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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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璇在秋千上看书，李子明送走蒋芙后，走了过来，朱璇装作没有见到他。
他正打算在她旁边坐下，她却伸长了腿横在两人座的秋千椅上，李子明看了看天空，深呼吸一下，然后转身往回走。
朱璇见了恼怒起来，这个到处留情的花花公子！她捡起一个小石子，往他背上扔去，李子明转头。
“客人都走了，也不收拾一下碗筷，还用石子砸人，你是被宠坏了。”
“你才是被女人宠坏了！左一个红颜，右一个妹妹。”
“我总不可能只认识你一个女人吧？”
“我只奇怪了，为何你的朋友都是漂亮女人！”
“你二哥也是漂亮女人吗？”
朱璇气结，又不甘心上前去捶打他，骂道：“背着我两个人在屋里那么久说尽悄悄话了吧。你们郎情妾意，当我瞎啊！”
“够了！”他喝了一声，双手禁锢住她的手臂，垂眸盯着她，道：“记住，这样的话我只说一遍！有一个强盗，就是那个饭量比普通女生大，心地善良会帮人，极其赖皮地倒追上我，性格粗线、工作却很认真专注成熟，长得太漂亮却根本不晓得自己有多漂亮，让我期待为我做早餐却最后变成我做一桌菜来喂养，心胸宽广可偏偏对我使小性乱吃飞醋的那个女生。这一个可恶可恨无耻卑鄙狡猾的强盗，她闯进我心里烧杀抢掠，把一切她不顺眼的痕迹都毁灭，这个强盗在我心里占山为王了！”
朱璇愣住了，他紫色的眼睛如两颗最美的剔透宝石映着她的影子，她心底就是忍不住窜上无法形容的欣喜，一股热气从胸腔涌上来，她慢慢变成了一只熟的小龙虾。
“想让我去收拾碗筷呀，真是……好吧，我去干活。”说着就移动脚步。真是，面对心爱的男人这样的告白，好羞涩呀！
李子明一把霸道地攥过她，健臂猛得紧搂住她的身子，俯身一侧头就夺取住她的唇。
唇齿纠缠，朱璇原是完全被动，最终还是仰头回应他，她手沿着他的腹部游移在他精实的胸膛，男性的力量让她陶醉和依恋，她环攀住他的脖子。
他的吻带着浓烈的情感和情/欲，他的手搓着她的腰肢背脊肩膀手臂，又捧着她的耳际深吻。
这个吻好不容易结束时，两人都贪婪地喘着粗气，朱璇依偎在他怀里，环着他精实的腰。她感觉得他身体的异样变化，可她却一点也不排斥他，因为是他。
“真是小醋坛子。”他轻抚着她的脑袋，轻笑着说。
“谁让我找的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呢，人人都要跟我抢。我在遇上你之前，我总想要一个没有人跟我抢的男人，可是遇上你，我才知女人小气巴拉地守住男人这一亩三分地也多是身不由己。”因为真的爱上，才想保卫爱情。
“我也许不像你想的那么好，只不过我的爱情全给你，我尽我所能一辈子保护你宠爱你。”
“嗯。”她抱得他更紧了。
下午，两人耳鬓厮磨，如普通的恋人一样，因为喝了红酒也没有开车，就打的或者坐地铁去逛街，反而也一身轻松。
到了一家特色的咖啡书屋，朱璇先挑选着最新的一些计算机类的书，这是为朱珂准备的。
然后，她拉着李子明到了政法类的区域前，终于看一本新装版的《华夏政治发展概论》，她刚伸出手，却见旁边一个高大的男子也同时伸出手去拿那本书。
朱璇不禁转过头，却见是一个穿着做工讲究的简约风格的风衣的青年轻男子，而他也自然而然地转过头，讶异地看着她。
朱璇认出来了，微微一笑：“是陆公子呀，好巧。”对于从前的“恩怨”，她是连刘昭都不想追究，何况是陆程。不过，陆程算是皇太子那帮狐朋狗友当中比较低调的，她后来见的次数不多。
陆程非常守礼地颔了颔首，说：“你好。”
陆程却又看她与一个男子手拉着手，他转目看去却吃了一惊：“你们……”
