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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白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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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心院占地与瑾之应当差不多,许是因下人多,来来往往的,显得有些窄小了,相比瑾之树多、书多和霁景轩的花多、香多,这里是古玩珍宝多,厅堂颇大,东西两面墙等高的多宝格上,摆满了各种宝器,琳琅满目。

    何氏得意的笑问,“如何,我说二弟妹这里不错吧。”

    若胭笑着点头,“雅致有韵,很是不错。”

    云归雪哼道,“这是自然,二哥最喜欢收藏这些宝贝,这架子上哪一件不是价值连城,很多就是太子府上也未必有。”

    这话打量谁听不出来是针对若胭呢,别说这府里上下,就是整个京州,也无人不知云懿霆和太子关系好,太子时常送东西往瑾之去,云归雪这话分明是暗指瑾之很多值钱的东西都是得于太子赏,而太子还不如云懿华宝贝多,比较之下,瑾之就差远了。

    若胭不冷不热的笑看着她,道,“原来七妹妹对这些宝贝还挺有研究,不知道七妹妹喜欢收藏什么?”

    云归雪一时被堵住,她哪懂什么收藏,却傲然道,“我那里倒是有不少宫里出来的首饰,三嫂要不要去看看?”

    若胭淡淡的摇头,“七妹妹还是留着自己看吧。”

    “皇后娘娘夸三嫂才貌双全,既然三嫂对首饰没兴趣,莫不是也像大伯母一样爱看书,是个精通书画的才女?”云归雪显然已经越说越收不住了。

    “不敢与大伯母并论,亦不通书画。”若胭也没了与她斗嘴的兴致,说完就走开些,与王氏对坐喝茶,早有三太太打发了丫头,一串串的送进来糕点、水果,三房相连,吃食都是相同的,并没有哪一房吃独食,就是昭仪娘娘赏下来时新的水果,也都是一分做三,不偏不倚,真要追究起来,倒是瑾之和雁徊楼的东西多些,除了太子送来的美食,还有晓蓉和晓蔓这两个不记名的花样厨师,吃的东西自然比别处多些。

    云归雁也挨着旁边坐了,却问起王氏,“年前听闻三姐姐来信说要回来住一段时间,可是真的?”

    王氏笑道,“是真的,我听母亲说过了,三妹妹信中说,她与三妹夫年初一就出发进京,想必这时候已经在路上了。”

    若胭是知道这位三小姐的,闺名唤归暮,是三老爷的原配高氏所生,嫁给了一位外放官员谢斐然,自出嫁后,就跟随丈夫离京,因路途遥远,很少回娘家,去年大夫人过寿,恰好回来,若胭倒是机缘见过一次,因她说话公正无偏颇,对她很有几分好感,得知她要回来,也很高兴,道,“这倒是好,府里越发热闹了,怎么三姐夫是一同进京的,莫不是皇上旨意返京?”

    “这个却不清楚,三妹妹信中并未明说,不过三妹夫调任已经满三年,这次回来述职,说不定要留京任职不再走了,只不过,这些都是猜测,总要等她们到了、得了皇上的圣旨才知道。”王氏斟酌着回答。

    云归雪却扬起脸道,“三姐夫想留在京中,这有什么难的,大伯父和我父亲还有大哥都在朝中呢,任谁求个情,还不能谋个空缺吗?”

    众人一时哑然,若胭暗叹这小姑娘真是个活宝啊,什么话都不经大脑,想说就说,可见和祥郡主平时是怎样的纵容她,也不知日后能许个什么人家,受得了她这目空一切、无知无惧的性格。

    云归瑶突然小声的道,“七妹妹既这样说,那就劳烦七妹妹向大伯父、二伯父和大哥求个情,三姐夫要是真能留京,三姐姐就不用走了,长长久久的住在家里了,反正三姐夫在京中也没有宅子,正好住进来,我们姐妹一起也热闹。”

    她是有自己的主意的,云家这么多姐妹中,只有她和云归暮是三房的,虽然她是庶出,云归暮是嫡女,但是这位嫡出的姐姐性格很好,从未轻视过她,姐妹俩相处十分和谐,时常同寝同食,可惜几年前云归暮出嫁,这三房就只剩她一个小姐了,娶进来的二嫂也是个逆来顺受的闷葫芦,姑嫂两人倒是相安无事,却总不如和云归暮一样贴心,要是云归暮这次回来能不再离开,那自然是最好的事。

