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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 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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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这才是个开头,后面陆陆续续送礼的竟踏破瑾之的门槛,先前只是云家自己人的场面,到半下午时,消息传出去,京州大大小小的官员内眷都送了礼单过来,若胭最初还亲自见客,后来疲倦不堪,就称病卧床,所有迎来送往之事尽数交给晓萱和初夏,她倒是落了个清静。

    许明道也送了礼来,中规中矩的礼盒,却不是什么丫头仆人送来,而是由云归雁顺道带来,那妮子进门时,那笑容甜美得能腻死人,眉眼里都是浓得化不开的幸福,将锦缎系着的盒子塞在若胭怀里,笑道,“国子监近来人手不够,年关将近又忙得很,今儿晚上还要值夜,是以这礼物托我送来,你可别见怪。”

    “我倒怪不着他没有亲自送来,只是唏嘘自家表哥好手段,把我这小姑子轻易拐跑,忙前忙后跑腿不说,还为他说好话。”

    若胭莞尔,有句话没明说,这礼物虽明说是许明道送的,依她看来,说不准还是云归雁亲自挑选的,这妮子最知晓自己的喜好,既然许明道要送礼,她必定会兴致勃勃的揽过来。

    至于说国子监人手不够么,她估摸着与梅家恩有几分关系,冷不防少了个老员工,连工作交接都急匆忙慌的,留下的摊子少不得分摊下去。

    两人相互打趣片刻,又说了几句宅子的整修,云归雁嘻嘻笑道,“也就是这几天的活了,我瞧着差不多少,如今与你去看那一眼全不一样了,等我收拾收拾,再叫你去参观。”

    若胭含笑应好,不多会晓蔓过来,请示宅子西墙下绿植的摆设,云归雁才又一阵风似的跑了。

    这边刚走,晓莲又引进一人来,若胭打了个哈欠,定睛望去,顿时敛了散漫之色,端正容神,整衣相迎,因来者却是许久未见的佟大娘,后面还跟着麦冬。

    “大娘一向安好。”

    才要提裙行礼,即被佟大娘双手托起,反拜了下去,口称“民妇佟氏拜见瑾郡主”,让若胭好一阵别扭,因此双双拉住,携手入厅。

    “大娘既是长辈,又是恩师,莫不因时日不见,我连这个礼数也忘了?如此便是若胭的不是了。”

    佟大娘笑道,“如今不比往前,三奶奶受朝廷封赐,乃是有品有级的郡主,便是寻常夫人太太见了也该下跪,何况老妇一介布衣?”见若胭又要提起指点之恩,她又摆手止住,笑,“老妇当初受华郡主之托,忝为嬷嬷,为瑾郡主指点一二,难为瑾郡主惦记,奉养恭敬,老妇亦感念……”她这么长篇说了一通,直叫若胭脸红。

    在佟大娘面前,她总拿不出半点气势,除了尊师重道,还有佟大娘本身沉稳内敛而洞悉世事的气度让她油然起敬,若胭隐约觉得,眼前的佟大娘与以前又有些变化,像一柄雪亮逼人的兵刃,分明比从前包裹的更厚实更紧,但是不管被裹了多少层,依然透出明亮的光彩,甚至更耀眼了。

    从没人明说佟大娘这段时间去了哪里,若胭也知道,她随许明玉进宫了,连麦冬也一道去了。

    她原本成长于后宫,淬炼于后宫,所有的精气神都流淌着宫廷的气息,出宫隐居好似明珠掩于瓦砾,如今重新回去,仿佛是她必然的归宿。

    “许才人得知瑾郡主受封,深为瑾郡主欢喜,特意让老妇送来薄礼,以表心意。”

    佟大娘微微一笑,麦冬即将锦盒递到旁边初夏手中。

    若胭迟疑了一忽忽才反应过来,这位“许才人”就是许明玉,不胜唏嘘,古井胡同初见时的那位气质高华、优雅无双的小家碧玉已然成了帝王的枕边人,自己曾多次遐想,那般完美的女子会有怎样的男子匹配,如今才恍然,原来最匹配的那个人就是至高无上的皇帝。

