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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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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猛的见有人来,吓得腾地跳起来,慌乱的行过礼,却期期艾艾的不肯说缘由。

    若胭越发好奇,又问一次,其中一人这才道,“这种事只怕说出来污了二小姐的耳朵,原来北园的丫头叫平安的,因与外院的添禄做那苟且之事,被发卖了出去,据说是被人牙子转卖到窑子了,谁知道又逃了出来,就在门外,哭着要回来,还要找添禄呢。”

    竟是这个事,若胭又惊又叹,平安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做个丫头,累些委屈些,好歹也是清白的,被卖到那种肮脏地方,这辈子也就毁了,逃出来就算谢天谢地了,竟然还回来找添禄,是傻还是痴情?

    “她不知道添禄已经赶出去了吗?”

    “当时两人是分开处置的,不知道也是有的,只是奴婢们刚才已经告诉她了,说是添禄早就被打断了腿赶出去了,她偏不肯信,只是哭。”

    若胭叹口气,自己以前只以为两人年轻不懂事,没想到这丫头竟是个痴的,自己都落到这个地步了,还对添禄痴心不改又找回来,不知道添禄心里是否还惦记着她,同为女子,不禁怜惜她一片痴心,觉得又敬又傻,吩咐两人先去安抚平安,只等自己再来。

    那两人不知她用意,面面相觑,若胭则迅速的回到小院,用帕子包了些散碎铜子,又赶到廊角,只一个仆妇等在原地,见若胭果然回来,有些喜色,更多的是担忧,“二小姐,李家的已经去禀报老太太了,二小姐,这事您还是别管了,平安那丫头可怜是可怜,到底也是她自找的,怨不得别人,由她去吧。”

    若胭怔住,是啊,仆妇提醒的对,这样的事,自有老太太做主,自己是个未出阁的小姐,避嫌还来不及呢,倒撸袖子管起闲事来了,传出去也不好听,歇了亲自出去的心思,只是到底放心不下,将帕子交给仆妇,吩咐她转给平安,让她走得远远的,找个地方安家,别再找添禄了,仆妇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了帕子去了。

    因惦记着平安,刚才心头的开心便消了大半,若胭在廊下站了片刻,就闷闷的往回走,恰好见初夏从岔道小路过来,初夏便扶了若胭,一路汇报去见沈淑云的情况,“奴婢去的时候,正好贾家的表小姐也在,两位表小姐却是坐着各自做绣活,谁也不出一声,南园的吉祥和高兴都陪在一旁。”

    若胭笑,怨不得两人不说话,当着梅承礼的丫头,却叫她们俩说什么?只怕两人心里都一肚子的话惺惺相惜,也不会在丫头面前说半个字,只好绣活了,“然后呢?”

    “见奴婢去了,贾家表小姐很是高兴,想了个招把吉祥和高兴支开了,只是奴婢有人并没有说什么话,两位表小姐还是很高兴。”

    贾秀莲找若胭帮忙之时,初夏去了云府送信,若胭去南园劝说梅承礼,初夏还没有回来,整件事情都不知情,就算想透露些什么信息也不能够,只是贾秀莲敏锐又上心,初夏只说了“大少爷只身去找老太太,许久并出来,二小姐便也进去了,连章姨娘的汤药还是劳烦富贵姐姐去厨房催的”,便猜出了个大半,喜不自禁,对着初夏便道起谢来,沈淑云更是个心细的,几句话就听出个八九不离十,自然也欢喜起来,“两位表小姐说,一会还要来找二小姐说说话。”

    若胭暗暗吁了一口气,听口气,这两人是笃定自己能帮忙成功,才这样高兴,也幸好张氏同意了,要不然叫两人空欢喜一场,自己也过意不去。

    两人说着往回走,忽闻身后远处传来声音,回头一看,只见富贵扶着张氏,身后还有个仆妇,正是去报信的李家的,那李家的低声对张氏说了些什么,然后扬声向后面道,“再去看看走了没有,这几天都盯仔细点,不许她近前,要是敢再来,接着打。”

    张氏狠狠的道,“李家的,你去趟三条胡同,告诉马婆子这事。”

    若胭心一沉,立刻明白她说的是平安,早就猜到,如果张氏处理,必然是如此结果,可是亲耳听到,还是觉得心有戚戚焉,不过这也怨不得张氏,在世人的眼里,平安的所作所为终究是败坏的,以张氏粉饰梅府名声为要的性格,自然是容不得平安再出现在府门口的,而自己,能做的只是偷偷给她些铜子,让她买几口吃的,亦没有勇气冲破世俗救她,更没有能力护她周全。

    初夏见她难受,就问缘故,若胭简短的说了,初夏也默默不语,良久道,“奴婢也是做丫头的,有些话也不好说,若说的硬些,到底于心不忍,若是为她说情鸣冤,她也的确不知自重在先,算不得冤枉,既然是自己的错,后面的路再艰难再屈辱,也该自己扛着,二小姐怜她,给她些钱,这是二小姐的善心,只是二小姐也只能止于此了,须知流言蜚语毁人命,女子贞洁大过天,二小姐切记。”

    若胭点点头,握住初夏的手,真诚的道,“我幸得你。”

    初夏笑道,“能服侍二小姐,是初夏之幸。”

    回到小院,本想小憩一会,躺床上偏又睡不着,只好看书,章姨娘身子有好了一些,有了些气力,也能吃些东西了,只是每每趁若胭不在就偷偷绣活,若胭撞上两次,气她不知珍重,章姨娘却说闲的着实难受,若胭便不再勉强,只□□桃看仔细了,不能绣久了,章姨娘喜滋滋的应下,若胭叹口气,自己半躺着看书,初夏守在床前绣活,若胭笑,“你绣的什么?荷包还是帕子?”

