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盛世苗疆:巫蛊天下 > 068、阿妹以后贴心的对象就是我了

068、阿妹以后贴心的对象就是我了

推荐阅读:天神诀梦醒细无声神级幸运星惊悚乐园娱乐圈最强霸主农女贵娇我的大侠系统奸臣无限之军事基地宠文结局之后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龙誉一开门,被站在门前的一桩黑影吓了一跳,待逆着月光看清门前的人影是谁之后,她心底的暴躁又开始往上冒。

    常年习武的人耳力好,龙誉觉得自己的耳里虽称不上顶好,但是门外若是突然多出了人,这在以外她还是能察觉到的,可是自从眼前这个人出现在她生命里之后,她觉得她的耳朵都不好使了,这如何不让她觉得烦躁?

    “你有病啊,大半夜不睡出来吓人。”龙誉脾气一上来,不管是谁她都不给脸面,瞪了面前的烛渊一眼,将门一摔,绕过烛渊身侧往外走去。

    “阿妹说对了,确实是大半夜睡不着。”烛渊未怒,声音轻淡得好似披洒在他肩上的月华,但是他说出的话却是一如既往的没心没肺,“所以就想来吓吓阿妹。”

    “……”月色不错,夜风也不错,龙誉不好的心情便被这夜风慢慢吹散,也懒得和烛渊争口舌之快,抬头望了望月,“过了明日,我就跟你回圣山。”

    “我倒是听村子里的人说了,阿妹倒真真是个热心的好姑娘。”烛渊倚靠在墙上,也循着龙誉的目光,抬头望了望空中的银月。

    龙誉慢慢回过头,以一副不相信的眼神看着烛渊,撇了撇嘴,“得了吧,阿哥你这话怎么听怎么假。”

    “是么?被看穿了。”烛渊浅浅一笑,龙誉无言,懒得理他,扭头就要走下吊脚楼。

    烛渊跟上,“阿妹这是要去哪儿?”

    “我要去哪儿用得着你管?”龙誉脚步未停,“放心,我阿娘都在圣山,我一定会回去的,况且我说了我不会再有离开圣山的想法,我就一定会回到那里去,所以阿哥根本没有必要来寻我,倒是辛苦了阿哥这一程路。”

    “阿妹,似乎我还没有说了什么吧,阿妹这么急着解释是做什么?”烛渊含笑跟在龙誉身后。

    “你不就是怕我逃了,来找我回去的吗?”烛渊清浅平淡的语气莫名地勾起了龙誉的怒火,只见她回过头,怒瞪了烛渊一眼。

    “倒确实是这样。”烛渊坦荡承认,“本来想将阿妹当下就揪回去的,不过我这村子的人倒是热情得很,偏要把我留下过明日的努嘎西,我瞧着当是挺热闹的一件事,便留下瞧瞧。”

    夜风拂动烛渊衣摆上的银铃叮当作响,甚是悦耳。

    龙誉走到了吊脚楼下,突然定下脚步,回过神看向还在拾阶而下的烛渊,眸中的恼意不见了,只余下一片清明,忽然问道:“阿哥没有立刻把我揪回去,真是因为大家伙的热情吗?”

    刚刚,似乎在那么一瞬间,她心底感觉到了什么,脱口便是这一句问话。

    烛渊正好踏下最后一级竹梯,听闻龙誉的话,脚步微微一滞,眸子盯着龙誉,笑意忽而变深。

    “阿妹这句话问得真是好。”烛渊唇角轻勾,“难道这样阿妹不开心么?我可没有急急把你揪回圣山,让你一如既往欢欢心心地与他们过这节。”

    “本来来找阿妹是想叫阿妹领我瞧瞧这村子的,不过瞧着阿妹很是不愿意,便也算了,阿妹回屋歇着吧,我走了。”烛渊说完,绕过龙誉身边走了。

    龙誉转过身,看着烛渊的背影,忽地便想起了那日幽潭草泽里他的那一记眼神,想也未想便又开口了,“阿哥,我陪陪你吧。”

    龙誉话一出口,自己都愣了愣,有种想把自己舌头咬下来的冲动,她怎么一开口就说了个这,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烛渊也因着龙誉的话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眸子里有一丝不为外人察觉的惊诧闪过,随即尽数化作浅浅笑意,“阿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贴心了?”

    “我自小到大都贴心得很。”龙誉冷哼一声,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还故作将头别往一边,“只不过对象不是你罢了。”

    “那是从前,或许阿妹以后贴心的对象就是我了呢?”烛渊也不在意,倒是微微挑眉,眸中玩味十足。

    “你这人怎么这么罗嗦这么烦啊,每次说个话都非要说得我没话堵你才舒服是吧?你是不是事事习惯打压别人惯了?打不过你我认了,说个话而已,你有必要像个娘们一样争个口舌之快吗?”龙誉心底又开始狂躁了,狠狠瞪着烛渊,那气势就差没叉腰指着他鼻子骂了,“我怀疑你真有病!”