    何氏忙笑,“你大哥不过是个六品,哪里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连天子圣颜也不得见呢,父亲带兵在外,归期尚不定,七妹妹要求情,还是要跟大伯父说最好。”

    若胭心忖何氏好算计,急赶着把大爷撇开,又怕侯爷操心引起和祥郡主不满,要牵连于她,眼见着气氛沉下来,笑道,“三姐姐还没回来呢,事情究竟如何也不知,兴许三姐夫早已胸有成竹,我们也不必先考虑这些了,总是有长辈在呢。”

    何氏呵呵而笑,突然“哎哟”一声跳将起来,连声惊呼,“什么东西!什么东西!”惊慌失措的乱跑,形容狼狈,众人乍见她如此,也唬了一跳,再仔细一瞧,只见她椅子下面蹲了一只猫,浑身雪白,无一丝杂毛,那圆溜溜的眼珠儿却是碧绿晶莹,也不知道是原来就躲在下面睡觉,还是后来趁大家不注意偷偷溜进来的,这会子也打量着众人,“喵喵”的叫唤。

    “哪里来的小畜生,险些吓死我,二弟妹,我怎的不知道你何时养了这个?”何氏怕猫,远远的站着不敢近前,指着那白猫,一脸厌恶和恐惧。

    王氏也变了脸色,各种复杂的神色都聚集在脸上,陪笑道,“大嫂说的哪里话,我明知大嫂不喜欢这畜生,怎么还会养了来吓唬大嫂?我可不是我养的,是朱氏养的。”说着,脸色怒色加重,竟是难得一见的厉害,连声唤道,“庆春,庆春,快捉出去处理了,吓着了大嫂和各位妹妹,可了不得了!”

    庆春闻声跑进来,蹲身从椅子下面一把揪住白猫,任它叫唤,拎了出去。

    既然是个姨娘养的,何氏也就没了顾及,冷笑道,“怪道我说呢,二弟妹是从不养这种畜生的,怎么突然变了性子,原来是朱姨娘啊,她哪里能得了这畜生,想来是二弟送的吧,二弟倒是挺疼爱朱姨娘,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养便养吧,也该拘起来,似这般四处乱窜,装妖作怪的,竟钻到了二弟妹的屋子里,今天光天白日的吓我一跳倒也罢了,要是大晚上的吓了二弟妹或是永哥儿,那可怎么是好?二弟妹也真是好性子,容得这样的隐患在身边,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永哥儿想想,还是该和朱姨娘商量商量,拘着些才好。”

    王氏脸上有些挂不住,笑道,“大嫂说的是,我已经让庆春捉出去了。”

    云归雪哼道,“二嫂就是太软弱太正派,才让那狐媚子把二爷哄的要什么给什么,该学学三嫂才是。”

    若胭面色沉下,一个不足十三岁的小女孩当着一屋子的嫂嫂和姐姐就满嘴的“狐媚子”,实在不象话,而且这话实打实是冲着自己而来,明说了自己就是狐媚子,没有王氏正派,怒气一窜而上,冷冷一笑,“七妹妹这话我就不明白了,家里除了我和二嫂,还有大嫂呢,也不知道七妹妹是说大嫂和我一样呢,还是说大哥和二哥一样呢,我竟没瞧出来这些,想来还是要问问母亲和三婶比较了才知道。”

    云归雪一听就慌了,嚷道,“我可没有说大哥大嫂的意思,是你牵强附会!”

    “这么说,七妹妹就是指着我和三爷说的了?”若胭冷声道,“那我就更要和母亲说说了。”

    云归雪急道,“你就知道跟母亲告状!”

    若胭笑起来,“七妹妹急什么,这那是告状?咱们姑嫂之间的趣事儿我与母亲说说又何妨?再说了,母亲仁爱无偏,正好为我们解惑,岂不是皆大欢喜?”心忖,从我还没嫁过来时,你就处处看我不顺眼,每次见面都要冷嘲热讽、恶语中伤,我可是咬紧了牙在忍着你,一则是看在云懿霆的面子上,你终究是云家人,我若撕破了脸,引起家庭不睦,云懿霆夹在中间也难为;二则也是因为和祥郡主,不能不说,她对自己不错,而且处事相对公正,不会明显的偏袒,这才不亲自反击你,只拿她堵你的嘴,你也要知道我的用意才是。

