这个,真是造孽啊!”

    林慕白一笑,顺水推舟,“是啊,孩子太小了,哪能用大人的标准来对待那么小的孩子。”

    沈玉莲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俄而又道,“如今整个公主府都阴气沉沉的,公主病着,小公子也病着,唉可怎么得了啊?”

    “公主虽然病着,可到底也没有病入膏肓呢!”林慕白云淡风轻的开口,“怎么沈姨娘这会子就泄气了呢?我这当大夫的还信心满满,沈姨娘如此唉声叹气,可是不信我?”

    容哲修冷哼两声,“谁敢不信我的小白?”

    沈玉莲面色一僵,随即道,“不敢不敢,妾身哪敢不敬,只是这府中一下子发生了那么多事,妾身胆小,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城主惯来不见踪迹,这府内又是一团乌烟瘴气,妾身这心里确实不安。”

    “城主以前也是经常不在府中?”林慕白随口一问。

    沈玉莲点了头,“一走就十天半月的,连公主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久而久之,公主也不再问,咱们啊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到底是云中城的城主,他想去哪就去哪,谁敢拦着。不过说起来,也是可怜,我料想其实公主也是知道的。”

    “知道什么?”林慕白道。

    “没什么。”沈玉莲恰到好处的掐断了对话,又瞧着床榻上一动不动的莫浩出神。

    林慕白眸色微沉,“小公子暂时不会醒,不如你先回去吧!若小公子苏醒,我这厢会尽快通知大家!”

    “能苏醒吗?”沈玉莲身子一震。

    如意笑了笑,“沈姨娘放心,师父的医术那可是极好的,小公子既然能捡回一条命,想来痊愈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关键。还得看时间,也得看小公子自身对药物的吸收。沈姨娘,您觉得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