朱璇俏脸有丝红，笑着说：“这是我男朋友，李子明。”
“……李……子明……”陆程话又顿住，看向神情有些严肃又转头看向别处的李子明，不禁不冷不热地一笑。
朱璇却是想到李子明父亲也是当官的，给他介绍陆程：“这是陆程陆公子，是帝国一大的高材生，子明哥可以多交一个朋友呀。”陆家可是政治世家，陆程的爷爷可是首相呀。
朱璇忽然又想着，是不是以后要多拍刘昭的马屁，虽然说现在君主立宪，但是首相内阁还是要御前汇报的。皇帝可能还是有一定的话语权。最好是李子明的父亲当官顺利点，子明哥将来在军中也更好混。唉呀，她是不是太俗气了？
李子明率先伸出了手，说：“你好，我是，李子明。”
陆程顿了好一会儿，看看朱璇又看看他，终于也伸出了手，简短地说了两个字：“陆程。”
朱璇取下了那本新版《华夏政治发展概论》，这一本中包含近几十年很多名家的注释，这样可是要通过很多人提供资料并授权才能出版的。可惜的是她的外曾祖父写这本书时是1936年，已经过了著作版权的50年期限，现在出版社再出版他的书也不用来问母亲了。
朱璇笑着递给陆程：“给你吧，原来你也看林先生的著作。”
陆程说：“我是政治系的，读林院士的著作很奇怪吗？”
“啊，不奇怪，我也喜欢。”
“呵，我看你还是先多长颗心眼再研究林院士的著作吧，智商是硬伤。”陆程淡淡瞟了她一眼然后越过她走向门口的付款的地方。
面对他的背影，朱璇有些恼，道：“这人怎么这样……”
最后是李子明拉住了她，劝道：“算了，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
陆程拎着装了书的袋子出了咖啡书屋，而那一双男女手拉着手，神态亲密。少女眉宇满是与恋人在一起时的喜悦，而男子也充满着宠溺。
男子比较敏感，忽然抬起头朝他看过来，目光带了几分凝重，却又低头回应少女的话了。
陆程轻轻哼了一下，感觉这世界充满着幽默和嘲讽，朱璇和……李子明？那子贤在一旁是发什么神经？
……
周一下午，帝国国立第一大学，室外网球场。
两个男子在冬季和午后阳光中，奔跑，挥拍击打，弹跳，网球是反应、灵敏、速度、力量与技巧的高度结合的运动。
两人一连打过5局，互有胜负，钱进朝对手打了个手势，到一旁的休息区喘口气。
陆程也走过去在钱进的身旁坐下，取来的矿泉水仰头就喝，生命的液体冲入干燥的喉咙，一直进入胃里。
陆程喝了大半瓶，看着钱进正拿了毛巾擦着汗，淡淡问道：“子贤最近怎么样？上次病那么久。”
钱进轻轻一笑，说：“能怎么样？年纪轻轻的，总不会就躺床上一辈子了。”
“哦，我是不太清楚。”陆程淡淡应了一声。
钱进撞了撞他的胳膊，说：“你还介意呀？子贤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本身没有想要疏远你，多少年朋友了，他不会是那种人。”
陆程轻哼一声说：“我不也是那种人，只是他可以和我说清楚。”
钱进哈哈一笑，说：“这种事谁好意思说，说你是他的假想敌之一？”
陆程摇了摇头，说：“我是觉得你和逸轩也有责任，瞎凑什么热闹，不知道你们闹出的事到时候怎么收场。朱璇算什么女生？除了一张脸，家世普通，还是隔壁大学的，最重要的是没脑子，我是担心会出大事。”
钱进愕然，说：“我表妹不会那么差吧？”
陆程一愣，奇道：“你表妹？”
钱进轻叹了口气，说：“我也是刚知道，她算起来是我远房表妹，说起来和你也有关系呀？”
“你别乱说，我和她没关系。”
“你爷爷年轻时曾是她曾外祖父的学生，你的外婆早逝的兄长是她大爷爷的战友。按辈份来说，不就是你师妹或世交家的妹妹了吗？我刚听说的，她的大爷爷是退役的朱刚中将，她的曾外祖父是我爷爷的堂表叔林士渠院士。你还说人家家世普通，上溯三代，你陆家倒真是寒门，她家至少是有钱氏和奥地利贵族巴赫家族的血统。”
