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棵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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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奈特如愿以偿得到了粉红回忆,也在同一时间向海登莱下达了入宫的不善邀请。

    秦冢在房间里急的团团转,见海登莱还是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他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一刻不停地念叨着什么。海登莱看新闻的空档皱了皱眉,伸出手拦腰一抱,将秦冢搂到了他的腿上。

    “脚都还没好,走来走去的不疼了?”海登莱不悦地看着秦冢,又搬起他的小腿看了看脚踝上的伤势,见伤势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这才稍稍舒展了眉头。

    秦冢知道海登莱是在关心自己,免不了耳根发烧,但这个人的冷静也实在令他焦虑不安,“海登莱,你怎么还这么镇静啊?国王都已经下令要严惩我们了,你还坐得这么稳?”

    海登莱一脸莫名,“他什么下了这样的令?”

    “啊?”秦冢一愣,“他不是让我们今天进宫吗?”

    “只是进宫而已,你用不着这么慌张。”海登莱失笑,这才明白秦冢一大早起床就惴惴不安的原因,“他如果真要砍我的头……那就只好造反喽。”

    “造反?!!”

    “造反?!!”

    两种不同的声音同一时间在房间内响起。

    秦冢一怔看向门边,发现杰锡不知什么时候闯了进来,气势汹汹地就跑到沙发边揪住海登莱了的耳朵,“你这个不肖子!!”

    为了方便给秦冢治疗,两人再次住在了父母家里。似乎那栋属于他们的公寓已经搁置很久。

    海登莱被揪的有些丢面子,却又不敢太忤逆杰锡的意思,只能皱眉解释道:“父亲您别激动,我只是说说……”

    “说说也不行!”杰锡一把将海登莱推进沙发里,气的面红耳赤,“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什么处境?!!你要真想造反,就先跟莱帕德家族断绝关系!!”

    海登莱摸了摸耳朵,无奈地看向秦冢,发现他正双手放于膝盖襟危坐着,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他的头发。秦冢这种时候动也不敢动,只能任由他摆布,别提有多可爱了。

    杰锡对于两人在这种紧要关头还打情骂俏的举动很是不满。他严肃地板起脸,转而将视线投放到秦冢身上,阴沉道,“海登莱,其实我觉得你不像是那么不懂规矩的人。你们究竟是谁,私藏了国王的东西……”

    “是我。”海登莱停下手里的动作,脸上的表情也转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直视杰锡。两人四目相对,杰锡从面前那双跟他近乎一模一样的眼睛里,看到了久违的坚定和反抗,就好像在告诉自己,对于保护秦冢这件事情,他决不妥协。

    杰锡抿了抿嘴唇,率先收回目光,“我等会儿跟你们一起进宫。”

    杰锡说完,转身离开房间。听到门“砰”的一声被关上,秦冢这才从紧绷的神经里回过神,悄悄松了口气。

    “走吧,进宫之前我们先去看看医生。”海登莱冲秦冢笑眯眯地伸出手,想把他从沙发里拉出来。

    秦冢看着他瞬间恢复冷静的笑脸,心脏不由自主地狂跳了两下。他知道海登莱在不惜一切地保护自己,也隐约察觉到这次的事情比任何一次都难以搞定。

    ……

    被要求了要随时给秦冢查看伤势,利司干脆再莱帕德的府邸住了下来。本来他也是这里的常客,因此杰锡一直为他准备着一间专门的房间,房间里有各种他需要的临时设备。

    “右脚的扭伤倒是没什么大碍了,但是左脚……”利司皱眉举着秦冢的左脚来回检查,眉头一刻也没舒展开。

    海登莱有些焦虑,“左脚怎么了?”

    “跟西泽一样,想要痊愈还得花上一段时间。”利司小心翼翼地放下秦冢的腿,玩味地摸了摸下巴,“那个叫伯德的人究竟是怎么服用强化剂的,竟然能把兽魂运用到这样的地步。”

    海登莱恨恨地磨了磨牙,在心底想着迟早要把伯德那只傻鸟碎尸万段。

    “我的左腿只是被他打中了一下,很严重吗?”秦冢动了动在止痛喷剂的作用下毫无痛感的左腿,心里还是有几分担忧的,“到什么程度?”

    “您放心,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你的骨头上面残留有他的兽魂,清理干净需要花上一些时间。”利司满脸好奇,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还是说他使用的强化剂有什么不同呢……”

    “那西泽呢?他现在好些了吗?”

    “他的还要更麻烦一点,不出意外明天就回醒过来,您可以去看看他。”利司收好药,又走到秦冢身边举起了他的胳膊,若有所思地转了转眼球。

    秦冢皱眉看着他的举动,突然觉得一股兽魂窜进了他的身体里。他猛地僵直身体,神色慌张地看了海登莱一眼,却发现海登莱正满脸期待地盯着利司的后脑勺,兴奋的神色快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秦冢尴尬地抿了抿嘴唇,瞬间猜到了利司的意图。

    片刻,利司翻起眼睛玩味地看向秦冢。秦冢一惊,耳根子一下就烧了起来,红晕迅速蔓延到脸和脖子。利司觉得有趣,禁不住勾起了嘴角,转而站起身,笑眯眯地勾住海登莱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恩……怎么说,确实怀上了。”

    “真的?!”

