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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月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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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个单薄的身影在街角一瘸一拐的慢慢前行,衣襟褴褛,一手柱杖,一手捧碗,听到车马声,扭头看来,旁边铺子门口悬着一只招牌灯笼,恰好映出他的面容,蓬头垢面,右颊上一道长长的伤疤,从嘴角一直延伸到耳朵,看着有些狰狞。

    若胭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眼前忽的闪现一人,倏的直起身子,往外细看。

    马车已经不快不慢的从他面前过去。

    “停一下。”若胭喊。

    云懿霆拉住她,诧异的问,“怎么,那个乞丐有问题?”

    车缓缓停下来,初夏从后车上跳下,到窗前问若胭,“三奶奶,有何吩咐?”

    “初夏,你看那个人,可觉得面熟?”若胭隔窗指着,“是不是……添禄?”

    初夏惊而扭头细看,低声惊呼,“不错,三奶奶,就是添禄,当初他被打断腿赶出去的。”

    “你去问问,平安的去向。”

    “三奶奶。”初夏蹙眉,犹豫着往里看云懿霆,“平安当时自轻,被赶出府,三奶奶对她仁至义尽,还问她做什么?”

    云懿霆朝她使个眼色,初夏便没再说,转身追上那乞丐,两人说了几句,那乞丐似是很不屑的往地上啐了一口,发出嘶哑的怪笑。

    初夏当即就折回,脸色很难看,气息不平,郁郁的道,“三奶奶,先回府吧。”

    若胭蹙眉,正要问话,却见那乞丐一颠一颠的向着若胭乘坐的马车跑来,阴阳怪气的笑道,“没想到还有贵人认识平安那□□呢,早知道还有点用处,我就留下她了,死了也可惜了。”咧嘴露出满口黄牙,放肆的看若胭,“哟,这不是二小姐嘛,当初我想要富贵,被你从中作梗,还打我板子、关我柴房,哼哼,平安这贱人可比富贵容易上手多了,几句话就勾过来了,我不过逗她玩玩,她却害得我断腿,这臭□□还好意思来找我,二小姐,你猜怎么着,我当众把她骂的跳井了,嘿嘿,这样的货色……”话没说尽,忽然“啊啊”的尖声怪叫,抱头乱窜,又因瘸腿,连连跌倒,最后只是不断翻滚,痛苦哀嚎,闻声很是惨烈。

    “回府。”

    若胭惊骇的望着这诡异的一幕,心里乱成一团,云懿霆已经吩咐继续前行,并顺手放下了帘子。

    “三爷,你把他怎么了?”

    云懿霆漠然道,“点了个穴道而已,只是很痛,但不至于死。”

    若胭目瞪口呆。

    帘子隔断了车内外,看不见添禄扭曲翻滚的模样,但那凄厉的喊叫声不绝传入,越来越远。

    平安已经死了,大郑姨娘身边那个善观眼色的丫头因为错爱一人,终致毁灭。

    云懿霆一个字也没问缘由,若胭也不想说,到家后先去存寿堂请安,侯爷去了军营,和祥郡主和云归雪正在说什么,肃容凝沉,云归雪噘着嘴,泫然欲泣,很是忿怨的顶了句“她有什么了不起,不就倚仗有个榜眼的哥哥吗?”

    榜眼的哥哥?若胭心一跳,立即想起许明道,可怎么也想不明白许明玉哪里又得罪了云归雪这个娇小姐,即使许明道与云家时有往来,并成了云家女婿,但是许明玉来云府次数屈指可数,且与云归雪并无交情,这怨气从何而来?

    和祥郡主眼见,早看着廊前的灯影就知两人过来,忙止住女儿的话,“休得再胡说,叫人笑话。”

    云归雪依旧愤愤不平,却见若胭进门,只好咬唇不语。

    若胭看这意思,母女有话要说,也没多坐,说了几句就拉云懿霆退出,心里到底不是滋味,虽自己与许明玉不算深交,但是这个表姐的品行脾气还是信得过,云归雪的骄纵性子更是一清二楚,不必打听缘故,已经认定必是云归雪无理取闹。

    然而,总该有个由头吧。

    云懿霆拍拍她,没有多劝,夜色中,他眉尖轻蹙,似有思忖。

    回到瑾之,洗漱更衣,被云懿霆拉着强行吃了些东西,就爬到床上去了,埋首在枕头里,沉闷的想沈淑云,她违逆张氏与梅和娘,不肯嫁给梅承礼,却又自甘为妾,一生屈居表妹之下,这份决然,自己不能理解。

    云懿霆过来,挨着她躺下,细细的亲吻她脖子,“和我说说,你见到了什么?”

