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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痴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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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顺帝就不用说了,除了楚瑶进宫请安时,必定要见小天禄外,甚至有时候都要出宫,亲自来见自己的乖孙孙。甚至,就连小天禄的衣食住行,他都要插手去管。若是小天禄打个喷嚏,那就更不得了了,几乎整个太医院都要跟着折腾个不停,简直比楚瑶这个亲生母亲还要上心。

    现在,在小天禄身边伺候的人,不是齐烨和楚瑶安排的,妥妥的全都是天顺帝的人,而且,就这样,天顺帝还不怎么满意呢!

    还有吴皇后,虽然她对小皇孙的喜爱,远远及不上天顺帝,但是,她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小孙孙还是非常上心的。

    每次楚瑶去给她请安,她基本都不怎么搭理楚瑶,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小天禄身上。尤其是,当吴皇后想到,孙贤妃的嫡长孙竟然是个傻子之后,看小天禄的眼神就更加慈爱了。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荣华郡主了。

    两年过去了,荣华郡主也早就产下了麟儿。

    荣华郡主一举得男,自觉扬眉吐气,行事便越来越高调,处处都要跟太子妃分个高下。

    尤其是在“洗三”、“满月”的规格上,更是与小天禄不相上下,甚至隐隐还超出一头。

    这倒不是说天顺帝倒戈抛弃了小天禄,而是这一切都是顺王一派人特意推动才造成的。

    自从顺王嫡长子出生后,顺王一派的人都欢喜鼓舞,额手相庆。因为他们在这段时间,被太子一派的人压制得太狠了。甚至,连他们自己都认为,自己可能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然而,当顺王妃产下嫡长子后,他们仿佛找到了新的希望和理由,不由也开始像顺王一样,将最后的一点希望都寄托在了顺王嫡长子身上,自然为顺王的嫡长子拼命吆喝了。

    什么小王爷比皇长孙更早会坐、会爬、会说话;什么小王爷比皇长孙更加聪明、乖顺,更加有大将之风;什么小王爷比皇长孙长得更高更壮等等,都是他们拿来炫耀的理由。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是顺王府小王爷的讨论,甚至还有无聊人士打赌,陛下很快就会舍弃各方面都反应平平的皇长孙,选择更加聪明伶俐的皇次孙。

    天顺帝和齐烨夫妇都对小皇孙十分看中和保护,小皇孙身边的消息,无论好的坏的,几乎是一点都泄露不出去,封锁很严密。若是外面有一些关于小天禄的消息,在它还没有传播起来之前,就会被及时扼杀在摇篮里。

    所以,外界的人都认为,小皇孙是个极为普通的孩子,否则,恐怕早就名声大振了。

    再加上顺王一派的人,有意将他当成了顺王嫡子的一块垫脚石,特意将小皇孙说得十分平凡,也无怪乎众人这么认为了。

    于是,就有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将这些消息当了真,大家都知道了顺王府嫡长子是一位天才,聪明过人。早晚能将平凡愚钝的皇长孙拉下马,成为天顺帝最宠爱的孙子。

    这话传的人多了,便连自己的都当了真。

    顺王每天都笑眯眯的,高兴得不得了,甚至连自己的侍妾一直没有怀孕的烦心事,都抛到脑后了。他对荣华郡主越发好了,一直在冷战的两人,也重修旧好。

    宫里的卫太后和孙贤妃,几乎是每天都要在众嫔妃面前,最重要的是在吴皇后面前,夸赞顺王嫡长子是多么的伶俐可爱,并不着痕迹的贬低小天禄,每次都将吴皇后气的肝疼。

    虽然吴皇后很想跟她们辩论,小天禄有多聪明,多壮实,可是她本来就是个嘴笨的,被她们这么一挤兑,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了。后来听多了也就麻木了,也就懒得去反驳了。

    尽管如此,吴皇后依旧是意难平。

    不过,她并没有郁闷多久。因为,很快,就传出了顺王府嫡长子其实是个傻子的消息。

    也怪顺王夫妇最近太过得瑟,太过出风头了,没事总爱抱着小皇孙炫耀。尤其是荣华郡主,自从出了月子,进宫的次数比楚瑶还勤,所以,那些曾经生育过的细心之人,就发现了顺王府嫡长子的不对。

    比如,他并不像外界所传的那样聪明伶俐,乖巧是乖巧了,可未免也太乖了些,甚至连眼神也不如旁的孩子那般灵动,竟有些痴痴呆呆的,逗他也不笑,仿佛对一些都莫不关系。

    而且,都是将近一岁的孩子,竟然连人都不会喊,更别说听懂人的话了,就连坐、爬等动作都做不好,像这样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是众人口中的天才?

