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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呸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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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跟着我干嘛?”我在超市里挑上好的小米,Davis一直在我身边转悠,“呵呵,因为跟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啊……”

    呃……这Davis耍起流氓来,果然闷中透骚,我哼笑一声:“可惜我跟你在一起可不开心。”

    “喂喂,杨小杨,你不会觉得你给人家熬点粥,人家就真的能看上你吧?他最多跟你玩玩啊……”Davis歪在一边看我,一脸讽刺。

    “你胡说什么呢!我这是一个下属对老板的关心!”我慌乱地拿了一小袋优质小米。

    “呵呵,下属对老板的关心?我看不止吧,还有一点妄想和幻想吧?”

    “就算我有什么妄想和幻想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哼,这个Davis可真是有意思!那口气和腔调好像是个吃醋的小怨妇!

    “小杨,”他一把拉住我,脸色有些严肃,“我觉得你是个好姑娘,才奉劝你一句,Gavin那种人从来不把女人当回事,他是有名的花花公子,难道你不知道?”

    “有原则的花花公子总比一个没有原则的伪君子强!”我用沈君博的话回了他一句,甩开他的手,然后继续说:“我不是什么好姑娘,也不需要你的奉劝,沈君博是什么人,我自己有判断,至于你,没有权利告诉我什么是对还是错!”

    “呵呵,”Davis反而冷笑了一声,“现在的姑娘可真是越来越不要脸,看人家长得帅、是大老板就往上贴,一点儿节操都没有……”

    “你说够了没有!”我转过身瞪着他,“要论起不要脸,我的段位可差的很呢,至少我不花钱买炮,不打肿脸充胖子,不君子面皮嫖客心!”

    我说完头也没回地拿着我的小米就冲入人群中,迅速地在几排货物架间转了几圈,回头就再也见不到Davis这家伙了。不过这会儿我又有点后悔,我干嘛要揭穿他,干嘛要撕破脸,他昨天还请我看了电影,对我一直很温和,而且上班还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哎,说出去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覆水难收,反悔也来不及了。

    第二天上班,正好Davis一天都在开会,我总算还很幸运地逃过了一些不必要的尴尬。

    结果快下班的时候,Davis还是走到了我办公桌前,笑嘻嘻地说:“小杨,今天要去医院看Gavin吗?我陪你?”

    “不用!”真奇怪,这家伙竟然能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果然是个好演员!

    “呵呵,你拿着粥也不方便啊……”

    “你管我!”我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做粥去。

    一旁的Doris还没走,收拾着包,故作无意的感叹说:“哎呀,年轻人啊,刚好上就要闹别扭,大概就是要对方重视一下啦,呵呵,Davis啊,你得好好表现呀,现在什么都讲究竞争上岗的!”

    擦,Doris,还竞争上岗!你当姐这是再就业中心呢!

    “呵呵,Doris姐说得对,我哪敢不好好表现呢!小杨是个多好的姑娘,我得多珍惜!”Davis凑过来又摸了摸我头,我赶紧皱着眉躲开了。

    Doris嘿嘿一笑,就赶紧溜了:“哎呦,我可不在这当电灯泡了!”

    呃……谁被你照到了啊,哎,现在的状况,真是只能用一个词儿来形容:百口莫辩!

    “小杨,小杨……”Davis在我屁股后面跟着,然后又在电梯口拉住了我,低声央求:“你听我解释,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在加拿大的时候,我真的是天天惦记着你,当我知道你和James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是真的有点受不了……我当时好害怕你和他一起来机场接我,所以我才……说实话,这几年我可真的没有忘记你……”

    “Davis……你怎么还不明白,不管你是什么样,也不管你对我什么想法,我对你是真的一点想法没有,我不会跟你谈恋爱,更不会跟你结婚,如果你想结婚,劝你找别的更好的姑娘去吧,我配不上你。”甩完这些话,电梯来了,我就赶紧闪了进去。电梯门在我和Davis面前缓缓合上,他带着一脸伤自尊的无奈看着我,逐渐他的脸就关在了那扇门后面,就像是我的心对他关上了门。

    粥都熬好了,回家热了一下,装进保温瓶,打车就去了医院。

    推开医院病房的一刻,我立在门口怔住了,病房里人不少,护工和保姆忙碌地收拾着,而床边正歪坐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那女人手里擎着一只碗,好像是刚给沈君博喂过粥。

    我一进去,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看我,包括那美女,呃……这美女好眼熟……天,是曾在商场里碰见的那个小梅!