陆程怔住，不禁问道：“你是说朱刚将军是她爷爷，林院士是她的曾外祖父？”
钱进点头：“嗯。所以，你也别这么高傲，人家的家世算起来不比咱们差，这丫头还挺低调的。”
陆程不禁深思：难怪他会和朱璇交往，难道两家都同意了？不对，如果两家都定下了，他为什么自称是李子明？
钱进说：“你想什么呢？”
“在想子贤。”
“子贤最近还好，太上皇也未必会反对。反而是，他不知怎么和那丫头相处吧……”
“相处什么呀，到时候别晃了眼睛。就算朱璇不错，但帝国也有的是好女孩，干嘛非要看上她……”
“她又怎么得罪你了？”
陆程摇了摇头，说：“反正这不关我的事，也轮不到我说。就是你见到子贤时，他如果还是……你就劝劝他，天涯何处无芳草。”
陆程显然是不愿再多说了，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家。钱进却又想起和朱璇接触的一些片断，心想：她没那么差吧，万里怎么就这么厌恶嫌弃的样子。若不是自己远房表妹，还是子贤的心上人，他可能也会动心。
……
在钱进和陆程背后议论起朱璇时，她自己却是和周敦在坐在玄武湖公园湖畔的长椅上。
朱璇带了些吃的，一边吃，一边看着风景，她想了很久，终于在周敦提起一部好看的电影时，她突然开口。
“真这么好看的话，那我周末和我男朋友去看看。”
周敦呼吸一滞，僵僵地坐着，清俊的脸有一丝苍白，在朱璇转头瞄向他时，他疯快转开头。
朱璇想起母亲的话，不禁懊恼地挠了挠头，说：“周敦，那个……你不会真喜欢我吧？”
周敦却沉默好一会儿，说：“你有男朋友了？谁呀？”
朱璇看了看湖面，说：“你不认识的。”
“我说过我会在二十岁时回来找你的，你答应过会等我回来，我才愿意跟着父母离开的。你……你怎么就有男朋友了？”周敦终于没有了往日的绵软，却是有些激动起来。小时候，他那么胖，所有的小女生都不喜欢和他一起玩，会嘲笑他，而男孩们也会欺负他，只有朱璇会帮他，会理他，而且他小时候成绩不好被朱孝诚带回家补习，她还会分享她的零食给他。后来，他会故意作业做不好然后好被朱孝诚带回家补习，直到他在朱家都混熟了。
朱璇也不禁吓了一跳，说：“大哥，你离开时几岁？”
“十岁，十年呀，你知道这十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朱璇摆出一只手，说：“先停一下。你离开时十岁，那我才八岁，你可不可以不要用丈夫发现妻子劈腿这种语气说话？”
周敦清俊的脸有些哀怨和愤懑，说：“你对我从来就没有认真。”
朱璇眼皮子一跳，问道：“也不是这么说，我当你是朋友，还是挺好的。你说你十岁时我答应过你什么，这都哪跟哪呀？”再说“等我回来”这样的话就算是成年人也不代表什么吧，何况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周敦道：“你觉得那是很荒谬的事，可是对于我来说是我的生活的目标。因为你答应等我回来，我为了以一个全新的我回来找你，我努力减肥治病、做健身、读书学习。我根本没有好好的过完全属于我的少年日子。”
朱璇又打了个手势：“停！你思想不对。你努力是为了我吗？减肥减的是我身上的肉吗？健身强壮的是我的身体吗？读书学习增长的是我的学识吗？你所付出的一切，你自己得到了回报，不是我。”
“他就那么好？”
朱璇道：“我很喜欢他的，不是普通朋友那种喜欢。我是真不知道你会喜欢我，不然我早跟你说清楚了，对不起。”
周敦身子隐隐发着斗，扭开头，浑身发着抖，朱璇触了触额头，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我就不陪你了，你想开点，以你的现在的条件，天涯何处无芳草。”
朱璇在秋千上看书，李子明送走蒋芙后，走了过来，朱璇装作没有见到他。
