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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河东地区再次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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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知俊与康怀贞彼此互相了解,可能私交还不错。见康怀贞兵势强大,好汉不吃眼前亏,没有正面交锋,刘知俊就撤了包围灵州的兵马。

    康怀贞听说刘知俊兵马已撤,兵不血刃就完成任务了,心里很感动,康怀贞太需要一场胜利来洗刷潞州之败的耻辱了,如今刘知俊不战而退,康怀贞松了一口气,想老同事还是给面子的,就也退兵三水关,毕竟尊敬是相互的。

    康怀贞,山东兖州人,后梁名将。最早效力于朱瑾帐下,897年,朱全忠占领郓州,命令大将葛从周乘胜急攻兖州,当时朱瑾正在丰、沛二地搜索粮饷,留康怀英守其城。

    葛从周大军突至,康怀贞无奈出降,朱全忠知其勇武,得之甚喜,署为军校。

    900年,康怀贞随朱温征伐河朔义武,与大将张存敬击败幽州援军于易水之上。

    901年,朱温率军迎接唐昭宗于凤翔。李茂贞遣大将符道昭领兵万余屯武功以拒之,康怀贞大破之,俘甲士六千余人、马二千匹。

    902年4月,符道昭复领大军屯于虢县之汉谷,前临巨涧,后倚峻阜,地形险要,康怀贞率骑兵数千人击之,而符道昭见康怀英兵少,有轻视之意,于是率甲士万人挑战。康怀贞先以千余骑兵迎击,接着发伏兵以击之,又大败符道昭。

    8月,鄜坊节度使李周彝屯军于三原,声援李茂贞,其势甚盛,朱温命康怀贞讨之,李周彝拔军而遁,康怀英追击至梨园,攻下翟州。稍后,李茂贞又出军屯奉天,康怀贞攻之,再败之,朱全忠以康怀贞为权知宿州刺史。

    906年,康怀英与刘知俊大破李茂贞五万大军于美原,以功授陕州保义军节度使。

    再朱温篡唐建梁前,康怀贞随朱温东征西战,战无不胜,号称常胜将军。907年朱温称帝,也是康怀贞军事生涯的分水岭,自此以后,康怀贞屡战无功,锐气全无。

    不只是巧合,还是天意?

    907年,康怀贞率大军攻潞州,期以必取,筑垒环城,浚凿池堑,不可谓不用心也。然而屡为晋将周德威所破,康怀贞不敢再战,被贬为都虞候。

    潞州之战,朱温三易主帅,可还是敌不住英姿勃发的李存勖。潞州大败后,朱温对康怀贞的怒气也消了,又任命为右卫上将军。

    后又改任康怀贞为侍卫诸军都指挥使,出任陕州节度使兼西路行营副招讨使,负责征讨以前的老战友、现在的新敌人刘知俊。

    在三水关,康怀贞凭栏眺望,看江水滚滚而下,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想起自己走过的一生,人无再少年,有了解甲归田的想法。

    休息几天后,康怀贞开始安排退兵事宜。灵州之围就这样解决了,康怀贞觉得这样挺好,毕竟刘知俊也不是容易对付的人。

    康怀贞是真的老了,没有了锐意进取的想法,只想维持现状。对于此次解围灵州,康怀贞的想法有对的地方,也有错的地方。

    错的地方是他以为这次解围战已经结束了,对的地方是刘知俊确实是一个不容易对付的人。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战场上主帅最累的地方不是冲锋陷阵,是运筹帷幄,考虑到每个细节。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康怀贞对于灵州解围之战不全部正确的想法,将导致其军事生涯中最大的失败。

    灵州之围结束了吗?康怀贞这样想,刘知俊却没有这么想,对于刘知俊而言,灵州之围不在灵州,而在三水、在昇平、在汉中。

    刘知俊与康怀贞一样,也太想要一场胜利了;刘知俊与康怀贞不同,刘知俊必须赢得这场胜利,而不是维持现状,寄人篱下的日子不是一个英雄想要的,得到又失去的痛苦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