    混账,气死她了,她好好的一世英明就毁在刚刚那么丢脸的话上了,明摆着热脸都贴上去了,不赏脸也就算了,居然还给个冷屁股,她龙誉活了二十年还没觉得自己这么丢脸过!合该她就不该说刚刚那句话!王八蛋白面小男人!

    或许是因为生气,银白的月光下,龙誉白皙的面颊上好似浮起了两朵淡淡的红晕,再配着她那凶悍的眼神,煞是可爱。

    “其实我就这么点喜欢在口舌上占人便宜的乐趣了。”烛渊看着气得脸颊红红的龙誉,口气很诚实地回答道,其实他倒有些想不明白,平日里他也是这么着和她说话,怎不见她如现在这般模样,不过倒还依旧是小野猫,这脾气说来就来。

    只是烛渊的话音刚落,龙誉便走到了他身边,粗鲁地拉起了他的手腕,将他拉着走,还不忘狠狠瞪着他,“身为男人,遇事就该少说两句!这浅显的道理都不懂,白当男人了!”

    “还好意思说什么这么点乐趣,有病吧你,也不怕说出去丢死人,还堂堂五毒圣教的大祭司,说出去怕是连梨花那娃娃都不信!”龙誉一边扯着烛渊,也不管烛渊反应如何,只管没好气地叨叨,“我都施舍了一百个好心给你带你领略台凯夜色了,你还想怎么着?”

    龙誉的话像倒豆子一般哗啦啦地管你有面子没面子都全倒了出来,烛渊有些怔怔,听着龙誉那噼里啪啦没打算停的话,垂眸看着她紧抓着他手腕的手,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将她的手甩开或者斩断,可是听着看着,心底有些异样,说不上感觉,便也任由她这么拉着他走了。

    龙誉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发现身后的烛渊不吭声,感觉不对,便停下脚步转身看他,只见他一脸淡然没有任何异样,龙誉拧眉,“你怎么不说话了?”

    这么唠叨的人突然一声不吭,她真是感觉浑身不在,她承认她真是犯贱,别人说话她嫌弃别人唠叨,别人不说话了,她倒觉得不自在了,不行,这么贱的性子必须改。

    “因为乐趣被剥夺了。”烛渊说得直接,听在龙誉耳里似乎还带着那么点委屈。

    “……”龙誉一怔,抛开了烛渊的手,怒道,“还给你还给你,还是当你的没口闸的神经病去吧!”

    “走吧阿妹,不是要领我去看夜色么?阿妹的热情我绝对领情,绝不会让阿妹的热情贴到冷屁股上。”月光下,烛渊的嘴角在龙誉眼里勾起了一个温柔的弧度,很漂亮,让龙誉有那么一瞬间的分神,却又很快被她抛到脑后。

    “倒不知刚刚是谁想砍我的手来着?”龙誉冷哼一声,再瞪了烛渊一眼,继续往前走了,还不忘交代,“跟着我了啊,走丢了我可不管。”

    烛渊跟上了龙誉的脚步,眼睑微垂,她自己没有发现,他却发现了,她在慢慢地读到他心里的想法了。

    左手又轻轻捂上了心房,感应在加深,很好。

    吊脚楼旁边的草垛后,一大一小探出了脑袋,盯着龙誉与烛渊离开的方向,突然小脑袋高兴地叫了起来,“阿姐阿姐,龙阿姐骗我们的,还说不喜欢漂亮阿哥,我都瞧着她牵人家阿哥的手了!”

    “嘘!小点声!怕不被发现怎么的!”另一个娇俏的声音响起,接着响起了脑袋被敲的声音,“你龙阿姐找到喜欢的人了,咱们该开心的,不是吗?”

    “阿姐,疼死了。”小脑袋捂着自己被敲的脑袋,委屈地撇嘴道,“可是龙阿姐不承认哪。”

    “就因为你龙阿姐不好意思承认,所以明天我们要帮忙,懂不懂?”娇俏声音伸出手指在小脑袋脑门上点了点,严肃地交代。

    “嗯!懂了懂了!”小脑袋频频点头。

    “嗯,好了,我去找古娜她们说去。”

    “我也去我也去!”

    “熊孩子,小点声!”

