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六章 桃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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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钟之后，斯内普和雷古勒斯相隔两米，站在了邓布利多的办公桌前。
老校长的桌子上放着一份刚吃到一半的柠檬雪宝。
“那么，两位这么急匆匆地来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道，“要不要来一份柠檬雪宝？”
“我刚才听到一个非常滑稽的故事。”斯内普说着，伸手一指雷古勒斯：“据这个闲人所说，在霍格沃茨的地下深处，有一个所谓的密室，里面藏着一只可怕的怪物。”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锐利的目光转向雷古勒斯，说道：“这倒是个重大发现，能仔细说说吗？”
于是，雷古勒斯将他在那条密道中的所见所闻重新复述了一遍。
“学生竟然通过这条密道，出入学校长达三年之久，看来阿格斯的工作不太到位……”邓布利多沉吟道，“不过考虑到他的工资不高，就不扣他的工钱了……”
“咳咳！”听到邓布利多竟然说着这么不着边际的话，斯内普忍不住了。
“怎么了，西弗勒斯？”
“我想知道密室的传说是不是真的。”斯内普不耐烦地说，“以及这个人是不是在胡扯八道。”
雷古勒斯刚想反击斯内普两句，却听邓布利多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你们应该知道学校里有个幽灵，叫做哭泣的桃金娘吧……”
两人一齐点头。
最近几十年，曾经在霍格沃茨上过学的所有人都知道，城堡里面有一间女生盥洗室是从来没人用的，原因就是那里面长住着一个幽灵，名叫哭泣的桃金娘，那是一个戴着厚厚眼镜，情绪敏感，人缘很差的女孩子。
因为她经常在那件盥洗室中发脾气、哭闹，久而久之，没有人愿意使用那间盥洗室了。
虽然雷古勒斯和斯内普都满腹疑团，但他们明智地没有打断邓布利多的话，因为他们知道老校长不会在这种时候突然提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在大概五十年前，密室曾经被人打开过。”果然，邓布利多说道，“当时学校曾经一度濒临关闭，因为死了一个学生，你们应该能猜到是谁了。”
雷古勒斯面无表情，但脑海中已经在飞快地梳理这件“新奇”的旧闻。
说是旧闻，因为这件事发生在大约五十年前。
说它新奇，是因为他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情。
哪怕他的父母当时都在学校上学，肯定经历过那段时间，但他们都从来没提起过。
在墙上，五十年前的霍格沃茨校长，阿芒多·迪佩特的肖像，此时正偷偷将脸藏在书里，但戴着助听器的耳朵还露在外面，显然不想放过这段对话的每一个字。
而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已经忍不住开始加入谈话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些嘲讽，显然对迪佩特的办事不力有些不满：“这件事情在当时可是大丑闻。霍格沃茨被称为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结果却闹出了人命，学生死了。所有经历过这件事的人，都不会把它挂在嘴上。”
听到这里，斯内普按在桌子上的手指骨节发出了咔哒一声。
雷古勒斯瞥了他一眼，斯内普将手收回。
“据说，密室是由斯莱特林所建造的……”待菲尼亚斯安静下来之后，邓布利多又说话了，“恰好，你们两位都是斯莱特林学院毕业的……那么作为斯莱特林，你们应该知道他的一些理念，比如——保持巫师血统的纯粹很重要。他认为，麻瓜出身的巫师是不配接受教育的。”
雷古勒斯皱起了眉，而旁边斯内普则是面无表情，深不可测.