    温柔的声音与亲密的接触让若胭尽失抗拒心,翻身勾住他,将沈淑云的事说了出来,“三爷,这太意外了,我从没想过她会……”

    “嗯,齐兄今天娶妻又纳妾,这么大的事,我知道。”云懿霆微微笑,捞起她伏在自己身上。

    若胭惊得合不拢嘴,“那又如何?你怎么知道那藤妾就是我表姐?”

    “那天你从梅府出来,晓萱看见沈姨娘站在胡同口,静立了好一会,等你走远才进去,看起来她是不欲与你相见,听初夏说,这位沈姨娘与你交情还不错,若非有事在身不便对你实言,又何必回避?前几日大姐过来,我在大伯母那边听到她们在说慧姐儿,恰好听到沈姨娘的名字。”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若胭有些埋怨。

    云懿霆笑,“告诉你做什么?人家两厢情愿、男婚女嫁,你准备去阻拦么?”

    若胭无言以对,是啊,沈淑云自己都说了,她主动请求的,对齐骞而言,原本只想娶回一妻,没想到临时又收获一妾,这样的美事高兴还来不及呢,自己去阻拦还有效吗?——齐骞可不是梅承礼。

    “两厢情愿……”若胭闷闷的,“是啊,娶一赠一,一下子就尽享齐人之福,齐大人当然情愿了,这等好事,谁不情愿啊。”

    “嗬。”云懿霆失笑,狠狠亲她一口,暧昧的道,“我不情愿啊,我有你一个就够了。”

    若胭白他一眼,“那是因为有家训约束。”

    “你——”云懿霆恨得牙痒痒的,“你个没良心的,我要真有那心,家训可约束得了?二哥那小身板都敢公然把朱姨娘和陈姨娘接进府里,我这体格,怎么也可纳十个八个吧?”

    “你敢!”若胭瞪眼。

    “不敢!”云懿霆大笑,伸手就摸了进去,“一山不容二虎,瑾之有你一个就足够。”

    “你说我是母老……啊……”

    一番缠绵之后,若胭腰酸背痛,哼哼着揉腰,云懿霆凑过来帮忙,“这里?”他手掌温热有力,一路抚过,酥麻舒服,若胭闭上眼晕晕欲睡。

    “不是,是腰,腰。”

    “这里?”

    “不是啊,腰,腰。”

    “这里?”

    “唔……哼……”若胭一下子睁开眼,抱住他的头,本来柔软酸痛的身体在连续不断的冲击下反而奇异的萌生出亢奋,这种奇妙的感觉迅速灌注整个身体,她开始情不自禁的盘紧他,抚摸,轻咬,与他一起纠缠。

    翌日,若胭唤来初夏,“去库里挑几件首饰、几匹缎子,给沈姨娘送过去,就说是我补上贺礼。”

    初夏很是利索,不多会就挑拣妥当,一边装盒,一边看闷闷不乐的若胭,道,“要奴婢说,三奶奶也不必觉得表小姐怎么委屈,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有人在意名分,只要身为正室,脚下跪着多少姬妾都不介意,有人只求感情,若是得了另一人的真心,哪怕他妻妾满堂,自己无名无分也心甘情愿。”

    若胭瞥她一眼,嘟囔,“你说的对,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我最自私,既要名分,也要真心。”

    闻言,初夏“噗哧”一笑,“别怪奴婢直言,三奶奶这样的也少,不过,三奶奶有福气,三爷爱重,自然是名分和真心都是您的。”笑着捧了礼出去。

    “叫晓萱陪你去。”若胭也笑,在后面叮嘱。

    晓萱笑眯眯的跟着初夏离开,到门□□代晓莲照顾好三奶奶,晓莲瞪他一眼,没说话,晓蓉笑,“怎么,当我是个吃闲话的呢?有我在,你走你的就是。”

    晓萱道,“你且养着吧,就算我肯使唤你,三奶奶还不同意呢。”

    大家就笑。

    若胭站在院子中间,看看天色,笑道,“估摸着三爷会在周府吃了饭才回,晓蓉,今儿我还真有事要你做。”

