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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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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来到马场,若胭立即奔向玄羽。

    玄羽早就看到她,远远的就嘶鸣起来,刨蹄子甩尾巴,很是激动的样子,。

    若胭抱住它青昵的抚摸,“我想你了,玄羽,你肯定也想我,今天,还陪我跑起来好嘛。”

    玄羽就扬起头鸣叫一声,表示愿意,若胭就笑嘻嘻的去解缰绳,忽闻马蹄声惊尘而来,由远而近,瞬间就冲到眼前,眼睛一花,就觉腰间一紧,被人凌空带起,卷入一个胸膛,紧接着就听风声在耳边呼啸,身体随着马跃起、落下而起伏的感觉熟悉又陌生,心口涨得满满的兴奋。

    还没好好享受这种飞腾的感觉,又突然被带离了马背,凌空翻转,接着滚落草地,不由吓得惊叫,张开双臂抱紧他,两人紧紧相拥在草地上翻滚,刚停下来,还没来得及睁眼,就被强行吻住,随即一阵暴风疾雨般的吻炙热的落在额前、脸颊、嘴唇,霸道的撬开城门,闯了进去,狂躁的男性气息铺天盖地而来,占据了她的全部意识,此刻,除了断定对方是云懿霆,其他所有思维都消失了,像一个梦游中的人被他牵引住心智,除了顺从和迎合,再不会别的。

    心脏在冲击着胸腔,隔着薄薄的衣裳,也被另一颗心撞击,形成共鸣,紧箍在身体上的手带着囚禁的力道,唇齿间湿热的触觉、狂暴的索取,这些奇异的感觉惊险刺激,若胭紧张的想要拒绝,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沉醉这感觉,抱紧他,享受这一切。

    云懿霆突然撤离,撑起身子盯住她,眼睛通红,像一只饥饿的狼,喘着气问,“你怕吗?”

    若胭有些困惑的看着他,猛地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吓得不敢说话,下一瞬间,云懿霆就把手抽出来抚上她的腰带。

    若胭惊慌失措的抓住他,“我怕!三爷,我怕!”

    云懿霆没有松手的意思,也没有再动,然后缓缓闭上眼睛,躺在她身边,手指游弋在她腰间,触及那枚玉璧,安心的弯了弯唇角,又将她搂紧,埋首在她颈边,压抑着声音道,“若胭,你不知道我多高兴,我高兴的快疯了,甚至不敢再去见你,怕自己会失控,你怎么会送上门来,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若胭觉得脸颊滚烫滚烫,心却飞了起来,像一朵白云飘悠悠的随风摇曳,摇啊摇啊,摇得酸涩起来,“云三爷以前从来不需要控制自己的吧?”

    云懿霆身体一僵,头又凑紧了蹭一蹭,低声道,“若胭,别提以前,以前没有你。”

    若胭咬了咬唇,轻飘飘的白云变成了厚重的积雨云压低下来,她也知道不该说这种话,可是她忍不住,忍不住想,忍不住说,忍不住难受,难受的发狂。

    云懿霆感觉到她的身体变化,撑起上身,扳过她的脸使两人正面相对,认真的解释道,“若胭,就算是我以前年少荒唐,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承认,有放纵,也有逢场作戏,那都过去了。”

    若胭像被人揪住心肝当帕子拧一样难受,你轻轻的一句“过去了”就可以换取我一生的痴心吗?我从来都知道自己是个心胸狭窄、善妒记恨的人,也早就告诉过你,我也试着努力学会忘记,可是,至今没有做到,她突然伸出双手,攀住他的脖子,抬起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再落下来就伴随着难以抑制的哭泣。

    “我害怕,我害怕,我害怕极了!”

    我害怕你兑现不了你的承诺斩不断你的曾经,害怕你慢慢的把我变成你过去的一颗尘埃;我害怕自己会被自己的嫉妒烧死,害怕终有一天精疲力尽的放手……

    云懿霆一怔,坐起身,将她拉入怀中。

    回到梅府,若胭就蒙着被子睡下了,梦里都是自己恐惧的哭声,醒来就觉得头晕脑胀。

    章姨娘过来问她要不要吃些东西,若胭难受的摇头,正好佟妈妈送来一碗抄手,说道,“太太爱吃这个,老奴就时常做些,太太赞好吃,老奴想着二小姐近日饮食不好,或许吃些清淡的会喜欢,就多做了些,刚给太太送过去一碗,这一碗送来给二小姐尝尝。”