这让雷古勒斯感到有些奇怪，印象中，斯内普是个不折不扣的斯莱特林，但现在看起来，他对学院创始人的理念，似乎也有一些看法。
邓布利多仿佛没有发觉这一切一样，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们知道，斯莱特林的理念与其他三位创始人产生了严重的分歧，并且最终选择出走。当然，这样的出走方式让他感到很不甘心。所以他在那之前，留下了一个后手。”
“密室。”斯内普开口了，声音听起来又干又涩。
“回答正确。”邓布利多轻轻点了一下头，说道，“根据传说，其他三位创始人，对斯莱特林的密室一无所知。因为斯莱特林在临走之前，用魔法将它隐藏在了城堡的最深处。没有人能够打开密室，直到斯莱特林真正的继承人回到学校。只有他，才能重新将密室开启，放出藏在里面的恐怖怪物，让它来‘净化’学校，清除掉那些所有被斯莱特林认为‘不配’学习魔法的人。”
“我刚上任的时候，曾经花了一大笔金子，请来了一支专业的小组，来调查密室的位置，却一无所获。”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忽然又插嘴道，“别人认为我在这件事中贪污了学校很多钱，他们说密室的故事完全是胡编乱造的，用来吓唬头脑简单的人。但事实证明，我是正确的。”
“那是因为我们都是自己出钱请人来调查的！只有你用的是学校的公款，这动机当然令人怀疑！”戴莉丝·德文特的画像再也忍不住了，出言呵斥起菲尼亚斯。
“看来他这段时间过得太舒服了，需要长点儿记性。”那个拿着很粗魔杖的女校长不怀好意地盯着菲尼亚斯，而一向牙尖嘴利的菲尼亚斯看到她之后，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再也不敢夸夸其谈。
“各位还请稍安勿躁……”邓布利多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劝着墙上已经吵成一团的画像。
“阿不思，等你也加入我们的时候，就明白我们为什么不愿意稍安勿躁了。”菲利达·斯波尔的画像笑呵呵地对邓布利多说道。她是一位戴着围巾，头发高高盘起，看上去很慈祥的女巫，也是一位著名的草药学家，著有《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一书，在她逝世的五百年后，这本书依旧是霍格沃茨草药学课程的教材之一。
终于，在历任校长对菲尼亚斯进行了一番义正言辞的讨伐之后，校长办公室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那么，密室里面的恐怖怪物，到底是什么？”斯内普打破了沉默。
“很可能是某种古代怪兽，我们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个怪物在一千年前就已经出生，并且在五十年前还活着。”邓布利多说道，“而且，只有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才能控制这个怪物……”
“这么说来，可供选择的范围就很少了。”雷古勒斯若有所思地说。
“也许，我们有个现成的目击者，可以去问问她当时的情况。”斯内普说道，“她应该还在那间盥洗室里面等着别人去拜访呢。”
就这个问题，三人很快达成了一致。
于是，在邓布利多的率领下，斯内普和雷古勒斯顶着下课的学生们诡异的目光，一路直奔一楼那间废弃的女生盥洗室。
盥洗室脏兮兮的，显然很久都没有人打扫了。在尽头的一个马桶间里面，传来汩汩的水声。
邓布利多轻轻击了三下掌，盥洗室的门自动关上了。
“有人吗？”
一个姑娘的鬼魂穿过马桶间的门，飘了出来。
“邓布利多教授。”她显然认出了当年还是变形课教授的邓布利多，打着招呼，“你看上去老多了，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没去上课吗？”
“我确实很想知道，在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是怎么死的。”邓布利多说道，“很遗憾没能在课堂上再看到你。”
“这么多年来，没有人问过我怎么死的。”桃金娘骄傲地挺起了胸膛，似乎这个问题让她显得十分荣幸。
雷古勒斯抿起了嘴唇。
通常情况下，问一个幽灵的死亡方式，很可能会冒犯到对方。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都对血人巴罗身上的血迹、以及锁在四肢上的镣铐感到过好奇，但没有人曾经试图问过血人巴罗，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除了一些性格比较奇怪的幽灵，比如格兰芬多的幽灵，差点没头的尼克。
他总是喜欢对每个人讲述，他的脑袋是怎么样被一把钝斧头砍了四十多下还没完全砍下来的全过程。
