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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泄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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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胭松口气,没有云懿霆在场,气氛轻松多了,拉着初夏就问笄礼的情况,初夏显然也很兴奋,笑道,“场面大得很,昭仪娘娘派了贴身的嬷嬷来,还带来了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和皇上的赏赐,太子妃、齐王妃也都到了,京州各府女眷也不知到了多了,只看着花团锦簇的晃人眼乱……”

    若胭听得欢喜,云归雁是忠武侯的掌上明珠,上至皇室,下到平民,谁人不知,谁人不奉承一二,至于太后等人身份至尊,本不必如此看重,不过是忠武侯正征战在前线,又刚传来捷报,为了表彰功臣做出姿态而已,既有皇家出面,其他百官就趋之若鹜了,这样一来,云归雁的笄礼竟是贵宾如云、空前热闹。

    天子脚下重礼仪,各府各家都会为女儿举行笄礼,既显得自己门第清贵、儒雅崇古,也是为将来联姻做势,因此大多都会尽可能盛重庄严,还会特意下帖邀请或德高望重、或位高权重的长者主持,以抬高女子的身份,只是,究竟能请到什么人物装点门楣,那就各凭本事了,似云归雁这场笄礼,大约也是本朝少见了。

    “谁为正宾?”

    “安国公府何老夫人。”

    若胭一怔,竟是她么?这位何老夫人,自己虽未见过,却是有印象的,当初侯爷代子提亲,也是请的她为媒,这样说来,还与自己有些渊源呢。

    “真是可惜,我不能亲自去看看,想象一下归雁满头钗环的模样……“若胭笑着叹气。

    初夏笑道,“的确,托盘里钗环堆成小山,璀璨耀眼,不知多少人羡慕,六小姐头上却只戴了三钗,并没多少。”

    若胭道,“有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和昭仪娘娘的钗在先,谁还敢再往上插,大约连太子妃和齐王妃也不敢妄自托大,可不都是放托盘里了。”

    “六小姐却是最喜欢三奶奶送的那只钗了,奴婢一奉上,六小姐就赞不绝口,连何老夫人都惊动了,特意要了去看了又看,也称精妙无双,又传给太子妃和齐王妃看,大家都说好看呢。”初夏面显得意。

    别人喜欢不喜欢都无所谓,正主子喜欢就行,若胭一颗心落定,就算自己没有亲临,但是得知归雁接受自己的礼物,这便够了。

    初夏却又说道,“太子妃尤其热情,当着满堂女宾的面拉了六小姐的手,说尽了赞词,更说‘世人皆知三爷与太子交好,太子对三爷兄妹一向视为自己人,如今太子正与侯爷携手共敌外族,远征在外,侯爷挂念六小姐不说,就是太子殿下也早在离京前就叮嘱我切莫忘了六小姐的笄礼’,众人无不侧目,齐王妃只是笑着应和,并没说别的。”

    若胭顿然锁眉,太子妃之言用意明显,既是为帮助太子巩固两人甚至两家的关系,也是借此机会向众人表明云家是站在太子一方,女眷们回去后自然会向家中男主传达这个信息,这便无形中带动了朝中风向。

    两人又说一阵,初夏才出去,想着归雁,若胭心里到底畅快不已,差点没在屋子里蹦跳,云懿霆含笑进来,就看见若胭笑颜如花的在屋子里欢快的转圈,道,“倒比归雁自己还高兴。”、

    若胭高兴的忘了神,飞快的扑上去攀住他脖子,嬉笑道,“那是自然,归雁今天未必有我高兴,她要应付那么多人,估计头也要疼了,脸都要僵硬了,不如我在这里自在,你说是不是?”说罢,还嘻嘻笑着,主动亲了他一口。

    云懿霆眸光一闪,如烟花爆开,绚烂漫天,也极快的回她一吻,笑道,“你说的很对,估计她不止今天要头疼,接下来还要更头疼。”

    “这是为什么?”若胭纳闷不解。

    “你不知道么?加笄之后,可成亲了。”云懿霆笑看她。

    若胭恍然,对啊,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自己加笄时都已经定亲,归雁自然也很快就要出嫁了,今天笄礼这么声势浩大,任谁也看出云家之势正如日中天,谁要是娶了归雁,无疑就是抱紧了云家这棵参天大树,不必说,忠武侯府的门槛马上就要被踩断了,侯爷未归期间,大约亲事还不会急于定下,和祥郡主必不会私自做这个主,可是过不了多久,侯爷归来,亲事也就快了。

    “唉,可别嫁远了,还能三两天回来陪我就好。”

    云懿霆佯作恼,“你心里便只想着那丫头陪你,还要我做什么?”