    晓蓉一听,响亮的应下,朝已经出门的晓萱挤眉弄眼,乐颠乐颠的跟着若胭去了。

    中秋将至,若胭忽起小心思,拉着晓蓉到厨房,两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就开始翻储柜找东西,面粉、糖粉、筛子、鸡蛋、牛乳、桂花汁……七七八八的摆了一桌子,旁边的几个厨娘不解其意,帮不上忙,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若胭和晓蓉玩的兴起,不愿叫旁人拘束围观,索性都打发了下去休息,她二人就把门一关,在里面忙活起来。

    “晓蓉,你伤口未痊愈,负责给我递东西便是,不可用力。”

    晓蓉一撸袖子,很不服气,“疤痕也算未痊愈吗?三奶奶忒小瞧奴婢了。”

    若胭笑,“那当然,女子身上的疤痕就是重疾了,好好养着,等过两天不痒了,用我那清颜膏抹,祛疤很是有效,来,把鸡蛋给我。”

    “糖粉给我。”

    ……

    “三奶奶,这是做月饼?看着像,又不像。”

    ……

    “中秋节,当然要吃月饼了。”

    “每年,大厨房都会做月饼,庆和斋也会送来,还有宫里赏赐的、其他府上送来的,不知多少月饼,三奶奶,您……”晓蓉满脸诧异,忽的神色微变,低声道,“三奶奶放心,端午节的事情再不会发生,以后,三奶奶入口的每一样东西,奴婢都会细细检查。”

    若胭失笑,敢情这丫头是认为自己信不过她们,怕再次中毒呢,笑骂,“胡说些什么,仔细罚你今年不许吃月饼,我就是闲得慌,想自己……做着玩。”

    “这……可是,奴婢瞧着三奶奶这做法有些与众不同。”

    ……

    “这,就是月饼?”终于折腾完毕,晓蓉将碟子里小巧精致的月饼上上下下的打量,凑近了鼻前细闻,淡淡的桂花清香扑鼻而来,不禁连赞两声,喜道,“奴婢第一次知道,月饼可以这样做法。”

    若胭得意的一笑,洗净手,抖了抖水渍,将额前乱发随意的往耳后拢,凑过身来认真的道,“这叫冰皮月饼。”

    晓蓉若有所思的点头,连声道,“冰皮,名字很是有趣且贴切,与这晶莹柔润的面皮很是相称,三奶奶真是奇思妙想,奴婢大开眼界。”

    “什么奇思妙想,让我看看。”

    两人正围着一碟子刚刚完工的月饼喜滋滋的讨论,猛地听一个懒洋洋、笑盈盈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都唬的跳起来。

    “主子。”晓蓉忙退到一旁。

    “三爷,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若胭愕然。

    “怎么,还嫌我回来得早?”云懿霆上前,看到雪瓷碟中排列成花的几只颜色莹润的月饼,与平素所见颇有不同,也顿显讶色,扬眉笑道,“你趁我不在家就悄悄的做好吃的,我若回来晚些,岂不是连尝也尝不着了?”

    说着话,伸手拈起一只,细细咬一口,只觉得清香溢齿、余味绵长,面皮细滑而不油腻,分明还是月饼,可味道和年年惯吃的全不一样。

    “你自创的?”

    若胭看他眼中虽有惊赞,却也不掩疑惑,心里咯噔一下,讪笑道,“不记得在哪本书里看过,觉得有趣,故而记住,今日闲来无事,试试手罢了。”

    “你还看做点心的书?”云懿霆又咬一口,若有所思,凝眸打量她。

    若胭蓦地就心虚起来,知他警敏,上次的华容道游戏就差点不能圆谎,以后必须要小心了,正不知如何回答,又听他沉吟道,“上次我整理书架,不见有这样的书。”

    “是你把书都收走了?”若胭倏的瞪直了眼,想起书架上莫名其妙少了好些书,正纳闷猜测呢,果然是他做的好事,闷声问,“你做什么?”

    云懿霆斜眼笑看她,一手托碟,一手执她手,径直出厨房往前院,轻笑,“亡羊补牢。”

    “何意?”若胭怔住。

    云懿霆轻叹,正要说话,忽闻远远的就听得云归雁的喊声,“若胭,快来,我和你说个事。”

    云懿霆微微皱眉,若胭则笑着耸肩,欢快的跑去迎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