    由于顺王和荣华郡主都是第一次养育孩子,对于这些东西并不了解,虽然他们的身边有嬷嬷或者太医看出来了,但是,他们可都不敢主动去触这个霉头,他们可都知道顺王夫妇对这个儿子的看重,若是他们戳破了这个谎言,恐怕等待他们的不是顺王夫妇的感谢,而是被惩罚。他们绝对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而孙贤妃呢,自己没生育过儿子,她将顺王抱来时,也都是交给身边的奶嬷嬷教养,甚少关心。直到顺王长大快懂事了,她才开始跟他亲近,顺便联络母子感情。

    至于卫太后,跟孙贤妃的情况差不多。当时的她只顾着宫斗了,哪有时间管小孩,何况时间太久了,她基本都忘了小孩子正常的反应是什么了。

    至于天顺帝,他本就是个不怎么注重亲情的人,在他的眼里,看重的孙子只有小天禄,对其他的孙子却是不太关心的,他能施舍给皇次孙一眼就不错了,更不说关心他了。

    于是,事情竟然就这么瞒了下来,直到他快一岁了,才被人发现端倪。

    当然,那位发现皇次孙不对劲的嫔妃,也没有立即大声嚷嚷,让自己得罪了卫太后她们,而是回去后,悄悄请曾经给他看诊过的天医询问了一番,确定之后,这才将这件事给散播了出来。

    因为顺王府之前的行为太过高调,早就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几乎成了众矢之的,这个消息一传出后,立即被推波助澜,很快几乎所有的京城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顺王和荣华郡主当然不会相信,甚至还想要找出散播谣言的人凌迟处死,可没想到,等他们为了以防万一,命太医看诊之后,得出的结论,却让两人一下子就泄了气,荣华郡主竟然因为经受不住刺激而晕厥了过去。

    这下子,顺王府彻底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

    当初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丢人。

    顺王府大门紧闭,顺王躲在书房里三天没有见人。荣华郡主一下就病了,完全不能理事。之前还受尽千般宠爱的顺王府嫡长子,则被随意扔给了下人,一下子成了人人嫌弃的小傻子。

    顺王一派当初蹦跶的嘴厉害的一群人,彻底偃旗息鼓了,真丢人丢大了。

    卫太后和孙贤妃也沉寂下来,不再到处宣扬了,两人几乎同时称病,却没想到,此举却越发让众人嘲笑的厉害了。

    吴皇后知道这个消息后,笑得见牙不见眼,直呼老天保佑,让她们再得瑟,这下得到报应了吧!以前,她还不太理解陛下为什么让小天禄如此低调,现在,她似乎是有些明白了。

    吴皇后无比庆幸,顺王没有投胎到她的肚子里,如今闹出这种笑话来,作为他的亲娘,她早就羞愧自杀了,哪还会厚脸皮的活在这世界上了?

    也就孙贤妃那厚脸皮的不当一回事,过了一段时间后,就像没事人似的出来见人了,只是再也不提帮助顺王夺嫡的事情了。

    孙贤妃一向是个聪明的女人,眼见顺王已经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自然也就不去做这无用功了,她现在恨不得直接与顺王脱离关系呢!与荣华郡主也是形同陌路,一心只想讨好吴皇后。若是见了太子妃,那恭维的话,不要命的往外抛,就仿佛在自己身上贴上太子一派的标签了。

    不但如此,就连孙家,都让她弃卒保帅,撇清关系了,谁让孙家至今还不肯回头呢?还想着要再搏一搏呢!

    不得不说,孙贤妃着实够自私冷漠,为了自己的性命,其家族、儿子与不顾,实在是让人齿冷。

    也就只是孙贤妃如此罢了,其他人却没有她这种魄力,就算是现在抽身也已经晚了。所以,他们不得不一条路走到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支持顺王,也希望最后反戈一击,将来逆袭成功呢!

    福宁长公主现在不知道有多后悔,她自然也看出来,顺王府已经彻底没戏了,怪只怪她当初耳根太软,又太过贪心,不满足于现在的身份地位,导致现在进退两难的境地。

    虽然知道顺王府已经完了,但是,她也不能扔下自己的女儿不管。于是,她向来想去,还是乘车去了顺王府,见了荣华郡主之后,询问她的打算。

    她本以为荣华郡主应该会跟她回长公主府,只要她们拉下面子去天顺帝那里求一求,还是可以保住一条性命的。但是,如果她继续留在顺王府,若是将来太子殿下登基,她恐怕就要为顺王陪葬了。

    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荣华郡主却拒绝了她。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自然要勇于承担后果。而且,她还觉得自己母亲太过危言耸听了,顺王府不过是出丑罢了,实力并未损耗太多,还是有希望搏一搏的。

    荣华郡主可是知道,自家夫君还有后招没有使用,大不了铤而走险。若是她现在跟长公主回去,那就真得一无所有了。这是她完全不能接受的。

    福宁长公主见她吃了秤砣铁了心,知道再劝无用,便放弃了。算了,就当她没有生过这个女儿了。

    太子府,一处极为精致而又充满了童趣的院落里,一名年约三岁的小娃娃,正在解九连环玩,只见他的小手灵活的穿梭着,几乎让人看不到手指的影子,不一会儿,九连环就被解开了。小娃娃嘟了嘟嘴,将手中的九连环扔到一旁,用稚嫩的童音大呼道:“真是好没劲呐!”