现在看来，桃金娘和尼克倒是有一些共同点。
“当时的事情太可怕了，啧啧啧……”桃金娘飘到了空中，透过厚珍珠一样的眼镜片俯视着雷古勒斯三人，津津有味地说道，“事情就是在这里发生的，我就死在这间厕所里面，我记得非常清楚。当时，奥利夫·洪贝嘲笑我，说我戴着眼镜像一只四眼狗，我就躲在这里面了。我把门锁上，在这里哭，整整一个下午，没有人来找我……”
斯内普对这些无关的细节感到有些不耐烦，几次试图打断桃金娘的叙述，却都被邓布利多用手势制止了。
“……看来我们忽略了很多事情，仅仅在课堂上关注学生的情况，是远远不够的。”邓布利多轻声说道。
桃金娘像是没听见邓布利多的话一样，自顾自地说着：“突然，有人进来了，他们用我完全听不懂的话在交谈，听起来很滑稽，我觉得应该是另一种语言吧……”
听到这里，雷古勒斯若有所思。
“……但最让我生气的事情是，这里是女生厕所，我听到的说话声音却是一个男孩的。”桃金娘依然在说着，语气越来越激烈，“我就把门打开，呵斥他，让他走开，到自己的男生厕所里面去，然后——”
桃金娘拖起了长音，似乎觉得能够吊起几人的胃口。
“然后怎么了？”斯内普终于忍不住了。
看他的表情，如果桃金娘是个活人的话，他绝对会给桃金娘所在的学院扣掉五十分。
“然后，我就死了！”桃金娘兴奋地绕着盥洗室飞了一圈，显得精神焕发。
“就这样？没有人对你念咒语……”雷古勒斯问道，“或者发动攻击吗？”
“不知道。”桃金娘压低了声音，语气显得神秘兮兮，“当时我只看见一对大得吓人的黄眼睛，像是灯笼一样。我的整个身体都像是被抓起来，然后……我就飘走了，看见自己的身体躺在地上……我不能离开这里，你们知道的，我一心要找奥利夫·洪贝算账，如果不是因为她嘲讽我，我不会死在这间厕所里面。魔法部的人阻止了我纠缠她……她也向我表示过后悔，说如果事情能重新来过的话，绝对不会嘲笑我戴眼镜。”
听桃金娘说到这里，三人都已经对那个夺走她生命的怪物心中有数了。
仅凭目光就能把人杀死的古代生物，用另一种语言可以操控，答案只有一个：蛇怪。
这也符合斯莱特林的性格，用蛇作为象征。
“你在哪里看到那对眼睛的？”邓布利多问道。
“差不多在那里。”桃金娘随手指向立在盥洗室中间，围着柱子一圈的洗手池。
洗手池一共有八个，其中七个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只有一个水龙头显得与众不同。
那个铜制水龙头的侧面，刻着一条小小的蛇。
雷古勒斯盯着那条小蛇，在盥洗室内摇曳昏暗的烛光照射下，那条小蛇仿佛在微微蠕动。
斯内普走上前，用力拧了那个水龙头几下，水龙头仿佛锈住了，发出一些令人牙酸的声音。
“只有这个水龙头，从来都不出水。”桃金娘看着斯内普徒劳的举动，显得有些幸灾乐祸。
“我想我知道该怎么让它打开了。”雷古勒斯用询问的眼神望着邓布利多，“校长先生希望我现在就这么做吗？还是等你疏散一下城堡里的师生，防止这个怪物跑出来造成不必要的人员伤亡？”
斯内普冷哼了一声，说道：“既然布莱克教授有办法，我也就不在这儿多事了，我相信有校长在这儿，对付一个蛇怪应该没什么难度。”
他当然能听出雷古勒斯的言外之意：有些事情，需不需要避讳他。
“西弗勒斯值得信赖。”邓布利多微笑着说，“事实上，我也没和蛇怪打过交道，我需要你们两个人的帮助。”
一分钟之后，斯内普和雷古勒斯相隔两米，站在了邓布利多的办公桌前。
老校长的桌子上放着一份刚吃到一半的柠檬雪宝。
“那么，两位这么急匆匆地来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道，“要不要来一份柠檬雪宝？”
“我刚才听到一个非常滑稽的故事。”斯内普说着，伸手一指雷古勒斯：“据这个闲人所说，在霍格沃茨的地下深处，有一个所谓的密室，里面藏着一只可怕的怪物。”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锐利的目光转向雷古勒斯，说道：“这倒是个重大发现，能仔细说说吗？”
于是，雷古勒斯将他在那条密道中的所见所闻重新复述了一遍。
“学生竟然通过这条密道，出入学校长达三年之久，看来阿格斯的工作不太到位……”邓布利多沉吟道，“不过考虑到他的工资不高，就不扣他的工钱了……”
“咳咳！”听到邓布利多竟然说着这么不着边际的话，斯内普忍不住了。
“怎么了，西弗勒斯？”
“我想知道密室的传说是不是真的。”斯内普不耐烦地说，“以及这个人是不是在胡扯八道。”
雷古勒斯刚想反击斯内普两句，却听邓布利多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你们应该知道学校里有个幽灵，叫做哭泣的桃金娘吧……”
两人一齐点头。
最近几十年，曾经在霍格沃茨上过学的所有人都知道，城堡里面有一间女生盥洗室是从来没人用的，原因就是那里面长住着一个幽灵，名叫哭泣的桃金娘，那是一个戴着厚厚眼镜，情绪敏感，人缘很差的女孩子。
