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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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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膳将将用罢,就隐约听得遥遥的似传来扣云板之声,若胭微怔,轻讷,“三爷你听,怕是罗府的二老爷去了。”

    云懿霆已经放下筷子,漱口净手,起身道,“嗯,我去趟前面。”

    “我与你同去。”若胭跟着站起,毕竟是个大事,自己面也不露怕不合适。

    “不必,你在家歇着就好,若是困倦,就先歇下,不用等我。”

    若胭乖巧的应好,心里倒不真的以为他会耽搁太久,因他身上还戴着周老爷子的孝,去不得罗家,最多不过是安排几个管家准备祭礼罢了,这也不是难事,云府的管家做事效率很高,若胭还清楚的记得,杜氏过世,不过一夜之间,云府就抬上了周全的三牲祭品。

    云懿霆见了国公爷和和祥郡主,果然如若胭所料,担了个后勤的职,罗二老爷因承了其父的爵位,称安国公,位居一品,尊贵荣华,又与云家姻亲相连,祭礼轻慢不得,般般样样都要用心,不过管家们得力,云懿霆也不需多费心,不过几句分派与交待罢了。

    戌亥交牌时分,他就双手清闲的回了瑾之。

    若胭很欢喜,简略问了几句情况,不再多说,国公爷将事务尽数交给了云懿霆总揽,虽说犯不上他亲自采买、算账,总归挂了个负责人的名头,可府里还有一位大爷,落了个真正清闲,云懿钧因柳氏之事,被罚跪了三天,亏得他身体比云懿华康健,没有一夜晕倒,然则三日之后,也虚软无力,颓废不少。

    只是柳氏的事一天没落实,国公爷的气就一天消不下去,连着数日连面也不见他,更别说给他安排差事了。

    云懿钧自知理亏,却不敢往前凑,强撑着去衙门办差,垂首敛眉,十分低调。

    次日请安,两人去的早些,简短说了几句,国公爷与和祥郡主就直奔罗家去了。

    两人从存寿堂出来,迎面却见何氏平伸双臂,搭着四五个丫头的手,前呼后拥的过来,因着怀孕的缘故,身体丰腴不少,原本标准的鹅蛋脸成了个滚溜溜的圆,唇角高高挑起,满是志得意满的笑容,看到两人执手并肩出来,眼中就恨恨剜了一刀,随即堆出个笑脸,“有些日子没见着三弟和三弟妹了,三弟妹近日里可好?”

    若胭明知她话中带刺,讽刺她娘家没落,也不过淡淡一笑,“有劳大嫂费心了,既要照顾自己与肚子里的孩子,又要服侍大哥,这又分出心思惦记着我,实在辛苦。”

    这一番笑意融融,却也棉里藏针,暗指她往日里拿孩子为由头,使着性子折腾大家不说,云懿钧的一桩风流案还在头上悬着,自己也不见得多么圆满,却有闲心挖苦别人。

    果然何氏闻言即刻变脸,觑了觑唇角含笑的云懿霆,不知怎的有些惧怕,不敢与若胭顶嘴,扯着脸皮干笑一声,拉长声音道,“哈哈,你们俩来的倒早,我近日里越发倦怠,来的晚了,母亲可在里面?”

    若胭一本正经的回答,“怕是母亲不知大嫂今日突然过来,不曾等候,这才刚走。”心里却好笑,自从国公爷禁了她的足,便一直没再见她过来请安,平日里都在霁景轩呆着,听她这话,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每日签到呢。

    “哟,我来晚了。”何氏脸色一沉,当时就难看起来,“母亲昨天许我求子囊,让我今天来拿,偏偏错过。”说着,有意无意将得意的目光在若胭脸上来回的扫,呵呵一笑,仍是提步往里走,“在不在,我进去看看再说,即便母亲不在,可东西既说了要给我,必定有所安排。”拖着话音,依旧扶着丫头们拾阶而上。

    若胭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失神,求子囊?就是昨天大夫人说应该给自己的那个东西?和祥郡主不可能不知道宸太妃喝大夫人的心思,却把它给了何氏。

    怪不得昨天何氏那么高兴,那两个丫头会嚼出那样的舌根,一切皆有缘故。

    云懿霆却意外的毫无惊疑与恼怒之色,目光依旧如故的温和,捏了捏若胭的手心,拉着她往回走。

    “三爷,你是不是早就猜出来了?”

