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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8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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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战立在山道上,一身黑色布衣,衬的他更加凌厉冷酷,一身白衣的寒江雪站在他身边,款款而来,与龙战形成了明显对比。睍莼璩晓

    如果寒江雪是白天,那龙战就是黑夜,深邃暗沉,耐人寻味。

    “你是……”战不屈蓦的双目微眯,“你是东华寒江雪!”

    寒江雪挑眉,微微一笑,冲战不屈和冯桥桥点头,也不诧异:“没想到在茶山这小地方,还有人识得我……”

    “名满天下,别人不知道也难。”冯桥桥悠悠说了一句,转对战不屈道:“你不是说五年来那个暗处的家伙都没有伤过人了吗?既然如此,我姐妹也没有生命危险,你不用专门跟着,我今天还忙着呢,走了。”说完,转身进门。

    战不屈连忙追上,“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都把前因后果告诉你了,你还这样嚣张跋扈!”

    “我又没求你,是你自己要说的。”冯桥桥头也不回的进了院子,战不屈愣在当场,半晌之后,呐呐道:“我这是成了自作多情了?”

    龙战瞪着那个进门的背影,不发一语的跟了进去,大摇大摆,也不理会身后的寒江雪,寒江雪见状,微笑摇头,“战兄,在下告辞。”

    “不敢。”战不屈回过神来,连忙还了一礼,心中暗叹,京城的富家子弟果然不同凡响,礼数倍加,哪里像那丫头,整个一没大没小,习惯性的抬手摸胡子,赫然反应过来胡子被那丫头剔了个干净,一时间动作僵硬在当场,背脊升起恶寒,这个女人……

    冯桥桥和妹妹在厨房忙活,白氏见龙战进来,吓了一跳,连忙收拾好了,扶着冯海坐好。

    “罗兄弟,今儿个怎么有时间过来?”

    “嗯。”

    龙战照例回了一个字,瞥了一眼冯海的情况,抬手探脉,半晌之后收回了手,从怀中拿出一本书,坐在院中石桌上看起书来。

    “呃……”白氏愣住,又摸不准龙战的心思,只得追出门来探看,哪里知道一出屋门,却看到战不屈也一脸莫测的站在院门口,面无表情的瞪着厨房。

    白氏心中一思量,赶紧跑到厨房边,“丫头,你快出来看看,我看罗兄弟和战爷估计是来找你的,你爹现在还不方便移动,没法招呼他们呢……”

    冯桥桥皱眉叹气,丢下手中的菜走了出去,“你们这是干嘛呢?”

    龙战头也不抬,翻了一页,道:“肚子饿了。”

    白氏一听,连忙道:“肚子饿了?没事没事,罗兄弟帮了我们家很多忙,在家里吃顿便饭也是应该的,姐妹俩正做呢,等会就好!”

    “嗯。”龙战应了。

    冯桥桥昨晚被他几个不知道打击了下,还不想理会他,直接无视他和母亲的对话,冲战不屈道:“你也饿了?”

    还不等他答话,白氏连忙道:“大早上的,战爷肯定也是饿了,昨天帮我们家做了那么多事儿,还陪你爹聊天,留他吃顿便饭也好呀!”正好看看战爷和自家闺女有没有缘分。

    “娘,他这样铁打的身子,一顿吃饱了三天不饿的,怎么可能正好在我家就饿了呢?我家的情况他是知道的,战爷顶天立地威武不屈,嫉恶如仇宅心仁厚,怎么会狠心在我家蹭饭吃呢?毕竟我家情况也不是很好——”

    战不屈眼角抽搐,白氏皱眉道:“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转头,又对战不屈道:“请战爷不要太介意,她说话总是这个样子,十多年了也改不了。”