    于是夜里一向沉静的村子有些小沸腾,灯火一盏一盏亮了起来。

    “咦,村子今夜有点奇怪,这个时辰大伙儿应该都歇下了的。”村子后边的山上,一株大树下,龙誉挨着树干坐在草地上,忽然直起了腰,看着山下村子里断断续续点燃起来的灯火,不禁疑问道。

    烛渊不语,他不是没有发现草垛后藏着两个人,既非歹人他也就不管了,不过似乎她们开始打起了什么主意,呵呵,是什么主意呢?

    忽而一阵凉爽的夜风吹来,吹散了龙誉披散在肩的发丝,她抬手将挡在自己面前的长发拢到而后,看着山下村子的灯火,微微笑了起来,“从这儿看台凯是最好看的,显得安宁极了,没有祸乱没有纷争,那点点烛火就像是夜萤一般。”

    月光清透,群山环抱中的村子像一个在母亲怀中安心睡着的孩子,那灯火就像是夜间的萤火,为这份安宁添一分温馨的静谧。

    龙誉看着村子看得出了神,她记得树顶村落的夜晚也是这样的,安详宁静,只是她长大后鲜少在村子里停留,待到想重温那份安详时,村子却已是永远的沉沉睡去。

    烛渊坐着离龙誉不远,但是对龙誉眉间的感伤视而不见,只从腰间取下一支比半臂还长的东西,放到了嘴边。

    “哔——”突然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将这一份宁静完全搅破,就是连那前一刻还在鸣唱的蛐蛐都噤了声。

    龙誉也被这突然的响声吓了一跳,循声寻找这吓人的声音究竟从何处穿出,只见坐在她身旁不远的烛渊手上拿着一根累死笛子的东西,此刻正又准备将那长东西的一端放到自己唇间,龙誉连忙扑过去制止,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那尖锐得几乎能将两耳穿破的再次响破夜空,惊得村子里的灯火瞬间灭了好几盏,龙誉瞬间软趴在地。

    烛渊好似没有注意到龙誉一般,微微皱着眉,盯着手上的东西,准备吹第三次。

    “别——!”龙誉突然爆发出一声骇人的吼叫,连忙扑到了烛渊身上,一把将他手中的手中给夺了过来!再让他这么吹下去,只怕整个村子会以为野兽来袭了!

    “你你你——”龙誉手中拿着那长东西,用那长东西指指烛渊,又指指村子,最后又指回烛渊面上,大骂出声,“你有病啊!有你这么吹夜箫的吗!?你诚心不给村子过个欢腾的努嘎西吗!?”

    这声音,简直比鬼哭狼嚎还吓人。

    “这是夜箫?”烛渊没有因为龙誉将他手中的夜箫抢走而生气,而是凝视着龙誉握在手里的夜箫,疑惑地问道。

    龙誉则是看着烛渊慢慢蹙起了眉,摇了摇手里的夜箫,“你不知道这是夜箫?”

    “不知道。”

    “你没见过!?”

    “没见过。”

    “你真没见过!?”龙誉吃惊不小,一双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望着烛渊。

    “阿妹为何这般吃惊,我没见过夜箫,很惊奇么?”烛渊却是笑了笑,很是无谓。

    龙誉稳了稳神,继续问:“那你见过芦笙吗?见过芒筒吗?”

    “这些倒是知道,没见过却是真的。”烛渊的口吻很平实,不像是假话,却是让龙誉惊上加惊。

    “那你是不是也没见过踩鼓,没见过斗牛这些!?”问道最后,龙誉的眉心已经紧皱得如同一根结实的麻绳。

    “是没见过,很奇怪么?”烛渊看着龙誉,看着龙誉依旧惊讶得噌地站起了身,依旧笑得轻轻浅浅,是的,这些他都没有见过,“因为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圣山。”

    听到烛渊这句话,龙誉将已经到嘴边的“不奇怪才怪”给生生咽回肚中,眸中震惊更甚。

    他说什么!?他没有离开过圣山,三十七年没有离开过圣山,而曳苍说他之前的二十年没有离开过蚩尤神殿,他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突然间,龙誉似乎觉得他嘴角那轻轻浅浅的笑意有一种莫名的悲伤。

    “呵呵,不奇怪不奇怪,你这么奇怪的人,不有点奇怪的事情倒是真的很奇怪了。”龙誉突然很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嘿嘿讪笑着,重新坐了下来。

    烛渊浅笑不语,只是抬头望月,难得的没有堵龙誉的话,这让龙誉觉得很是不自在,相对无言片刻,龙誉又开口了。

    “阿哥你知道吗,努嘎西是祭祀先祖和庆祝丰收的节日,只是这努嘎西的时间每个村子不同而已,形式倒是大体相同,每一年的努嘎西,苗疆的每个村子都会很热闹,会有斗牛,踩鼓,对歌等好多好玩的事儿。”这一次,龙誉稍微靠近烛渊坐着,曲着膝盖,两手搭在膝盖上,脑袋就搁在手臂之上,此刻正歪头看着身旁的烛渊,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着和他好声好气地说话。