    若胭便撒着娇往他怀里拱,笑而不语。

    天降黑时,云归雁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大喊着“若胭”,若胭正歪在云懿霆胳膊上看书,一听声音,将书往云懿霆怀里一塞,跳起来就奔了出去,两人抱在了一起。

    “晓蓉,快来壶水,渴死我了。”云归雁一边使唤晓蓉,一边拉着若胭往厅内走,没等坐稳,先仰面喝了一杯茶,这才翻着白眼道,“若胭,今天累死我了。”

    若胭又提壶续了一杯,递过去,笑道,“我早猜出来了,快伸过脸来让我捏捏,可僵是不僵。”

    “你是清闲了,倒取笑我。”云归雁瞪她一眼,然后晃了晃脑袋,凑过去道,“瞧,你送给我的钗,好看极了。”

    若胭一看,果然头上正戴着那只钗呢,阳明翠玉趁着乌黑的发髻,光泽柔润,十分漂亮,也赞,“你喜欢就好,我瞧着也只有你能戴出这神采来。”

    云归雁扬眉而笑,“那是自然,这京州那个女子能配得上这双剑,果然你最知道我喜好。”说着话,接过茶就喝尽了,这才解渴的抿抿唇,却又道,“解了渴,越发饿了,晓蓉快去找些吃的来。”

    若胭忙道,“晓蓉昨天做的那几样点心还在,快去端了来。”又取笑云归雁,“满满一托盘的钗环,竟没一个能直接吃下去填肚子的,着实可恨。”

    云归雁瞪眼道,“你这话才叫可恨,如何没想到送我一只面做的钗?幸好一辈子只有一次笄礼,我也算是过了一劫,以后就舒坦了。”

    “还有一劫哩,你可逃不了。”若胭掩嘴笑,“到时候,我给你多捧些花生桂圆便是,总不能饿着你。”

    云归雁一怔之后便明白过来,红着脸嗔道,“你可是忘了当时自己饿成怎样了,现在又来打趣我。”

    说话之时,晓蓉已端了点心来,云归雁连吃了两块,又喝了些水,才觉得好些,两人玩闹好一阵,云归雁才走。

    若胭坚持送出门去,一路上挽着胳膊又说不停,若胭问她笄礼场面,云归雁只是叫累,又叹气道,“可惜了你加笄那天我没过去,因外祖父突然不适,我和三哥都过去外祖父家了。”

    若胭就问周老爷子身体如何,周氏虽然过世,但是有云懿霆和云归雁在,这门亲戚是断不了,云懿霆大婚,周家是送了大礼过来的,按规矩,新夫妇拜了公婆宗族之后,便该安排时间去周府拜见周老爷子,只因周氏已死,新婚次日新妇拜公婆的仪式并不算完成,还要等三个月后入家庙祭过周氏灵位才算,算时间,新婚三个月后恰好是新年,侯爷便定下新年祭祖与新妇拜周氏同时进行,故此,若胭过门两个月,仍未去周家走动。

    云归雁笑道,“并没有大事,外祖父年纪大了,又有些哮喘,那天许是吃了积食之物,到夜里就咳起来,一时有些上不来气,亏得三哥快马请了于大夫来,施针化痰。”

    若胭始知还有这么一桩事,又想云懿霆侍奉外祖父身侧,还能记得给自己取字托二夫人送来,也算他有心。

    一路闲话,若胭又陪着云归雁走了好一会,才止步,目送她进了雁徊楼,缓步折回。

    远远的见着一个女子垂首快步而行,直往霁景轩去,细细一看,原来是霁景轩的丫头香画,也就不再多心,只走自己的路,心里隐隐觉得别扭,却说不上来原因,初夏突然开口,“香画今儿穿的真是好看。”若胭恍然,是了,就是那身装扮与众不同,云府按季节下人订做统一的衣裳和首饰,因此,通常情况下,大家装扮都差不多,不过也并没有强制非制服不可,丫头们愿意穿戴自己喜欢的,主子们也不会怪罪,丫头们也比较自觉,就算不算制服,自己挑选的衣裳也多是素洁清淡的,香画刚才那身衣裳却十分艳丽,显得有些耀眼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年轻女孩儿,谁不想穿的漂亮些。”若胭淡淡一笑,不以为然,“你要是喜欢,也只管穿,我乐得欣赏。”

    初夏道,“三奶奶这是打趣奴婢不成?奴婢要穿那么张扬做什么。”

    两人说着往回走,迎面却见云懿霆出来,一眼就看见她,走近来道,“前面有些亲戚,我去一趟。”

