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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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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13-11-22

    林深把手机打开,打开相集里一个叫“2000”的文件夹,里面只有一张相片。点开可以看到一个身穿白色t恤的男孩和一个捂着脸的女孩,那男孩笑咧了嘴,头发被风吹乱了,那女孩低着头贴着他的胸口,牛仔蓝的裙角随风飘了起来。掐指一算,已经过去12年了,不论什么时候换了什么手机,他都会在里面建这样一个文件夹,放这样一张相片。

    “这张相片你还留着啊。”陆影靠着椅子,斜过头看到他正盯着手机。

    他没开口。

    “感谢我吧,这条裙子不错吧?”陆影说道,“你跑来问我的时候,我还好奇是怎样的女孩。”

    他还是没回答,关起手机,把头靠在枕头上。

    她安静了一会儿,装作不在意地问:“漂亮吗?”

    “我看上的人,能差的了吗?”

    “只是看上而已嘛。”陆影把头往后靠,一边用懒散的语气说:“女人其实很容易,什么都不要对她说,她就越离不开你,说得太多,她就无视你。”

    “管好自己吧,”林深应道,“老大不小了,女人的青春,耗不起。”

    “所以啊,我才不吊死在爱情的树上,只有护肤品和包,才是最靠得住的。”这话像是在说给他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柏仁在洗手间外面等着,半晌里面的人还不出来,干脆坐在最后一排的空位翻起报纸。

    陆影傻傻地看着镜子前的自己,愣愣的发呆。她跟林深的感情很微妙,他时而对自己关心,时而冷漠。好在,她也没有对他动心,两人只是在需要有伴的时候,互相陪伴。两人是十几年的哥儿们,走到现在,都到了适婚年龄,林深身边的女子换了又换,陆影也不差。

    最近这两个月,刚好两个人都没了伴。她有点想探探他的语气,如果跟她交往怎么样。但是,林深对她的态度,却让她觉得他似乎不感兴趣。她自认为她在情场上也有不少经验,可对林深,这个如此好的朋友,她却看不透了。也许,因为他跟她是太好的朋友了吧。不过没有关系,她已经习惯用最高傲的姿态掩饰心里的卑微,以保留在他面前的自尊。

    “咚咚咚”,洗手间的门敲响了,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里面呆了很久。她忙对着镜子捋了捋头发,把露肩包裙向上稍稍提一提,从小挎包里掏出口红对着镜子涂了下嘴唇,扫扫脸上的腮红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柏仁一眼就认出她来,忙用报纸稍微挡住半张脸,等到她走远几步才进去。

    洗手的时候,柏仁看到洗手盆旁边放着一支口红,不禁想起在他之前走出来的女子。难不成是她的?想到这儿,柏仁有点难为情,他把口红放裤兜里,一边走出来一边低着头用余光观察两排乘客。她的头发是均匀的黄色,高高向上束起,扎成卷曲的马尾,落在脖子后面。他凭她的发色和亮色包裙很明确地认出了她,并默默数好离自己的座位差几排。

    “千萦,你可能得帮我个小忙了。”柏仁回到座位时说。

    “什么事?”

    他把洗手间捡到的口红拿出来,“刚刚在洗手间里拿到的,应该是谁不小心落下的。我前面出来的女生在里面呆了很久,不知道会不会是她的,想让你去帮我问一下。”

    “你知道她坐在哪里吗?”

    “从我们这一排开始数,第八排,穿黄色裙子,头发也很黄的女生。”

    “哦?是不是声音也很大?”千萦想起在机场大厅见到的那个艳丽的女子。

    “你怎么知道?”

