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茶山俏姐妹 > V8惊人发现

V8惊人发现

推荐阅读:天神诀梦醒细无声神级幸运星惊悚乐园娱乐圈最强霸主农女贵娇我的大侠系统奸臣无限之军事基地宠文结局之后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晚阳渐落,月上枝头。

    冯桥桥的床上,躺着面无表情的罗烈。

    诡异的情况。

    女子教条众多,一个未婚女子卧房之内,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刻,躺着一位曾经自称是她叔叔的男人,别说是被外人看见,只怕单是被冯巧巧和白氏看到,都会……

    “你到底要干嘛!”冯桥桥咬着牙,低声道。

    罗烈懒懒的翻过身,双手枕在脑后,“锅婆不来送饭,我饿了。”

    眼角抽搐,冯桥桥深吸一口气,“你手白长了吗!你不是自己会做饭,再说我又没卖给你,签协议了吗?我凭什么天天给你做饭!”

    床上男人的回答是,伸手一招。

    嗖——

    冯桥桥手中端着的煎饼酱料盘子准确无误的飞到了一只大手中。

    “这东西挺新鲜,明天早饭就吃这个吧。”罗烈浓眉一挑,咬了一口香味四溢的煎饼,视线若有若无的瞥了一眼门边。

    冯桥桥正瞪着他的动作一僵,视线一转,门口似乎有个人影,她连忙冲到门口,冯巧巧正要进屋。

    “巧巧,那个……”

    “嗯,我知道,明儿个上县城,我们早点睡。”端着水盆,要走冯桥桥边上进屋。

    冯桥桥脚步迅速移动,挡住了唯一进门的路,“呃……”

    “什么?”

    冯桥桥脑中迅速飞转,寻找理由,冯巧巧疑惑的看着她,正要进门,冯桥桥大声道:“你有没有帮四奶奶送饭?”

    冯巧巧停下动作,“没有。”

    “我今天答应了爹爹要帮四奶奶送饭的,可是我太忙了,现在还要写字,能不能麻烦你帮四奶奶送一份晚饭?”

    这件事情,并无不妥,冯巧巧应了,却依旧要进门。

    冯桥桥大急,“你不去做饭吗?进屋干嘛?”

    冯巧巧莫名其妙,“我端着水盆不放屋里放——”

    话没说完,冯桥桥已经连忙接过,“你快去吧,我帮你端进去。”抢过水盆的顺便,当着冯巧巧的面关了门。

    砰。

    一声轻响。

    冯巧巧皱着眉看了门板两眼,心道:也不知道她又耍什么把戏?罢了,做饭便做饭,爹爹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她也是听到了的。

    *

    屋内。

    一只空盘子放在了桌上,男人双腿交叠在不大的小床上,让整个卧室都看起来狭小了不少。

    冯桥桥瞪着他:“吃饱了就走。”

    “你不来,我只能自己来。”罗烈无甚表情。

    “你根本是在耍我!”

    “那也是你的选择。”

    “你——”冯桥桥一噎,不错,这是她的选择,那时候他不愿意借书她还言语刺激他呢,现在,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自己挖坑自己跳。

    罗烈翻身下床,黑衣在没有烛光的屋内更显暗沉,“明天,我等你。”他轻靠在她耳边,冷冷的威胁。

    炙热的气息让冯桥桥反射性的缩了脑袋,气闷到极致,反而来了主意,她踮起脚尖,学他的动作,嘴唇抵到了他耳边,轻声道:“明天,我不去。”

    “你敢。”他的音调没有提高半分,但低沈的声音里,却带着骇人的不容拒绝,和危险。

    混蛋!长这么高干嘛。

    咬牙,冯桥桥冷笑一声:“没有什么是我不敢的。”

    罗烈眸子一眯,很缓慢的伸出一手,将挂在自个儿身上的少女揽入怀中,“如果,你娘看到我们这样,她会怎么样?”