    “不会。”战不屈顺杆子爬,果断下了台阶。

    冯桥桥切了一声,视线一转,看到远处山道上走来的那少年人影,忽然感觉有些无力,也懒得再废话,直接进了厨房。

    果然,她才进厨房不久,屋外传来呼喝之声,“战不屈,你这个白眼狼!我养了你这么多天都不见你帮我做一点儿事情,才不过来帮冯桥桥干了一次活,就这么着急的跑人家家里来?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英英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有别的——”

    “废话少说,现在立刻跟我上山打柴去,要不回去,我现在就给你好看——啊!”话尾刚说完,冯英英低呼了一声,冯桥桥心中一动,转到窗边向外看去。

    冯巧巧两步走到她身边,道:“她今儿个倒是来的时间正好,看到那人下山了,不容易,你说,那人会怎么对待她?”

    “不知道,不理会应该是最客气的。”

    冯巧巧挑眉:“你倒是够了解他。”

    屋外。

    冯英英不可置信的走上前去,尴尬了好半晌,连忙手忙脚乱的整理了下衣物,又顺了顺头发,发现自个儿今天居然是一身男装打扮,立刻满心懊恼,为了见到罗烈,她曾经处心积虑,却从来没有任何机会,今儿个本来是气势汹汹的来追战不屈那家伙,没想到有这样的条件让他们见面,但她居然是以现在这样的状态出现的他面前。

    噢,真混蛋!娘亲说了,男人对美丽的女人一向没什么抵抗力,可她现在这样子,连美丽的脚后跟都追不上——

    可她依然不会放弃,她见到了他了呢,美梦就要成真了!

    过度灼热的视线,让龙战反射性的抬头看来。

    啊!天呢,他在看她了,他会对她说什么呢?

    他会夸她吗?哦不,现在她的状态只怕没什么可夸在,一副泼妇样子,只会让男人倒胃口,可是没办法啊,现在这么着急,她哪里来的机会改变形象?如果他给她机会,那么她真的可以去改——

    脑中闪过各种瑰丽幻想,她忘了自己是来找战不屈麻烦的!

    龙战站了起来,将书收回了怀中。

    冯英英面色一红,连忙几步走到他面前,阻挡他的去路。

    龙战左跨一步。

    冯英英也左跨一步。

    龙战右跨一步,冯英英也右跨,只要龙战一有动作,她立刻抢先,堵住他的去路,僵在院门口。

    龙战眯起眼,薄唇微启。

    “我可以的!我马上去改。”她冲动的大声喊出,还用力的猛点头。

    黑眸一眯,迸出不耐。“让开。”

    “我——”呃,罗大哥说了什么?冯英英皱眉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让开?说的是她吗?呃……不会吧……

    “想发呆就滚到一边去,别挡着我的路。”龙战冷冷的说完,也不出门了,直接转身,无视一堆人的面色扭曲,直直的进了冯桥桥的房间,门被顺手关了起来,还带起啪的一声。

    ……

    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情,冯英英握紧了拳头,不敢相信他居然叫他滚一边去,心里有很多话想要跟罗烈说,本身又是个急脾气,但自个儿这个样子,他见了肯定还是倒胃口的。

    啊!她想到了。

    冯英英连忙转身奔出门,打算回家接受娘亲建议,换身不这么男人婆的装备,只是,才走到门口,一个颀长身影,就站在了那里,恰巧挡住离开的唯一出路。

    “滚开滚开,你挡着我的路了!”冯英英心急如焚,要不是估计罗烈在屋内,怕被他看到,早已经发挥怪力将挡路的王八蛋打的哭爹喊娘。

    挡路的家伙微一挑眉,不但没有移动分毫,还发出了刺耳的轻笑声。

    那清淡悠悠的笑声,带着些许幸灾乐祸,让她本来的焦急挫败全部化作燎原大火,只听喀拉一声响,冯英英双拳紧握,顶冒青烟,豁的抬起头来,想将这个不识时务的混蛋见识见识她的厉害!

    哪知,她一抬头,却怔了一下。

    这个……人,长的很好看,一身红衣曳地,手中打着折扇,薄唇微勾,眼神温和,这种温和,这些年来,冯英英并非没有见过,但较许大夫的温和,这个很美丽的家伙,却多少带了些不一样的东西,像是什么坏东西!

