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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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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若胭身上倦倦的,正歪在床上看书,就见春桃进来禀道,“二小姐,闵府的二小姐来了。”

    若胭一怔,才撂下书,就见闵嘉芙笑吟吟的走进来,笑骂,“你这可是摆上嫡小姐的架子了?大白天的还在床上窝着,等着丫头们伺候喂饭不成?”

    若胭就下床,笑道,“你这消息够灵通啊,这点子小事被什么风给刮到闵府去了?看你这架势,是来讨赏的不?”

    两人就都笑,闵嘉芙的身份和若胭差不多,都是过继成为嫡小姐,不过,若胭原是庶出,闵嘉芙原是宗族侄女,说起来也不比若胭高贵,两人心知肚明,更无拘束些,若胭看闵嘉芙的神色比上次过来好了不少,又恢复到嬉笑随和,问,“可是闵太太也来了?”

    闵嘉芙点头,“可不是嘛,来找梅太太说说话,唉,母亲这些日子心烦着,在家里也闷,我就怂恿着过来你这,我也好顺便跟着来找你啊。”

    若胭失笑,转又纳闷,“闵太太怎么了,你家有什么为难的事吗?”

    闵嘉芙叹了口气,撇撇嘴唇,道,“其实这事还和你梅家有关呢,告诉你也无妨,就是你大姑妈的女儿,你那次去我家不是还叫上她一起的吗,后来又和映雪也去过一次,叫贾秀莲来着,也不知我大哥在哪里见过她,就有些意思,跟母亲说要娶回来,母亲不同意呢。”

    竟是这事!

    若胭心口一跳,这事她是听贾秀莲亲口说的,知道的内情比闵嘉芙还多些,上次闵太太过来,贾秀莲就托自己探闵太太的口气,结果没说上几句话就走了,并不知道闵太太的意思,现在听闵嘉芙这话,就知道闵太太是不许的了,试着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是你大哥主动开口求闵太太向贾家求亲,闵太太坚决不许吗?”

    闵嘉芙道,“并不是大哥主动,母亲这大半年来一直在给大哥张罗亲事,倒是相中好几家小姐,一开始大哥说是等科考完再议,最近母亲又看好一家,再问大哥,大哥便说,不如求娶贾家小姐,母亲问明之后就明言不行,闵府自来就没有迎娶商贾之女为正室的,说是大哥要是喜欢,不妨等成亲后再求为妾,大哥又不愿意,母亲因此烦闷。”

    若胭听了就为贾秀莲担忧起来,闵太太坚持不同意,这门亲事便成不了,闵嘉华原本也是过继来的,并不是闵太太亲生,这些年得亏闵太太才能锦衣玉食、专心攻读,怎么会因为贾秀莲与闵太太闹僵,且不说两人情分如何,冲着闵太太养在膝下、视如己出的恩情,闵嘉华也不可能辜负,他若不负养育之恩,就只能负贾秀莲之情义了,那贾秀莲怎么办?闷闷的问闵嘉芙,“你如何看待?”

    闵嘉芙笑道,“我自己还没出阁呢,是不管这事的,不过我说几句,你可别不高兴,我也觉得那贾家的小姐不太合适,先不说闵家为官、贾家经商,就是大姐那边脸上也不好看,大姐贵为太子妃嫡母,娘家弟媳却是个低贱的商贾之女,传出去多难听,一家子兄弟姐妹的嫁娶,虽不说完全相当,也不能高低差别太多。”

    若胭心里就有些凉了,再想想闵嘉芙这话,也能理解她的想法,只怕除了闵嘉容脸上不好看,对闵嘉芙也有拖累,闵嘉芙尚未许配人家,若是家里兄长订下商贾人家,闵嘉芙的亲事也难高攀太多,只好茫然点点头,算是认同她的话,再回味一遍这话,猛然想起太子,就打听道,“我听说太子殿下近来又惹来龙颜大怒,不知道你大姐可受了牵连?”

    闵嘉芙摇头,叹道,“也不知道怎么了,太子殿下今年很不顺,听我娘说,这一次皇上动了大怒,必要严查,好在明妃娘娘求了恩典,周家未受牵累,只是奏折里牵涉到好几桩事,一时半会还没个结果。”说着,突然“啊”了一声,朝若胭挤眉弄眼的道,“倒是有一桩事了结了,听说还是云三爷出京一趟找了证据回来证明了太子殿下的清白,总算为太子减轻了罪,皇上这才略有转霁,怪不得外面都说太子殿下和云三爷近,云三爷为太子之事这样费心,可见关系不同一般。”

    若胭顿时恍惚,不是云懿霆和齐王联手找人参奏的太子吗?怎么真出了事,他又不辞辛劳的寻找证据维护太子?那天他一身风尘的赶到和晟宝莊,告诉自己说,他因要事离京数日才刚赶回,原来是去帮太子了吗?先伤后救,他究竟有何用意?