    “你!”冯桥桥瞬间石化,声音也不自觉的高了起来,不过,一指抵在了她的唇瓣上,罗烈低下头,“小锅婆,声音太大,让不该听到的人听到,可就不好了。”

    冯桥桥简直气炸了,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使出这种卑鄙手段,但心中明白,这个男人绝对说到做到,此时若是有了声响,冯巧巧和白氏看到他们这……这样……冯巧巧做饭要多长时间她清楚的很,因为绣鞋的事情,白氏随时会进来,眼前这情况她就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况且,这个男人邪恶的紧,只怕到时候还会火上浇油。

    冯桥桥深吸口气,抬起双手抵着他的肩膀,免得两人接触过度亲密,轻笑道:“那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吃饭。”干脆的两个字从那对薄唇之中吐出,冯桥桥频频吸气,因为怒气,渲的一张小脸红晕俏丽。

    罗烈一笑,倾身低头。

    冯桥桥赶紧捂住他的嘴巴,这个动作,她太熟悉了。

    “你别笑了!”他的笑容让她觉得全身起鸡皮疙瘩。

    他闻言,的确不在笑,只是深不见底的黑眸,藏着些许莞尔。

    “呀!”

    冯桥桥低呼一声,连忙将手收了回来,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居然张嘴咬她,而罗烈,也乘着她这一声惊呼收手的瞬间,倾下身子,弧度好看的薄唇抵住了冯桥桥微张的小嘴,轻碰,再无动作。

    他的手按着她的腰侧,将她完全拉到了自己怀中。

    冯桥桥瞪大眼睛看着他放大的俊脸,只是这样一个轻轻的碰触,他们都没闭眼,她看到自个儿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羞恼红了的脸颊,映在他的眼波之中,感觉有些什么东西又要坍塌。

    她推不开他。

    冯桥桥心中一惊,蓦地开口,狠狠的咬了他的下唇一口,乘着他吃痛后退的瞬间,双手捂住了自个儿的嘴巴。

    她知道这个动作很幼稚,但,这是一种本能反应,这个男人是出闸的猛虎,危险之极,现在她可以相信,如果他想魅惑一个女人,轻而易举,至少,自己已经因为他透露出来的温柔和关心差点丢盔弃甲。

    “你……”她气息不稳,“你要找女人,多得是,为什么要一直戏弄我!?”尤其是他的岁数,只怕家中早已妻妾成群,想到这里,本来还有些加速的心跳渐渐稳了下来,某些不知名的酸楚涌上喉头。

    罗烈上前两步,冯桥桥后退两步。

    后背紧贴着橱柜,她退无可退。

    他低下头,舌尖舔了舔唇角的血迹,他没有回答这个滑稽的问题,倒是霸道的命令。

    “明天,不准去县城。”

    冯桥桥心中一紧,感觉有些复杂,但听到他的话,却反射性的开口反驳:“你没资格命令我!”他的确不是谁,没有这个权利命令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你月事没完,要针疗。”他说出事实。

    冯桥桥心头又是一跳,他是在关心她?她这具身体的体质不好,太过劳累尤其是每月这几天的确难受的要死,但是月事那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都觉得……怪异之极。

    他到底要做什么?

    “你……你脸皮比城墙还厚!”冯桥桥红着脸瞪着他。

    罗烈也不理会她的瞪视,手指一动,原来缠在冯桥桥手腕上的小白蛇嗖的一声飞起,挂到了罗烈胳膊上,罗烈捏开小白蛇的嘴,从腰间掏出一只盒子,蘸着药粉,用一支金针涂抹在了白蛇的毒牙上。

    “这蛇……是你的。”这话是肯定的,虽然以前猜想过无数次,但这条小蛇又不会说话,罗烈也不曾表示过,况且,这条小蛇动不动就消失不见,又在不知不觉之中回到她身边,后来次数多了,她便直接无视了这些事情,就这白蛇当成是可有可无,只是有人碰触她的左手腕之时,会下意识的闪避,免得伤到无辜。

    “嗯。”

    “你在它牙齿上涂什么呢?”冯桥桥皱眉。

    “这个给你。”他从怀中掏出一只药袋,递了过来。

    “这又是什么?”

