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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 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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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桩心事落定,另一桩又提起来,若胭挣开些,一边为他更衣,一边说起皇上的赏赐,满脸的不悦和担忧,“三爷,皇上即便有心谢你,大可遣人单独送到瑾之,何必与一家子的东西一起送来,众目睽睽之下,多少人心猜忌,却让大家如何看你?”

    云懿霆眸光微微一凝,默看她片刻,笑问,“你要说何人看我?”

    若胭已熟练的解下他的腰带,将那枚熟悉的腰扣在手心捏了捏,轻轻放在桌上,抬眼朝他嗔道,“所谓知子莫若父,当初你与皇上私下的交情,依我猜,父亲多少是知道的,也是支持的,只是为顾全大局考虑,或者说为留有余地,他也不能明示,如今,一切如你所愿,也如父亲所料,皇上成为天下之主,父亲自然是为你高兴的,母亲么,论骨血亲情,大约更希望四弟受到皇上偏爱,不过母亲凡事以父亲为尊,更知四弟年幼,尚无可倚仗之能,你能得此殊荣,她身为嫡母,也是欢喜的。”

    一口气说这一大段话,若胭略顿,悄悄的打量他的神色,见他专注静听,毫无不悦颜色,反而唇角微勾,似有赞许笑意,也就安下心,继续往下说,“倒是兄弟之间,还需慎重,大哥为长,为众弟妹之首,素称楷模,又入仕多年,为君分忧,殚精竭虑,朝中多有赞扬,以世人看来,皇上若是重赏,当是大哥才是,谁想你却意外居他之上,岂不惹人多心?”

    若胭在云懿霆面前,或撒娇打闹,或缱绻蜜意,或梨花带雨,或冷傲自持,所说所为大都只围着两人转,偶有涉及朝廷风云或是侯爷状况,也是点到为止,对于云家内部的微妙人员关系,向来都是乖觉的避而不谈,既是自身修养、不议长短,也不愿让云懿霆误会自己有挑拨的嫌疑,似今天这样把云懿钧提出来比较,实乃前所未有,不仅仅是因为何氏今天表现出来的昭昭贪欲,也是因为想起云懿钧日渐疏离冰冷的态度,尤其那含怒含恨的目光,不由得让自己不安。

    说完话,若胭不自觉的停下手中的动作,紧攥着他的衣裳,微垂眼眸,忐忑的盯着他的喉结发呆。

    他不会认为自己在说云懿钧的坏话吧?毕竟,他对这位大哥一向敬重。

    有那么一瞬,若胭有些后悔自己出言不择,冒失的谈论他们兄弟情分,可是下一瞬,若胭又觉得自己说得还不够清楚,应该把自己这些日子所有的困惑和担心、以及云懿钧和何氏夫妻俩的所为都详细细致的说一遍,那么,他大概就能明白自己真正的话中之意了。

    柔和的烛光充盈整个屋子,映衬着大红的家具,光线温暖明快,与屋外清凉萧索的秋夜形成鲜明对比。

    若胭却觉得这烛光有些刺眼了,不如都熄灭,黑漆漆的谁也看不看谁,免去注视的尴尬。

    “今日之事本是我自……”云懿霆缓缓开口,意外的是,声音里完全没有生气的感觉,甚至有些满溢的喜悦和宠溺,只是话到一半就打住了,很快转过另一句话,“你说的很对,以后我会注意。”

    这……这是什么意思?

    没生气?从善如流?

    若胭愕然抬头看他,眼神里满满都是未敢置信却又惊喜交加的表情,正要说话,猛地又觉得他刚才的话很奇怪,前半句未尽之言是什么意思?后半句“我会注意”又是什么意思?这是皇上的赏赐,他能注意什么?刚要追问,却见他深情一笑,柔声道,“若胭,我昨夜一夜未眠,今天又陪父亲一天,正饿着呢。”

    “啊?”若胭一怔,迅速反应过来,想起两人疯狂的缠绵,霎时面红耳赤,飞快的背过身喊晓蓉布置晚膳,才又期期艾艾折回身来,羞涩的帮他穿上衣裳,埋怨道,“军营饭菜是不如府里,那你也不能饿着啊,好歹填饱肚子,真是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公子爷!万幸你没有从军,否则军行野外,风餐露宿,就是父亲那样的将军统帅也只能与士兵同甘共苦,你还要饿着等肉糜么?”