    兵出灵州,刘知俊好不容易得到岐王李茂贞的赞助,有了翻盘的可能,怎么能不赌一把。

    岐军从灵州撤退后,并没有撤入凤翔境内,而是埋伏在三水关后面的峡谷中,一个叫猿愁涧的地方,猿愁涧中间有一条道路,是后梁军队撤退的必经之地。

    康怀贞率领部队从三水关出发,一路东行,半日后,来到了猿愁涧,部队摆成一字长蛇阵,依次通过。

    走到一半的时候,猛闻一声胡哨声起,埋伏多时的岐兵从山涧两侧跃出,滚木礌石,箭如雨下,梁军困在山涧中,无从躲避,争往涧口奔去,又被岐兵冲作数段,前后不能照应,人马互相践踏,死伤无数。

    康怀贞仓皇失措,不知所为。亏得左军使王彦章,持着两大杆铁枪,当先开路,左挑右拨,碰着立死,挡着即亡,搠死挡路的岐兵梁兵数百人,杀出一条生路,才护送康怀贞等人逃出山涧。

    逃出山涧后,康怀贞点齐身边人马,仅剩数百而已,王申权等偏将统皆失散,不知下落。

    康怀贞等来不及悲伤,逃命要紧,一群人狼狈逃至昇平。又遇见大山当道,两边峭壁,只留下一条狭径可通人马。

    康怀贞正在担忧,又闻一声胡哨,吓得差点掉落马下,一队岐兵从谷中冲出,堵住去路,为首一员大将,正是刘知俊。

    见是故人来,康怀贞只得强大精神,打马上前,在马上拱手,请求看在故交的面子上,放一条生路。

    刘知俊不言语,只是看着手中的玄铁重剑。

    康怀贞身后,王彦章骑马冲出,挥铁枪叫道:节帅但随我前进,怕他甚么?

    王彦章舞动双枪,只取刘知俊。刘知俊举槊抵挡,怎抵得住王彦章天生神力。

    李存孝被冤杀后,王彦章就成了第一猛将,手中铁枪,一杆枪足重百斤。

    战到三五回合,刘知俊已汗流浃背,招架不住,慌忙勒马退还,命令将士齐冲上前。

    王彦章且战且前,康怀贞紧随其后,费了若干力气,才得以杀透山谷,看身后,无一将士,岐兵又如水涌来。

    两人不敢停留,拨马便走。恰遇到,梁将寇彦卿引兵来支援,才击退岐兵,保住一条性命。

    灵州之役后,刘知俊被岐王授为彰义节度使,镇治泾州,虽然没有自立于关中,但好歹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况且节度使,算得上是一个土皇帝,刘知俊也过了几年还算舒心的日子。

    康怀贞又一次失败,甚至是惨败,作为一个前半生战功赫赫的老将,实在是窝囊,好在朱温没有过分追究。

    经历了丁会、王重师、刘知俊的背叛后,朱温也有点醒悟了,看着身边越来越少的老兄弟,朱温也在反思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看到鬓发斑白的康怀贞长跪在御塌前,朱温忽然有点于心不忍。

    不久,改任康怀贞为华州节度使。但灵州之役彻底摧毁了康怀贞的信念,一个将领如果失去必胜信心的时候必然会失败。

    912年,康怀贞再次被梁室朝廷委以重任,任河中行营都招讨使,讨伐河中叛逆朱友谦,康怀贞与晋军战于白径岭,再次被打败。

    常胜将军变成了常败将军,913年,梁室朝廷起用康怀贞为永平军节度使,康怀贞强拖病体,死于去赴任的路上。

    康怀贞的失利也意味着梁朝的失利,刘知俊的叛逃是梁朝西边战线摇摇欲坠,至今往后整个梁朝期间,西线一直是制约梁晋争霸的软肋。

    康怀贞的逝去也代表梁朝第一批梁臣猛将的逝去,后梁的军事将领整体开始走向衰落,虽有王彦章等年轻的将领异军突起,终也挽回不了整体的颓势。

    灵州之役后,朱温并没有再次去征讨刘知俊。一方面原因是刘知俊并不好对付,再加上后面的岐王李茂贞,除非自己御驾亲征,派别的将领去征讨并没有太多胜算。另一方面原因是河北藩镇那边出现新的情况了,有投靠河东地区的迹象,若河东占据河东,对于汴梁就形成泰山压顶之势。