    “要是有人被蛇咬了,给他吃这个。”

    冯桥桥心道:看这程序像是做什么掩盖,是了,这蛇这么毒,说不定涂抹在牙齿上的药,就是减弱毒性的药粉,到时候有人被咬伤了,有了解药也不会立即毙命,只是,他们的生活环境,不需要让这条小白蛇出杀招吧?就算是有人对她动手,也有冯巧巧在侧,没人伤的了……恍然间,她意识到这个男人在为未知的危险做准备,冯桥桥心中的郁闷消褪了些。

    罗烈手指一弹,小白蛇嗖一声飞回了她的手腕缠好,蛇头还亲密的摩挲着她的手腕内侧,一双小眼睛看着罗烈。

    “你快走吧,我妹妹要回来了。”冯桥桥道,不知为何,也生不起太多气来。

    “与我何干?”罗烈挑眉,冷冷一声,回身四平八稳的躺回床上。

    冯桥桥嘴角抽搐,几步上前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走!”

    “与你何干?”

    冯桥桥泄气的翻了个白眼,请神容易送神难,这男人绝对又是乘机要挟她什么。

    “你直说吧,你到底怎么样才肯走?”

    “未免每天没饭吃,我还是不走了。”他冷冰冰的回了一声,头枕着她的被子嗅了嗅,一股很淡的清香扑面而来,让他冷硬的眉角松了些许,头颅下意识的往被子之中埋了下去。

    “我明天会去。”她无奈的道,这家伙到底还要赖多久?再不走,冯巧巧就要回来了!

    “你随意,我睡了。”

    冯桥桥反应过来,自个儿这话说的有歧义,赶紧解释:“我明天会去帮你做饭,做针疗,不会去县城,这样可以了吗!”

    埋在被子里的男性头颅转过脸来,浓眉紧锁,似乎被人打扰了瞌睡十分不爽,眼看着时间越来越少,冯桥桥赶紧上前去拉他手臂,“快走吧大爷!算我求你了!”

    “听话?”他微微提高音量,询问。

    冯桥桥点头如捣蒜,“听听听,一定,快点!”

    罗烈终于发了善心,有条不紊的翻身坐起,冯桥桥见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慢吞吞样子,搬着他的肩膀,“快点,我可不想被人误会和你有什么!”

    而这句话刚说完,本来还很缓慢动作的罗烈,却忽然冷冷的看着她,坐在床边不动了。

    冯桥桥心中大急,“你又怎么了!”

    罗烈抬起一手,点了点自己的唇角。

    冯桥桥脸色一红,嘴角处的伤口不小,虽然不在流血,但看着还是很明显,立刻想到方才两人亲密接触。

    “你自个儿不是大夫吗?自个儿上药就行了呀!”冯桥桥焦急道。

    罗烈哼了一声,“我只为敌人和我自己造成的伤口上药,女人造成的伤口,”说到这里,口气一变,轻轻道:“女人来。”

    冯桥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中那股不自在又升了起来。

    什么叫女人造成的伤口女人来,搞得他好像有过很多女人一样!

    “不勉强。”罗烈冰冷的说道,转身似乎又要躺会她的床上,冯桥桥咬牙切齿,他是不勉强,可她现在必须被勉强,将这无赖丢出去!

    此时,她万分恼怒自个儿的前身怎么就没和冯海学几手拳脚功夫什么的,至少不会这么被动。

    “我这儿没药!”现在不是和他斗嘴的时候,冯桥桥赶紧说出实话。

    罗烈冷冷睨了她一眼,“我的药呢?”

    冯桥桥心中一突,上次不是都交代了没了吗,怎么现在又来斤斤计较?忽然心中一动,想起自个儿做的东西,这嘴巴上的伤口总也算是皮肤,那东西有用!