    “真的?!”

    一惊一喜两种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秦冢和海登莱对视了一眼,不难发现一人脸上满是凄惨,而另一人脸上充满愉悦。

    “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夫人究竟会孵出什么样的蛋,所以您也别高兴的太早。”利司拍了拍海登莱的肩膀,“最近多给他养养身子。”

    哼!开玩笑。

    你以为是谁的精子?

    我那么卖力,秦冢肯定能给我生一个胖娃娃出来的。

    海登莱不悦地看了利司一眼,又兴冲冲地跑到秦冢身边搂住他的腰,喜悦道:“阿冢你也别太有压力,反正第一个蛋如果孵不出小豹子,我们还有第二个蛋,第三个蛋,到你孵出来为止,我每天都会让你榨干的!”

    秦冢微笑,“我会剪掉你的丁丁的。”

    ……

    从利司的房间里走出来,两人下楼前往大厅。海登莱和秦冢俱是一愣,发现杰锡已经面若冰霜地坐在了沙发上,旁边站着同样面露寒意但带着几分憔悴的艾尔莎。

    “你说,海登莱要是被砍头了怎么办?”艾尔莎踢了踢杰锡的小腿,愁云满面,“是时候考虑再生一个了……喂!你今晚给我卖力点!”

    “宝贝,我哪天晚上不卖力啊?”杰锡冤枉地撇了撇嘴,“但是生下海登莱已经耗光了我们所有的运气……”

    “都怪那只蠢鸭子!自从他来了我们家,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艾尔莎咬牙切齿,“就会装可爱勾引我们家傻儿子!!你说他会不会是皇宫里的那两条臭蜥蜴派来整垮我们莱帕德家的啊?!!”

    “夫人,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要不我们暗地里把秦冢做了?”

    “你敢!”艾尔莎瞪圆了双眼,“你好歹是一头豹子,欺负人家小鸭子算什么英雄?!你要敢做出半点伤害秦冢的事我就跟你离婚!!”

    “……你这个人,一会儿骂他一会儿袒护他的……”杰锡别提有多郁闷,“你是不是有病啊?”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毛病!!”

    “我全家不包括你啊?”杰锡翻了个白眼。

    “你……”

    “咳咳,父亲,母亲。”海登莱一脸尴尬地打断杰锡和艾尔莎的交流,拉着在一旁进退两难不知所措的秦冢走上前,“我们是不是该进宫了?”

    艾尔莎恶狠狠地瞪着秦冢,那样子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秦冢咽了咽口水,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杰锡一拍膝盖站起身,顺势在艾尔莎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温柔地笑了笑:“好了宝贝,家里就交给你了。”

    艾尔莎皱眉,轻轻点了点头,用仿佛蚊子一般微弱的声音道:“你要是敢这样一去不回,我就敢跟波文家的那头老狮子上床哦。”

    杰锡倒吸一口凉气,转身冲海登莱和秦冢挥了挥手,“你们俩去吧,我还是不去了。”

    海登莱:“……”

    ……

    最终,在艾尔莎的命令下,杰锡还是跟着两人一同走上了前往皇宫的路。父子三人一路沉默,仿佛未来等待他们的是会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

    好不容易来到了宫殿之前,杰锡担忧地看了海登莱一眼,又看了看他身边紧张得已经同手同脚的秦冢,无奈地叹了口气,“海登莱,你知道进去之后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好好守护你的妻子吧?我们莱帕德家的人,绝对不能做出背叛爱人的事情。”

    “我当然知道。”

    “如果国王真的要宰了你,为了家族的利益,我是绝对不会出来袒护你的,这点你也要搞明白。”杰锡见海登莱依旧神态自若的样子,瞪了瞪眼,“看你不知死活的样子我就来气!”

    秦冢偷偷看了两人一眼,眉尖不自觉地蹙到了一起。

    他知道这次的事情其实责任全在他身上,他是绝对不可能让海登莱一个人帮他背所有锅的。

    如果最后真的上升到要判处死刑的地步,那他一定会站出来……

    “不需要你站出来。”

    不容拒绝的声音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将秦冢的思绪拉回来。秦冢惊讶地睁圆了眼睛,猛然间侧过头,就发现海登莱正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看穿了他的心思。

    “海登莱……”

    “你忘记我是怎么强迫你让你跟我结婚然后又骗上床这样那样的吗?”海登莱一把勾住秦冢的脖子,贴在他耳边轻声道:“对于这样的人你还不考虑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身上,恩?”

    秦冢舔了舔嘴唇,刚想说话,又被海登莱使坏地捏住了嘴唇,“废话真多,你的嘴巴只配深吟!”

    秦冢对准海登莱的小腿恶狠狠地踹了一脚。

    ……

    皇宫跟秦冢想象中的差不多,肃穆而冷清,仿佛刚一置身其中,就能感受到从中墙壁缝隙中透出来的阵阵寒意。

    在经过一连串繁琐的检查之后,三人顺利进入宫殿内。鞋底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啪哒啪哒”的声响,继而在空旷的走廊里产生回音,愈发加重了秦冢的紧张感。海登莱感受到他的僵硬,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心。

    不一会儿,一扇装饰华丽的金属大门出现在他们眼前。

    “进去以后别乱说话。”海登莱小声叮嘱秦冢,又冲他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有什么事老公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