他正打算在她旁边坐下，她却伸长了腿横在两人座的秋千椅上，李子明看了看天空，深呼吸一下，然后转身往回走。
朱璇见了恼怒起来，这个到处留情的花花公子！她捡起一个小石子，往他背上扔去，李子明转头。
“客人都走了，也不收拾一下碗筷，还用石子砸人，你是被宠坏了。”
“你才是被女人宠坏了！左一个红颜，右一个妹妹。”
“我总不可能只认识你一个女人吧？”
“我只奇怪了，为何你的朋友都是漂亮女人！”
“你二哥也是漂亮女人吗？”
朱璇气结，又不甘心上前去捶打他，骂道：“背着我两个人在屋里那么久说尽悄悄话了吧。你们郎情妾意，当我瞎啊！”
“够了！”他喝了一声，双手禁锢住她的手臂，垂眸盯着她，道：“记住，这样的话我只说一遍！有一个强盗，就是那个饭量比普通女生大，心地善良会帮人，极其赖皮地倒追上我，性格粗线、工作却很认真专注成熟，长得太漂亮却根本不晓得自己有多漂亮，让我期待为我做早餐却最后变成我做一桌菜来喂养，心胸宽广可偏偏对我使小性乱吃飞醋的那个女生。这一个可恶可恨无耻卑鄙狡猾的强盗，她闯进我心里烧杀抢掠，把一切她不顺眼的痕迹都毁灭，这个强盗在我心里占山为王了！”
朱璇愣住了，他紫色的眼睛如两颗最美的剔透宝石映着她的影子，她心底就是忍不住窜上无法形容的欣喜，一股热气从胸腔涌上来，她慢慢变成了一只熟的小龙虾。
“想让我去收拾碗筷呀，真是……好吧，我去干活。”说着就移动脚步。真是，面对心爱的男人这样的告白，好羞涩呀！
李子明一把霸道地攥过她，健臂猛得紧搂住她的身子，俯身一侧头就夺取住她的唇。
唇齿纠缠，朱璇原是完全被动，最终还是仰头回应他，她手沿着他的腹部游移在他精实的胸膛，男性的力量让她陶醉和依恋，她环攀住他的脖子。
他的吻带着浓烈的情感和情/欲，他的手搓着她的腰肢背脊肩膀手臂，又捧着她的耳际深吻。
这个吻好不容易结束时，两人都贪婪地喘着粗气，朱璇依偎在他怀里，环着他精实的腰。她感觉得他身体的异样变化，可她却一点也不排斥他，因为是他。
“真是小醋坛子。”他轻抚着她的脑袋，轻笑着说。
“谁让我找的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呢，人人都要跟我抢。我在遇上你之前，我总想要一个没有人跟我抢的男人，可是遇上你，我才知女人小气巴拉地守住男人这一亩三分地也多是身不由己。”因为真的爱上，才想保卫爱情。
“我也许不像你想的那么好，只不过我的爱情全给你，我尽我所能一辈子保护你宠爱你。”
“嗯。”她抱得他更紧了。
下午，两人耳鬓厮磨，如普通的恋人一样，因为喝了红酒也没有开车，就打的或者坐地铁去逛街，反而也一身轻松。
到了一家特色的咖啡书屋，朱璇先挑选着最新的一些计算机类的书，这是为朱珂准备的。
然后，她拉着李子明到了政法类的区域前，终于看一本新装版的《华夏政治发展概论》，她刚伸出手，却见旁边一个高大的男子也同时伸出手去拿那本书。
朱璇不禁转过头，却见是一个穿着做工讲究的简约风格的风衣的青年轻男子，而他也自然而然地转过头，讶异地看着她。
朱璇认出来了，微微一笑：“是陆公子呀，好巧。”对于从前的“恩怨”，她是连刘昭都不想追究，何况是陆程。不过，陆程算是皇太子那帮狐朋狗友当中比较低调的，她后来见的次数不多。
陆程非常守礼地颔了颔首，说：“你好。”
陆程却又看她与一个男子手拉着手，他转目看去却吃了一惊：“你们……”
朱璇俏脸有丝红，笑着说：“这是我男朋友，李子明。”
“……李……子明……”陆程话又顿住，看向神情有些严肃又转头看向别处的李子明，不禁不冷不热地一笑。
朱璇却是想到李子明父亲也是当官的，给他介绍陆程：“这是陆程陆公子，是帝国一大的高材生，子明哥可以多交一个朋友呀。”陆家可是政治世家，陆程的爷爷可是首相呀。