    意随心动,她想到这里便赶紧起身,哪知才一动作,罗烈忽然揪住她的手臂,道:“没药,也可以。”

    这话,是放过她了,可冯桥桥听到这话,却感觉背脊一凉,心跳加速,“你……”

    “补偿。”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罗烈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放过她。

    “什么补偿?”冯桥桥压低声音,咬牙切齿,为自己一不小心招惹了这么一尊瘟神无力吐槽。

    罗烈不语,伸出一指,点上她的唇瓣,然后,在冯桥桥脸红心跳的视线中,将那一指移到自个儿的唇上。

    冯桥桥脸色大红,这个可恶的色痞子!补偿居然是让她……

    冯巧巧站在门口,看着紧闭的房门和没有烛光的卧室,皱眉敲门,“你睡了?”

    冯桥桥心中一惊,完了!

    床上的罗烈四平八稳,嘴角勾起,是邪恶的弧度,仿佛吃定了冯桥桥。

    “没有……”冯桥桥的声音像是呻吟,冯巧巧道:“你不舒服吗?快开门。”她知道冯桥桥每次月事总是难受,这日子似乎又到了。

    “等等……”冯桥桥有气无力的道,伸出还得捂住罗烈的嘴巴,以眼睛瞪视,命令他快滚。

    罗烈一挑浓眉,幽暗的视线定在她的唇上。

    冯桥桥脸皮阵红阵白,但清楚不能拖延太长时间,心中再次问候罗烈祖宗十八代,视死如归的抬头亲了他一口,可罗烈却并没如他所愿的放开她,反而是就着她的唇瓣,咬了她一记。

    “唔——”一声小小的低呼,不是疼痛,更多是被吓到,没想到这个死皮赖脸的家伙居然在这个档口还敢玩暧昧游戏。

    冯巧巧的耳力很好,听到那一声,心中一凛,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想到这里,忽然飞起一脚,将紧闭的房门踹开。

    砰!

    屋中暗沉,只有床边有个人影蜷缩,冯巧巧急忙上前:“你没事儿吧!?”并没有看到窗边一闪,以及那越来越远的黑影。

    冯桥桥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咬牙切齿,有苦无处诉。

    没事儿?

    事儿大了!

    *

    烛光忽闪。

    冯桥桥再三保证自个儿只是稍微有些不好,没什么大碍之后,冯巧巧翻身上床入睡,冯桥桥叹气一声,坐到了窗口的桌边写字。

    每日默写医书似乎成了一种习惯。

    她提起笔,刚要下笔书写,眉头一皱,“你确定这是字,不是狗爬?”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在脑海中,冯桥桥一皱眉,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写字?她就不信她写不好!

    本来随意的动作,蓦然认真了起来,她翻开医书,学着医书上的字体,慢慢的书写,一笔一画。

    不得不说,这医书上的字体还是很不错的,铁画银钩,力透纸背,能写出这样的字,想必那人也是非常不错。

    她心中这么想着,重新拿了一页纸仔细书写,因为要模仿字体,写的便很慢,本来两个时辰可以写完,两天便能写一遍,现在忽然觉得有些慢。

    “不可能——”一声惊呼响起,原本已经入睡的冯巧巧翻身坐起,双手握拳,脸色苍白难看,额角还有汗珠滑落。

    “没事儿吧?”冯桥桥放下笔上前。

    冯巧巧深吸口气,道:“没什么,你也早点睡吧。”说完,转身又躺了下去。

    “对了,明天不去县城了。”

    刚要闭眼的冯巧巧翻身坐起,“怎么回事?又不去了。”

    “绣鞋不是还差一点收尾工作吗?等做好了,我们后天拿过去吧。”

    “娘晚上会把最后一点做完,何况,你不是做了煎饼要带去给亮亮吗?我见你拿到了屋中来,明天不去,后天岂不是坏了?”

    冯桥桥笑道:“煎饼我放起来了,明天早上吃,下午我再做。”

    “算了。”冯巧巧也不再躺着,穿鞋下床,“你把煎饼放哪了,有些饿,吃点东西再睡。”说着,脚步往前,搜寻食物下落。

    冯桥桥嘴角抽搐,赶紧道:“那些煎饼……”都被那饿死鬼吃完了!