    这就不好拒绝了,若胭只好谢过,懵懵懂懂的下床来吃了几个,确实清淡,味道还不错,又顺手拔了头上盘发的簪子赏她,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对佟妈妈而言就是大财了,喜出望外的谢了,乐呵呵的捧着走了。

    章姨娘觉得她出手太过大方,又不好说什么,以前还是个庶出小姐时就不敢指责,现在过继到杜氏名下,身份又高出一层,虽然还住在这小院里,也不过是怜惜她孤苦无依,更不敢有半点不恭了。

    若胭见她小心谨慎的模样,也觉得心酸,拉她坐在对面,心里酝酿了半天,才道,“姨娘,不管您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我都是您的女儿,您十月怀胎生下我,又亲手将我养大,您是我的亲娘,对我有养育之恩,您在我面前不必要这样小心,就和天下所有母女一样,该说笑便说笑,该责备就责备,好吗?”

    章姨娘拘束不安,坐在凳子上慢慢的后移,讪讪道,“二小姐的孝顺,姨娘心里都知道,姨娘感激二小姐,姨娘身份卑微,这辈子也没能力给二小姐什么,总是连累二小姐,二小姐不埋怨姨娘,姨娘已经很满足了,二小姐往后是太太的女儿,是府上的嫡小姐,就要有嫡小姐的气派,就算有什么失误的地方,也自有太太教导,哪里轮到姨娘来责备的?”

    若胭心里苦涩难当,看看章姨娘一脸的惶恐,又看看面前的抄手,不但原本就不怎么样的胃口全没了,就连咽下去的那些也开始翻腾,这样的母女关系,让她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正好巧云进来,说是太太来问问二小姐回府了没有,若胭原本是有意躲着杜氏,这才没有过去请安,如今巧云过来问,只好重新梳妆,和巧云一同去了东园。

    杜氏见她安然过来,点点头,仔细的将她打量一番,若胭正是怕她目光太过犀利看出什么才不敢过来,又刻意的装扮过,仍是被杜氏看出异样,目光久久的停留在她微微红肿的双唇上,一语不发,屋子里静得可怕。

    若胭垂着头,忐忑不安的等着杜氏质问,杜氏却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离大婚还有半年。”

    若胭顿觉无地自容,恨不得立刻钻到桌子底下去,打死不见人了。

    杜氏瞥她一眼便收回目光,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一本厚厚的册子,推到若胭面前,道,“你的妆奁都由我来准备,我大致列了一个清单,你自己看看,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增减的,就跟我直说。”

    若胭尴尬的道,“母亲,这事您定就行了,若胭不懂,也看不明白。”

    杜氏想了想,道,“也罢,那我先给你讲讲,然后你再看,嫁妆是出嫁女子的私物,你寻常有什么打赏、零花,便是从嫁妆里支出,”略一顿,又道,“侯府应该与梅家不一样,梅家的主子们没有月银收入,侯府会有,不计多少,都是你的收入,若够你花销,便不要动用嫁妆,不够再另说,因此,若无大事,嫁妆会存一辈子的,甚至移交儿女。”

    这些事若胭听章姨娘说起过,章姨娘时常以自己没有嫁妆为憾,梅家恩这些年虽然也时不时送些银钱,但是要交房租,要日常开支,并没多余的,还是她自己闲来做些绣活卖了才攒了几个钱,因此这段时间才因为若胭的嫁妆愧疚不已,若胭听的多了,也知道嫁妆的重要性。

    杜氏见她专心听,就翻开册子边看边说,“你且记好了,嫁妆中一些大件就是床、箱、柜、架之类,用料、工序必须考究,这是顶面子的,也是以后你需常用的物件;金银首饰花样繁多,只需挑几样自己喜欢的就好,其他的多半是压箱或者赏赐了;摆设也是如此,有喜欢的就摆上,不喜欢就收库里,侯府那边自然也不缺这些,屋内陈设亦并非一成不变,只要你与云三爷都看着顺眼就行;至于一些梳妆日用之物和衣物帐幔,除了别人送的添箱,还是自己好好准备些,尤其是衣服,总不能刚过门就指望侯府给你量身裁衣,自然都是嫁妆里带过去的;其他的药材香料等都不必过于讲究,你也不用多看,我给你收集些就是了,另有两样重要的,一是产业,二是陪嫁,产业自然是固定的,更是你嫁妆中一笔稳定的大额收入,陪嫁有两个去处,或是随身服侍你的丫头,或是帮你打理产业的仆役,这些你更不懂,母亲帮你置办就是,等妥当了再把契约交给你,陪你去认认人……”

