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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骑马的汉子【pk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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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管家给她一套暖手的小壶;师傅梁桥昇送了她一些驱寒赶路必备良药;苏小妹给她装了一兜子不怕冷的零食;朱炎给她随身带了把匕首;苏伯母告诉她任何男人都不能相信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连刚认识了没多久的梁栋小朋友都送了她一个平安符的小瓷器挂件儿;梁翰听说她要出门,狠狠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嘱咐她这小身板要注意身体健康;王二哥送了她一条皮草围脖……

    礼物收了一坨坨,喜宝抱着娘哭的稀里哗啦的说不舍的大家。她已经不是初到合肥县需要独自扛下一片天的小姑娘了,现在她已经习惯了身边这些亲朋,她享受现在的生活,不想走……

    曹母便拍着喜宝的背,一阵一阵儿的哄她,喜宝还是控制不了哭,好似突然想起来独自在城南买宅子那会儿,心里强压抑,却还是时时涌上来的孤独感。好似突然想起了离开亲人,独自打拼,担心未来无法幸福安稳的惶急……

    那时候,她什么都没有,便不怕失去。可是现在,她有娘有亲朋有家了,便有了归属感,寸步不想离。

    于是,隔日陈瑄驾着大马车来接她的时候,就看见围的严严实实的小脸儿,只露出一双含怨的桃子眼,肿的跟刚被拳击手打了两拳似的。

    他忍俊不禁,瞧着她球状的身体挪出曹家宅子,满脸的委屈,不免也有些心怜。

    喜宝一步三回头的,搞的跟再也不回来了似的,陈瑄便笑笑,走到送出门口的曹母身边,低头轻声道:“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半年后好好给您送回来。”

    曹母点了点头,朝着喜宝点了点头,看着喜宝上了后头的第二辆马车里。

    待白把式把喜宝的一应用品也都搬上马车,陈瑄才跟曹母告别,一转身上了第一辆马车。三两马车都是外黑而内衬暖色,看起来朴实,却十分结实保暖实用。

    喜宝上了车,扯开车帘望着娘亲,马车轱辘轱辘的开起来,压在地上尚未化开的薄雪上,慢悠悠的驶离街道,直到喜宝看不见娘亲了,才扯上马车车帘系好塞严实。

    马车里只剩她和陈瑄带来照顾她的小丫鬟,小丫鬟十四五岁年纪,长的柔柔弱弱的,安分的坐在边上,眼睛盯着她,仿佛随时她有吩咐,便立即干活的模样。

    喜宝没心思理睬那小丫鬟,抱着娘给缝制的大抱枕,她有一种被抛弃的落寞感,倒在马车最里面的软铺宽板椅上,蜷成团,独自怅然起来。

    马车晃晃悠悠的速度并不很快,舒舒服服的,昨天晚上本来就没睡好,这一会儿便开始犯困了。

    喜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当有人推她醒醒时,已经是下午了。

    睁开眼睛,揉了揉眼睛,觉得还是没清醒,又揉了揉眼睛,揉揉揉揉,反反复复揉了好多次眼睛,喜宝这才看清楚,自己身前坐着的是陈瑄大叔。

    她撑着身子做起来,因为刚睡醒迷迷糊糊,没有平衡能力,马车一晃悠,她便也跟着晃悠了起来。

    陈瑄本来清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下午了,下车通通风,然后吃点干粮再睡。”

    “嗯,我知道了。”喜宝这会儿心里难受,对于陈瑄为什么出现在她的马车里这个问题,便没有多计较,低着头秀气的打了个哈欠,她又揉了揉眼睛,一副小孩儿困觉的模样。

    陈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总有一种她在跟自己撒娇的错觉,瞧着她大大的眼睛红肿着,几乎快肿成一条缝,嘴巴憋着,脸因为刚睡醒而通红,说话声音有点儿哑,奶声奶气的……他手心发痒,看着喜宝有些乱的发顶,他攥了攥拳头,叹了口气。

    陈瑄起身下了马车,喜宝坐在马车上呆呆的醒了会儿神,才出了马车。

    马车外清冷的气息卷进胸腔,喜宝打了个冷战。

    她同乘的那个小丫鬟就站在马车下等她,她四望了一下,好像赶路过程想嘘嘘,是要到林子里的?

    现在已经是在合肥县外的林地里,有不少起伏山坡,倒是好遮掩的,不过扭头看了看陈瑄,她走到小丫鬟身边嘀咕了几句,两个姑娘便朝着远处的山坳坳走了过去。

    男人们立即就在马车边守着,都背对了那个方向。

    好在其他人多不知道喜宝是女生,只有那小丫鬟被告知了,却也是要守口如瓶的。

    过了一会儿,待她们回来时,喜宝脸上飘着两朵红云,都没敢看陈瑄,便上了马车。

    后来她在马车上看见马桶后,直悔了一晚上。

    一路奔波,喜宝的眼睛慢慢也不肿了,四月初春很快又进入五月,冬雪初融,开始有点暖意在大地上丝丝泛起,虽然枯枝烂叶的,但是如此以马车轱辘转的走过中华大地,喜宝到底是头一遭,不免也有点儿兴头儿。

    太阳足天气暖的时候,在马车里面便坐不住了,捂着脸面,便裹着被子坐到车把式边上,睁大着眼睛看着外面的初春风光。

    从南方的枝杈,看到中部的植物风采,从南方的房舍构造,看到中部的房舍形态,一点点的区别,都能让喜宝看出兴奋劲儿来。

    曾经做着淑女,虽然接触的东西五花八门,闲着无事爱好甚多,但是这般古朴乡村风光,对她来说却极其新鲜。

    仿佛久囚在金边大笼子里的金丝鸟突然被放入自然一般,兴奋劲儿还是很足的。

    陈瑄马车坐久了不舒坦,便骑着高头大马在喜宝身侧,给喜宝介绍路边的植物,和这一带的特点。

    喜宝跟陈瑄熟悉了,发现这人虽然官场冷着一张脸,实际上人并不冷漠,知道的东西也特别多。

    每到一个地方,总能讲上几个故事,仿佛他在这些地方都呆过一般。

    对于这种人,喜宝很难继续排斥下去,他实在是个不错的男人,博学,走南闯北经历颇多,人又有主见有能耐,他就任的地方,一定有很多家族看好他做女婿,他本不需要这样上杆子的想娶她,不过是为了一个承诺,唉。

    喜宝有时候又不免有些惆怅,你说说好好一个男人摆在面前,怎么就这么多纠结呢?

    想起他弟弟娘,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偏偏这陈大公子漠然有礼,她要是把他娘和弟弟的气撒在他身上,那真是未免太不知礼了。

    有时候又忍不住冷嘲热讽两句,他却都是轻笑一声,那笑容笑声就明摆着在说:女人啊女人,你的名字叫小心眼儿。

    可是,她又不服,奶奶滴,你要是受过本姑娘那气,你肯定比我还小心眼儿呢,哼!

    这一会儿陈瑄骑着大马在喜宝身边,给喜宝讲着关于一片果树和一个执拗的看林人的故事。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屁哒哒声,喜宝和陈瑄一同抬起头,朝着前方看去,之间官道转角处,几匹大马转弯后,朝着他们驰骋而来。

    当先一人黑发只简单束在脑后,随着驰骋便如一条马尾巴般飞舞,几丝黑发乱舞,一张脸似严肃的冷着,骑马的姿势英武非凡。

    喜宝看着那人,心里一阵赞叹,眼神也不禁露出仰慕赞叹之意来——哇,纯天然放养的骑马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