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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 路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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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懿霆这一出门,直到日头落山才回。

    若胭在屋里发了一会呆,胡思乱想的歪在软榻上,强迫自己眯了会,就被迎春的声音吵醒。

    迎春说话声其实并不大,但是若胭睡眠不深,有点动静就醒了,迷迷瞪瞪的就听到一句,“可不是嘛,我瞧得真真的,于大夫离了霁景轩就被二夫人领着去了七小姐的院子,二夫人一脸的焦色,怕是七小姐出了事。”

    若胭不自觉的蹙起眉,云归雪不是被禁足了么?在屋子里坐着能出什么事,别不是撒娇闹绝食自残这出戏吧?

    门外迎春和晓蓉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若胭没什么兴趣,合着眼醒了醒神,方往窗外瞧,已然是西斜的阳光落在窗棂,翻身坐起,四下看了看不见云懿霆,心知未回,心里空落落的,静坐片刻,方爬起来到书房,写了封帖子,又把初夏叫进来,吩咐她送去齐府。

    “三奶奶这是要做什么?”初夏立即猜出这是为着富贵的事。

    若胭道,“明儿我去齐府走一趟,也不说别的,见了富贵再做打算。”

    初夏迟疑,“这是个什么由头?据奴婢所知,三爷与齐大人虽然交情不错,但往来并不频繁,三奶奶在梅家时,也与齐府素无往来,且梅映雪现成了齐太太,三奶奶却与梅家断了关系,这般境况下频频登门,怕是不合。”

    若胭笑道,“无妨,你不知道,再过几日就是沈表姐的生辰,我也不好说齐大人要如何为她办寿宴,只当是提前去贺一贺,送份心意,也说得过去。”

    “这到合适。”初夏也笑,“沈姨娘与三奶奶虽是表姐妹,然她现在毕竟做了齐府的姨娘,齐大人再看重她,大约也不会为她热闹铺排的做寿宴,许是一个家宴罢了,既如此,三奶奶提前过去看望一趟却是合情合理。”

    说罢,笑呵呵的接了信出去。

    若胭却又叫住她,笑眯眯的道,“你别急,我还有事情要你做,好些日子没去杨总管的庄子里,你代我去一趟,顺便给王大夫上柱香,只是庄子远,这时节昼短夜长,我恐你一人来回,路上不安全,你让霍岩陪你去,记住了,务必他陪着你,才能去。”

    初夏呆了呆,眉色间有些别扭,“奴婢以前也不是没去过,何必非要他陪?”

    “你懂什么?我这是担心你的安全,霍岩闲着也是闲着,我也给他找些活做,他们是奔波惯了的,若是闲久了,反而要出事。”

    初夏想想也有道理,黯了黯神色,“唔”了一声就走了。

    若胭瞧着她的背影,又高兴起来。

    恰在这时,门口光线一暗,云懿霆走了进来,唇角含笑,亲近的坐在她身边,柔声问,“何事这样欢喜?”

    若胭笑着将自己诳初夏的事说了一遍,又喜滋滋忘情的抱住他胳膊,道,“天色已晚,这时候他们俩出城,赶到庄子就天黑了,总要等明天才能到王大夫坟前上香,这一趟下来,必定能生出几分情义来。”

    云懿霆听罢却微微皱眉,抱歉的道,“若胭,我不知你有这个打算,只是不巧的很,我已安排霍岩去做一件事,今天已经离京了,估计要半个月后才能回来。”

    “这样啊。”若胭有些失望,看来计划要推后了,这倒不急于一时,只是好奇云懿霆安排霍岩做的什么事。

    “三爷,是不是皇上找你……”这才是若胭最担心最介意的事情。

    “不是。”云懿霆很诚恳的否认,“你放心,这是我个人的事,我曾答应过你,等他登基,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若胭立即松口气,心思动了动,很想追问一句他说的个人的事究竟是个什么事,最后还忍住了,男人有点自己的隐私很正常,还是不必追根究底了,他若想说,自然会说,他若不说,便是没有必要说。

    自己很信他。

    “不过,我倒的确有个消息,或许你有兴趣提前知道。”云懿霆站起来,自己斟了茶,又坐回若胭身边,试了试水温,送到她嘴边。

    若胭的确很有兴趣,倒不是八卦心重,而是难得云懿霆肯主动和她说外面的事,他喜欢听她说话,鸡毛蒜皮的事说上半天也不嫌腻烦,喜欢和她一起看书写字、一起骑马散步、戏笑打闹、一起缱绻缠绵……哪怕安安静静的依靠在一起也好,只是很少说外人的事。

    “什么事?”