    她还是披肩卷发,穿着露大腿的白底蓝条的雪纺裙,精致的五官和娇媚的妆,见我进来,抬起头迅速地打量了我一下,然后目光盯在我手里的保温瓶上,嘴角微挑:“看看,又一个来送关心的……呵呵,博博,你人缘真好,尤其女人缘……”说完她立即站起来,迎过来:“进来吧,我是博博的女朋友。”看样子,我认出了她,她却完全忘了我。

    我拎着保温瓶的手有些冷涩得发抖,我看向半倚在床上的沈君博,他虽然还是一脸的伤,但明显气色好多了,双眼更神采奕奕了,呵呵……果然,药物治疗不及美女疗效。

    他看在我脸上,眉头微微蹙了一下,目光低垂,后又重新抬起双眸,冲我邪邪的一眨,好像又恢复了以前流氓的神态,冲我调戏般地招呼。

    我赶忙调转目光,那周围的护工和保姆似乎也都偷偷打量着我,露出一种不屑的鄙夷,也是,我从办公室狂奔回家,又忙得几乎根本没时间收拾自己,这副狼狈样子怎么能跟身边的这位大美女相比。

    我放下粥,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一下,然后看了看沈君博,淡淡地说:“粥放这了……”这声音似乎不属于我,沙哑里有些不稳。

    此刻,沈君博死死地盯住我的脸,目光深邃得无法让人辨别其中的情绪。

    “呵呵,我代我家博博谢谢你了,不过这位美女,我们博博刚吃过了……大夏天的,这粥放在这里真的容易坏掉,要不美女还是带回去自己喝吧……”小梅笑嘻嘻地走过来说,又去温柔地抚沈君博的头发。

    我大概是心理阴暗,没法看这种腻歪的场景,赶紧掉过头去,冷淡地继续说:“没关系,坏了就倒掉好了,反正也没什么,既然你都吃过了,我就先走了……”不知为何,我感到浑身被一种巨大的无力感袭击了,顿时心啊肠啊都瘫软了,就连最后几句话都好像是低到尘埃里了。

    刚要往外走,忽地手臂被谁的爪子拦住了……嗯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我回头瞪了他一眼,强忍从心底不住翻涌的酸楚。

    “干嘛?”沈君博深深地看着我,手臂并没有移开,反而握得更紧,我使劲儿甩也没甩掉。

    “博博不能说话,让他写下来吧……”小梅似乎责备地瞅了我一眼,拿起搁在床头柜的小本递过去,再次安抚性地摸了摸沈君博的头发。

    真恶心,我控制不住地哼了一声,然后就不再挣扎。沈君博放开了我的手,接过小本,在小桌板上快速地写着几个字:你上班很辛苦,别来送粥了,而且对Davis来说,这样也不合适。

    擦,不想见我就不要说那些之乎者也,而且干嘛要提Davis,这不是给我添堵吗?能想象吗,这是他出车祸后第一次跟我的对话,竟然这样疏远冷淡。

    “放心,你这里送关心的太多了也不差我这一个,我不会再来了!”我转过头去,连看他一眼都不看就夺门而去。

    心情实在糟糕到极点,从来没这么糟糕过,真想立即离开这个地方,于是我脚步不自觉地加快,横冲直闯地差点撞到迎面来的一个人身上,一收脚步,抬起头,竟是沈伯母!

    她看见我先是一惊,然后笑容满面地柔声说:“杨小姐……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哦,沈伯母,……”我几乎是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然后从她侧身急忙逃跑。

    哎,哪有母亲不说自己孩子好的呢?哼,还说什么沈君博喜欢我,让我别拒绝他,好像他有多卑微,实际上,我才是最卑微的那一个!

    我越想越觉得气愤和悲哀,眼泪都忍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从医院一路走心里就一路怨骂,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在烦恼痛苦些什么。

    掏出手机想打给舒淑,但是怎么说呢,说我看见沈君博有美女相伴我就好烦恼,说看见沈君博被别的女人关心我就好痛苦……然后舒淑一定会说:“你看,你现在又在反复证明一个事实,那就是你爱上了沈君博……”

    我呸!谁爱上了他!我怎么能允许自己爱上这样一个流氓!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就这样,我在外面瞎转悠到了夜色加深,霓虹亮满街道,肚子忽地咕噜地叫了一声,才想起原来这半天,自己一直都空着肚子。

    气死事小,饿死事大!心都已经不可避免地难过了,就不能再让胃难过了,逮着一家面馆就冲进去。

    很快,热气腾腾的面端了上来,然而就在我刚拿起筷子的瞬间,我又感到一种强烈的饱腹感袭来,好像吃一口就能吐出来似的,呃……好奇怪,我怎么竟然一点食欲都没有,而且此刻满脑子里还是那个人,那个名字以及他那张该死的脸!

    原来伤及心的就必然伤及胃,否则怎么又会有为伊消得人憔悴!

    在经过几天的反复试验后,我只能悲惨地自我诊断为厌食症+厌工作症,当然经过挨踢部小组集体会诊后,大家一致认为,我的厌工作症患病已久,完全可以放弃治疗,但厌食症绝对这个病,在我身上绝对是个特别罕见的病。

    “杨领导……你不会是有了吧?”Doris忽地眼睛一亮,凑过来低声跟我说。

    我靠,Doris,我看是你有……你有病吧?!我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撇了撇嘴:“难道我工作多了就会怀孕吗?自己交,配繁殖下一代?”