    “大姐,让一下!”她个头比她高,叫姐姐没错吧!

    西京摇着扇子的手一僵,唇角不可抑制的抖动了两下,身后忠诚的索万连忙提主子辩驳:“你这个小丫头,胡说什么,上次你不是还见过县太爷的吗?怎么又认不得他了?”

    冯英英皱眉退了两步,这才发现这家伙有些眼熟,好像就是上次她跪地磕头半天还笑的还欠揍的娘娘腔。

    “上次站的远,没看清楚,走了!”她一把推开西京,大步往回家的路而去,战不屈见状,睨了西京一眼,也跟了上去。

    冯桥桥站在厨房内,连连低笑了好几声,冯巧巧是第一次见龙战这幅模样,也不由有着震住,但见门口的西京,却脸色又难看了起来。

    冯桥桥见娘亲战战兢兢模样,叹气走了出去,“县令大人,今儿个吹的什么风,竟然把你吹到我家来了。”

    西京展开扇子,姿态潇洒,“听说那家伙在你家,我来看看他,平日里难得见一面呢。”

    原来是为了龙战。

    “等等。”

    冯桥桥转身,也不打算请西京进屋去坐,直接推开自己的屋门,却见龙战斜躺在她的床上,没有半分起来的意思,白氏跟在身后进来,一见这情况,急忙揪了揪冯桥桥的手臂。

    “罗兄弟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

    白氏想了想,道:“县太爷是来看他的吗?”

    “嗯。”

    “这怎么办?”女子闺房,一个人四仰八叉的在这睡也就罢了,难道还要请另外一个进来?

    “算了,娘你进屋陪爹爹吧,我去跟他说。”

    “那……也好。”白氏叹气离开,冯桥桥瞪了龙战一眼,上前两步,摇了摇他的胳膊。

    “喂——”

    龙战不应。

    “你这家伙,昨儿个你一顿不知道,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倒开始不理我了,还光明正大的跑到我家来抢我的床睡,没见过你这么脸皮厚的!”

    龙战轻哼了一声,翻了个身,抬眼看着她,“什么?”

    “你——算了。”冯桥桥一看他眼下暗影,数落的话再也说不出,拉过她的辈子丢到他身上,“明明一直在睡,怎么看你样子像是好久不睡觉了……”她嘟囔着,直接转身出去了。

    西京看着她,也不等她说话,直接道:“不出来?那也罢了,不见也是一样的,你带我告诉他一件事情,清嫣已经飞鸽传书给伯父伯母,他们二老不日就会抵达茶山,为……清嫣主持婚事儿。”

    他笑的不怀好意,扇子更是不遗余力的挥摆。

    冯桥桥怔了一下,点头:“我知道了,还有什么话要我带吗?”

    西京被她这副淡定的样子,弄的一愣,摇了摇头,“没了没了,真是不好玩。”洋洋洒洒的下山去了。

    厨房内。

    冯桥桥刚进来,冯巧巧便道:“飞龙神将和天下第一美人的婚事,五年前,就传出来过,你别伤心,如果龙……他喜欢你的话,就算和天下第一美人完了婚,也会娶你的。”

    三妻四妾。

    冯桥桥哼了一声,转头看着妹妹,道:“你为什么会以为,他娶了别人,我还会嫁他?”

    冯巧巧愣住:“为什么不?娘亲说过,女人这一辈子,就指望嫁个好男人,你也说过,你喜欢他,我看他这样子,对你分明是特别的,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如果那个娘娘腔说的是真的,父母之命不可违,他和阮清嫣的婚事的注定要完成的,只怕到时候,他的父母未必会看上我们这样的家庭……”

    她的思路,完全是按照古人那一套,冯桥桥扯了扯嘴角,沉默不语,原来轻松的心思,却再次纠结起来。

    秦府

    “小姐,我们着急用的那批高粱被扣在路上了,商家说不卖给我——”

    秦云雅埋头刺绣,嗯了一声。

    蝶柔又道:“为什么不给冯家那两个丫头点颜色看看!”