    不知为何,龙誉觉得这个高高在上的大祭司此时此刻就像一个可怜的孤孩,仿佛他身后有一大片的黑暗,随时随地都会将他吞噬。

    “明天会很热闹的,阿哥既然都不急着走,明日就和大伙儿一起热闹一番,怎么样?”龙誉说到这儿,两眼有些放光,双手撑着地往烛渊凑近了一分,“到时村子里的阿姐阿妹们都会穿上自己缝制的漂亮衣裙,到时我带你去对歌好不好,很好玩的!到了晚上还有踩鼓!”

    烛渊微微侧过头,看着已经凑到自己身旁的龙誉那闪着兴奋的双眼,心底有一抹异样,嘴上却是笑,“阿妹说得这么好听,不过是自己想要留下来玩罢了,既然阿妹想,我又何以不答应?”

    “我这是好心带你这个乡巴佬见见世面!”龙誉突然一掌拍到了地上,忽然发现自己口舌快了,又嘿嘿笑着改口,“不对不对,是让阿哥瞧瞧热闹,圣山多闷哪不是?”

    龙誉说完之后又有些牙痒痒,呸,凭什么要改口,凭什么要在乎他的感受,本来就是个没血没心没情的冷血白面小男人。

    烛渊沉吟了许久,才点了点头,不惜不怒道:“可以,就给你明日一日时间。”

    “……”龙誉好想扑上去把这个死要脸面的白面小男人咬死,她可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内心想要留下看看的想法,忍,不戳穿他。

    “阿哥,你不会吹夜箫,那你这支夜箫是哪儿来的?”龙誉最终是举起了手上的夜宵,冲烛渊问道。

    “今日有一个阿妹硬塞给我的,道是明日要用到,不好拂了人家阿妹的好意,便接下了。”烛渊如实回答,倒让龙誉啧啧笑道,“好阿哥,这是人家阿妹瞧上你了,巴巴地给你送夜箫,等着明儿你给她吹呢,你还敢就这么接下了。”

    “这个阿妹倒不必担心,我来时和村民说得清楚,我是来找我的阿妹的。”烛渊故意将“我的”二字咬重,看着龙誉的反应。

    只见龙誉瞪了他一眼,“阿哥知道这夜箫是干什么的吗?”

    “不知道。”

    “那我就给阿哥吹一曲,怎么样?好让阿哥知道自己刚刚吹的有多么的不堪入耳。”龙誉自豪地昂了昂下巴,不知道正好,若是知道了,打死她,她都不会给他吹,不过看在他没见过夜箫的可怜样,就勉强给他吹一曲,当做他从来没有为难过她的谢礼吧。

    龙誉说完,只见烛渊很是认真地看着她,以为烛渊不信她会吹夜箫,不由又瞪了他一眼,“怎么,不相信我会吹夜箫?”

    “说吧,你想听什么歌儿,我给你吹。”龙誉豪迈地拍了拍胸脯,“只要你说得出,我都会吹。”

    “吹阿妹最喜欢的一首歌便好。”烛渊浅浅地扬了扬嘴角。

    龙誉的心有些晃,她说的都是些什么啊,他既然没见过夜箫,又怎么会知道有什么歌儿。

    “好,那阿哥就好好听着吧。”龙誉微微一笑,将夜箫放到了唇间,十指倏动,那悠悠扬扬的箫音便从她指尖的小孔流出,往空气中晕开。

    龙誉本想吹一曲春季歌,可是手指一动居然成了一曲岗妮嘎养荣,自己吓了一跳,面上顿时泛上绯色,幸而此刻空中有乌云遮住了月光,才使得烛渊没有看到她双颊的异样。

    龙誉凝神继续吹着夜箫,渐渐也不觉异样了,反正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歌儿,只当随意给他听的罢了。

    烛渊听得惬意,往后慢慢躺到了草地上,微微眯起了眼。

    村子里,梨花扯了扯莲花,兴奋地问道:“阿姐阿姐,山上有夜箫的声音,是不是哪个阿姐在给哪个阿哥吹啊?”

    “笨孩子,你何时见过夜箫是阿姐吹给阿哥的?”莲花轻轻点了点梨花的额头,“从来都是阿哥吹给阿姐的。”

    待村子最后的一盏灯熄灭,夜箫悠扬的声音仍缭绕在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