    杜氏七七八八说了一箩筐,若胭听得晕头转向,初时还能竖着耳朵听,到后来说的实在太多,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此时才知道嫁妆原来有这么多繁琐的门道,深叹,若不是有杜氏,真不敢想象到时候自己会怎么出嫁。

    杜氏也看出她两眼变成圈圈,叹道,“这便理不清头绪了?若让你管家,又该如何?你在娘家没管过家,想来也是不通关窍的,好在嫁过去,大约也用不着你管,据我所知,侯府现在是和祥郡主亲管着大账,大奶奶从旁协助,你排在后面,只要大奶奶稳妥,不出意外,就没你的事,因此这事倒也不急着学,我改天慢慢教你先看账本,你嫁过去也可以自己用心,只一点,你切记!”

    说着,陡然敛容严肃,道,“切不可表现出你有学习管家的心思和意向,明白吗?”

    若胭点头,这些小算计自己是多少知道些,就连梅家这样的小门户里还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呢,更何况富的流油的侯府,谁不想把管家大权揽在手中,自己可没兴趣去插一脚,更不会不自量力的自寻死路,自然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先保住小命要紧。

    杜氏也知道若胭不是个贪钱图利的,只是怕她过于坦诚、误入漩涡,又叮嘱了几句,见她一脸认真,也就稍放了心,这才又把册子递过去,“第一次看,也不必细看,浏览一遍,大致知道是些什么东西,心里也有个数,回去再慢慢想,多看几遍就能看得明白了,那时候想怎么改就怎么改,只是床、柜之类的大件成品需要时间多,材料也难找,就不太好改动了,其他的都无妨。”

    若胭原就不在乎这些,便一口应了,胡乱翻了一遍,这么大一本册子,每一页都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还没看明白已经觉得头皮发麻,便合上册子,讪讪的推回去,笑道,“多谢母亲这样费心,若胭必定好好听从母亲教诲,认真学习。”说着,悄悄打量杜氏有无生气或失望的神色,确认没有,又飞快的吐了吐舌头。

    不料这个一瞬即逝的小动作却被杜氏逮住,也不说她什么,只略蹙眉尖沉思片刻,道,“侯府人多规矩多,与梅家不可同日而语,忠武侯行伍出身,性格直爽,大约没有什么讲究,不过你作为内眷,受教的是侯爷夫人——你的婆母和祥郡主,郡主出身高贵,自幼学习礼仪,难免对晚辈们要求高些,你需恭敬侍奉、不可怠慢,言行举止也要妥当,不能失仪,我倒是有个想法,想给你请个教养嬷嬷回来,教你一些侯门贵族的日常礼节,你嫁过去也不至于惹出笑话。”

    若胭虽然不喜欢学规矩,又想到既然决心了要和他在一起,要应该面对现实,总是行为出错、言语失宜也不太好吧,便应道,“这样也好,若胭也知道自己不懂礼仪,恐将来被人耻笑。”

    杜氏却没料到她会这样大方的承认自身不足并接受教导,很是赞赏的点了点头,笑道,“这也是你天性纯良率真使然,你本守着一块宝玉,只是没有好好利用,荒废了时光,母亲想请佟大娘来教你,你原来就是住在佟大娘家,相互熟悉,佟大娘又是宫里出来的老人,规矩都是熟透的,请她来教你,最合适不过了。”

    若胭一时怔住,以佟大娘那双从宫里摸爬滚打练出来的火眼金睛,自己这借尸还魂的赝品,不用几天就会被看破,那时候只怕有麻烦,可是杜氏的建议句句在理,自己根本无从反驳,就急得心慌意乱,却说不出话,面色又不敢表现出来。

    恰好巧云进来,说,“刚才奴婢听富贵说,老家大老爷遣了人来,现在老太太那边说着事。”

    若胭尚未反应过来,就见杜氏微显沉思,对若胭说道,“你先回去,我改天去请佟妈妈,你与我同去,也显得恭敬。”这便是定下来了?

    若胭欲哭无泪,只是见此时杜氏又锁了眉头,显然是思索上了张氏那边的事,也不便再说,只好应下,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