    若胭停在树下,将心中疑惑问出,他太平静了,关于求子囊的消息,从头到尾他都表现得气定神闲,究竟是自己太小心眼、他根本不在意,还是一切皆在他预料之中?

    云懿霆笑了笑,不置一词,松开她的手,猿臂一伸,揽住她的腰贴在自己身边,继续前行。

    “你早就知道宸太妃的求子囊是给我的,你也早就知道母亲会扣下来给大嫂?”若胭看他不说话,心里就急了。

    “嗯,早有猜测罢了。”

    云懿霆在她微微蹙起的眉尖轻轻啄了下,边走边道,“终究这东西还在母亲手里,谁也没给,大嫂虽那么说,没到手也做不得真,就算拿到手,也未必就是她的。”

    “这话奇怪。”若胭纳闷的盯着他看,隐约又看到幽幽暗色中伸出一只手,不动声色的拨转乾坤。

    “大嫂已经有孕,这东西对她无用却是真的,我思量着,许是因大哥之事叫大嫂受了委屈,便将求子囊给她,意在哄劝她舒心。”若胭略顿,奇问,“你却说就算拿到手,也未必就是她的,什么意思?”

    云懿霆垂眸一笑,只是掌心用了用力,握着她的手越发温热踏实,却没有出言解释的意思。

    若胭等了片刻,不见他说话,正欲追问,却见迎春匆匆而来,“三奶奶,绣坊刘掌柜来了。”

    “这么早赶来,必有要紧事。”

    若胭提了心,加快了步子。

    刘掌柜候在廊下,满面堆笑,见若胭等人从影壁后绕进,忙迎上去行礼,笑容欲盛,隐隐兴奋。

    若胭悄悄放心,看他笑得这么欢,不会是坏消息,“刘掌柜辛劳,这么早过来,莫非有喜事?”

    刘掌柜嘿嘿笑道,“三奶奶说的极是,的确有桩事,小的自以为不差,特来禀请三奶奶,喜是不喜还要三奶奶定夺。”

    刘掌柜夫妻二人经营绣坊,妻子田氏主管制衣,外间腾出一溜地,用木板隔断,由他看着卖些布料,地方不大,货品不多,难为他能说会道,生意也算过得去,但比起专营布料的铺子来,就差了距离。

    “进屋细说。”

    若胭心里将他夫妻管理之事过了一遍,略略推断出几分来意。

    云懿霆素不过问她嫁妆的事,每临管事们来请示、报账,都避去书房,若胭习以为常,由着他去,径直带了掌柜入厅。

    “说罢。”若胭笑呵呵的道,接过初夏递来的茶,慢慢的抿一口。

    刘掌柜得了话,眼神一亮,倾前上身,兴致勃勃的说道,“三奶奶,绣坊隔壁的胭脂铺关了。”

    若胭心念一动,问,“为何关了?”

    以前听刘掌柜提到过,旁边是个卖胭脂的,每日里客来客往,生意很是不差,既然如此,怎么舍得关闭?

    刘掌柜扬着眉毛回答,“据说是门面租用合约到期了,续约没有谈拢,已经空了两天。”

    “必是门面的东家要价太高吧。”

    “是,也不全是,小的私下里问过胭脂铺掌柜,说是那门面东家发了话,要么将年租金涨上去五倍,要么就将铺子直接买下,那买的价格也高出行情不少。”

    若胭渐渐变热的心冷了冷,认真的问他,“那你的意思是,我来接手?”

    既然明知东家是狮子大开口,难道我还要眼巴巴的贴过去做这冤大头?

    “刘掌柜,你便直言吧,你既知他们双方矛盾所在,仍来找我,必定另有原因。”若胭笑了笑,觉得刘家旺这人心思过于弯弯道道了,平日里与顾客打交道使些心眼讨个趣也就罢了,在东家面前说话也拐弯抹角,这却不太稳妥了。

    刘掌柜不自知,依旧自得而笑,见若胭语气诚恳的相问,才压了压声音,神秘兮兮的道,“小的打听了,那门面的东家姓王,是个本地人,世代住在京州,老头夫妻两个,膝下还有个儿子,一家子除了老婆子做些针线活计,便是靠着这门面的租金过活,因这胭脂卖得好,租金也高,三口人倒也凑个温实,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今年开春,那王家儿子不知得了什么恶疾,躺在床上一日昏沉一日,王家老两口不知请了多少医,费了多少钱,也不见个好处,王家儿子年近十九,已经订了亲,女家是城南郊的李氏,因着王家这病,李家就有退亲的意思,王老头不肯,双方就闹将起来,三奶奶您想,要是这门亲事退了,王家以后再议亲就有难度了,最后李家念在素年交情上,说是要王家拿出八百两银子来,给女儿下半辈子做依靠,王老头无奈,只好在这门面上打主意。”