    冯巧巧看她脸色,嘴角一动,道:“算了,不吃也睡得着。”

    冯桥桥知她估计是以为自个儿不愿让她吃,但是好歹不至于问到她端进来的煎饼为什么没了,松了口气,转移话题道:“我等会帮你画张图,你明日绣了给许大夫吧。”

    冯巧巧沉默不语,翻身盖上了被子。

    *

    黑眼圈。

    冯桥桥提着起了大早做成的煎饼,站在竹屋前。

    昨晚写字过晚,本就睡的少,因为跟冯巧巧说过早上要吃煎饼的事儿,未免她怀疑昨晚的事情,早起准备了煎饼,又因为某个无赖的饭量不小,要准备的量就很多,一连串因果,导致了她现在的黑眼圈。

    熊震站在院内打拳,罗烈自然还在睡觉。

    冯桥桥心中十分不爽。

    砰!

    食盒成了发泄怒气的工具。

    “吃了吗?”帘幔内传出低沉询问。

    “没有。”冯桥桥道,每日的早饭午饭都是在这里吃的,她当然没吃。

    “嗯。”

    罗烈依旧只穿着单衣,慵懒的姿态像是蓄势待发的豹子,狂野危险。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冯桥桥眼皮下的暗影,眼睛微眯,“过来。”

    冯桥桥气闷的起身,走了过去。

    帘幔内的床头小几上,摆着那只总是带饭给她的精致食盒,这么早的时间,也不知道里面的食物到底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罗烈坐在床边,指了指食盒,便不再理她,抬起手臂,左右比划着,应该是在活动胫骨。

    冯桥桥没好气的上前,揭开食盒一看,先入眼的是胡萝卜和猪蹄,然后是银耳粥和一碟玉米糯。

    玉米糯的香气窜进她的鼻子,刺激着味蕾,让她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

    斜眼看了比手画脚的罗烈一眼,冯桥桥坐在每日固定的小凳子上,吃了两口,忽然眼珠儿一转,咚咚咚的跑了出去,将自个儿提来的篮子也带了进来,道:“你也过来吃吧,还是昨晚上的那东西。”

    罗烈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她,一脸酷样。

    冯桥桥歪着头将食物拿出来,一起摆在小几上,为他准备好酱料和切成丝的煎饼,用手帕擦了擦筷子,摆到了小碟边上。

    罗烈眼眸之中闪过一抹暖光,果然停下手上的动作,负手走了过去,弯身坐下。

    冯桥桥笑了,“吃吧。”

    疑惑一闪而逝,她乖顺的过了头。

    罗烈不置可否,拿起筷子,夹了一份煎饼,蘸酱入口,冯桥桥仔细看着他的表情,期待看他酷脸变色,她在这酱料之中可是加了东西的,她偷偷尝了一口,都好一会儿没缓过来——

    然后,她失望了。

    罗烈维持着面无表情就是表情的原则,一口口吃着煎饼,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不可能!只要是正常人,吃了这酱料,都会脸色大变,那么多的辣椒,她还专门用蒜末做了掩盖,怎么可能?

    除非……

    她转过脸去,试探着开口:“你很厉害,能不能猜出我这里面放了什么?”

    罗烈动作一停,转头望她,“哪个?”

    “酱啊,我可是花了好多心思做呢!”冯桥桥故作轻快。

    罗烈浓眉一皱,因为她的问题开始思索,他用筷子点了一些酱料,放在面前,眼神审视,隔了一会儿,道:“蒜,葱,酱油,麻油,辣椒,芥末,藿香。”

    他一个个的指出了她用过的原料,可冯桥桥却心中一震,他……他清楚的知道她放进酱料之中的材料,却对于这样刺激的味道没有任何特别反应,他居然没有味觉!之所以辨认出这些东西,都是靠鼻子,嗅出来的!