    秦云雅将并蒂莲花最后一针收尾,才慢悠悠的道:“高粱的事儿,就是警告,你还想对冯家那两个丫头下手?”

    “不会那么巧的!就算阮公子和江少爷,同她们有些关系,也绝对不会暗中对小姐的生意插手。”毕竟,飞凤酒可是贡酒,与皇家息息相关,没人会来找她们的不自在。

    “我说的不是他们。”秦云雅站起身来,啪啦这眼前的吊钟柳,“早已经查的清楚,飞龙神将,在冯桥桥身边,去找她的不自在,就是自寻死路,除非,我们有一击必胜的把握,要不,最好不要做什么小动作。”

    蝶柔蓦的一凛,“奴婢知道了。”

    秦云雅微微一笑,“说起来,她也不过是个可怜虫,就算龙战对她有些特别,现下,龙家双亲一旦抵达茶山,势必会让他和阮清嫣完婚,到时候……”

    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不说,到时候如何,也只有她心里清楚。

    *

    早饭做的是鸡蛋汤和蔬菜瘦肉粥,因为龙战在的缘故,又在白氏的强烈要求下,清炒了两碟小菜,顺便做了几张煎饼,一切准备妥当,却是将近正午了,干脆又用自己家做好的粉条,准备了砂锅。

    白氏坚持龙战是冯家的再生父母,冯桥桥也不好和她理论,却也有些事儿是说不清楚,只得做了,一家人围桌吃饭,龙战不见起。

    “丫头,你等会给罗兄弟送过去吧,娘那会儿看罗兄弟给你爹爹把脉的时候,脸色很差,估摸着最近没睡好,睡过去了吧?”

    “哦,好。”冯桥桥应了,端了一份鸡肉砂锅和切好了的煎饼,又盛了汤,按个放了一份,才推门进去。

    冯巧巧看着姐姐的背影,抿唇叹气,低头吃饭。

    屋内。

    龙战还在睡,姿势是冯桥桥离开时候的姿势,冯桥桥放下托盘,一把将被子拉了起来,“吃饭了。”

    龙战按着额心,翻过身来,就看到冯桥桥转身要走,心中一动,有些莞尔,袖中金线一飞,将她扯过,顺势抱在怀中,“怎么?吃醋?”

    冯桥桥瞪着他,“说什么鬼话?你又不喜欢她,我吃哪门子的醋。”

    “知道,还气。”他轻叹了口气,下颌靠在冯桥桥额头处,手也顺势揽住她的腰,“醋罐子。”

    冯桥桥一把拍掉他的手,“懒得理你,快吃吧,吃完了我还要去县城呢。”

    龙战眼睛一眯,不放手,捏着她下颌转了过来,“又要去见江岁宁?”

    “自然是要去江家,看看我弟弟,顺便说粉条厂的事情,还得买样东西,总之事情多着呢,放手了。”

    她推开他站起身来,作势要走,龙战猛的站起身,两步便转到了她面前,捏住她的肩膀,“一定要去江家?”

    “嗯。”她抬头,眼也不眨。

    “带你妹妹一起去,你一个人,不准去!”

    冯桥桥挑眉。

    龙战又道:“至于西京说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冯桥桥心中一动,他说的是我们,被连在一起的感觉是极好的,但,让她心中一动的,却是龙战的口气,甚至,连那一直少有表情脸色,也变得有些无奈沧桑,似乎含着千言万语,却又像是无话可说。

    龙战走上前来,搂着她的腰,将她的脑袋按在了胸前,“不准乱想。”他恶声恶气的道,伴随着规律的心跳传进了冯桥桥耳中,奇异的安抚了她原本浮躁的心情。

    “控制不住。”她嘟囔,任谁听到自己喜欢的男人要和别的女人成亲,只怕也淡定不了吧?她没大吵大闹就不错了,况且,他那个所谓的未婚妻还貌若天仙,一副理所当然照顾妹妹的样子对她,而龙战的身上好像又有很多事情是她不知道的,谁知道他会不会一直在装模作样忽悠她?

