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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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月的天儿，变化莫测，看着一片晴天，保不准一会儿便下起绵绵细雨。
春雨如丝，温柔清和。
颜姣同白舒站在亭中躲雨，听着凤吹动树叶的沙沙沙的声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来。
“姣姣，你都成亲了，我以后是不是不能找你玩了？”白舒掰着指头，有些失落，那她得有多无聊啊。
“谁告诉你的？以后我要在侯府你想来找我都行，还会发现新奇的东西。”颜姣卖了个关子。
“什么什么嘛？”
“时机到了，你就晓得了。”颜姣笑得神秘。
——
与此同时，在京城西北方的一处大阁楼的一个小房间中里，几个身着黑衣的人正密谋着什么事，很快几人便分开，不出半个时辰，便有人见到那处阁楼冒出了点点火花。
像是找到了势头，火苗冲天，一会儿整个阁楼便被火张开的血盆大口吞噬得干干净净。
——
颜姣回到侯府，刚从马车上下来，就见一位身穿绛紫色衣衫的宦官进入府中，府上进来没什么事，如若她想得不错，是为了江秦上任一事。
历朝历代探花郎都会被皇帝起用做官，官大官小是未知数，这也表示可以正式进入仕途。
颜姣快了一步到清月院中，江秦收拾好了，他身穿天蓝色锦袍，身形比起来时高大许多，不再是瘦弱模样。
“探花郎江秦接旨。”尖细的嗓音传来，宦官手上握着金边圣旨。
颜姣和江秦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探花郎江秦，学识渊博，为人慎独，特兹尔为管州县令，半月后赴管州上任，钦此。”
圣旨念完，颜姣和江秦领旨谢恩，那个宦官笑着：“恭喜江县令及夫人了。咱家先行回宫复命了。”
——
宦官走后，颜姣起身，想着这道圣旨，在屋内问江秦：“你也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的？”
江秦摇头，他在书上看到过这个地方，“管州民生凋敝，烧杀抢掠，恶徒众多，不是个好去处。”
一个新任探花郎去做县令不奇怪，奇怪的是去的还是一个民生不好的地方，知道的当是磨练，不知道的怕是把人往火坑里推。
圣上到底要做什么？
“圣命难违。”颜姣走进屋中，挑了一处坐下来，手还理了理裙摆，问站着的冷香，“京城最近可有发生什么事？”
“小姐，就在今日，奴婢刚听人说，暮春楼被一场离奇大火烧毁，死了不少客官和女子。”冷香是在厨房听别的婢女说的。
“什么时候的事？”颜姣问。
“半个时辰前，据说火势极大，人们发现时，火已经烧到楼上了，据说后来顺天府都来人了，等火被扑灭时，整座楼就剩个空壳子了。”冷香想想便觉得可怕。那么多人都死在里面。
暮春楼是京城第二大红楼，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老喜欢往那儿跑，花姑娘多。怎的突然就生了那么大一场火了？
——
颜露想向着颜姣炫耀，等了半天她不是出门就是没空，她还是去了清月院一趟。
冷香刚要去通报，颜露就大声说道：“姐姐这是不肯见我吗？妹妹可是很想见姐姐的。”
“让她进来。”屋内传出颜姣清丽的嗓音。
冷香让她进去，颜姣正在写字，黑色的毛笔在宣纸上留下几笔，一气呵成。
“不知妹妹今日来，所为何事？”颜姣净手后问道。
“无事，太子殿下宅心仁厚，托我看看姐姐的伤如何了，还为姐姐带来了祛疤的药膏。”颜露拿出一个白色瓷瓶。五个指甲圆润，粉红上面还有着小花。
颜姣没接，“谢太子殿下关心，我的伤没有大碍，至于药膏，就留给妹妹。若是以后用得上呢？”
她看了一眼颜姣，顿时明白她是来做什么的。
上好的蜀锦做成的衣衫，艳丽而不俗气，举手投足都发着光。
“妹妹这身儿……可是上好的蜀锦？”颜姣语带惊讶。
“这是太子殿下赠予的。”颜露面上有些娇羞的神色，“姐姐可喜欢？我那儿还有几匹，不如赠予姐姐可好？”
颜姣淡笑，“君子不夺人所好，妹妹自己留着吧。可还有别的事？”
“姐姐，我与太子殿下的事……”颜露有些语塞。
“妹妹与太子殿下情意绵绵，鸳俦凤侣，姐姐我自然是羡慕不已的。”颜姣故意叹息一声，果然见颜露眼里闪过得意。
颜露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也没多待，她一走，颜姣看向屋内，“你还要听到什么时候？”