    初夏低着头,一边飞针走线,一边回答,“枕巾。”

    若胭纳闷,“绣这个做什么,我瞧现有的枕巾都还好,不需要换新的啊。”

    初夏就抬起头,抿着嘴朝她笑,又接着绣,却不说话,若胭愈发的疑惑,索性下床凑过去看,只见初夏在一方大红的绸布上绣着两只活灵活现的彩羽鸭子,两世为人,若胭再傻也猜得出来那是鸳鸯,无不诧异的问,“初夏,你怎么绣上这个了?莫不是有了意中人,还是姨娘给你定下的?我怎么竟不知道?”

    初夏只好放下绷子,轻轻的笑起来,“二小姐,您可别打趣奴婢了,这哪是给奴婢自己绣的啊。奴婢说了您可别害羞,这是给二小姐绣的。”

    “我?”若胭听的云山雾罩,呆呆的问,“我还没定亲呢,你这也也太早了吧。”

    初夏便收了玩笑,正色道,“这是姨娘安排的,姨娘说,二小姐虽然现在还没定亲,但是谁也料不准哪天就定下来,还是早点准备着,二小姐自幼不肯在针线上上心,这些东西若要二小姐全都亲自做,有些为难了,姨娘的意思是,别的物件就由大家分着做,二小姐只需自己绣嫁衣即可。”

    若胭听了,心里乱乱的百般滋味,亲事还没一撇呢,姨娘这就开始为自己操持嫁妆了,真真是一片慈母之心呐,又为自己绣嫁衣而发愁,心想自己何止不上心,简直就是未入门,让我缝个扣子补个开线还差不多,绣嫁衣?天方夜谭啊!

    初夏见她发呆不语,只当是害羞,只低低的笑两声,也不管她,依旧埋头绣活,若胭顶着一头乱绪又滚回床上,这回也连书也看不下去了,只是发愁嫁衣的事,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妙招来,便情不自禁的哀鸣了一声,初夏听到,笑道,“二小姐若是不想看书,何不想想去云府的事。”

    云府?归雁?若胭眼睛一亮,差点狂笑起来,不是还有归雁嘛,我就不信,以归雁那性子,也能自己做出嫁衣来?我回头悄悄找归雁打听,她要是有什么好主意,我只需借鉴就是。主意打定,刚才的满腹烦忧瞬间烟消云散,立时又眉开眼笑了。

    初夏却是不解了,也不知二小姐中的什么邪,一会愁一会笑的。

    门外传来说话声,秋分过来禀道,“二小姐,外院递进来一封信,说是闵府下人送来的,人还在外面等您回信。”说着,送了进来。

    若胭好奇的看过信,笑道,“嘉芙竟是这样心急的,初夏,研墨。”原来是闵嘉芙的来信,说是闵太太今儿收了云府的帖子,闵太太已经定下来要带她一同前往,只问一问若胭到时候去是不去。若胭遂迅速的回了封信,道是亦随嫡母同往,改日云府相见,又吩咐秋分送去前院交付闵府下人。

    因为闵嘉芙的来信,若胭更加心情愉悦,在屋里坐不住,就跑去找章姨娘说话,初夏仍是绣着帕子,并不跟着,若胭独自走去,到门口,却听到屋里传来章姨娘和春桃的低语,一时怔住。

    章姨娘轻轻一叹,道,“春桃,我现在很是后悔,觉得对不住二小姐,也对不住佟大娘,如果不是我当初坚决不同意,兴许,那孩子能留住,昆哥儿的病也不会加重了。”

    春桃低声劝解,“姨娘别再自责了,这个事与姨娘无关,也与二小姐无关,昆哥儿的病早年就有了,拖了这些年不好,加重也是正常的,那孩子也是个没福的,留不住,只可惜昆哥儿媳妇,想不开……”

    “是啊,孩子在肚子里就没了,她哪里能受得了这个打击,”章姨娘有些哽咽,“到底是我害了她一家,我要不是坚持进府,早早的就应下,就没有这些事了,佟大娘这些年照应我们,我们无以为报,反倒害她一家死的死病的病。”说着,已是压抑的哭起来。

    春桃连忙哄住,“姨娘宽心,这原是天意,怨不得谁,奴婢瞧佟大娘并未怪姨娘,要不上次奴婢回去交接,佟大娘还送了二小姐砚台。”

    章姨娘只是哭,若胭却是一头雾水,听两人对话,是当年住在古井胡同的旧事,乃租客母女与房东一家的恩怨,自穿越过来,若胭多次从章姨娘口中听说过佟大娘,自己也得了她好处,心里早就勾勒出佟大娘善良、明理的高大形象,却不知道佟大娘的家事原来还有章姨娘和雁儿姑娘的掺乎,不知道昆哥儿是佟大娘的什么人,那个没出娘胎就死了的孩子又是什么人,这些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屋里传来章姨娘断断续续的哭声和春桃的劝说,若胭进退两难,不忍姨娘哭泣想进去哄一哄,心想姨娘既然避着自己说这事那就是不肯让自己知道,自己只好装作不知,又慢慢的走开,坐在院子里发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