    但她心中也明白,龙战定然不是个会说赌气话的人,那就是他和父母之间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控制不住的……”他道,抱着她的胳膊收紧。

    冯桥桥心中一叹,想着这个男人果然是不懂女儿家心思的,一把推开他,“吃饭吧,这个是那天在你那就想做的,但是少材料。”

    龙战也顺势放开她,坐到桌边,正要吃饭,冯桥桥忽然从将一粒药丸丢进了鸡蛋汤中。

    龙战挑眉询问。

    冯桥桥下颌一抬,“怎么,你不敢吃?”

    他沉默以对,刚伸手拿起汤碗,冯桥桥又道:“不准你闻,要吃就直接吃,害怕就给我。”说着,作势上前去取。

    龙战睨了她一眼,不发一语的仰头喝下,果然没有去探查药丸材料。

    冯桥桥唇角一弯,拉了个凳子坐在桌前,随手翻着桌上的书册,一边给他布菜,“吃吧吃吧,早上起的晚了,和妹妹一起做饭来着,没来得及准备好你就下来了……”

    “阮瑶华去跳舞,具体是什么原因不清楚,战不屈去青楼也不是为了找乐子,是跟着西京去的,西京去招惹你妹妹,按照他的习惯,只是觉得好玩,我师弟楚心弦,没有心上人。”他一口气说完一大段。

    冯桥桥愕了一下,忽然觉得这些话题,好像是自个儿昨晚上问过他的那些,他统统回答不知道。

    龙战又道:“我会护着你。”低沉的嗓音,没有任何修饰,甚至连头也未曾抬起,冯桥桥心中一暖,指尖敲打着桌面,笑弯了眉眼。

    她本想问他好吃吗?但想到他失去味觉的舌头,却问不出口,可她的脾气,又藏不住心思——

    “你的味觉,是因为中毒吗?”尝百草会导致味觉混乱甚至更严重的后果,这个她是知道的。

    “不是。”他面上没什么变化,沉声应答。

    “哦。”冯桥桥点头,又道:“那是因为大病之后的后遗症?”

    龙战抬起头来,黑眸凝视她的小脸,“你没事情做吗?”

    “等爹娘都吃完了饭,收拾了,去县城一趟,其他的事儿,等爹爹身子好了,一起到茶山神庙去求签。”冯桥桥放下手中书册,感觉的到他不想多说,也顺势换了个话题。

    刚毅的脸庞似乎缓和了些,龙战道:“记得我说过的话,去县城和你妹妹一起,一个人不准去江家。”

    “这事儿不行,我今天不能和妹妹一起去,她心情不好,再说了,我去要办点别的事情。”

    “不能让她知道?”龙战沉声道。

    “是不能让她知道。”知道了还有什么惊喜可言?

    黑眸一眯,龙战放下筷子,“你的意思是,一定要一个人去县城?”

    “嗯,家里也要人照顾。”

    “不准去!”他霸道开口,眉头皱成了小山。

    冯桥桥愣了一下,“你说不准我就不准?我又不是去做坏事,我去是要办正事!”