朱璇忽然又想着，是不是以后要多拍刘昭的马屁，虽然说现在君主立宪，但是首相内阁还是要御前汇报的。皇帝可能还是有一定的话语权。最好是李子明的父亲当官顺利点，子明哥将来在军中也更好混。唉呀，她是不是太俗气了？
李子明率先伸出了手，说：“你好，我是，李子明。”
陆程顿了好一会儿，看看朱璇又看看他，终于也伸出了手，简短地说了两个字：“陆程。”
朱璇取下了那本新版《华夏政治发展概论》，这一本中包含近几十年很多名家的注释，这样可是要通过很多人提供资料并授权才能出版的。可惜的是她的外曾祖父写这本书时是1936年，已经过了著作版权的50年期限，现在出版社再出版他的书也不用来问母亲了。
朱璇笑着递给陆程：“给你吧，原来你也看林先生的著作。”
陆程说：“我是政治系的，读林院士的著作很奇怪吗？”
“啊，不奇怪，我也喜欢。”
“呵，我看你还是先多长颗心眼再研究林院士的著作吧，智商是硬伤。”陆程淡淡瞟了她一眼然后越过她走向门口的付款的地方。
面对他的背影，朱璇有些恼，道：“这人怎么这样……”
最后是李子明拉住了她，劝道：“算了，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
陆程拎着装了书的袋子出了咖啡书屋，而那一双男女手拉着手，神态亲密。少女眉宇满是与恋人在一起时的喜悦，而男子也充满着宠溺。
男子比较敏感，忽然抬起头朝他看过来，目光带了几分凝重，却又低头回应少女的话了。
陆程轻轻哼了一下，感觉这世界充满着幽默和嘲讽，朱璇和……李子明？那子贤在一旁是发什么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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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下午，帝国国立第一大学，室外网球场。
两个男子在冬季和午后阳光中，奔跑，挥拍击打，弹跳，网球是反应、灵敏、速度、力量与技巧的高度结合的运动。
两人一连打过5局，互有胜负，钱进朝对手打了个手势，到一旁的休息区喘口气。
陆程也走过去在钱进的身旁坐下，取来的矿泉水仰头就喝，生命的液体冲入干燥的喉咙，一直进入胃里。
陆程喝了大半瓶，看着钱进正拿了毛巾擦着汗，淡淡问道：“子贤最近怎么样？上次病那么久。”
钱进轻轻一笑，说：“能怎么样？年纪轻轻的，总不会就躺床上一辈子了。”
“哦，我是不太清楚。”陆程淡淡应了一声。
钱进撞了撞他的胳膊，说：“你还介意呀？子贤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本身没有想要疏远你，多少年朋友了，他不会是那种人。”
陆程轻哼一声说：“我不也是那种人，只是他可以和我说清楚。”
钱进哈哈一笑，说：“这种事谁好意思说，说你是他的假想敌之一？”
陆程摇了摇头，说：“我是觉得你和逸轩也有责任，瞎凑什么热闹，不知道你们闹出的事到时候怎么收场。朱璇算什么女生？除了一张脸，家世普通，还是隔壁大学的，最重要的是没脑子，我是担心会出大事。”
钱进愕然，说：“我表妹不会那么差吧？”
陆程一愣，奇道：“你表妹？”
钱进轻叹了口气，说：“我也是刚知道，她算起来是我远房表妹，说起来和你也有关系呀？”
“你别乱说，我和她没关系。”
“你爷爷年轻时曾是她曾外祖父的学生，你的外婆早逝的兄长是她大爷爷的战友。按辈份来说，不就是你师妹或世交家的妹妹了吗？我刚听说的，她的大爷爷是退役的朱刚中将，她的曾外祖父是我爷爷的堂表叔林士渠院士。你还说人家家世普通，上溯三代，你陆家倒真是寒门，她家至少是有钱氏和奥地利贵族巴赫家族的血统。”
陆程怔住，不禁问道：“你是说朱刚将军是她爷爷，林院士是她的曾外祖父？”