    云归雪哑口无言,只急得直咬牙,何氏和王氏都心怯,只怕事情闹大了自己也吃不着好果子,一左一右都过来笑劝,若胭也就顺势而下,大年初一本该热热闹闹、和和睦睦的,自己也不想闹出什么来,就算吃不了亏,也占卜上便宜,反叫和祥郡主不悦,笑道,“罢了,我瞧七妹妹也不过是一句玩笑,大家也都是一笑而过,我哪里又真的要拿这样的话跟母亲说呢,这是逗七妹妹玩儿呢。”

    刚说完话,就听外面传来怯怯的声音,“二奶奶,二奶奶,妾该死,妾的绣球儿仿佛进了二奶奶的屋子,妾这就来抱走,不敢惊扰二奶奶和各位奶奶、小姐。”只见门口站着一位容颜娇丽的女子,垂首等候答复,若胭一眼就认出正是不久前在门口张望的女子,原来果真是朱姨娘。

    因为白猫之事,险些闹到和祥郡主那边,才刚解了围,心里还憋着气呢,王氏沉着脸道,“既是养了,便该管好,这一屋子的姐妹在这,谁料到有个畜生呢,刚才就吓的大奶奶大型,若是吓出个好歹来,该当如何,你也不必在这了,我已经让庆春抱出去了,现下不在这屋里了。”

    朱姨娘不敢回话也不敢走开,却见庆春大步进来,禀道,“回二奶奶的话,奴婢已经把那白猫勒死丢出去了。”

    这下好了,全场俱愕然,朱姨娘先哭了起来,“二奶奶,绣球很是乖巧懂事,就是不小心闯了进来,您只管赶出去便罢,何苦要它性命,连一只猫儿也容不下?那是二爷才送给妾的,妾视为宝贝,也好做个伴,如今说没就没了,妾自知命贱,连养的猫儿也是贱的。”倚门哭得梨花带雨。

    若胭细细回想刚才王氏吩咐,说是“快捉出去处理了”,却没具体说什么处理,这话可说的模糊不清,庆春却是直接勒死,这究竟是庆春自作主张,还是另有缘故?何况今儿又是大年初一,怎么着也应该有个忌讳,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必非要弄死呢,自己一个外人,却不好多说。

    饶是王氏性软,被她这么当众边哭边指责,也觉得下不来台,气道,“你浑说些什么?不过一只猫,它惊了大嫂,你不知赔罪,道哭成这样,成何体统?”当着这么多只眼睛,又骂不得庆春,一肚子的气,只能向朱姨娘撒,“你平时只仗着二爷宠你,越发的没了规矩,连自己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了,还不快回屋里去!叫人看了笑话!”

    朱姨娘不敢不听,哭哭啼啼的走了,庆春一看这场面,也意识到自己惹了主子怒气,趁朱姨娘离开,也悄悄跟了出去。

    风波看似平息,屋子里气氛到底不如先前,若胭劝说了两句“二嫂息怒”,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了,我先……”还没说完,就听外面进来一人,却是丫头庆春,向王氏和若胭道,“二奶奶,三奶奶,三爷来外面等着三奶奶。”

    何氏呵呵就笑起来,“瞧瞧三弟,昨儿年夜饭就没吃好,这会子酒也不喝了,眼巴巴就赶过来,莫不是怕我们欺负了你去?”

    若胭就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笑,“瞧大嫂说的,这里大嫂最大,最是爱护我们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欺负我呢,上次大嫂自己生了病,却还亲自带了大夫道瑾之为我诊脉,大嫂这样的好,大家可都是看在眼里的,谁能说大嫂的不是?”刚才被云归雪挑起的怒火还没全压下去呢,你又来惹我。

    何氏脸色顿变,却不能说什么,只好讪讪扭头,诊脉之事知情者甚少,毕竟牵涉到云家名声,和祥郡主当时就禁了嘴,何氏自知有错,更不敢宣扬,若胭也不再多说,只与王氏等人辞过,云归瑶本想着也顺道邀她去自己的院子坐坐,如今也不好说了,云归雁见她要走,也要同去,却被众人拉住,“三哥是来接二嫂的,与你何干,且顽会吧。”

    云归雁早就腻烦了这些哭闹和暗算,只不肯久留,只是王氏和云归瑶拉住不放,怕的是被责备待客不周、一个两个的都离去,无奈留下,若胭冲她笑着眨眼,也不劝走,也不劝留,只自己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