    “什么正事儿,我让人帮你去办。”

    “这事儿只能我自己去,别人办不了。”

    龙战神色一僵,“你是我的女人,不用抛头露面去做生意赚钱,我养得起你。”尤其是和江岁宁合作,才是最让他不乐意的事情。

    冯桥桥心中一甜,她站起身,走到他身边,“赚钱和养得起是两码事,不耽误,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

    龙战本就不耐烦,听她这一个可是,哪里还有耐心听下去,手起指落,出手如电,迅速制住了冯桥桥的穴道,软软倒在了他怀中。

    “就是不让你去。”

    他哼了一声,将桌上的最后一口汤喝了下去,然后弯身,抱起冯桥桥,大步出了门。

    白氏一看,慌忙上前,“这是怎么啦?丫头……”

    “她身子不好,每日花四个时辰治疗,才能有效。”

    “什么!”白氏和冯海一惊,连忙道:“好,我知道了,这个丫头,把自己的事儿不当回事,我以后每天监督着,让她去罗兄弟那看病,那现在……”白氏指着龙战怀中的少女,焦急忙慌。

    “我带她回去诊病。”他冷静道,脸不红气不喘的忽悠人。

    “她不会有事儿吧!”

    “每日四个时辰,由我亲自治疗,就会和正常人一样。”龙战说完,抱着冯桥桥大步而去,留下白氏冯海心中惊叹,罗兄弟果然是他们家的再生父母,救了大的救小的。

    *

    醒来也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

    冯桥桥从床榻上翻身下来,就看到龙战正站在桌边书写,然后折起信件,招来信鸽放飞。

    竹屋!?

    这是到山上了?想到失去意识前的断章残影,冯桥桥怒气突生,这个野蛮的臭男人!完全不讲道理,她只是去县城看弟弟谈生意,他居然吃这种飞醋!冯桥桥恼他莫名其妙,暗暗翻了个白眼,但看时间还早,眼珠儿一转,扶额轻轻一叹。

    龙战视线一转,放下毛笔到了床边。

    “怎么了?”难道是下手太重?不应该呀。

    心中一沉,龙战捏住她的细腕把脉。

    冯桥桥靠在他肩头,状似有气无力,龙战心下一紧,将她抱起放在床上,正要起身,却觉腰间一麻,瞬间全身无力,直直倒在了冯桥桥身上!

    点穴功夫!

    “唔——”冯桥桥闷哼一声,被他压了个正着,差点断气。

    “重死了。”她嘟囔了一声,将他翻到了床上,龙战双目圆瞪,视线死死的追着她的脸。

    冯桥桥心中一突,连忙道:“我这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谁叫你动不动就点我的穴道?我只是去县城办事而已,你就这么霸道,完全没得商量,哪有你这样的?”她本是转身就要离开,忽然又停住脚步,爬到了药柜之上,找出少许迷药,咚咚咚跑到了床边。

    “吃了这个睡的好点!”她道,爬上床拉了被子盖好,然后扶着龙战的头抱在怀中,将那药丸捏成两半。

    龙战的目光像是要杀人,冯桥桥视而不见,放了一半进去,“这东西虽然能助眠,但是吃多了不好。”

    熊震站在一旁,看着冯桥桥光明正大的给自己主子爷下药,嘴巴张开忘了合。

    看着龙战咽下半刻迷药都死死不肯闭上的双眼,冯桥桥撇了撇嘴,勉为其难的低头亲了他一记,“我这也是为了你好,看你的样子昨晚肯定没睡好,你好好睡,我办完事帮你带好吃的,给你做晚饭,乖,别闹!”她拍了拍龙战的脸颊,勾唇一笑,几个大步跑了出去,离开前不忘狠狠瞪视熊震,警告他不可作弊解穴。

    龙战不服气的闭了眼睛,睡着前,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个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不但敢点他的穴,给他喂药,甚至敢威胁他的人……

    冯桥桥松了口气,龙战这家伙,可是吃软不吃硬的典型呢!

    *

    回到家中之时,着实将爹娘吓了一跳,一个劲的赶她上山就诊,免得一不小心一命呜呼,她莫名其妙,还是冯巧巧无奈的告诉她前因后果,引的她一阵好笑,怎么解释,爹娘就是怕的要死,无奈,只得推说上山,反而下山去了。

    战不屈就等在不远处,死皮赖脸跟了上来。

    步行的话,也是不慢,冯桥桥无视战不屈的跟随,半小时的样子,便到了县城,不过,这第一站,倒不是去江家,而是去了翡翠阁。

    “冯姑娘,今儿个怎么专门过来了一趟?我这正要去找你呢!”