    云归雁的笄礼,到场的多是女眷,但也会有些男亲陪同女眷前来,只是不会到内院观礼,就在前厅等候,云懿霆因缌麻服期,白天也不曾过去,只和若胭一起玩闹,如今礼毕,外宾俱已散去,只有三两个至亲男性未走,少不得云懿霆要去应付一番,若胭点头,“你去就是。”

    云懿霆又说“外面寒重,快进屋去”笑着便离去。

    若胭却不肯进去,外面冷则冷矣,到底开阔些,自己除了每日里请安,也难出门,就在院外林子里转悠,这几天降温,滴水成冰,寒风刺骨,好在林中都是常绿灌木,严冬之时仍是枝叶不凋,倒是挡了风。

    初夏陪着走了会子,也劝道,“三奶奶该回去了。”

    若胭看天色不早,从善如流,与初夏前后往瑾之去,却听有人喊,“三嫂!”回头一看,只见云归雪带着几个丫头快步而来,不由的纳闷,这位七妹妹处处看自己不顺眼,这次老远就喊住自己,不知又唱的哪出,等她走近了,微微一笑,不说话。

    云归雪一脸的厌色,昂首挺胸的站在若胭面前,道,“大嫂回娘家去了,三嫂这几天过得可舒坦?”

    “七小姐……”初夏一步上前。

    若胭伸手挡住,以眼神止住她的话,眉尖微蹙,冷冷的道,“大嫂在与不在,我过得都一样舒坦,七妹妹无端找我说这话,莫不是觉得,大嫂在府里,会影响我的正常生活吗?”

    云归雪恼道,“三嫂这是装糊涂,还是炫耀自己受到三哥宠爱?三哥为你出头,连一家子亲人都不顾了,你却只做你的好人,打量这府里都是傻子么?”

    若胭大吃一惊,云归雪虽然骄纵无礼,但这话分明有所指,绝非信口胡说,当下沉脸道,“七妹妹最好把话说明白了,大家都是聪明的,偏我一个是傻子了,竟听不懂你的话,三爷为人,我信得过,他是你兄长,就算做了什么不妥的,自有母亲和大哥教导,既是母亲和大哥都无话说,便轮不到你来饶舌。”

    云归雁哼道,“别人都因三哥护你而怕你,我却不怕你,大哥敦厚,又是长兄风范,素不与人相争,自然包容三哥,再说他又不是母亲亲生,母亲就是有话也不能说……”

    “七妹妹慎言!”若胭脸色转青,“你也年纪不小,却不知话不能乱说么?世人皆知,三爷与母亲是母子,你说这话,先去问问母亲做何感想,走,我与你同去母亲那说说。”说着便故意往存寿堂方向去。

    云归雪先是一怔,很快反应过来,飞快的拦住她,横目冷对,“三嫂不能去!三嫂是要去告状,好让母亲责备我?”

    若胭冷笑,“七妹妹,就凭你刚才的话,确是该当责备!难不成七妹妹也知道自己这话说不得,却又怎么离间三爷与母亲的母子之情?”

    云归雪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眼睛一眨哭了出来,跺脚道,“三嫂好尖利的口齿,三哥本来就不是母亲亲生的,用的着我离间么?你自己恶人心肠,还要装的大义凛然,还是先去问问三哥他都做了什么吧。”扭头就跑,却正见一人迎面而来,险些撞上。

    “七妹妹……”来人面容严肃,分明不悦,竟是四爷云懿诺,云懿诺和云归雪是龙凤双胎,但是云懿诺生在云归雪之前,故为兄长。

    云归雪见是云懿诺,如同救星,拉住他就哭,“四哥,三嫂欺负我。”

    若胭气结,正要说话,已见云懿诺拂袖甩开云归雪,肃然道,“七妹妹,你与三嫂的对话我听了大半,心里岂能分不出好歹?三嫂何曾欺负你,错全在你,你不自省,反而哭哭啼啼、污蔑三嫂。”又转向若胭,歉意的看她,叫了声“三嫂……”又说不出话来。

    云归雪见胞兄不帮忙,反而当众指责她,哭得越发大声,自去存寿堂了。

    若胭轻叹一声,道,“四弟,你跟着去,天黑了,别叫她摔着,路上劝着些。”

    前面还有客人哪,云归雪这样哭闹着过去,到底不成体统,就是追究起来,自己这个做嫂嫂的,也要被指责“对小姑子缺乏包容和耐心”。

    “三奶奶。”身后有人呼唤,若胭回来一看,竟是晓萱匆匆赶来,大约是听到动静。

    “没事。”若胭含笑安抚,心口暖暖的。

    “三嫂……”云懿诺没有动,又唤了一声,只看着她,神色怪异。

    若胭诧异,“四弟有话要说?”

    云懿诺目光一闪,忙道,“没,没事,三嫂回吧。”转身追云归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