    两项从权,只能优先解决河北方面的问题,对于西线只能暂时采取防御的政策了。

    河东四镇中,真正与汴梁一条心的只有魏博,卢龙地区刘守光、义武王处直、成德王镕只是表面上归顺汴梁,事实上完全处于独立状态,朱温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笼络住即可,表面上维持这和谐的局面。

    目前卢龙地区刘守光正与其兄刘守文打得难解难分,没时间再惹是生非。

    问题出在成德王镕方面。在朱温称帝后,王镕被封为赵王,在镇州建赵王府,以镇州为都城,建立赵国,在赵国领地,王镕是完全自主的,对外政策上表面上对梁称臣,暗地里与晋和好。

    河东地区李存勖嗣位晋王后,高调的采取与邻友好政策,特别是对成德、义武两镇倍加礼遇,自然和王镕打得火热。看到李存勖染指河北地区,与成德、义武眉来眼去,朱温很生气,遂有了吞并成德、义武的心思,只是因西线战事紧没有精力去讨伐。

    王镕称王后的几年,赵国相对安宁,无重大战争,直到910年。910年,是个多事之秋,两个人的死改变了河北微妙的和平局面。

    首先是魏博节度使罗绍威病逝。罗绍威一生唯朱温马首是瞻,铸九州之铁为朱温征战提供后勤支持,甚至妻妾都任朱温享用。

    朱温在哀痛之余,趁势布局,让名将杨师厚率领精兵驻守魏博,一是稳定魏博形势,防止魏博牙兵叛乱,二是为下一步彻底消灭成德王镕和义武王处直做准备。

    第二个是王镕的祖母病逝了。作为一方藩镇,王镕自然第一时间向后梁报哀,同时也向归属于后梁的藩镇报哀。朱温接到成德报哀后,自然遣使臣、备厚礼,予以吊问,人在江湖混,面子上必须到位。

    没有想到的是,在祭奠仪式开始的时候,晋国吊问团也堂而皇之、极其隆重的出现在现场。

    场面一度极为尴尬,义武虽然相对独立,但名义上是归顺汴梁的,而汴梁与河东是死敌,河东与义武就是勾结,也是私下里进行的。当着汴梁使臣的面、当着各藩镇节度使的面,河东此举无疑就是要将河东与义武的关系公开化。

    说明白了,河东方面就是故意的。这个时候,就看主人王镕怎么处理了,汴梁使臣冷眼旁观,等着王镕将河东使臣逐出。

    王镕此时大孝在身,不知是过于悲痛不能正常思维,还是早已下定决心跟定河东了,按照正常程序接受了河东使臣的吊问。

    祭奠仪式还没结束,汴梁使臣团便拂袖而去。

    910年秋,朱温遣杜廷隐、丁延徽为赵监军,且命魏博发兵数千,以助赵守御河东的名义,分屯深、冀两州。

    面对朱温的好意,王镕只得选择相信,毕竟还没有撕破脸,弱者总是没有决心撕破脸。王镕遣使告诉深州、冀州守将,做好对接事宜,友军嘛合作好。

    深州守将石公立得到消息后,立马遣使告诉王镕,一定要拒绝梁兵戍守深、冀两州,此举无疑是引狼入室。王镕还是不愿意得罪汴梁,就让石公立遵从军令,离开深州到镇州戍守。

    石公立骑马出深州城门,指城下涕道:“朱氏灭唐社稷,三尺童子,犹知他居心叵测,我王反恃为姻好,令他屯兵,这叫开门揖盗,眼见得全城为虏了”。

    石公立等离去不久,梁使杜廷隐即率魏博兵入城,深州人民看到梁军入城,惊慌失措,四散逃命,杜廷隐命令军士将城门关住,尽杀深州赵国守卫兵卒,一夜之间,深州即为梁所占据,依样画瓢,冀州也被梁占据。

    听到深、冀两州失守的消息,王镕才彻底放弃幻想,急召石公立等将士,点齐军马,再攻深、冀,誓要夺回两州。石公立等将士出了王府,摇头叹息,领兵前往,到了深、冀两州城墙外,看杜延隐等已深挖战壕、紧闭城门、严阵以待,如何能攻的下?只得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