    云懿霆扬了扬眉,示意她先喝水,若胭果然就乖乖的喝了一大口,然后期待的看着他。

    云懿霆笑了笑,慢慢喝一口,才缓言道,“许明道的妹妹已经进宫了。”

    “啊?明玉表姐?什么时候的事?”

    若胭一怔,脱口问道,问完后才缓缓启动脑子,将有关许明玉的事一件件的提出来打量,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后知后觉了。

    “宫中选妃之事,前些日子就开始了,只是程序一道道过完,今日才最终定下几人。”

    若胭发呆,“你刚进宫去了?”

    “嗯。”云懿霆很坦诚的承认了,淡淡一笑,“正好遇上这事,不过,许姑娘进宫,应是早就定下的,不过借着选妃这个名头罢了,那些程序,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若胭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许明玉拜佟大娘为师苦学礼仪、云归雪字字针对,原因皆在此,就是前几天杜氏的周年祭,佟大娘赴约未至,只怕也与许明玉有关,佟大娘虽然出宫多年,但是她曾服侍过太皇太后,宫里头的门路还有些,既是有心要助力许明玉,少不得在她进宫之前就先去铺路。

    “深宫苦寒,熬尽女人一生,这么个火坑,何必非要跳进去呢?”

    若胭轻轻叹息,深以为像许明玉那样完美的女子将一生消磨在后宫,颇为不值。

    她完全值得拥有完美浪漫的爱情与相知相敬的爱人,风流才子也好,名家世子也罢,她们都可以经营出美丽绚烂的人生,而嫁给皇帝,就意味着无止境的等待、不死不休的争斗与不过几十分之一的爱。

    这怎么够呢?

    猛的又想起一桩很久远的事,去年夏,她随杜氏去周府赴宴,意外撞破宫廷秘辛,见到当时还是齐王的皇上赵坤被陷害中毒,赵坤为掩人耳目要逼她演一场风月情戏,她宁死不肯,幸好关键时刻云懿霆赶到,救她脱离虎口。

    若那时云懿霆晚来一步,自己生死如何?贞洁如何?还真是说不准能活到现在,或是已经不得已委身于赵坤,成为他今日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实在太可怕了!

    既然赵坤贵为天子,坐拥天下,自己也丝毫不觉得嫁给他是件好事。

    红尘万丈,世事万般,唯有爱人不能分享。

    无论用任何代价来交换,也不可以。

    云懿霆深深凝视她,眸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与缠绵,十指轻柔抚上她脸颊,缓缓摩挲,寸寸温柔,寸寸眷恋,最后俯身吻住那粉嫩唇瓣,尽其爱抚挑逗,良久后才一脸醉意的松了松,低沉的道,“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想法,你是唯一的一个。”

    云懿霆说起情话来真是要命,若胭觉得自己完全没有抵抗力,偏偏他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越来越喜欢这种言语挑逗,配上脉脉含情的目光与亲昵的举止,轻而易举就能让若胭晕头转向,任他摆布。

    半个时辰后,初夏回来,说是帖子已经送去齐府,只是霍岩不知去向,问若胭还要不要去庄子上。

    其时若胭正坐在妆台前,笑道,“还是等霍岩回来再去吧。”云懿霆在旁边温柔细致的为她重新挽发,听她这样说,唇角略挑。

    初夏看了看两人,一脸心事的退出去。

    若胭含着笑端详镜子里的云懿霆,怎么看怎么顺眼,尤其他这般专注而小心翼翼的为自己挽发的模样,令人移不开眼。

    “主子,国公爷找您。”若胭摸了摸酸痛的腰,迟疑不决,他这样诱人沉溺的容颜和神态,自己要不要再调戏一下,正犹豫着,晓莲很不合时宜的一句话,生生拉回她飘远的思绪。

    云懿霆一如既往的淡淡应着,将素簪别好,这才往外走,若胭又叫住,给他披了件外衣。

    “天凉了,还是多穿些好。”

    “好。”

    云懿霆从善如流,立即应下,笑容深深,在她脸上轻轻一啄。

    眼见着云懿霆离去,初夏又心事沉沉的凑过来,“三奶奶,奴婢刚才去齐府送帖子,回来路上遇到个人,不认识的人。”

    若胭微诧,神色渐趋凝重,“怎么说?”