    她扑哧一声笑了,“是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女孩。”

    他想起在快餐厅发生的事,也觉得好笑,然后把口红递给她:“快去问问吧,是的话换给人家,一个韩国的高端品牌,算比较贵的。”

    “我看,你不仅是做百货的,还是估价师。”她说完正要起身,飞机摇晃了一下,原来刚好遇上气流。

    “先坐下先坐下,”柏仁扶她坐下来,“等会儿再去,不行就下飞机的时候再说。”

    飞机慢慢平稳了,林深把报纸盖在脸上,靠在枕头上闭目养神。陆影闲着没事拉开小挎包想拿手机,却发现口红不见了,想了一下,起身回洗手间去。

    千萦揣着口红慢慢走到往后第八排,看到只有一个正在睡觉的年轻人,她看了一下周围,也没有柏仁形容的那个女孩,想必年轻人旁边的空位子就是她的吧。

    这时,飞机又摇晃了起来,千萦抓住位子上的手把,看到柏仁转过身来示意她先坐下去。她轻轻地坐在那个男子旁边,生怕吵到他。要是醒来看到旁边换了个女人,一定很惊讶吧!

    飞机晃得厉害,他的头向窗口倚了过去,脸上的报纸也正在一点一点向一边滑落,他似乎睡得很沉,没有察觉到。飞机恢复了平稳,他脸上的报纸已滑落到可以看到他一边耳朵和脸颊的位置。

    “请问……?”陆影回到座位,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子正坐在自己的位子。

    千萦忙站了起来,“哦,不好意思,刚刚在洗手间看到这支口红,不知道是不是你的?”

    林深的头往窗户靠得更低,报纸“溜”地落在他身上。他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穿灰色针织衫和牛仔短裤的女子的背影从旁边走过。

    陆影坐了下来把口红放回包里。

    “刚刚去哪儿了?”

    “口红落在洗手间了,有个女孩拿到了还给我了。”

    他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随口说了句:“也没跟人家说声谢谢。”

    陆影瞧他盯着女孩的背影不放,说道:“也是,顺便让你看一下正脸。”

    柏仁站起来扶千萦移到靠窗的位置,听到后面一个洪亮的声音喊道:“美女!”

    机舱的人都望了过来,柏仁听到这个声音,马上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把头低下来,林深赶紧用报纸挡住自己的脸。千萦回头看了她一眼,发出疑问的表情。

    “谢谢你哟!”她不顾旁人的眼光,举起口红说道。

    千萦脸色露出尴尬的笑,向她点了点头,抱歉地看了看周围的人,慢慢地坐下去,然后跟柏仁对看两眼,扑哧的笑出声来。

    林深将报纸慢慢往下移,看周围已经平静了,才开了口:“哪怕一次,提前说一声都行,让我找地方躲。”

    “你不是躲得挺好的嘛,再说,这么久还没习惯啊?”她若无其事地躺下去闭上眼睛,“喊出来真舒服,可以好好睡一觉了。”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睁开眼睛补充了一句:“挺漂亮的。”

    林深瞥了她一眼,“谁教你的睡觉也要说话?”心里想着,光看侧脸也能知道。

    下飞机后,柏仁赶着要去趟公司,快快地带着千萦来到等行李箱的地方。

    “诶?那不是我们的吗?”千萦看到她的玫红色箱子,走了过去。

    柏仁把箱子从转盘里提出来,拿着托运条码对了又对。

    “怎么啦?是我们的没错吧?”

    “没错,我只是确认一下,走吧!”

    林深和陆影走出来等行李。

    “现在去哪儿?”

    林深把自己的行李箱提出来,说道:“你先回家。”

    “你呢?”

    “我回趟公司。”

    “这么晚了还要去?”

    他一边帮她拿下行李,一边说:“夜生活不是才刚刚开始吗?”

    “你是去加班还是去风流?”她接过行李,一边嘲讽他,又说,“又要留我个失恋的人独守空房,你安慰哥儿们的方式还真差劲。”

    “作为个失恋的人,你表现得也太潇洒。我这不是安慰哥儿们,是帮你暂时换一个环境。”

    “跟你在一块,不潇洒一点也不行,难不成还要我装弱女子?”

    林深帮陆影叫了辆的士先回家,自己打了个电话叫则民过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