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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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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懿霆瞟了眼桌上的包袱,神色淡定的打开,目光落在雪白的中衣上,略微一愣,随即勾了勾唇角,看向若胭,“这是我的衣裳。”

    若胭没说话,扭头望向窗外,夕阳如火,像是要把瑾之点燃,可是自己的心境悲怆如严冬,足以将那火冻灭。

    “菡娘送来的?”

    云懿霆看出她眼中的伤痛,这才显出薄薄恼色,伸手托住她下巴,转过她的脸来,定定的注视她双眼,沉声问,“她说了什么?你都信了?”

    若胭清凉无声的笑,“你认为她会说什么?你认为我该不该信?”

    原来你自己也知道,衣裳从何而来啊。

    云懿霆滞了滞,眼神明显沉黯下去,很快又笑,“她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信我,你不是说了吗,你是我的妻,你信得过我。”

    “是么?三爷,我确实这么说过,那你,当得起我的信任么?”

    若胭冷冷一笑,突然抬手将他的手拍开,转身就走,“这是你的东西,你自行处理。”

    我那句话不过是可笑的自欺欺人罢了,为了那少得可怜的自尊心不被菡娘践踏才努力自我支撑,可是扪心自问,我还信你几分?连自己也难说了……

    若胭忽地为此心生悲凉,原来,夫妻之间的信任已经剩余不多,起码,自己在面对这衣裳、面对菡娘的身孕时,心是摇晃的,把这些日子他的温存都摇的七零八落。

    很想斩钉截铁的告诉自己会永远信任云懿霆,就如同他反复强调的承诺一样,终究还是做不到了。

    云懿霆俊面霎时苍白,一把就将她拉进怀里,急声道,“若胭,你依然恨我。”

    “若你是我,你恨是不恨?”若胭扬起脸,狠狠的盯着他,狠狠的说道。

    云懿霆幽深如潭的双瞳就瞬间黑沉沉如死寂的夜,无一丝光彩,任谁看过来,都要迷失、恐慌,他就那么沉黯的看着她,看她满溢恨、满溢怨、满溢伤痛的脸,心里难受得久久无言,只能低叹一声将她按在自己胸口,良久,轻轻的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我当时确实难以与你解释,我从未做过背弃你的事,从未!即使眼前这件衣裳确实遗落菡娘住处,我与她也从未有过什么过分的亲昵。”

    “呵。”若胭低笑一声,似笑,又似哭,挣扎着抬起头来,不自觉却已经流下泪,将心思尽数显现。

    云懿霆怜惜的去为她拭泪,却被掉头闪避,微怔之后,就用了些力将她禁锢,再温柔的擦去泪痕。

    “若胭,你是我的妻,我本应该把一切都告诉你,可我总怕你不能接受一些事情,小心的在你面前回避,我以为我可以做到把你完全隔离在血腥与阴暗之外,如今才知,自己错了。”

    云懿霆懊恼轻语,手指探入若胭细细密密的发丝间,于是手指的每一寸都被细滑柔软的青丝缠绕,如水如缎的在指尖流淌,细腻光滑的触觉丝丝缕缕的渗进血液,在整个身体扩散,这种微妙的感觉让他留恋不已。

    许是流了泪,若胭双眼有些微红,睫毛微微湿润,显得越发的浓密,齐刷刷的颤抖着,她嘲讽一笑,“把我隔离在血腥之外?可你也把我隔离你的世界之外!我至今不知道我嫁给了谁,仅仅是侯府的三爷吗?恐怕你不止这个身份吧,我对你一无所知,却在你面前透明得毫无隐私,我说的每一句话、我的每一个动作,即使你远在千里之外,也了如指掌,我像一个玩偶,被你攥在掌心,高兴了就逗着玩,不高兴了就丢一边另寻乐趣,等想起来又想再拾起,三爷,还能拾起么?”

    “若胭,你不是玩偶!我从未这样看待你!”云懿霆狠狠的拧了一下眉,凝声道,“我把你捧在手心,不让你见到我的真实,是怕你受到伤害,但绝不是视为玩偶。”

    轻轻叹息一声,无限心事涌上,“你不知道我在面对你时,多么忐忑谨慎,在你还没有嫁给我时,就已经得知我与赵二之间不为人知的交情,也见过我与孟彩衣毫不留情的交手,我以为你可以接受血腥,所以一开始并不曾刻意隐瞒,还记得去年我曾与你提及锦州知府之死……”

    是的,若胭心神一晃,想起这件事来,那一次,他就当着自己对晓萱下令,让她传令“杀”,那时,自己虽然震惊,却的确不觉恐惧,可是自那之后,他就再没有坦露过一星半点,凡事都避着自己,这是为何?

    云懿霆看出她的疑惑,缓言解释,“因我一次问起初夏你的旧事时,听她说,你曾数次噩梦惊魂,我细思前后事件,便知道你睡梦不安的缘由,后来我又亲眼见到你因为灵儿、巧儿之死惊梦,怎么会再和你说那些阴暗死亡之事,若胭,你看似胆大旷达,实则细腻敏锐,不该被这些污浊沾染,不该活在恐惧里。”

    竟是如此?

    自己却从不知。

    “初识你时,我也希望你和我一起面对所有腥风血雨、残酷杀戮,可是,当我真的拥有你,却变了初衷,只想让你无忧无虑的在我身边,我想把你放在一个安全而干净的地方……”

    若胭怔如木雕,自己不知初夏竟会把两次梦语之事告诉他,不知灵儿、巧儿死后自己也曾惊梦,不知……不知……什么都不知……忽不自觉的手一紧,就揪住了他胸前的衣裳,百般滋味在心头纠缠,“我不知,我不知,可我宁愿夜夜惊梦,也强于懵懂无知,白白的担心受怕、胡思乱想,却连个惊恐的着落都没有。”说着已是泣不成声,“三爷,你知我的心如何安处?一直徘徊在你世界之外,不知你暗中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不知你心里在想什么,这样的安全和干净对我来说有何用处,我与你看似朝夕相处,其实咫尺天涯,这就是你期望的结果吗?”