    佟大娘没有多留,几句家常话后就带着麦冬离开,若胭心知宫中自有宫中的规矩,她们能出来这一趟已是不易,必不能多做耽搁,是以也不挽留,只临走时让初夏找出麦冬的卖身契还给了她,说道时“你这丫头能跟着大娘和许才人,也是难得的造化,往后务必要尽心尽力的服侍大娘与许才人也是。”

    麦冬素不是个能言会道的,捧着卖身契也哭出声来,伏在若胭脚边痛哭了一场,磕了几个头,才抹着眼泪走。

    若胭亲自送了一程又一程,直到国公府侧门前的甬道前才止步,一路默默,甚是少话,别过后,若胭又眼瞅着两人背影消失才木然转身,长睫一颤,掉出两串泪珠,曾几何时,她与佟大娘亲近如母女,教训也好、指导也罢,总是无话不谈,若胭总想着这辈子失去了杜氏、离开了章姨娘,却万幸还有个佟大娘在身边以尽孺子之情,不想时间与身份一点点将温情蚕食,今时今日再见,竟是疏离得很。

    那个渐渐老去的背影,正离自己越来越远,最终被冬日发白的光照吞噬。

    若胭从未觉得这个“瑾郡主”的名头给自己带来多少荣耀与骄傲,此刻却更感到光环后的悲伤。

    云懿霆回来的时候,若胭就正靠在床上看书,本来不困,看书久了,就有些迷糊,慢慢的耷下眼帘,书就顺着被子滑到床边。

    云懿霆将书拾起,仍搁在床边,忽听若胭半睡半醒之间吩咐道,“都出去吧,一会三爷回来了再叫我。”不觉一怔,笑容如春水,坐在她身边,小心翼翼的拢过她肩膀,让她靠过来,若胭却惊醒过来,愕然道,“怎么是你?我睡了很久么?”

    “不久,我刚进来。”云懿霆笑,“累了就好好睡,怎么这般歪着,仔细拧了腰,要难受。”

    若胭看他不生气了,欢喜的扑过去抱住他,笑道,“你不生气了,我就不累了。”

    云懿霆又是一怔,柔声道,“我没有生气,即便生气,也不是恼你,你不要害怕。”

    “是不是恼我,我都难受。”若胭看着他,认真的道,“我不知道三爷为何生气,不过猜得出与皇上这赏赐有关,我本无所求,只记得三爷一番厚意,因此收下,要是三爷不高兴,‘郡主’两个字值几文钱?”

    云懿霆抱紧她,久久不语。

    “是我心胸狭窄,可是,若胭,自从有了你,我就不可控制的变得心胸狭窄。”

    声音轻轻柔柔的从耳后传来,有些沉闷,似乎还有些懊恼,若胭懵懂,却也听出绵绵爱意,嗯,总是句在乎的话,从耳朵到心尖都融化成了水,酸酸甜甜的荡起波纹,这个男人,杀人的时候,冷戾如剑锋,血色缠绕;温存起来却能甜死人腻死人,眼下这副带几分颓态和醋意的模样,简直让人无法招架。

    “三爷吃那衣裳的醋?”若胭想了想,试探的问,心里却认为这醋吃得不太着边。

    云懿霆轻哼,在她脖子上不轻不重咬一口,觉得入口柔软细腻,忍不住又亲了亲,恋恋不舍的松开,不搭话。

    这是使性子么?若胭莞尔,心说看惯了男人的□□,偶然见他卖个萌竟然收获到意料之外的惊喜。

    不巧的是,还没等若胭好好欣赏,就被初夏打断。

    “三奶奶,您看看今儿收的礼单。”她捧着一叠单子进来,哭笑不得的放在桌上。

    若胭粗看一眼,厚厚一摞,总有二十来份,礼单甚为讲究,描花绘景洒金粉,配上风格各异的书法,真正是富贵与高雅的完美搭配。

    “嗬,进账不少,初夏,清点入库。”若胭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封礼单,展开一看,就被其中列的珍宝惊住,啧啧两声,将礼单搁下,笑对云懿霆道,“我倒是挣了一大笔,我要好好想几样花销。”