江秦从屋内走了出来，“你这个妹妹……”
“有点蠢是不是？”颜姣慢吞吞说道，颜露还不知道，她在太子府得到的一切以后都会慢慢的用其他东西去交换，李元的心机深不可测。
“是。”美不外露，容易招灾引祸，对自己有害无利。
——
颜姣两日后约白舒出去玩，她现在嫁了人，端侯爷再没有理由不让她出门。
两人在北街街口口见面，颜姣穿了一身白色长裙，衬得皮肤雪白，白舒则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衣衫，扎着两个髻，脸圆圆的。
颜姣同她说自己半月后要跟随江秦去管州的事，白舒有些意外：“那不是个偏僻的地方嘛，为什么圣上会下那样的旨意？”
“君心难猜。”颜姣也不确定是为什么，为今之计，唯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二人在北街逛了许久，买了珠钗首饰，逛累了便在一家馄饨店停下，坐在宽大的木板凳上点了一碗馄饨。
这家店还是白舒带颜姣来试试的，老字号，味道很好，店内也坐满了人。
很快两碗馄饨被端了上来，骨汤下被煮的几乎透明的馄饨个个饱满，上面几点嫩绿的葱花让人食指大动。
颜姣用勺子舀了一个吹了吹放进嘴里，一咬开，皮馅料的香味便盈满了整个口腔，猪肉香菇馅儿的。
两人才吃了没几个就听见后桌的两个中年人在说话。
“你说那暮春楼怎么说烧就烧起来了，那么大一楼，这运气得有多差啊。”
“我昨日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人从暮春楼跑出来，竟跑到尚书府去了，嘴里还念念有词，整个人像失心疯了，听说是尚书大人的儿子……”
“尚书大人的儿子……就是那个不学无术的混世魔王？”
“除了他还有谁……喝醉想要强行非礼醉仙楼的姑娘被赶出去了。却也意外捡回一条命。”
——
孙顺竟然出现在暮春楼，还侥幸捡回一条命，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呢？
那日下过雨，火是很难从外面烧进去的，那就只有人从里面纵火，暮春楼每天招呼那么多客人，收入不菲，谁会想对它下手？
“姣姣，你想什么呢？快吃。”白舒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没什么。”颜姣边吃边问白舒，“暮春楼的事你听说了吗？”
“那么大的事全城都听说了，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反正那场大火……都有人说是邪火。”白舒小声的说。
颜姣有些想笑，哪有什么邪的，不过是人装鬼做的。人，远比鬼可怕。
“宫里是怎么说的？”颜姣问白舒。
“听父亲说朝廷决定派人来查，派的是谁来着……一下记不清楚了。”白舒扶着额头，是谁来着，她昨日都记得，现在就想不起了。
“刘侍郎。”一道声音响起。
白舒站起来拍了拍桌，“对，就是他，你是怎么……”剩下的话在见到颜姣身后的人戛然而止。
“你怎么了？这种表情？”颜姣转头过去看，李元一身玄色衣袍站在那儿，若不是他的脸，颜姣很难相信堂堂太子殿下会站在馄饨店外。
“大小姐，又见面了。”李元微笑着说道。
白舒正要行礼，颜姣一把拉住他，李元便服前来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大人怎会在这里？”颜姣问道。
“是为了两位谈论之事。”李元淡淡说道，“看二位的样子，这家馄饨似乎很是不错。”
“不知大小姐进来可好？”李元又问。
“劳烦大人挂心，小女子一切都好。”颜姣摸不准李元这人到底要做什么，明明这一世两个人可以说毫无关系，他怎么会问自己这些。
李元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停下来，只一眼便瞄到吃馄饨的这个身影十分熟悉，就停下来，果然是她。
这位原本应该是他的正妻的大小姐把这个机会让给了自己的妹妹，是……为什么呢？
他不太相信她那日说的理由。竟然会有人不想嫁给他，他心中更是多了几分想了解她的冲动。
——
李元走后，白舒一脸好奇，“姣姣，你和殿下好像挺熟的。”
“不。”颜姣一个字否认了，他们一点，都不熟。
两人逛到天边泛着霞光才各自回去，颜姣回去才发现江秦仍在看书，把手中提着口袋里的木碗放在桌上，便去菜地了。
