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重生——再嫁军门 > 第六十五章 一封信

第六十五章 一封信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豹子还未来之前,他们把席闻鸦和苏锦年关在了一处。

    席闻鸦昏迷还未醒来,苏锦年手脚被绑,嘴巴被堵,只能坐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朝席闻鸦挪去,临近时,他以手轻轻拍了拍席闻鸦的脸颊,未过一会,席闻鸦便被她拍醒了。

    “这是……哪里?”

    席闻鸦只有双手被绑在了身后,双脚并没被绑住,她挪动着身子坐起身看向苏锦年。

    苏锦年用眼神示意她把自己嘴上的胶布撕开。

    席闻鸦点头站起身,背对着他以手撕开他的胶带。

    苏锦年重重喘了口气,继而沉声道:“这是一间厂房,你没受伤吧?”

    “没有!”

    席闻鸦摇了摇头,有些困惑道:“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要抓我?”

    苏锦年撇了撇嘴道:“我欠了他们老大钱,所以抓我来还债的,至于你应该是被豹子看上了。”

    豹子?她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

    席闻鸦眼神依旧有些困惑的看着他,苏锦年挑了眉道:“你还记得上次跟你在地下赌庄赌色子的那个人吗,那个人就是豹子!”

    听他这么一说,倒真让她想起这个人来了,席闻鸦沉然道:“是他。”

    席闻鸦的脸色淡定的让人出乎意料,换做其他女子早已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了,苏锦年奇道:“你不怕吗?他抓你来目的可没我这么简单,可能想让你做他女人。”

    席闻鸦看着他微微浅笑了下,徐徐说道:“你哪里看出我不怕,我只是表现的没那么怕而已。”

    “你的眼睛里可没一丝慌张和紧张。”

    苏锦年抬眼静静看着她道。

    席闻鸦笑了下道:“哦,那看样子你也不怕。”

    “呵,我有什么好怕的,他们已经从我身上得到想要的东西了,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我不过件垃圾随时可以丢。”

    也不知道他想起什么,笑容颇为嘲讽。

    席闻鸦皱眉道:“你有钱还他们?”

    她可是记得他上次的钱还是自己帮他赌赢才抵消掉的。

    “他们在我身上绑了炸药然后让我回家偷自己家的保险柜,我爷爷一辈子的积蓄被我偷了大半……”

    苏锦年笑容越发虚淡和讽刺起来,仿佛病入膏肓的病人,说完这一句便再也没有力气再说下去。

    席闻鸦怔了了下,有些明白了什么,说道:“怪不得你当时什么也不愿多说让我快跑。”

    说完,她蓦然又有了疑问,“既然你连你爷爷的积蓄都敢偷了,那为什么想要救我?”

    苏锦年抬眼看她,眼神里有些难掩的自嘲味道,说道:“我已经偷了爷爷的东西,不能再毁掉锦凉那傻小子喜欢的人,我还没到畜生不如的地步。”

    席闻鸦一时有些默然。

    突然,苏锦年对着她,神色有些急切道:“能帮我个忙吗?帮我把我口袋里的信拿出来下。”

    席闻鸦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点了点头,背着身伸手在他口袋里拿出一封信来递给他,然而苏锦年并未接过去,而是看着她。

    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正经,轻喃道:“帮我打开下可以吗,谢谢。”

    他发觉他自己竟然没有打开那封信的勇气。

    席闻鸦看着信封上“苏锦年”三个字迟疑了下,点头,然后颇为费力的将信封打开,铺在苏锦年面前的地上。

    苏锦年的眼神淡淡扫向薄薄的信纸,白纸黑字,字迹俨然是他小时候最常在苏老爷子笔下看到的字迹。

    锦年孙儿亲启:

    当你看到这封信之时,爷爷怕是已在地府中与你父母奶奶相聚,别怪爷爷走的早,爷爷累了,爷爷需要好好休息下了,别太伤心,爷爷走的很满足,我能亲眼见证我的两个孙儿长大成人已经是上天赐予我最大的幸福。

    还记得你刚出生那会,爷爷抱着你日盼夜盼的盼望着你长大,可是现在你真长大了,爷爷又特别怀念你小时候,人啊,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呵呵,你可别笑爷爷才好。

    这么多年来,爷爷其实最愧对的人就是你,由于你父母去世的早,相较于锦凉,我自小对你的要求比锦凉还严格,没想到就此照成了你反叛的性格,爷爷越让你做的事情,你越不喜欢,越不做,在你心里,或许爷爷就是个倔强古板刻薄傲慢的怪老头,爷爷不介意你这么看我,爷爷不生气,爷爷只是感觉内疚,心老力衰的我无法代替你父母给予你想要的幸福,也无法跨越年龄上的差距懂得你内心的孤独,一直以来,爷爷其实很没用,爷爷这一生从不曾觉得自己犯过多大的错,但是在教导你的生涯里,爷爷大错特错,爷爷意识到错误之时已然已晚,爷爷已经失去你了。

    当你被爷爷亲手拿着皮带抽出家门那天,你走的绝然,连头都不回一下,爷爷也骂的决然,连挽留你的意思都没有,从那天起,爷爷便预感我的孙儿不会再回来了。

    果真如此,你一走便是整整四年了,你真的如此憎恨爷爷?竟然连见爷爷一面的机会都不给予。

    爷爷已经老了,经不起岁月的蹉跎,爷爷也看明白了,既然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那么不论路上经历多苦,多累,多少磨难和风雨,爷爷都希望你能坚强的走下去,走在路上,或许勇敢,或许怯懦,或许理智,或许堕落,你只有一步步走过,才能体会到人生的真谛,付出的是珍贵的代价,承受的是一切应有的结局!