    冯桥桥愣了一下,“什么事儿,你先说。”

    “姑娘的想法和图样儿真是别致,我就想着,请姑娘到我们这绣阁来,做个绣首,教教我手下这些绣娘手艺。”

    冯桥桥来这里,本是同她谈坠饰生意,听她这般说,自然应承,“前些天画了几张图样儿,来给你看看,画工不太好,所以专门跟你解说解说。”

    “真的!”柳嬷嬷大喜,连忙道:“走,进内堂,我让绣娘们都过来听着。”

    “好。”

    柳嬷嬷领着冯桥桥进了内堂,又连忙叫了十八名绣娘全部进入后堂等候,众位绣娘一见冯桥桥装扮,便有些不由自主的排斥。

    冯桥桥对穿戴打扮向来就一切从简,头发更是只绑了辫子垂在一侧,别说首饰了,全身上下也没有多余的配饰,这里的绣娘都是十里八乡最好的,自然有些眼高于顶,尤其是冯桥桥一手盘金仙鹤的寿袍,抢了她们的风头,对冯桥桥的敌意更是浓烈。

    冯桥桥自然不是傻瓜,也看得出来这些人的态度,微微一笑,不多言语,绣首,只怕不是那么好做的。

    她转身,走到柳嬷嬷身侧,道:“绣首,月俸多少。”

    “月俸都按姑娘说的支配,您说多少就多少。”这冯姑娘的点子,可是史无前例的奇特,现在夫人看了寿袍之后,居然引来无数生意,搞的她数银子到手软,虽然只是经手的费用,便赚了个荷包满满!

    冯桥桥挑眉:“又有要的?”

    柳嬷嬷笑道:“那寿袍夫人看上了,说是一年四季的衣服都让做寿袍的那位绣娘去做呢,这不,我着急找你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情,你——”

    “二八。”冯桥桥果断提出要求。

    柳嬷嬷笑意有些僵硬,隔了半晌才道:“好丫头,够狠的,二八就二八,我二你八是吧?”

    “是柳嬷嬷名声好。”冯桥桥淡笑一声,达官显贵的钱,不赚白不赚。

    柳嬷嬷嗔了她一眼,道:“也就是你,要是别人,敢跟我柳嬷嬷提这个价码,我非拾掇的她服服帖帖的!”

    绣娘们全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冯桥桥视若无睹,该说什么说什么,将手中的图样儿用处绣法解释清楚,绣娘们的脸色渐渐变的奇怪,到后来越发惊诧起来,原先对于冯桥桥的轻视荡然无存,她的想法,确实新鲜奇特,试绣了一样儿之后,都啧啧称奇,按照她的说法,各自忙活去了。

    “家中事忙,我以后只画图样儿,写好了前后步骤给你送来,就不来这儿了,银钱两月一结,嗯,我再想几个别样儿的首饰样子,到时候一起送来。”

    柳嬷嬷诧异,“你这小姑娘,还会做首饰呢?”

    “我不会做,画了给你,你自个儿看着吧。”

    “行!你有了图样儿,就给我送来,改明儿我把账本送去给你看。”柳嬷嬷也是个爽快人,虽然冯桥桥出价太黑,却在一定程度上带动了她的生意,即便是这二分利钱,也超过了以往盈利。

    一切谈的差不多了,冯桥桥问了些事儿,告别而去。

    女人家的地方,战不屈自然是一直站在门口,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叫冯桥桥出来,暗暗皱眉,女人,麻烦!

    这方,冯桥桥才要出门,翡翠阁门口,便来了一定精致的软轿。

    战不屈大步上前,“完了?那赶紧走吧。”

    软轿边上站着一名青衣小婢,一见冯桥桥,立即柳眉倒竖,又见战不屈上前,小婢脸上立刻挂上了然神色,轻哼了一声,“果然是下贱人物,每次见了总是跟着不同的男人!”