    七七八八的絮叨一番,已听头顶传来忍俊不禁的轻笑,若胭瞪眼去看,只见云懿霆一副啼笑皆非的面容,眼睛里是宠得滴出水来的温柔,分明是笑她误会了他,却不做解释,反而听之任之,任由她老太婆似的唠唠叨叨,十分享受。

    次日里,云府热闹非常,因昨日圣旨临门,忠武侯晋升为一品忠武公,这侯府也就从此改名为公府,侯爷就成了国公爷,富贵更胜从前,皇上在朝堂上就说要拨银扩建公府,但是新晋级的国公爷谢绝了皇上的恩赐,继续奉行低调路线,连宴请也一并回绝了,除了荣辱不惊、谨慎行事之外,国公爷此举也是表达对先帝与周老爷子的追忆与哀思。

    只是,国公爷虽然不愿张扬,自有无数的人不请自来、踩断门槛,这日里,自天刚亮起,府门口就见车马辘辘、襟袖蔽云,道贺之人接踵摩肩,纷纷来往,登门之客总不能拒见,国公爷无奈只好接待,前厅里喧成一片,更有人携带家眷而来,少不得和祥郡主与大夫人应酬,一时间,比起数月前国公爷得胜还朝的宴请不相上下。

    这般场合,云懿霆也脱不开身,以前浪荡闲散心性,尚且周旋应付,现下与国公爷益加亲近,更不能缺席,是以一早就陪在国公爷身边了,且不说前院一片贺喜恭维,后院也是苍首红颜,各领风骚,只是何氏有孕、若胭戴孝、云归雁待嫁,皆不便露面,又有云归瑶出嫁、云归暮隐遁,到今天,除了大夫人和和祥郡主两人两位长辈坐镇,晚辈中就只有回娘家帮忙的云归宇带着小妹妹云归雪相陪了。

    好在云归宇性情明朗,光风霁月,不论应对何人,皆是妙语连珠,令人欣然享受,她一人撑场便抵得过数人,照样将一众女眷照应的妥帖,倒是云归雪,她小小年纪怎么坐得住?本就骄纵傲慢,绝不肯陪着些一本正经的夫人太太枯坐,没多久就浑身难受,和祥郡主本来是想让她熟悉这种女眷聚会,并不需她刻意相陪,何况有云归暮在此足矣,眼角余光见她难受模样,就使个眼色,许她悄然退出了。

    女眷们谈话,内容无关几样,胭脂首饰、子女学业、内宅八卦,间或掺和几句朝中要闻,为自家男人传递讯息,但是话题最多、最吸引人的还是非内宅八卦莫属。

    这会子,大家说过一番京州时新的面妆与绣鞋花样后,不知是谁,就提到了联姻,婚姻如丝,将举国上下从朝至野的各阶层织成一张大网,任谁也离不开这张大网,此时坐在厅中的这些光鲜流彩的女人们,哪一个不是其中一根丝线?

    说到这个,个个眼神复杂,百味俱全,其中一位年纪稍长些的妇人向大夫人和和祥郡主笑道,“要说这男婚女嫁的喜事,现如今谁能盖过你们云家的风头去?就大夫人和二夫人当年的盛事,为京州朝野乐道数十年,可为世人伉俪情深的标尺了。”又一指坐在下首的云归宇,抿嘴一笑,“再说大姑奶奶与罗大爷,可谓珠联璧合、天造地设,谁不称好?”

    大夫人和和祥郡主相视一笑,默默不语,云归宇哈哈一笑,眸光流转,“姜夫人,您老可莫拿我小辈打趣,您既提及我,可莫怪我嘴里没个尊卑上下,少不得也要和各位夫人、太太们一起论道论道,这京州谁不知姜大人在朝中只听皇上的、回到府上便只听夫人您的?我这点道行跟您比起来,可就远远比不得喽。”

    言毕,一屋子人都笑得前仰后合,那姜夫人哭笑不得,指着她嗔骂,“好你个妮子,真是拿我来开涮了。”

    一阵笑后,又有人道,“你们俩谁也谁涮谁,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罢了罢了,再说你们家四小姐两个月前不是嫁到周家么?亲上加亲,也听说小夫妻俩和和美美的。”

    大家纷纷点头称是,因话中牵涉周家,不免又提起周老爷子之死,引来一番唏嘘,然则在座之人皆是七窍玲珑,谁不明白周家是国公爷原来的岳家,现在周氏已经过世,和祥郡主坐在主位,不便过于叹息缅怀,几句话过后,又从悲伤中牵出一段喜事来。

    “当时我也随我家老爷去周府吊唁,听说国公爷手执一位少年郎进殿祭拜……”

    另一人抢着打断,“这个事我知道,我家老爷说了,那是六小姐的未婚夫婿,国公爷都当众宣布了,那少年郎可是披麻戴孝,以孙婿之礼祭拜的。”

    “我也听说了六小姐已经定亲,还听说定的就是今年新春的榜眼,端的是才貌双全,我原来还琢磨着六小姐的品貌,谁家少年配得上,如今配那榜眼,这才真真是天赐的良缘呢。”

    ……

    这其中不乏有人曾对云家小姐们动过心思的,想着为自家子侄攀这一门好亲,如今云归雁订亲之讯,不知粉碎了多少人的梦想,再想一想这话,也自知比不上榜眼的才貌,只能将满腹的妒忌、遗憾与自愧不如压在心里,挤出个真真假假的笑容,七嘴八舌,攀东扯西。

    其实,云家小姐数人,云归雁之后,还有云归雪待字闺中,但是大家颇有自知之明,当初国公爷还是侯爷时,和祥郡主的眼光就高不可攀,现如今,更瞧不上等闲人家,云归雪最终花落谁家,怕也轮不到自己,因此倒少了那份遥不可及的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