    对别人来说,可能非常难解的九连环,对他来讲,却是吃饭喝水一般简单。他虽然才三岁,但是无论智力还是体力都远超常人,甚至身边的宫女太监,都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奸耍滑。

    别看小皇孙年纪小,他懂得可真不少,而且,极为聪明。若是有人因为他年纪小,就想蒙蔽于他,最后吃亏只会是那人自己。

    若是他们做了什么亏心事,只要被小皇孙那双清澈的黑眼睛一直盯着,就总会心虚的直冒汗,心想小皇孙是不是有透视眼,竟能听到他们的想法?于是,一些心思不太安分的人,也都停止了各种小动作,安心伺候起小皇孙来。

    小皇孙平时都很稳重的,而且小小年纪,就有了不小的威严,尤其是紧蹙着眉头看人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压迫感。虽然这种压迫感并不强,但是却真实存在的。他在众多宫女太监的眼中,已经有了初步的威信。

    但是在太子殿下、太子妃和天顺帝跟前,小皇孙就会显露出自己的幼稚的一面,活泼、调皮、捣蛋,直到此时,他才真正算是一个小孩子。

    “吼——”

    一声虎吼声,在不远处响起。

    小天禄一下子来了精神,他从刚才坐着地秋千上站起身来,看向吼叫声传来的方向,只见一只体态优雅雄壮的吊睛白虎,从假山后走了出来,看到小天禄后,连忙疾跑几步到了他面前,用自己的大舌头去舔小天禄的脸。

    小天禄被它舔的呵呵直笑,笑着问道:“大白,你不是出去放风了吗?你弟弟小白呢?”

    大白低低地吼叫了一声,开始用自己的大头在小主人的怀里磨蹭,小天禄笑的更加开心了。

    “好了好了,别闹了。”小天禄用胖胖的小手,推开它的大脑袋,又给它顺了顺毛道:“原来小白去娘亲那里了呀!嗯,我也想娘亲了怎么办?”

    “吼!”大白短促地吼了一声,吼声中仿佛还带着一丝撺掇。

    小天禄将小脑袋摇地跟拨浪鼓似的,蹙眉道:“不行不行,爹爹在关我禁闭呢,我若是去见了娘亲,可是会多罚我两天禁闭的。”

    “吼?”大白歪了歪脑袋,显然也有些犹豫了,它可是很怕大主人的,大主人身上的气息太危险了,它可不敢违抗大主人的命令。

    “唉!”小天禄宛如小大人似地叹了一口气,和大白一起无精打采的垂下了脑袋。

    一众宫女、太监和嬷嬷,对小皇孙和白虎的互动,早就见怪不怪了。那些对此万分惊奇,甚至透露口风的人,坟头上都已经能长草了。要想安安稳稳的伺候小皇孙,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嘴巴严,无论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都不能往外透露半分,否则,那些人就是他们的榜样。

    何况,白虎是七宿星君四象之一,是众所周知的灵兽,能与小皇孙如此交流,也不足为奇。这从侧面也更进一步说明了,小皇孙来历不凡啊!

    他们能伺候小皇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将来成就不知有多高,他们怎么能多嘴,给小皇孙带来麻烦?

    “吼!”这时,从不远处又传来另一只虎吼声。

    大白和小天禄精神一震,都抬起头来,两眼晶亮地对视一眼,小天禄脸上顿时绽开了开心的笑容:“是小白回来了。”

    话音未落,另外一只不比大白稍逊半分的白虎,优雅地已经出现了一人一虎跟前,但是,它嘴上叼着的一只竹篮子,却破坏了它的优雅。

    小白摇了摇大脑袋,将竹篮子递给了小天禄。

    若非女主人的吩咐,它才不会叼着一个篮子乱跑呢,简直破坏他作为“帅虎”的形象,刚才吼一声通报小主人的时候,还得小心翼翼地生怕篮子掉下来,真是太不拉风了。

    小天禄可不知道小白的腹诽,急忙接过了竹篮子,里面果然放着他最爱吃的小点心。小天禄完全继承了楚瑶的吃货属性,甚至犹有过之。所以,每当他做错了事,齐烨要惩罚他时,除了禁闭,还要禁食,禁掉他最喜欢吃的食物。于是,齐烨的惩罚,便成了小天禄最怕的事情,没有之一。

    小天禄刚要伸手去拿小点心,却被小白用嘴巴扯住了袖子,小白低低的吼叫了一声,带着警告的意味。

    小天禄顿时耷拉下了眼皮,略显不耐烦地道:“我知道,吃东西前,要先洗手,不然肚子里长虫虫。”

    话音刚落,已经有人端来了铜盆、香皂和毛巾。

    小天禄这才在侍女的伺候下吸收,等将小胖手洗干净之后,这才用毛巾擦干净了手,摸向了竹篮子里的小点心。

    他先吃两块解馋,之后,看到两只白虎都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心中一软,便又递给了两虎一只一块。两虎大嘴一张,便吞了进去,又眼巴巴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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