    若胭听罢不免唏嘘,这世间人人难为、家家难当,富人家愁的个勾心斗角、杀人不见血,穷苦人则是衣食忧心,似王家这样的普通百姓,若是康康健健、无灾无患,倒也安可,一旦天降厄运,便只得倾家荡产了。

    “刘掌柜的意思是?”

    几次与陪嫁管事们打交道,若胭也慢慢的明白些道理,但凡他们自己心里带了主意来的,便让他们先说,自己只管允与不允而已。

    这个刘掌柜兴冲冲而来,一段话说出,至今为止,却没让若胭看到有利可图,若胭不是个商人,刘掌柜却是,他的满腹算计都在利润上,要是不能没个让主子深以为然的理由,他也不会跑这一趟打自己的脸,八百两银子对国公府来说,不过是个芝麻大的数字,但为人奴才,为主子省钱乃是本分。

    刘掌柜略略迟疑,笑道,“小的昨儿晚上去见了王老头,王老头说,他与李家还要了一条路,半年内要能将儿子医好如初,便不必凑那八百两银子了。”

    若胭心里咯噔一下,不觉纳闷,医病这个事可不是自己专长,还不如直接给钱呢。

    正狐疑不解,又听刘掌柜陪笑道,“三奶奶也知那门面正挨着绣坊,要是能盘过来,与绣坊合成一家,生意就可做大些,八百两银子对三奶奶来说,不过九牛一毛,只是按市价来算,最多五百五十两,小的私以为不必花这个冤枉钱,倒是那治病一事,小的曾听丁香提及,三奶奶身边有个老大夫,医术高超,有枯木再春、腐骨生肌之神技,何必请这老大夫诊一诊王家儿子,要是治好了,王老头必定感恩戴德,别说八百两,就是三百两,也给卖了。”

    丁香?若胭心里猛地一突,想起这个被云懿霆带走暗中处理的陪嫁丫头,自己早知她被何氏收买,却不知她还会编故事,却不知她何时与刘掌柜胡诌出个老大夫,自己身边哪有这么个老大夫?皱眉将旧事回忆一遍,恍然想起,自己逃离瑾之时,打发丁香去绣坊住了一段时间,那老大夫却是何人?

    莫不是……已故的王大夫?

    丁香作为陪嫁丫头,在若胭出嫁前就到了梅家,每天跟着若胭往返与东园与小院,偶有几次见王大夫过去为杜氏诊脉,后杜氏过世,若胭数次让初夏带礼物去问候王大夫,丁香从旁听说,记在心里也不足为奇,有趣的是,她竟将王大夫描述得神乎其神,不知她自己从只言片语中幻想而成,还是言谈之中故意吹嘘。

    王大夫若真有那般神技,怎么会留不住杜氏?

    刘掌柜一番话让若胭又忆起王大夫,牵连出杜氏的旧事种种,不觉失神,轻轻叹息一声,竟没有纠正丁香的谬言,只是道,“可惜那位老大夫已经过世了。”

    刘掌柜愕然怔住,张大了嘴。

    “刘掌柜,这铺子我有意盘下,你回去再和王东家打听打听,还有什么隐情没有,要是没有别的问题,我们就用八百两银子买下这门面。”

    刘掌柜砸了砸嘴,一脸惊喜,“三奶奶,八百两银子太贵,三奶奶既然有意扩大绣坊,小的欣喜不已,愿去和王老头还价,最多六百两就能买下。”

    若胭笑着摇头,“只要情况属实,王东家确有难处,不得已为之,就不必还价了,我无良医,既然救不得他家儿子,便多几个钱帮他过这一劫,又有何妨?”

    刘掌柜走后,若胭就叫来初夏,让她去库房去银子,初夏刚才一直在旁边听着,内情清楚,也不多言,应声而去,这个丫头最是明白她的心,为人处世也大气,虽然自己为奴为婢,连个体己也没私存,心却放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