    “呃……当然是跟你们家Davis啊……”

    啊呸,跟你们家Davis,你们全家才是Davis!

    我倒在桌子上感觉好累,不能再解释,这事儿也难以解释了。两个多礼拜了,Davis不是送玫瑰花就是送毛绒玩具,搞得全公司都以为我跟他处在热恋期,就算我想好好解释一下,大家也都统一地一摆手:“哎呦,杨小杨,你就别装了,Davis哪点儿配不上你啊,你都奔三的人了,别再整那些幺蛾子了啊……”

    终于有一天,趁大家都下班了,我拦住了Davis:“你这什么意思,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干嘛送这些,有这个心思追哪个妞儿你都追到手了……”

    Davis冲我再次露出优雅的笑:“我只是想追你这个妞儿……”

    “哎呀,Davis,求你别浪费时间和金钱了好不好,你送我的东西都让我放在小仓库了,那,这是钥匙,自己去挑一挑,看看还剩下什么能送别人的就送走吧……”我把钥匙递过去,实在懒得跟他废话。

    “杨小杨,”Davis转过头郑重地看向我,“我追求你是因为我觉得你是适合做妻子的那类女孩子,而我又是一个肯负责又很努力的男人,你嫁给我,你我是双赢,尤其一个女孩子到了你这个年纪,想再找一个像我这种的男人,告诉你,非常难。至于感情,我们可以慢慢培养,你不爱我,没关系,我都可以接受,等我们建立家庭,有了孩子,你自然而然就不会再想其他的人了……而且你想想,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我在一个公司里,天天又这么亲近,日久自然生情。”

    “靠,你是不是疯了?我杨小杨就算再被剩下也不至于把自己跟废品似的被人回收了吧?你能忍受那种培养感情式的婚姻我忍受不了,不好意思,我不爱你,也不会嫁给你。”我瞪着眼前这个人,真的被他强大扭曲的逻辑给折服了。

    “呵呵,你不会还以为你这个年纪还能找到真爱吧?”他讽刺地一笑,继续说:“更不要告诉我,你的真爱是躺在病房里那个花花公子吧?如果是,你可就真是太悲哀了,杨小杨 ……你知道上次我们去医院,你跟沈伯母在外面的时候,我跟他怎么说的吗?我跟他说,我很喜欢你,而且,知道他也喜欢你,但是我们两个比较起来,谁才能给你你想要的?谁才能给你爱情、婚姻、家庭、责任……?我敢承诺我会爱你,最终会娶你,但是这些他敢承诺吗?他有胆量吗?

    呵呵,然后你猜他什么反应,他沉默了好久,才写下了给你看到的那些字,让我好好照顾你,人家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懂吗?那意思就是跟你玩玩而已,不想对你负责,他沈君博怎么会放弃单身生活甘愿束缚在一个女人身边?你要真有这种天真的幻想,你就果然是天下最愚蠢的女人!”

    呵呵,原来沈君博写给我的那几句话是他衡量了所有做出的一个选择,也是,我怎么会那么天真,怎么还会存有一点星星之火的幻想念头……以为……哎!

    “Davis,或许我应该感谢你的抬举和欣赏,但是我想跟你说,你会爱我会娶我完全是出于你男性主义的自以为是和功利目的,你也许是个好男人,但是不好意思,我无法欣赏也不懂怎么欣赏。我杨小杨就算一辈子碰不到真爱,也不愿意委屈自己、和一个男人去将就妥协,因为我知道,违背自己真实意愿的选择终究会为之付出代价,人只能对自己诚实,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否则我会认为这是一种性骚扰,谢谢,再见。”

    我说完后就扭身走了,实在不懂人生为什么会如此艰难,你爱的不会爱你,爱你的你却不爱,愿意对你负责的你不想接受,你想要的一份责任却永远得不到。

    哎!人之初,果然性本贱……

    几天后,公司传来消息,沈君博出院了,几个经理级别的人物以及市场部的人都去沈君博家里探望,并举办了一次庆祝Party,我不想去,因为我实在不想面对Davis的同时还要面对沈君博。但还是在第二天大家争相讨论当晚Party的趣事时,偶尔听来了几句:

    “听说Gavin要去美国做康复训练……未来三个月都要远程汇报工作了呢……”

    “这边的事物不是先暂时由时宇打理吗?财务部总监做管理,肯定万事讲究节省成本……嘿嘿。”

    “对了,Gavin的新欢挺漂亮啊……”

    “那还用说,Gavin哪个新欢不漂亮……”

    “哎,真不懂他都伤成生活不能自理了,还有姑娘愿意往上贴……”

    “这就是人家的魅力!”

    哎,果然是有魅力,这才出院就又交上新欢了,不知道此新欢是否是彼旧爱的那个小梅。

    看来,未来三个月,沈君博是不会再出现了,呵……我是应该高兴眼不见心不烦呢,还是应该悲伤这次真的眼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