钱进点头：“嗯。所以，你也别这么高傲，人家的家世算起来不比咱们差，这丫头还挺低调的。”
陆程不禁深思：难怪他会和朱璇交往，难道两家都同意了？不对，如果两家都定下了，他为什么自称是李子明？
钱进说：“你想什么呢？”
“在想子贤。”
“子贤最近还好，太上皇也未必会反对。反而是，他不知怎么和那丫头相处吧……”
“相处什么呀，到时候别晃了眼睛。就算朱璇不错，但帝国也有的是好女孩，干嘛非要看上她……”
“她又怎么得罪你了？”
陆程摇了摇头，说：“反正这不关我的事，也轮不到我说。就是你见到子贤时，他如果还是……你就劝劝他，天涯何处无芳草。”
陆程显然是不愿再多说了，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家。钱进却又想起和朱璇接触的一些片断，心想：她没那么差吧，万里怎么就这么厌恶嫌弃的样子。若不是自己远房表妹，还是子贤的心上人，他可能也会动心。
……
在钱进和陆程背后议论起朱璇时，她自己却是和周敦在坐在玄武湖公园湖畔的长椅上。
朱璇带了些吃的，一边吃，一边看着风景，她想了很久，终于在周敦提起一部好看的电影时，她突然开口。
“真这么好看的话，那我周末和我男朋友去看看。”
周敦呼吸一滞，僵僵地坐着，清俊的脸有一丝苍白，在朱璇转头瞄向他时，他疯快转开头。
朱璇想起母亲的话，不禁懊恼地挠了挠头，说：“周敦，那个……你不会真喜欢我吧？”
周敦却沉默好一会儿，说：“你有男朋友了？谁呀？”
朱璇看了看湖面，说：“你不认识的。”
“我说过我会在二十岁时回来找你的，你答应过会等我回来，我才愿意跟着父母离开的。你……你怎么就有男朋友了？”周敦终于没有了往日的绵软，却是有些激动起来。小时候，他那么胖，所有的小女生都不喜欢和他一起玩，会嘲笑他，而男孩们也会欺负他，只有朱璇会帮他，会理他，而且他小时候成绩不好被朱孝诚带回家补习，她还会分享她的零食给他。后来，他会故意作业做不好然后好被朱孝诚带回家补习，直到他在朱家都混熟了。
朱璇也不禁吓了一跳，说：“大哥，你离开时几岁？”
“十岁，十年呀，你知道这十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朱璇摆出一只手，说：“先停一下。你离开时十岁，那我才八岁，你可不可以不要用丈夫发现妻子劈腿这种语气说话？”
周敦清俊的脸有些哀怨和愤懑，说：“你对我从来就没有认真。”
朱璇眼皮子一跳，问道：“也不是这么说，我当你是朋友，还是挺好的。你说你十岁时我答应过你什么，这都哪跟哪呀？”再说“等我回来”这样的话就算是成年人也不代表什么吧，何况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周敦道：“你觉得那是很荒谬的事，可是对于我来说是我的生活的目标。因为你答应等我回来，我为了以一个全新的我回来找你，我努力减肥治病、做健身、读书学习。我根本没有好好的过完全属于我的少年日子。”
朱璇又打了个手势：“停！你思想不对。你努力是为了我吗？减肥减的是我身上的肉吗？健身强壮的是我的身体吗？读书学习增长的是我的学识吗？你所付出的一切，你自己得到了回报，不是我。”
“他就那么好？”
朱璇道：“我很喜欢他的，不是普通朋友那种喜欢。我是真不知道你会喜欢我，不然我早跟你说清楚了，对不起。”
周敦身子隐隐发着斗，扭开头，浑身发着抖，朱璇触了触额头，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我就不陪你了，你想开点，以你的现在的条件，天涯何处无芳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