    初夏不是个神经兮兮、草木皆兵的性子,也不至于迟钝到信息就在眼前却无知无觉,路遇一个不认识的人,若没有些令人心惊的事情发生,她不会这么郑重的说出来。

    “是个约摸六旬的老妪,提了篮子上街,路遇另一个老妇,一并同行,三两句闲话过后,老妪就说了句话,奴婢其时正走在她们身旁,听得一清二楚。”

    初夏面色沉肃,眉间隐隐含着忧愁与困惑,略略一顿,继续说道,“那老妪说的是,‘今儿有桩奇事,天刚蒙蒙亮时,我正在扫院子,就听外面有人敲门,还疑心你过来串门,要笑一句老早,不想开门一瞧,门口站了个脸生的后生,穿得干净利索,说要跟我打听个事,你道那后生打听什么事?原来问的是去年开春才搬走的章氏母女,就是胡同里租住了佟大娘院子的那对母女’。”

    若胭心口猛的一跳,就跳到了嗓子眼,一语不发的竖起耳朵,往下听。

    “旁边那老妇道,‘我知道,不是听说被一个有钱人家接走了吗?难不成那章氏跟那后生有什么瓜葛’?”

    “老妪摇头,‘我看那后生的意思,是为着章氏那个小女儿来的,话里话外多是打听那小女儿的情况,问那小女儿什么性格脾气,什么喜恶爱好,又问近两年来,那小女儿可有过什么大病大灾、性情大变……哎呦,我都糊涂了,不知那后生是什么意思’。”

    若胭一颗心渐渐的揪起来,浑身发寒,满脑子浑浑噩噩的思索,猜想那老妪必是同住在古井胡同的邻居,却不知何人在打听自己的从前?难道说,已经有人疑心自己是个假冒的雁儿?前思后想一遍,心里锁定几个人,佟大娘、云懿霆、章姨娘和梅家恩,他们四个皆有可能。

    再细细一琢磨,佟大娘和章姨娘对雁儿的从前最熟悉,即便怀疑,也没有必要再向旁人打听;云懿霆是婚前半年才认得自己,雁儿从前如何,完全不知,倒的确有可能私下寻访,但相处这么久,自己完全看不出他有疑心自己真伪的感觉,凭心想一想,若是自己对枕边人的真假身份产生怀疑,绝对做不到泰然处之,以己度人,排除云懿霆。

    剩下的就只有梅家恩一人,按说,梅家恩作为雁儿的生身父亲,不该怀疑女儿的真伪,但这个女儿与众不同,自幼养在外面,连他也不常见,若胭记得曾听章姨娘讲过,这十余年间,梅家恩不过时常送些银两物什去养着,委实谈不上相处太多,这么说,他对雁儿的了解并不太多,加上雁儿入府后,言行举止与众人格格不入,最后竟有水火不容之势,他忍无可忍之下,将这个叛逆的女儿逐出家门,其实心里已经生疑,怀疑这个处处与自己作对的女儿是个赝品,故而暗中查探……这个可能性,很大。

    若胭在心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将目标落定在梅家恩身上。

    “三奶奶……”初夏见若胭出神,忧心的唤她。

    若胭微微笑,问道,“她们俩还说了什么?”既然猜出是梅家恩找人所为,心就安定了许多,反正自己已经不再是梅家人,他就算查出什么,又有什么意义?

    初夏摇头,“奴婢因她们说的这些话像是与三奶奶有关,就故意不紧不慢跟在一旁,不过她们俩也没谈论太多,只那老妪对那后生说,除了离开胡同前两天生了场病,别的都没什么,又恰好有熟人过来将话题岔开,奴婢跟了好一段路也没再听她们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