    晚上富贵回来,先毕恭毕敬的磕了几个响头,笑道,“奴婢白天在铺子里,就听说了喜讯,本想立即回来给三奶奶您磕头,只是今儿工匠都在,脱不开身。”

    若胭笑,“你办事周到,我把铺子交给你,就知你能一心做好,你我情分,难道我还计较你这个?”又问起铺子的情况。

    富贵有板有眼的答道,“六小姐匀了三个泥瓦匠与两个木工匠,今天做了一整天,已砌了七成,估计明天就差不多了,与隔壁绣坊的门也打通了,怕影响了绣坊的生意,用布帘子遮着。”

    “很好!”若胭大赞,从抽屉里取出一张信封,笑着放她手里,扬眉道,“这个给你,你看看。”

    富贵先是困惑,低头一看手中之物,似有些熟悉再一细想,恍然想起正是前不久自己从齐府过来时,雪菊交给若胭的东西,雪菊曾当着她的面把卖身契装进信封,还笑道“今日你去云三奶奶身边,大人特意叮嘱勿忘了你的卖身契,我陪同你过去亲自交给云三奶奶”,此刻若胭拿出这信封,其心意……有几分明白……心念之下,面色顿变,竟如捧了个烫手的山芋,忙恭敬的放置在桌上,后退一步,低头道,“三奶奶收留大恩,奴婢尚无以为报,此生不敢有妄念,这……奴婢不敢要,请三奶奶收回。”

    “看来你是知道了。”若胭笑了笑,执意将信封按在她手心,道,“富贵,我把你从齐府要过来,不是为了让你在跟前添茶递水,你为人稳妥,管事理账是把好手,留在这里委屈了,再者说,我新盘下的铺子也的确需要个可靠又能干的人去管理,你是最合适不过了。”

    富贵垂首凝视手中信封,抿了抿嘴,忽地落下泪来,哽咽道,“三奶奶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细思,心中惭愧难当,当初三奶奶在梅家被百般算计,奴婢都看在眼里,却懦弱不敢制止,今天又有何面目受三奶奶恩惠?”

    一语勾起往事,若胭淡然笑了笑,宽慰道,“你处境艰难,自身难保,却多次助我脱险,十分难得,善有善报,我今日还你卖身契,不过略作回报,你去官府除去奴籍吧。”

    富贵落泪如雨,伏地磕头,千恩万谢的退下。

    初夏端进燕窝羹来,轻叹道,“三奶奶仁厚,受人点滴之恩也要涌泉相报,富贵得遇三奶奶,是个有福的。”

    “呵呵,别夸我,我最经不起夸。”若胭正在柜子前埋头翻什么物什,头也不回的笑一声,似乎找到了什么,欢喜的笑起来,捏了张纸走近来,递给初夏,笑道,“这是你的,我也给你,你算不算有福的?”

    初夏没接,诧异的看了看,骤然沉脸,一巴掌就把纸拍了回去,毫不客气的撇了撇嘴,“奴婢就喜欢做您的奴婢,现在这样就是最大的福气,您可别把这东西给奴婢,奴婢自认没有富贵的能耐,离了三奶奶身边,去哪里也撑不起一个铺子,还是跟着三奶奶吃口闲饭最好。”

    “你也不想想以后嫁人……”若胭失笑,脱口发问。

    “我不嫁人。”初夏回答的干脆利落,扭头就走了,若胭又开始郁闷,心说霍岩被支使去了哪里,怎么好些日子都不见影了,再不抓紧,初夏的心又冷了下去。

    到夜里,若胭便缠着云懿霆问霍岩何时回京,“眼见着初夏前儿似有春心动,他不趁热打铁,这媳妇要何年马月才能娶回去?”

    “你还真操心,他很快就回来了。”云懿霆轻笑,突然使劲把她揉进怀里,用力甚大,几乎将她捏碎,随即低头咬住她粉唇,急促而略显粗暴的侵入。

    若胭嘤咛一声,没有反抗,含着羞涩回应,云懿霆每次都如狼似虎,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以前还耐着性子温柔,近来不知受了什么刺激,霸道得毫无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