    想到罗烈手上畸形的伤势,阴晴不定的性格,以及方才的发现,冯桥桥心中忽然难受了起来,这样的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成为这样,甚至……失去味觉。

    她少见的沉默引起了罗烈注意,罗烈抬头,便看到她皱着眉瞪他,一副不可思议又带着些奇怪的表情。

    罗烈心中一凛,面色突变,放下筷子起身,黑衣将他的背影衬的更加凌厉孤绝。

    冯桥桥赶紧站起身道:“你干嘛,没吃完呢!”

    “不吃了。”

    冯桥桥心道:这男人是个骄傲的,定然已经发现她知道了自个儿的秘密,怎么还能对着她吃得下饭?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更喜欢看他邪恶无赖的样子,而不是现在这幅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

    心中微动,连忙追了上去,从怀中掏出前些日子他给的药膏,道:“你嘴巴肿的好厉害,我帮你上药!”

    罗烈停下步子,怀疑的看了她一眼。

    冯桥桥赶紧低头,面色微红:“怎么说都是我……我咬的,谁知道你自己不知道要上药的。”

    身边男人僵硬的身子似乎松了下来,冯桥桥也跟着松了口气,知道他定然是相信自己的说辞。

    罗烈转身,回到了小几边坐下,虽然不是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可也不是昨日那副生动模样,冯桥桥知他一定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坏了心情。

    “靠过来点,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够得着?”冯桥桥叹了口气,道。

    罗烈闻言转头,他个子本就高大,即便是坐着,也巍峨的像坐小山似得,冯桥桥虽比一般女子高挑一些,动作也很费劲。

    冯桥桥无奈,拉着凳子向前走了几步,罗烈便一直注视着她的动作,没有说话,当冯桥桥终于放好凳子坐下的时候,罗烈忽然伸手,将她拉到了自己腿面上,如昨日一般,只是那双眼眸,却比昨天更为深沉复杂,少了戏耍和逗弄。

    冯桥桥一僵,“放开!你这样我怎么帮你上药。”

    罗烈低沉道:“就这样。”硬声硬气,绝对是没得商量。

    冯桥桥翻了个白眼,本是关心人家的心情,结果现在人家反而又开始霸道命令,还威胁她坐在……

    “算了。”冯桥桥泄气道,抹了一点药膏,轻轻的涂上他的嘴角,嘴角的伤口不浅,小巧齿痕十分明显,足以见证她昨日下口很重,摩挲着那伤口,忽然脸上一红,手下迅速起来。

    罗烈双眸深沉,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直看的冯桥桥尴尬至极,才抬起一手,抹了些许药膏,往冯桥桥唇上探去。

    “我自己来!”冯桥桥挡住他的手,想要从他腿面上下来。

    “我来。”罗烈道,声音低哑,不容拒绝,“我自己做的事情,我自己来。”

    冯桥桥红了脸,想要拒绝,但他那样的眼神,让她无法开口说出拒绝的话,也怕因为自个儿再说废话,这家伙干脆点了穴道,为所欲为,想到这里,尴尬道:“你也教我点穴功夫。”

    “好。”罗烈只回答了一个字,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下手温柔。

    半晌。

    “好了吗?”冯桥桥问,怀疑他忘记了正在抹药。

    “没有。”

    又一会儿。

    “还没好?”不就一个小伤口,至于这样抹药吗?这样下去整瓶药都不够!睫毛忽闪着看向罗烈,摆明了不信。

    罗烈低笑一声,收回了摩挲的手指,直接弯身抱起她,“好了。”

    冯桥桥抬起一手,点了点唇,还好,没有很多药膏,对于他动不动就突然袭击,虽然有些羞涩,但没有刚开始的排斥,扶着他的肩膀道:“针灸吗?”

