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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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陆馨和王涛见面之后没多久，我在家里实在是快要被我妈嫌弃地睡到狗窝去了，本来打算收拾收拾就走，却在走的前一天半夜接到了王涛的电话。
他的声音很急，我很明显地感受到他的声线都在颤抖，虽然他很努力地想把话说得去清楚：“小姜，小姜！不好了，我的工友出事了，现在在医院抢救！”
“怎么了？你慢慢说，别着急。”我一听知道事情不对，不过还是保持着镇定，我知道我此刻不能表现地太惊讶，那样反而会加剧他的紧张。
我一边听他说着，一边赶忙拿起包包并且换上鞋子出了门。
“昨天我们喝酒的时候，一个工人在回去的路上不小心被车撞了，他……他还有一个才两岁的女儿啊！”
“你把医院地址告诉我，我现在就过去。”我赶到医院，发现王涛正站在手术室门口来回焦躁不安地走着，而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名年轻的女子和一个看上去年纪很小的小女孩，还有似乎是好几名工友也在旁边守着。
王涛见我过来了，连忙拉着我到一边说话，满身的酒气扑鼻而来，但是他一个大男人，眼神里此刻写满了无助，样子真的看了特别让人心疼：“小姜，小姜，你说这可怎么办呢？里面现在还在抢救，都是我不好，我该死，我现在只希望我的兄弟平安无事，否则，否则我这下半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他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小姜，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忍不住了，对不起，我真没用。”
我第一次见到王涛哭。
还记得当初他在学校犯了错，被他妈用鸡毛掸子撵着跑，回不了家只能在路边啃馒头的时候，都只是冲我们这些担心他的人笑笑，而现在，却哭得眼泪鼻涕一股脑儿全流了下来。
“你先别急，慢慢跟我说清楚是怎么回事。”我掏出纸巾给他擦擦，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他缓解了一下情绪，然后跟我说道：“昨天，我请大家一起去喝酒，本来是想着安全第一，因此没开车，都是走着去的，可我没想到，一起回来的时候，那个兄弟嚷嚷着过马路，我们都没留意，他一下子就被大货车给撞飞了十几米，司机当时吓得逃逸了，我、我真该死，我应该叫车把兄弟们都送回来，这样就不会出事了。”
听着王涛的描述，我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他其实可以不用为这件事担责，但我知道，他是个极具责任心的人，而且他喊我过来绝对不是想让我告诉他，这件事他没有责任。
手术室的门忽然被打开，大家一下子跟触了电一样弹了起来，我跟王涛也快速往那边跑去，只听医生说道：“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那个年轻的女子本来还是沉默着不说话，可是听见了医生的话之后，再也坚强不下去了，她顺着墙壁慢慢瘫坐了下去，捂着嘴小声地哭了起来，而旁边的那个小女孩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她妈妈的样子，用小手去摸她的脸，女子见孩子这样，一把把她搂紧怀里，然后把头伏在那个幼小的肩膀上。
我心中似乎有个地方被狠狠地戳了一下，这一幕真的让人看了太心疼了，想象不到的心疼。
一个年轻的妈妈抱着一个还很懵懂的女儿，守候在医院抢救室外面，里面的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我想象不出来，如果里面的人出事了，这个家一定会在顷刻之间轰塌。
王涛已经着急地不行了，他的脸上此刻也泪流满面，他一下子跪到那名女子的面前，哽咽道：“小茹，小茹我对不起你，你打我吧，我该死，我对不起你和喜贵兄弟！”
那名女子见王涛这样，擦了擦了泪水，然后摇头道：“王哥，这不怪你，你平时那么照顾我们家喜贵，而且这不是你的错，只是，这次他要是……我和我的女儿该怎么办啊！”
小女孩看她妈妈这样，奶声奶气地说道：“妈妈，你怎么哭啦？我好困啊，我们别在这里了，我们回家吧，爸爸还在家里等我们呢。”
小女孩的天真刺痛了在场所有人的双眼。她还不知道，她的爸爸正躺在冰冷的手术室里面，她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她爸爸了。
心里抑制不住的难受，我实在是无法面对这样悲伤的场面，要是此时彭食其他们在就好了，也许他们能救救这个家庭。
忽然，我想到了混沌当时给我的羽毛，连忙跟王涛说了一声，便赶回了家，打开日记本，拿出那根羽毛，找到了一个打火机，点燃了它。
就在羽毛燃烧的那一刹那，它飘到了半空中，我望着它，心中默念了三遍混沌的名字，然后默默祈祷着他赶快出现，羽毛焚烧了之后没有产生任何气味，而且随着焚烧，散发出火红的光，在最后一点燃尽的时候一下子飘出了窗外。
耳边传来一阵清冷的声音：“等着我。
”我又惊又喜：“混沌，你在哪里，能听得到我说话吗？求求你赶紧过来吧！”可是却再也没有得到回答。我妈听见我在房间里乱喊，把门打开道：“死丫头，大半夜乱叫什么呢！”
我顾不得解释，连忙又赶过去医院，一道医院我就像个神经病似的抓住那个女子的手说道：“相信我，你的丈夫不会死的，相信我！”
她抬起头，听见我这么说，哭得更厉害了，只是把我往旁边推。
王涛见状立马拉开我：“你……你别刺激她了，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说？”
我想了想，终究没有告诉王涛我之前经历的事情，只是说了一句：“王涛，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奇迹会发生吗？”
他愣了一下，随即坚定地点点头：“相信。”
“那你就不要问了，我们一起陪着她们母女俩，等待奇迹的发生。”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但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混沌什么时候会来，但我知道，他一定会来，他不会让我失望。只是这一次来，恐怕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吧，我低头掩饰住面上的难过之色，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这一次做的不是错事。
