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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大格格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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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绵病好之后,四阿哥倒是过来瞧了她一次。

    宜绵脸上还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四阿哥看了,特意软了声音道:“前段日子忙着弘晖和大格格种痘的事,倒是没抽出空来看你。好生保重身体,别让爷担忧。”

    “我不过是伤寒罢了,比不得大阿哥和大格格种痘之事要紧。只是这段时间都躺在床上,连笔都不能拿,倒是不能又骗爷的赏赐了。”

    宜绵这话虽然略带俏皮,但是神态语气却庄重,四阿哥瞧了,心中点头,脸瘦了下来,神色也娴静了,比以前稳重了,再没有一丝孩子气,四阿哥也不带出哄孩子的样子,而是认真道:“身子要紧。”

    宜绵道:“爷说的正是。我躺在床上,心里头害怕若是这一病就这样去了,可怎么办?只怕我阿玛额娘和爷都是要伤心的。”

    四阿哥嫌这话不吉利,提了声音喝道:“好好的,说这样的话做什么?”

    “我也是这样一想,现在大好了,便觉得病中痴痴怨怨,胡思乱想,太不洒脱。听说庄子最是潇洒淡泊之人,还求四阿哥赐我一套《庄子》,平日里我无事翻翻庄子的书,陶冶下性情。”

    女子读读《庄子》倒是无碍,学得淡泊些也好内宅安定,若是读《史记》,倒有些心太野。四阿哥立刻点道:“你知道上进,我甚欣慰,待会儿便让人给你送过来,你若是无事便翻翻。《庄子》是好书,你若能从中学得三分做人处事的道理,便不差。”

    宜绵立刻喜笑颜开,“多谢爷。只是我识得的字不多,有什么不懂的,到时候还要劳烦爷给我解惑。”

    四阿哥点头,跟宜绵用过膳,却并未留宿,想来是看宜绵身体还不太好,让她多歇息一下吧。

    四阿哥走后,宜绵望了他的身影,突然有些替他难过。以前,她虽然跟四阿哥提要求,可是她对他是一颗诚挚之心,当他是值得敬重之人,现在,她对四阿哥都是算计之心了,她读庄子,一是借解惑之名便于跟四阿哥交流,二是要伪装了自己,用淡泊洒脱作外表,来跟人争斗。不知道四阿哥在不在乎后院的女人用什么心对他,若是在乎,只怕他会失望吧,所有人终究会踏入争逐利益的漩涡,变得面目全非。宜绵原来只想隔岸观火,如今她要踏进这火堆里了,因为她要的更多,嘴里一口吃的,手里一点银子,已经不能满足她了,她要笼络外院的太监好方便在四阿哥前说她的好处替她传消息,她要联络府外的父母以求助和帮衬家人,她要跟别府的格格交好便于打探消息不至于耳塞眼闭,她要找到可靠的大夫求得自己安全也为生孩子做准备,她不想在院子里孤零零的死去。

    这样心愿,不是避世能得到的,她得站出来,形成一股势力,让人看她的价值,投在她的门下。她无身份无子嗣,唯有四阿哥的宠爱才是安生立命的根本,所以她在主动算计四阿哥的宠,以及将它利用到极致。

    人生这样现实,宜绵又认识清楚了一层。她希望,一切不要太晚。

    “格格,钮钴禄氏格格过来看您了。”秋蝶过来禀报。

    “让她进来。”宜绵轻声道。

    等钮钴禄氏进了院子,宜绵笑着让她坐了,笑道:“妹妹看着长高了不少,穿衣服更婀娜了。”

    钮钴禄氏楞了一下,才笑道:“承蒙姐姐夸奖,比不得姐姐身段好。我瞧姐姐气色好了许多,可见身子是大好了。前些日子妹妹真是担心的厉害,怕姐姐久病伤了身子,又怕过来打搅了姐姐修养,真个急得不行,每日都念经,求菩萨保佑姐姐早日康复。”

    “妹妹有心了。想是你经念得虔诚,菩萨一保佑,我便活蹦乱跳了。”宜绵笑道。

    钮钴禄氏听了一顿,只觉得宜绵这话不是感谢而是讽刺,只是认真瞧了宜绵的脸,见都是笑容,便疑自己多想了,露出笑道:“念经不过求个心安,无甚用处,姐姐这么快好了,是吉人自有天相。”