    “不是,当然不是,我已然后悔。”

    云懿霆紧紧的抱住她,细细的为她擦泪,可眼前的人是哭得急了,泪水不绝,怎么也擦不尽,就俯身去将那泪水都吻去,沿着清凉的泪水一路触及粉唇,便温柔覆上,一手托住她后颈不容躲闪,尽情探取缠绵,似乎要将满心的愧疚与欠缺许久的柔情都释放出来,直纠缠得不知多久,险些让若胭喘不上气,才恋恋不舍的松开,那粉嫩的唇瓣已经红艳如石榴花瓣,娇媚欲滴,微微肿起,饱满似乎一触即要破开,流出甘美的花汁,又让他看痴。

    若胭抿了抿唇,羞愤而尴尬的推开他,背过身去,心里百味陈杂,脑子里飘来浮去的尽是两人相识以来的无数场景,他的一举一动、他的深情与薄情、他的丝丝媚眼与脉脉笑容,整个人都乱了。

    云懿霆从身后环住她纤细的腰,圈在臂弯,想起云归雁的话,暗思若胭自从认识自己,确是消瘦不少,虽然自己尽可能的不让她知晓自己所做的事,可事实上,她哪里又真的安然无事?数次被人陷害,皆因自己保护不周,她说的对,自己总以为她不知道就不会害怕,却忽视了“不知道真相”会引起更严重可怕的猜疑与恐惧、甚至险些无可挽回的误会和绝望,是自己差点酿成大错。

    “想知道我的世界里有什么?”云懿霆将脸放在她头顶,轻轻的摩挲,“以前有很多血腥和浮糜,现在都没有了,里面只有你,我终于清理干净,只放一个你。”

    若胭愕然一震,鼻子一酸,心就软的不堪掬捧,缓缓回头,张开双臂抱住他,将他胸口衣裳沾染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原来自己这么心软,一句话,就溃不成军,还是他太过强大,轻轻一击,再固若金汤的城池也可长驱直入。

    “主子,二夫人听说您回来,让您过去。”晓莲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响在门外。

    若胭倏的抽手,却被牢牢捉住,云懿霆正笑得舒畅开怀,哪里肯松开,只对晓莲道一声,“知道了。”依旧与若胭耳鬓厮磨。

    若胭脸颊微烧,推着他道,“三爷,你去吧,必是母亲要问你老爷子的病情,是了,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才打发晓莲来说今夜不回来吗,怎么转眼就赶到路上去了。

    云懿霆微笑,“晓莲说你情绪不对,我心知有异,便赶了回来,到门口才听说你去了梅府。”说着,眼睛微微一眯,一抹凌厉之色闪电般划过,终究黯了黯,道,“晓萱已经告诉我了,当初……是我情不自禁……害你……”

    若胭知他是提及几次夜入闺房之事,刷的脸颊透红,既羞又恼的斜他一眼,就扭头不作声,其实,又怎能只怨他呢?若是自己无心,也不会有往后种种了吧,说到底,还是自己早为他动心的缘故。

    “不怨你……是我自己……”自己的责任还是需要承担的吧,若胭扭捏的咬了咬唇,小声的划归责任,那粉白透明的小耳朵已经羞红发烫,低垂着头,露出一截粉腻修长的后颈,听头顶传来一声轻笑,越发的染重了颜色,忙岔开话题,“老爷子怎样了?”

    云懿霆正痴看着她很久不见的娇羞模样,有心趁势掳获,又被她转过话去,只好遗憾的收回心神,答道,“已经缓过来了,太医们都围着呢,只要能过了这一坎,当是无碍。”

    “那就好。”若胭也跟着松口气,不由的露出笑容,仍不敢抬头看他,只推他出门,“你先去母亲那边,莫叫久等。”

    云懿霆好不容易与她两心坦诚、互剖心事,只想着一鼓作气将她心头阴霾尽数扫除,即可重新恩爱回到从前,怎么舍得中途离开,也知不能让和祥郡主久等,略作沉吟,到底低声叮嘱两句,匆匆离去。

    乍然脱离那个熟悉温暖的怀抱,若胭心头一空,就觉得迷茫、失落,似乎又有些与先前的茫然不同,夹杂着些许久违的安宁和甜蜜,乱乱的搅在一起,混混沌沌的,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了。

    初夏悄步走近,递过一杯茶,“三奶奶渴了吧。”

    若胭失神的看她,接过茶喝了,沉默片刻,轻声道,“初夏,你是不是也知道三爷一向在做什么?要不,为何也总偏向他来瞒我?”

    初夏一惊,慌忙跪倒,“三奶奶,奴婢不知,三爷怎么会和奴婢说他的事,就是晓萱她们也从不多说的,但是奴婢多少从她们口中探知三爷对三奶奶的心,晓萱还说了她们跟着三爷许多年,熟知三爷的本性,是以信得过三爷,奴婢信晓萱。”

    “信晓萱?”若胭苦涩一笑,“难道不是因为三爷救过你的命吗?”

    “是的,也因为三爷救过奴婢,奴婢感激三爷。”初夏点头,急着劝道,“刚才,奴婢又问了晓萱,菡娘她……”

    若胭愣了下,耳边倏的响起车帘外云懿霆的那句如冰似刀的一个“杀”字,问,“晓萱呢?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