江秦看见碗里是热乎乎的馄饨，还冒着烟，心里甜滋滋的，先前他还以为她出去玩也不告诉他一声，心下郁闷，现在什么气都没了，这碗馄饨连汤都喝了个一干二净。
三四月的天儿，变化莫测，看着一片晴天，保不准一会儿便下起绵绵细雨。
春雨如丝，温柔清和。
颜姣同白舒站在亭中躲雨，听着凤吹动树叶的沙沙沙的声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来。
“姣姣，你都成亲了，我以后是不是不能找你玩了？”白舒掰着指头，有些失落，那她得有多无聊啊。
“谁告诉你的？以后我要在侯府你想来找我都行，还会发现新奇的东西。”颜姣卖了个关子。
“什么什么嘛？”
“时机到了，你就晓得了。”颜姣笑得神秘。
——
与此同时，在京城西北方的一处大阁楼的一个小房间中里，几个身着黑衣的人正密谋着什么事，很快几人便分开，不出半个时辰，便有人见到那处阁楼冒出了点点火花。
像是找到了势头，火苗冲天，一会儿整个阁楼便被火张开的血盆大口吞噬得干干净净。
——
颜姣回到侯府，刚从马车上下来，就见一位身穿绛紫色衣衫的宦官进入府中，府上进来没什么事，如若她想得不错，是为了江秦上任一事。
历朝历代探花郎都会被皇帝起用做官，官大官小是未知数，这也表示可以正式进入仕途。
颜姣快了一步到清月院中，江秦收拾好了，他身穿天蓝色锦袍，身形比起来时高大许多，不再是瘦弱模样。
“探花郎江秦接旨。”尖细的嗓音传来，宦官手上握着金边圣旨。
颜姣和江秦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探花郎江秦，学识渊博，为人慎独，特兹尔为管州县令，半月后赴管州上任，钦此。”
圣旨念完，颜姣和江秦领旨谢恩，那个宦官笑着：“恭喜江县令及夫人了。咱家先行回宫复命了。”
——
宦官走后，颜姣起身，想着这道圣旨，在屋内问江秦：“你也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的？”
江秦摇头，他在书上看到过这个地方，“管州民生凋敝，烧杀抢掠，恶徒众多，不是个好去处。”
一个新任探花郎去做县令不奇怪，奇怪的是去的还是一个民生不好的地方，知道的当是磨练，不知道的怕是把人往火坑里推。
圣上到底要做什么？
“圣命难违。”颜姣走进屋中，挑了一处坐下来，手还理了理裙摆，问站着的冷香，“京城最近可有发生什么事？”
“小姐，就在今日，奴婢刚听人说，暮春楼被一场离奇大火烧毁，死了不少客官和女子。”冷香是在厨房听别的婢女说的。
“什么时候的事？”颜姣问。
“半个时辰前，据说火势极大，人们发现时，火已经烧到楼上了，据说后来顺天府都来人了，等火被扑灭时，整座楼就剩个空壳子了。”冷香想想便觉得可怕。那么多人都死在里面。
暮春楼是京城第二大红楼，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老喜欢往那儿跑，花姑娘多。怎的突然就生了那么大一场火了？
——
颜露想向着颜姣炫耀，等了半天她不是出门就是没空，她还是去了清月院一趟。
冷香刚要去通报，颜露就大声说道：“姐姐这是不肯见我吗？妹妹可是很想见姐姐的。”
“让她进来。”屋内传出颜姣清丽的嗓音。
冷香让她进去，颜姣正在写字，黑色的毛笔在宣纸上留下几笔，一气呵成。
“不知妹妹今日来，所为何事？”颜姣净手后问道。
“无事，太子殿下宅心仁厚，托我看看姐姐的伤如何了，还为姐姐带来了祛疤的药膏。”颜露拿出一个白色瓷瓶。五个指甲圆润，粉红上面还有着小花。
颜姣没接，“谢太子殿下关心，我的伤没有大碍，至于药膏，就留给妹妹。若是以后用得上呢？”
她看了一眼颜姣，顿时明白她是来做什么的。
上好的蜀锦做成的衣衫，艳丽而不俗气，举手投足都发着光。
“妹妹这身儿……可是上好的蜀锦？”颜姣语带惊讶。
“这是太子殿下赠予的。”颜露面上有些娇羞的神色，“姐姐可喜欢？我那儿还有几匹，不如赠予姐姐可好？”
颜姣淡笑，“君子不夺人所好，妹妹自己留着吧。可还有别的事？”
“姐姐，我与太子殿下的事……”颜露有些语塞。
“妹妹与太子殿下情意绵绵，鸳俦凤侣，姐姐我自然是羡慕不已的。”颜姣故意叹息一声，果然见颜露眼里闪过得意。
颜露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也没多待，她一走，颜姣看向屋内，“你还要听到什么时候？”
江秦从屋内走了出来，“你这个妹妹……”
“有点蠢是不是？”颜姣慢吞吞说道，颜露还不知道，她在太子府得到的一切以后都会慢慢的用其他东西去交换，李元的心机深不可测。