    “不管有无用处,妹妹一片心,我总是感激的。”宜绵立刻道,又请了钮钴禄氏吃糕点,态度亲热,似乎是见了亲姐妹。

    钮钴禄氏回了屋子,她的丫鬟便奇怪道:“耿格格病了一场,倒是怪了,以前过去不冷不热,生怕被人沾了光,现在却跟格格亲热得紧,也不知她图的什么。”

    钮钴禄氏淡淡道:“许是拉拢我吧。”说着,钮钴禄氏想着,若是宜绵拉拢她,要不要就投靠了,虽说都是格格,而且她们还在福晋之下,只是福晋不得宠,也不太管她们。四阿哥前段时间一直未进后院,一忙完便跟去了她那里,又赏赐了东西,不知比她这冷锅冷灶好上多少,若是宜绵能让四阿哥到她这里来,钮钴禄氏不介意做小伏低。

    宜绵没有拉拢钮钴禄氏的心思,她是在练习跟四爷的后院姐姐妹妹亲亲热热的招式,好用来应对侧福晋和交好宋氏。宋氏一直在侧福晋的拉拢和压制之下,宜绵若是私下跟她交好一二,互通个消息,约莫宋氏是不会拒绝的。想到就做,宜绵看天色还早,便带了秋蝶去拜见侧福晋。

    “耿格格来得不巧,侧福晋刚去了大格格屋里,不如耿格格改日再过来?”铃儿对宜绵道。

    “现在时候还早,我坐着等侧福晋一会儿。”宜绵笑道。

    “耿格格还是先回去吧,侧福晋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铃儿立刻道。

    宜绵看她神色认真,又带着些焦急,似乎要赶快将她打发了,再仔细瞧了侧福晋内室守着的嬷嬷,以前屋里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便知道侧福晋在里面跟人说话,宜绵也就不讨嫌,爽快道:“既然如此,我便先告辞了。改日再过来拜见侧福晋和大格格。”

    李氏的卧室里,大格格语气苍白听着自己额娘说的话,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出错了,只是看着李氏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最后认了命,颤抖着声音道:“额娘知道我若是做了,阿玛会怎么看待我?”

    “额娘当然知道,但是你阿玛不会想到的。若不是没有别的法子,额娘也不愿脏了你的手,但是福晋防备的厉害,除了你,怕是没人能接近弘晖。塔娜,你当弘晖是你弟弟,姐弟情深,只是你可记得自己的亲生弟弟弘昐?他比你小两岁,最喜欢跟在你身后,便是睡觉的时候都舍不得离开姐姐……”

    弘昐?大格格怎会忘了这个弟弟,小小的人儿,刚学会说话,第一个叫的便是她,每日都要寻她,她吃糕点也要,喝茶水也要,跟她这个姐姐片刻都不能离的。

    “他身子骨好好的,喝了一碗奶嬷嬷端来的栗子粥便生病了,谁都看出这粥有问题,只是额娘刚想审弘昐的嬷嬷便自缢了,别人说她是畏罪,可额娘知道她是被害死的。额娘想要查清楚,可是那是过年的时候,额娘日日都要忍者伤痛进宫请安,根本抽不出手,等到年过完,所有线索都断了,额娘只能将这个苦吞进肚子里……”

    大格格也记得弘昐弟弟死的样子,他肚子痛得在床上打滚,叫了大夫过来吃了好几副药,却越喝人越衰弱,最后死在了年根里,她吓得病倒了。额娘白日里盛装打扮了去宫中请安,晚上日日流泪,还要照顾生病的她,那段日子大格格从来不敢再想起,因为太痛苦,想到心都揪在一起了。

    “现在,弘昀已经长大,福晋也不会放过她了,上次她跟你阿玛说要将弘昀挪到她那里去,额娘跟你阿玛求情,说你舍不得弟弟,才保全了你弟弟。塔娜,额娘不能让你弘昐弟弟就这样白白没了,也不能让弘昀抱到她那里去,你愿意帮额娘,是不是?你跟弘晖是姐弟,便是福晋也不能拦着你们亲近。种痘的时候身体弱,你随手倒杯茶,放点拉肚子的药,他便熬不住了。到时候你在安安生生回来,我们一家子便在这府里好生过日子。”

    塔娜流着泪,嘶哑着声音道:“可是,弘晖也是阿玛的骨肉,也是我的弟弟,我若害了他,如何对得起阿玛?”