    “嗯。”话落,将她放回床上,转身去拿针囊。

    熊震站在院内,看着这一系列发生,喜忧参半。

    *

    罗烈给的药应该有助眠作用,冯桥桥针灸之后吃了药,便困意泛滥,沉沉睡去。

    罗烈坐在床边看书,眉眼柔和了起来。

    傻瓜,还以为他没发现她的心思吗?他失去味觉,也是早些年的事情了,这些年来他见了多少人事,早已看透了人心,她那点心思,他怎么会不明白。

    他多年早就习惯了自己生活,贸然闯入的冯桥桥像是冰天雪地里的一缕阳光,让他的生命有了别的颜色,不管是为他吸毒,做饭,抹药,还是她性子里的百折不挠,坚韧不拔,都让他……

    心思蠢动。

    他抬起一手,放上了自己的胸口,第一次觉得,生命如此美好,活着就是希望。这几日来的戏耍和逗弄,不过是确定自己的心思而已,他发现,他很喜欢逗这个聪明狡黠的小丫头,如果有她时常在身边,生活充满乐趣。

    只是,他没想到,自个儿的味觉,会被这个小丫头这么紧张。

    她在关心他。

    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而是习惯了掠夺的男人,既然她关心他,那么,他没有迟疑的理由。

    很香,很温暖。

    天香迷花的香味,温暖的气息。

    冯桥桥深深的吸了一口,睁开眼睛,却发现自个儿不是躺在床上,而是和罗烈一起睡在软榻之中,罗烈的手臂有力的环抱着她的腰和肩膀,她自个儿则是贴靠在罗烈胸前,小手揪着他的衣襟。

    过近的贴靠,让她心中一动,见他闭眼沉睡,也不好开口吵着他的睡眠,只因他眼下的暗影不轻,他的睫毛很长,鼻梁挺直。

    她很少这么近距离的打量,只有上次,还是因为蛇毒,不过,最后却看到脖子上的面具止住了视线。

    因为此时两人的动作,她可以看到他脖子下的那一块怪异的地方,咦?怎么只有一边有,另外一边没有?人皮面具不该是整张的吗?难道他这张面具没有做好,所以……

    真的很想知道,这张面具之下,到底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她抬起手,不由自主的探到了他的脖子上。

    罗烈,在她触摸到他脖子的时候,忽然睁开眼睛,一把扣住了她作乱的小手,视线凌厉疑惑。

    “呃……”冯桥桥尴尬道:“想看看你嘴角的伤。”

    罗烈闻言,翻身坐起,道:“没事。”话虽如此,态度却稍显疏离。

    “哦。”

    罗烈站起身来,身上还穿着中衣,想来也没出门,他提起茶壶倒水,然后一步步走到了冯桥桥面前,拿着一粒药,“吃。”

    “哦。”冯桥桥接过,先是靠在嘴边,似乎和那苦的要死的药不一样,应该是后来加了蜜糖的,丢进了嘴里,接过他手中的茶杯,将药吞了下去。

    冯桥桥转头一看,晚阳挂在天边,又下午了。

    “我又睡了一天吗?”怎么最近到这里,都成了睡觉的,该学的东西一点都没学。

    “嗯。”罗烈跪蹲在她身边,“手。”

    冯桥桥转过脸来,看他动作,知是要把脉,将手伸了出去。

    罗烈一言不发的凝神把脉,隔了一会儿,起身去了床边翻找。

    “喂……我这痛的要死的毛病,能不能根治?”

    “生了孩子会好。”

    “生……”跳跃式的对话,冯桥桥怔了一下,跟这个男人讨论生孩子的问题,显然是不明智的,果断闭嘴。

    罗烈从床头拿了一个精致的针囊走了过来,冯桥桥皱眉道:“不是每天一次针灸的吗?难道还要扎一次。”

    罗烈不语,坐到软榻边上,将针囊递了过去。

    “给我的?”

    “嗯。”

    冯桥桥诧异的接过,打开一看,数十枚银针整齐的排列在针囊之中,银光闪烁。

    “要送我?”冯桥桥又问,有些拿捏不住这个男人跳跃式思维。

    “要送你。”罗烈肯定道。

    冯桥桥挑眉道:“你不会是还有什么条件吧?”她知道,这男人向来是不好说话的,更不会做什么好事儿,免费送针。

    “你倒是够了解我。”罗烈道,眼角睨了她一下,似笑非笑。

    “什么条件?”冯桥桥暗暗思索,想要这针答应他的条件,还是不要,潇洒的转身走人,这个男人的条件一般都很莫名其妙,难保他不想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来整她。

    “一日三餐。”

    “就这样?”她不信,秀眉挑了起来。

    “就这样。”罗烈再次肯定,并从脖子上拿下一条坠链,不等冯桥桥拒绝,已经挂在了她的脖子上,“不准拿下来。”

    冯桥桥诧异的低头一看,竟然是用皮绳栓起来的一只,动物的牙齿,这东西,让她想到了前世表姐家养的狗,就是带着这样的东西!