    她这话说的声量不高不低,却正好也传进了冯桥桥耳中,那丫鬟,冯桥桥不陌生,正是当日在天香楼内对她们姐妹二人污言秽语的,话说叫蝶柔的,正好是秦云雅的丫鬟。

    冯桥桥看也不看一眼,懒得理会她,转身要走,这时候,软轿内的秦云雅走了下来,依旧是一身紫衣华绣,妙目流转,顾盼生辉,先是嗔了丫鬟一声,“蝶柔,又没大没小,怎么可以对阮哥哥的朋友这么没礼貌?”

    冯桥桥轻叹了口气,看来这秦云雅,今儿个又要找她的不自在了。

    蝶柔哼了一声,“我又没说错,小姐你看呀,本来就是!”

    战不屈皱着眉:“这姑娘说话当真是难听了,冯姑娘是战某的救命恩人,战某发誓终生保护她的安全,跟在她的周围也是正常的!”

    “哦?”秦云雅怔了一下,笑道:“冯姑娘本事倒是不小,救了不少人呢。”话中掺杂淡淡揶揄,留点心的人都听得出来。

    蝶柔也笑:“那是,冯姑娘随便用条蛇就可以救人,我们又怎么能和人家比?今儿个来这翡翠阁,难道也是来救人的吗?”

    “休要胡说,翡翠阁是茶山女儿家的天堂,冯姑娘会来也是正常,不要胡乱猜测。”秦云雅道。

    “我可没胡乱猜测,你看看她的样子,哪里有钱来这里买东西——”说着,视线瞥过战不屈,掩嘴道:“不过救了那么多的人,连江岁宁公子,都说冯姑娘对他有恩,只怕也不担心这些小钱……”

    冯桥桥双眼一眯。

    秦云雅道:“小蝶,别说了——”

    战不屈听着眉头一皱,虽然冯桥桥这丫头给过他难看,但他这段日子就住在茶山,看到清楚,这姑娘绝对不是那种人,正好开口辩解,冯桥桥轻哼了一声,冷冷道:“一丘之貉,唱什么双簧。”

    秦云雅的歉意僵在脸上。

    蝶柔立刻变脸,“你这个乡下女人,全家都是秦家的佃户,见了小姐不行礼也就罢了,摆出这幅样子给谁看?今天跟着这个,明天跟着那个,阮少爷就是被你这妆模作样的姿态给骗了,才会三番两次的跑去茶山看你,你——”

    “闭嘴!”秦云雅忽然厉声呵斥。

    蝶柔反射性的闭嘴,反映过来自个儿说了主子最不喜欢听的话题。

    冯桥桥悠悠叹气,转身道:“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看你这幅飞扬跋扈,满嘴喷粪的样子,估计你主子也好不到哪去,你说是吧。”她这话,是对着蝶柔说的,却让在场围观的好些人,同时变了脸色。

    “冯姑娘,蝶柔只是一时口快,她没有恶意。”秦云雅全身僵硬,阴沉着脸道。

    冯桥桥淡笑一声,“我自然知道她没恶意,不过是眼红而已。”

    “你胡说,我哪里眼红!”蝶柔一张脸涨成了青紫。

    “不是眼红你何必一遍遍的提阮大人的事情?阮大人事忙,上茶山根本是为了公务,也不过是因为识得我姐妹二人,便说了几句话,怎么到你口中就变的那么不堪入耳呢?莫不是你自个儿有了那份心思,强加到别人身上?”

    “你……你这个乡下女人胡说!你胡说,我没有——”蝶柔不停的变脸,一遍遍的强调。

    “蝶柔,给我闭嘴,退下!”秦云雅沉声道,心中愤怒难平,脸上却回复平静,“冯姑娘,还请不要和小丫头一般见识。”

    柳嬷嬷忙着交代绣娘事儿,听得门口吵闹,出来一看,急忙上前,却听冯桥桥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