“是。”美不外露，容易招灾引祸，对自己有害无利。
——
颜姣两日后约白舒出去玩，她现在嫁了人，端侯爷再没有理由不让她出门。
两人在北街街口口见面，颜姣穿了一身白色长裙，衬得皮肤雪白，白舒则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衣衫，扎着两个髻，脸圆圆的。
颜姣同她说自己半月后要跟随江秦去管州的事，白舒有些意外：“那不是个偏僻的地方嘛，为什么圣上会下那样的旨意？”
“君心难猜。”颜姣也不确定是为什么，为今之计，唯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二人在北街逛了许久，买了珠钗首饰，逛累了便在一家馄饨店停下，坐在宽大的木板凳上点了一碗馄饨。
这家店还是白舒带颜姣来试试的，老字号，味道很好，店内也坐满了人。
很快两碗馄饨被端了上来，骨汤下被煮的几乎透明的馄饨个个饱满，上面几点嫩绿的葱花让人食指大动。
颜姣用勺子舀了一个吹了吹放进嘴里，一咬开，皮馅料的香味便盈满了整个口腔，猪肉香菇馅儿的。
两人才吃了没几个就听见后桌的两个中年人在说话。
“你说那暮春楼怎么说烧就烧起来了，那么大一楼，这运气得有多差啊。”
“我昨日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人从暮春楼跑出来，竟跑到尚书府去了，嘴里还念念有词，整个人像失心疯了，听说是尚书大人的儿子……”
“尚书大人的儿子……就是那个不学无术的混世魔王？”
“除了他还有谁……喝醉想要强行非礼醉仙楼的姑娘被赶出去了。却也意外捡回一条命。”
——
孙顺竟然出现在暮春楼，还侥幸捡回一条命，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呢？
那日下过雨，火是很难从外面烧进去的，那就只有人从里面纵火，暮春楼每天招呼那么多客人，收入不菲，谁会想对它下手？
“姣姣，你想什么呢？快吃。”白舒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没什么。”颜姣边吃边问白舒，“暮春楼的事你听说了吗？”
“那么大的事全城都听说了，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反正那场大火……都有人说是邪火。”白舒小声的说。
颜姣有些想笑，哪有什么邪的，不过是人装鬼做的。人，远比鬼可怕。
“宫里是怎么说的？”颜姣问白舒。
“听父亲说朝廷决定派人来查，派的是谁来着……一下记不清楚了。”白舒扶着额头，是谁来着，她昨日都记得，现在就想不起了。
“刘侍郎。”一道声音响起。
白舒站起来拍了拍桌，“对，就是他，你是怎么……”剩下的话在见到颜姣身后的人戛然而止。
“你怎么了？这种表情？”颜姣转头过去看，李元一身玄色衣袍站在那儿，若不是他的脸，颜姣很难相信堂堂太子殿下会站在馄饨店外。
“大小姐，又见面了。”李元微笑着说道。
白舒正要行礼，颜姣一把拉住他，李元便服前来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大人怎会在这里？”颜姣问道。
“是为了两位谈论之事。”李元淡淡说道，“看二位的样子，这家馄饨似乎很是不错。”
“不知大小姐进来可好？”李元又问。
“劳烦大人挂心，小女子一切都好。”颜姣摸不准李元这人到底要做什么，明明这一世两个人可以说毫无关系，他怎么会问自己这些。
李元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停下来，只一眼便瞄到吃馄饨的这个身影十分熟悉，就停下来，果然是她。
这位原本应该是他的正妻的大小姐把这个机会让给了自己的妹妹，是……为什么呢？
他不太相信她那日说的理由。竟然会有人不想嫁给他，他心中更是多了几分想了解她的冲动。
——
李元走后，白舒一脸好奇，“姣姣，你和殿下好像挺熟的。”
“不。”颜姣一个字否认了，他们一点，都不熟。
两人逛到天边泛着霞光才各自回去，颜姣回去才发现江秦仍在看书，把手中提着口袋里的木碗放在桌上，便去菜地了。
江秦看见碗里是热乎乎的馄饨，还冒着烟，心里甜滋滋的，先前他还以为她出去玩也不告诉他一声，心下郁闷，现在什么气都没了，这碗馄饨连汤都喝了个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