    她皱眉抬头,正要反驳不带,却在看到他认真表情的那一瞬,闭了嘴。

    “好吧。”她要死不活的道,算了算了,反正前世已经成了过眼云烟,也不会有人再跑来消化她,她拿起那枚牙齿仔细打量了下,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不由拿到鼻尖嗅了嗅,捣鼓半天,猛然发现自个儿的动作很莫名其妙,就算有什么味道,只怕早已经闻不到了,反而因为鼻息之间窜入的,罗烈身上的药草味,烧红了脸颊。

    “回去吧。”罗烈站起身来,转身披衣,似乎要出门。

    “你要做什么去?”她反射性的问出口,却又觉得自个儿的问题太突兀,住了嘴,也翻身下榻,道:“我走了,对了,你的药柜里有别的医书吗?我拿回去看。”

    “自己找。”罗烈走到了院子里,提着药篓子上了山。

    她皱着眉,站在屋内看了会儿,这人也真是奇怪,大晚上采什么药?于是叹气离开,熊震却忽然从一侧走了出来,“冯姑娘。”

    口气不同于以往的玩笑和憨傻,而是非常一本正经。

    冯桥桥吓了一跳,道:“有事吗?”

    熊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却道:“没事。”

    冯桥桥莫名其妙了下,也不理会他,转身到了药柜的暗格之中翻找半晌,果然看到还有几本医书,便一起收起来,提着篮子回家去了。

    晚风依旧,冯桥桥才走到院门口,便见冯英英和冯巧巧两人站在门口。

    “既然不管四爷爷,又为什么跑去给四奶奶送饭,装什么假好心,你们家人都跟冯桥桥一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冯英英叱道。

    “你三番两次跑到我家来大闹,我从没说过你也就罢了,我给奶奶送饭碍着你什么?你想送也可以送没人拦着你。”冯巧巧的声音很冷,这些年来吵架,她现在也烦了冯英英动不动就小题大做。

    “你们就是碍着我了!你们想管就管,想不管就不管,哪有那么样的事情,娘说的果然是对的,你们做的都是为了茶田,知道茶田的事儿是四奶奶说了算,就去讨好四奶奶,我说呢,昨天怎么说什么也不照顾四爷爷。”

    原来,冯英英最后被周氏逼得没法子,只得将四爷爷送回了原来的住处,但还是每顿去送饭,结果却看到有人已经送了晚饭来,一问,才知道冯巧巧昨儿个开始就给四奶奶送饭了,当下火气嗖的一声冒了上来,追了出来,在冯巧巧进门之前,堵住了她。

    “你喜欢叫喊走远一点,我爹身子不好,要安静休息。”冯巧巧冷冷道,她本也就是个事不关己的性子,懒得和冯英英吵嚷。

    冯英英忽然几个大步转到了冯巧巧身前,一把抵住她的肩膀,道:“把话说清楚再走!”

    冯桥桥头疼的想,这冯英英,人是不错的,可惜脑门缺根筋,她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完全不会自个儿想。

    “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冯桥桥走上前去,怕这二人又动手打起来。

    冯英英转过脸,见是她来了,冷笑道:“做主的人来了,我也懒得和你这狗腿子说!”

    冯巧巧面色忽然一变,揪住冯英英的领口道:“再说一遍!”

    冯英英叱的一笑,“你以为我会怕你吗?你这个狗腿子!”

    ------题外话------

    推荐好友的完结文:表小姐驾到

    连载文:庶女就要狠,文荒的朋友可以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