    正百思不得其解,就见闵嘉芙盯着她笑了一会,又板下脸,很是难过的道,“若胭,你别伤心了,云三爷以前确实混帐,不过说不定你嫁过去以后,他会改好呢。”

    若胭一怔,随即明白她这是误会自己为嫁给云懿霆而痛苦不堪,不知怎么解释才好。

    闵嘉芙见她发呆,就叹起气来,“我真是为你可惜,真不知道侯爷和侯爷夫人怎么相中你了,还那么大排场的来提亲,弄得京州人人皆知,你和你表哥本有情义,如今也被活活拆散,真是可惜了。”

    若胭大为吃惊,忙道,“嘉芙,这话可不能说,并不是侯爷拆散……我和表哥本来就……”

    话未说完,又被闵嘉芙抢去,“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你要是嫁给了你表哥,那是皆大欢喜,既然事情已经无能为力,也只能忍痛放手了,你只将他放在心里罢,谁让命运如此,婚姻大事,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自己做主的,再不甘心也得认命。”

    若胭哭笑不得,解释道,“嘉芙,你误会了,我与表哥不过是才见一面,只是兄妹之间的礼节,并没有什么情义可言,更说不上忍痛放手、甘愿认命了。”

    闵嘉芙愕然,瞪了她半晌,怪异的道,“上次听你的口气,你那表哥很是不错,怎么竟然没有情义吗?”转而笑道,“罢了,再好也没用了,没有情义更好,只是,云三爷……我都为你抱屈,你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呢,要不我经常过去给你撑腰,云三爷要是带了女人回来,我帮你恶心死那贱人,我是客人,云三爷也不会把我怎么样吧。”

    “嘉芙……”

    若胭总不能直接说是自己喜欢上云懿霆而心甘情愿的吧,可是他要是真把什么人都往家里带,自己该怎么办?脑子乱成一团,赶紧转了话题问她,“你别光说我,也说说你自己,闵太太既然都为你大哥考虑了,自然也不会不管你,难道还没有合适的吗?”

    闵嘉芙嘿嘿一笑,突然眼睛一亮,笑道,“对了,我跟你说个事,你还记得上次赏花时听柳小姐提及的张小姐吗?听说前几天暴病死了。”

    “啊?”若胭惊骇,记得柳小姐当时说张小姐和周二爷关系不清不楚的,后来被周府下人看见,张小姐就被禁足在家了,“怎么好端端的得了什么病?”

    闵嘉芙冷笑,“那便不得而知了,谁知道是什么病,说不准是心病,也说不准根本不是病,是没了脸面吧。”

    若胭黯然无语,闵嘉芙说的很有可能,这样丢人的事被传出去,整个张家都要蒙羞,张小姐只怕真的如嘉芙所说无颜面世了吧,猛又想起自己和云懿霆数次会面,尤其那天夜里,数双眼睛都盯着自己主动抱住他,这件事万一被泄露出去,自己是不是也要和张小姐一样去死啊?有心想找郑金安探探口气,又觉得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过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正惊慌的想着,就听院子里传来一声脆生生的“二姐姐,嘉芙姐姐”,接着就见梅映雪娇俏可爱的笑脸出现在眼前。

    梅映雪惊喜的拉住闵嘉芙的手,撒着娇笑道,“嘉芙姐姐,我听说你过来了,就赶紧过来找你玩,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了,心里可想你了,听说你前些日子也来过,却不告诉我,我后来才知道,很是伤心,怕你把我忘了。”

    闵嘉芙也拉着她笑,“映雪可别生气,上次可不是我把你忘了,我是故意不告诉你的,你难不成忘了我母亲这个大媒人了?上次我是随母亲来代齐府提亲的,当时还没定下来自然不能让你知道,我又怕自己一见到你就忍不住说出来,只好先不见你了,映雪,你是不是要好好感谢我母亲啊?”