跟陆馨和王涛见面之后没多久，我在家里实在是快要被我妈嫌弃地睡到狗窝去了，本来打算收拾收拾就走，却在走的前一天半夜接到了王涛的电话。
他的声音很急，我很明显地感受到他的声线都在颤抖，虽然他很努力地想把话说得去清楚：“小姜，小姜！不好了，我的工友出事了，现在在医院抢救！”
“怎么了？你慢慢说，别着急。”我一听知道事情不对，不过还是保持着镇定，我知道我此刻不能表现地太惊讶，那样反而会加剧他的紧张。
我一边听他说着，一边赶忙拿起包包并且换上鞋子出了门。
“昨天我们喝酒的时候，一个工人在回去的路上不小心被车撞了，他……他还有一个才两岁的女儿啊！”
“你把医院地址告诉我，我现在就过去。”我赶到医院，发现王涛正站在手术室门口来回焦躁不安地走着，而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名年轻的女子和一个看上去年纪很小的小女孩，还有似乎是好几名工友也在旁边守着。
王涛见我过来了，连忙拉着我到一边说话，满身的酒气扑鼻而来，但是他一个大男人，眼神里此刻写满了无助，样子真的看了特别让人心疼：“小姜，小姜，你说这可怎么办呢？里面现在还在抢救，都是我不好，我该死，我现在只希望我的兄弟平安无事，否则，否则我这下半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他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小姜，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忍不住了，对不起，我真没用。”
我第一次见到王涛哭。
还记得当初他在学校犯了错，被他妈用鸡毛掸子撵着跑，回不了家只能在路边啃馒头的时候，都只是冲我们这些担心他的人笑笑，而现在，却哭得眼泪鼻涕一股脑儿全流了下来。
“你先别急，慢慢跟我说清楚是怎么回事。”我掏出纸巾给他擦擦，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他缓解了一下情绪，然后跟我说道：“昨天，我请大家一起去喝酒，本来是想着安全第一，因此没开车，都是走着去的，可我没想到，一起回来的时候，那个兄弟嚷嚷着过马路，我们都没留意，他一下子就被大货车给撞飞了十几米，司机当时吓得逃逸了，我、我真该死，我应该叫车把兄弟们都送回来，这样就不会出事了。”
听着王涛的描述，我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他其实可以不用为这件事担责，但我知道，他是个极具责任心的人，而且他喊我过来绝对不是想让我告诉他，这件事他没有责任。
手术室的门忽然被打开，大家一下子跟触了电一样弹了起来，我跟王涛也快速往那边跑去，只听医生说道：“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那个年轻的女子本来还是沉默着不说话，可是听见了医生的话之后，再也坚强不下去了，她顺着墙壁慢慢瘫坐了下去，捂着嘴小声地哭了起来，而旁边的那个小女孩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她妈妈的样子，用小手去摸她的脸，女子见孩子这样，一把把她搂紧怀里，然后把头伏在那个幼小的肩膀上。
我心中似乎有个地方被狠狠地戳了一下，这一幕真的让人看了太心疼了，想象不到的心疼。
一个年轻的妈妈抱着一个还很懵懂的女儿，守候在医院抢救室外面，里面的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我想象不出来，如果里面的人出事了，这个家一定会在顷刻之间轰塌。
王涛已经着急地不行了，他的脸上此刻也泪流满面，他一下子跪到那名女子的面前，哽咽道：“小茹，小茹我对不起你，你打我吧，我该死，我对不起你和喜贵兄弟！”
那名女子见王涛这样，擦了擦了泪水，然后摇头道：“王哥，这不怪你，你平时那么照顾我们家喜贵，而且这不是你的错，只是，这次他要是……我和我的女儿该怎么办啊！”
小女孩看她妈妈这样，奶声奶气地说道：“妈妈，你怎么哭啦？我好困啊，我们别在这里了，我们回家吧，爸爸还在家里等我们呢。”
小女孩的天真刺痛了在场所有人的双眼。她还不知道，她的爸爸正躺在冰冷的手术室里面，她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她爸爸了。
心里抑制不住的难受，我实在是无法面对这样悲伤的场面，要是此时彭食其他们在就好了，也许他们能救救这个家庭。
忽然，我想到了混沌当时给我的羽毛，连忙跟王涛说了一声，便赶回了家，打开日记本，拿出那根羽毛，找到了一个打火机，点燃了它。
就在羽毛燃烧的那一刹那，它飘到了半空中，我望着它，心中默念了三遍混沌的名字，然后默默祈祷着他赶快出现，羽毛焚烧了之后没有产生任何气味，而且随着焚烧，散发出火红的光，在最后一点燃尽的时候一下子飘出了窗外。
耳边传来一阵清冷的声音：“等着我。
”我又惊又喜：“混沌，你在哪里，能听得到我说话吗？求求你赶紧过来吧！”可是却再也没有得到回答。我妈听见我在房间里乱喊，把门打开道：“死丫头，大半夜乱叫什么呢！”
我顾不得解释，连忙又赶过去医院，一道医院我就像个神经病似的抓住那个女子的手说道：“相信我，你的丈夫不会死的，相信我！”
她抬起头，听见我这么说，哭得更厉害了，只是把我往旁边推。
王涛见状立马拉开我：“你……你别刺激她了，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说？”
我想了想，终究没有告诉王涛我之前经历的事情，只是说了一句：“王涛，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奇迹会发生吗？”
他愣了一下，随即坚定地点点头：“相信。”
“那你就不要问了，我们一起陪着她们母女俩，等待奇迹的发生。”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但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混沌什么时候会来，但我知道，他一定会来，他不会让我失望。只是这一次来，恐怕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吧，我低头掩饰住面上的难过之色，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这一次做的不是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