    环境能成就一个人,也能毁灭一个人,但是私心里爷爷还是希望你是得到成就的那个人,而不是走向毁灭。

    当然,不论拥有怎的人生,爷爷都希望我的孙儿能够幸福开心,希望你能懂得人生苦短,切莫蹉跎,不要过分贪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要过于追求虚无的权力,不要让欲念掌控了人心……我们自含泪落地,空空而来,那么走的时候亦是空空而去,那么又何必在意那些身外之物!

    人生在世,莫过于知足常乐,幸福安康!爷爷在此真心祝愿我的孙儿能够在你自己选择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不会再孤独寂寞,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幸福人生!

    去吧,我的孙儿,你可以不回家,但是家永远在这儿等你,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祝愿你,永远爱你的爷爷!

    一封信看完,苏锦年已是泪流满面犹不自知,他的头颅深深的埋在信纸上嚎嚎痛哭,像只受伤的小兽。

    席闻鸦眼眶一时也有些微湿,这一封信已然不是一封简简单单的信,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她从信中看到了一个老人对孙儿最深沉的爱,以及对孙儿的忏悔,疼惜,鞭策,告诫,勉励……

    苏锦年哭了许久许久才停歇,他的脸上满是泪痕,笑得悲凉,“我曾今以为爷爷终其一生也不会懂得我,却原来一直都是我不懂得爷爷。”

    席闻鸦静静的坐在地上没出声,只是静静的听着他说,她明白他现在需要一个倾听的观众而不是跟他说话的人。

    “从小我便不听爷爷的话,因为我觉得家里有锦凉那么一个听话的孩子在了,我为什么还要听话按照爷爷步好的路去走,我想要走出属于自己的人生来,爷爷越让我不能去做的事情我偏去尝试,我发誓要摆脱他的掌控,让自己活得更有意义,我二十岁那年,认识了夙萧,他跟我有相同的家庭境遇,我们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我们发现我们的灵魂是那么的相似,如此的惺惺相惜,我们都在极力摆脱家庭带来的枷锁,想要活出自己。我们觉得这个世界上能够懂得自己的人只有彼此,我们越是懂得彼此,越是厌恶社会,厌恶家庭,厌恶亲人受带来的一切,所以我们离经叛道,开始尝试走不同寻常的人生,混黑道,同性恋爱,我们离这个社会越来越远,但是我们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我们享受那个过程,享受那样的生活,我从来没有那么幸福过,我一直觉得爷爷不会懂得那种幸福,所以他极力反对我们,极力阻止我们,可我就是喜欢跟夙萧在一起,只有跟他在一起我才觉得自己像个人,而不是听话的木偶或者一只狗。”

    “但是没想到我所谓的幸福在爷爷眼中是如此的不容于世,爷爷无情鞭打的时候,我便恨上他了,真的很恨,那种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就是恨到每每想起都觉得心会痛。我一直觉得我离开家是个无比明智的选择,我想要自己的人生,想要属于自己的幸福,我就必须离开爷爷。事事如我料,我跟夙萧在一起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虽然我们在别人眼里是如此肮脏的存在的,但是我们拥有彼此便够了,我一直都这么认为,夙萧也是,可是为什么老天连我这点卑微的幸福也要剥夺,我跟夙萧在一起才两年,他竟然便得了心脏病离我而去,我……”

    席闻鸦看着他面露悲苦,神色竟有种说不抽的凄凉悲惋。

    “夙萧死的时候,他笑着对我说,让我原谅爷爷,回家去吧,我没答应,他至死了,我都没答应,我恨老天,也觉得是爷爷在冥冥中诅咒我们,所以夙萧才这么去了。我没回家,我开始自己堕落的人生,我觉得即使夙萧不在了,那么我也走完和他一起选择的人生,我会证明给我爷爷看,我真的真的可以走出你的掌控活的很幸福!”

    他最后一字落下,空气中久久回荡着尾音,席闻鸦一时有些恍惚,不知该说什么好,她不是看不起同志恋爱,只是这般听着他的诉说心里无比的沉重,有些悲,有些凉,有些痛……。

    两人久久都未说话也未曾动一下。

    而就在这时,门口猛然传来一声响动,让沉思中的席闻鸦和苏锦年不约而同朝门口望去,只见阿昌带着两名手下走进来,看了看苏锦年再看了看席闻鸦,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挥了挥手道:“去,把那女的带去老大那儿。”

    苏锦年脸上泪痕已被风干,脸色一刹那变色,紧张起来,望着席闻鸦有些担忧。

    席闻鸦神色倒是镇定,只是淡淡扫了眼他略微颔首,便顺从的被人带走了。

    阿昌却并未跟着走,而是走到了苏锦年身前蹲下,手掌毫不客气的啪啪在他脸上拍了两下,“小子,好好在这呆着,过几天我们就给你送回去,回去后在监狱里好好呆几年出来,将来若是没地方去,我们老大说了他还是愿意收留你的。”

    苏锦年拧眉盯着地面一言不发,脑子里在极速转动着。

    阿昌见他如此无趣,摸了摸鼻子,失去了逗弄的兴致,顿时起身出去了。

    听着咔嚓一声的关门声,苏锦年眼神闪了下,坐在那儿呆呆的像个失了魂的木偶。

    过了会,他眼神瞥到被自己膝盖严严实实压住的信纸一角,目光里满是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