    梅映雪满脸通红,拉着闵嘉芙扭来扭去,低声道,“等成了亲我再亲自谢。”

    闵嘉芙就捂着嘴笑,三人说了几句话,梅映雪就瞟了若胭,对闵嘉芙道,“二姐姐的大喜,嘉芙姐姐自然也是知道了吧,二姐姐得了侯爷的青眼,亲自登门为云三爷求亲,这事可都传遍京州了,都说我二姐姐好福气,嫁了个好人家,将来夫唱妇随、举案齐眉,又要成为京州美谈了。”

    京州无人不知云三爷是匹笼不住的野马、混迹烟花的浪荡子,不知多少人等着看若胭的笑话呢,她却偏偏说什么“夫唱妇随、举案齐眉”,讽刺意味实在浓烈。

    若胭淡淡一笑,“三妹妹果真是已经许了人家,和以前深锁闺阁不太一样了,夫唱妇随、举案齐眉这样的话也说的顺口。”

    梅映雪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脸就腾的绯红,低下头,悄悄抬眼,恨恨的盯了若胭一眼。

    闵嘉芙也觉得若胭的这门亲事实在当不起这样的好词,就赶紧岔开话题,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了些话,就有丫头过来说闵太太要走了,闵嘉芙就起身要走,若胭和梅映雪一起送出。

    到小院门口,梅映雪说,“二姐姐请回吧,我送送嘉芙姐姐就是了,顺路回去也方便。”

    闵嘉芙也说合适,若胭就不再坚持,与闵嘉芙道别,自己往回走,在院子里站了会,觉得无聊,转身又去东园。

    杜氏招手道,“你来的正好,我们这就去拜见佟大娘吧。”

    若胭立刻心慌,急问,“母亲已经决定好了,要请佟大娘吗?”

    杜氏笑道,“是的,我这两天想了想,佟大娘是个极好的人选,虽然只见了几次面,但已确信佟大娘立身端正,又精通规矩,加之无家室之累,这样的人选难找第二个,怎么,若胭有什么看法?”

    若胭一怔,怕杜氏生疑,忙陪笑道,“没有,母亲说的极是,若胭也觉得佟大娘极好,只是以前不懂事,如母亲所说,守着宝贝却不自知,浪费光阴。”

    见杜氏欣慰的点点头,就起身要走,又急了,道,“母亲,若胭过去,合适吗?”

    去见佟大娘,是否就要去古井胡同,是否就要去见表哥?即使自己无意于他,然而两人终究由杜氏牵线过,并且彼此也是心知肚明的,如今自己另许人家,再见面,多有尴尬。

    杜氏愣了一下,也恍然明白她的意思,看着她沉思片刻,拍拍她的手,道,“佟大娘另有院子居住,我们既然相请,自然要去她住的地方才算恭敬,要是你想念明玉,也不妨过去那边坐会,离得也不远,你们原是亲戚,走动也是正当。”

    她只说明玉不提明道,也算是巧妙化解若胭的尴尬。

    原来不必去见表哥,若胭松下一口气,讪讪笑道,“还是请佟大娘要紧,改日再去找表姐玩吧。”

    杜氏便笑了笑,让巧云和巧菱去准备一下,两人接着便出门了。

    因为杜氏负责若胭的嫁妆,里里外外的事都要她亲历亲为,张氏也不管她去哪里了,杜氏出入更加自由,这几天时常出门,若胭知道她是去采购嫁妆,也不便打听,反而装不知情。

    果然,马车停下的地方并不是许家兄妹住的院子,若胭总算是把这桩心事放下,仍是担心佟大娘察觉出自己这个假冒货,战战兢兢,好在自从得知杜氏有请佟大娘的意思,这两天自己就有意的拉着章姨娘问关于佟大娘的事,章姨娘似乎有意隐瞒些什么,不过若胭想起有一次意外听到章姨娘和春桃的对话,猜想章姨娘是因为对佟大娘心怀愧疚才不肯多说,索性说自己自从进府病了一场,好多以前的事都模糊了,章姨娘惊疑过后,反而放心不少,多说了些事,若胭因此也多多少少知道些当年的往事。

    章姨娘跟着梅家恩之后,梅家恩就为章姨娘找住所,偶然的机会得知古井胡同有小院外租,就租了下来,这一住就是十几年,据章姨娘所说,佟大娘是早年丧夫,膝下无子女,便养了族内的侄子在跟前,独自将侄子带大,又为他娶妻,只是不幸,那侄子自幼体弱,常年不离汤药,妻子意外小产后夫妻双双受不了打击,先后离世,佟大娘又成了孤独一人。

    若胭不免感慨佟大娘苦命,一次次遭受亲人离去,这样的打击换作旁人怕要受不了崩溃,可是自己上次见到她,虽是眉宇之间难掩沉痛,气度姿态却依旧挺拔坚强,也难怪她是宫中放出来的,能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活下来,岂止是一个意志顽强能说得尽的?

    只是,若胭也因此知道,章姨娘也不知道佟大娘的真实身份,转又叹想,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与认可真是奇妙,佟大娘与章姨娘相处十几年仍不愿告知自己的来历,却对初次见面的杜氏坦诚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