    “塔娜,你阿玛为了他,已经不管我们了。你比弘晖大,却要拖到现在才种痘。额娘还打听到了,你阿玛将好的熟苗给了弘晖,给你准备的不过是一般的时苗。傻姑娘,你便不会别人想想,也为自己想想,弘晖现在对你不过是面子情,以后做了世子,又能对你有几分真心,你嫁人了能靠得上他吗?可是弘昀不同,你们一母同胞,你又自小照料着他,他跟弘昐一样敬爱着你这个姐姐,以后他出息了,能够忘了你这个姐姐吗?额娘本不想将事情跟你说明白了,让你春儿姑姑给你□□让你无意识给弘晖送去,只是额娘怕你不知情误食了,反害了自己性命,才冒了天大的危险与你说明了。额娘爱弘昐,弘昀,也爱你,额娘心狠手辣,全为你们几个,你可晓得额娘的苦心?”李氏一边说着,一边流着泪。

    大格格用帕子捂了脸,只觉得弘昐死时的痛苦又回来了,她恨不得现在就闭了眼,不想再活了。可是,面前的女人生她养她,哭得眼泪鼻涕直流,全无往日的体面,她逼她作恶,她恨她,却不能狠下心不理她。最后,大格格哭够了,将唇咬得鲜血直流,斩钉截铁道:“额娘的要求,女儿应了,只是以后,我不会再为额娘做什么了,额娘就当没生个我这个女儿。”

    “塔娜,塔娜,你怎么这样狠心?”李氏痛哭道。

    大格格却用帕子擦了泪,挺着胸离了这令人窒息的屋子。她一走,李氏歇了哭声,用帕子仔细将脸擦干净了,将春儿喊了进来:“我跟大格格说的,你都听到了。大格格去种痘的时候,你便跟过去。”

    春儿伏在地上,眼泪滴在鞋上,语气里都是痛苦:“主子,您怎么能对大格格这么狠心?她是个善良的孩子,您逼她害死自己的亲生弟弟,她这辈子都不会饶恕自己的。就让奴婢来做这魔鬼吧,大格格还是高贵的爱新觉罗家的格格,永远干干净净,如同雪山的莲花。”

    李氏对春儿的表现不以为然,她神色冰冷,透着一种不在尘世的淡然,仿佛寺庙里高高在上看着世人的菩萨:“你真心替塔娜着想,我很欣慰,只是这次必须万无一失,你若是失败了,只会打草惊蛇。我将实情告诉塔娜,一是怕她害了自己,二也是怕她不尽心,没将□□送到弘晖口中。你要盯着塔娜,让她给弘晖灌下□□。我要那拉氏没了利爪,扑下身子却捕不了百兽;我要她没了翅膀,从九天之上跌下。我要她时时悲痛,日日哭泣。她在我的头上作威作福,狠心害了我的弘昐,又想抢了我的孩子为她所用,这些都是她应得的报应。”

    春儿知道,李氏对那拉氏怨恨已经积压得太久,她的心智已经失常了,这让她感到恐怖,可是她却还是做着最后的努力:“主子,福晋她会有报应的,长生天会惩罚她。您不要为了她毁了塔娜。塔娜也会喝下□□,她会跟弘晖阿哥一起死的。”

    李氏眼睛一瞬间收缩,双手拽紧了帕子,嘴唇抖索着,只是片刻之后,她松了手,目光里只剩了狠厉和坚定,“她若是舍得下我和弘昀,便随她。我只当从没有生了这个孩子。马佳春儿,若是塔娜失了手,我便让秋儿和你的家人来做这件事,若是得了手,不管塔娜如何,我都让秋儿回去嫁人。你可听明白了?”

    春儿觉得再没有力气支撑不起身子,几乎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声音微不可闻,“奴婢听明白了。”

    “好,听明白了就好。下去吧,这几日放你回家跟亲人团聚,另外,照了这个单子去买些东西。”

    春儿不用看,也知道上面是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