因为她经常在那件盥洗室中发脾气、哭闹，久而久之，没有人愿意使用那间盥洗室了。
虽然雷古勒斯和斯内普都满腹疑团，但他们明智地没有打断邓布利多的话，因为他们知道老校长不会在这种时候突然提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在大概五十年前，密室曾经被人打开过。”果然，邓布利多说道，“当时学校曾经一度濒临关闭，因为死了一个学生，你们应该能猜到是谁了。”
雷古勒斯面无表情，但脑海中已经在飞快地梳理这件“新奇”的旧闻。
说是旧闻，因为这件事发生在大约五十年前。
说它新奇，是因为他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情。
哪怕他的父母当时都在学校上学，肯定经历过那段时间，但他们都从来没提起过。
在墙上，五十年前的霍格沃茨校长，阿芒多·迪佩特的肖像，此时正偷偷将脸藏在书里，但戴着助听器的耳朵还露在外面，显然不想放过这段对话的每一个字。
而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已经忍不住开始加入谈话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些嘲讽，显然对迪佩特的办事不力有些不满：“这件事情在当时可是大丑闻。霍格沃茨被称为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结果却闹出了人命，学生死了。所有经历过这件事的人，都不会把它挂在嘴上。”
听到这里，斯内普按在桌子上的手指骨节发出了咔哒一声。
雷古勒斯瞥了他一眼，斯内普将手收回。
“据说，密室是由斯莱特林所建造的……”待菲尼亚斯安静下来之后，邓布利多又说话了，“恰好，你们两位都是斯莱特林学院毕业的……那么作为斯莱特林，你们应该知道他的一些理念，比如——保持巫师血统的纯粹很重要。他认为，麻瓜出身的巫师是不配接受教育的。”
雷古勒斯皱起了眉，而旁边斯内普则是面无表情，深不可测.
这让雷古勒斯感到有些奇怪，印象中，斯内普是个不折不扣的斯莱特林，但现在看起来，他对学院创始人的理念，似乎也有一些看法。
邓布利多仿佛没有发觉这一切一样，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们知道，斯莱特林的理念与其他三位创始人产生了严重的分歧，并且最终选择出走。当然，这样的出走方式让他感到很不甘心。所以他在那之前，留下了一个后手。”
“密室。”斯内普开口了，声音听起来又干又涩。
“回答正确。”邓布利多轻轻点了一下头，说道，“根据传说，其他三位创始人，对斯莱特林的密室一无所知。因为斯莱特林在临走之前，用魔法将它隐藏在了城堡的最深处。没有人能够打开密室，直到斯莱特林真正的继承人回到学校。只有他，才能重新将密室开启，放出藏在里面的恐怖怪物，让它来‘净化’学校，清除掉那些所有被斯莱特林认为‘不配’学习魔法的人。”
“我刚上任的时候，曾经花了一大笔金子，请来了一支专业的小组，来调查密室的位置，却一无所获。”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忽然又插嘴道，“别人认为我在这件事中贪污了学校很多钱，他们说密室的故事完全是胡编乱造的，用来吓唬头脑简单的人。但事实证明，我是正确的。”
“那是因为我们都是自己出钱请人来调查的！只有你用的是学校的公款，这动机当然令人怀疑！”戴莉丝·德文特的画像再也忍不住了，出言呵斥起菲尼亚斯。
“看来他这段时间过得太舒服了，需要长点儿记性。”那个拿着很粗魔杖的女校长不怀好意地盯着菲尼亚斯，而一向牙尖嘴利的菲尼亚斯看到她之后，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再也不敢夸夸其谈。
“各位还请稍安勿躁……”邓布利多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劝着墙上已经吵成一团的画像。
“阿不思，等你也加入我们的时候，就明白我们为什么不愿意稍安勿躁了。”菲利达·斯波尔的画像笑呵呵地对邓布利多说道。她是一位戴着围巾，头发高高盘起，看上去很慈祥的女巫，也是一位著名的草药学家，著有《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一书，在她逝世的五百年后，这本书依旧是霍格沃茨草药学课程的教材之一。
终于，在历任校长对菲尼亚斯进行了一番义正言辞的讨伐之后，校长办公室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那么，密室里面的恐怖怪物，到底是什么？”斯内普打破了沉默。
“很可能是某种古代怪兽，我们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个怪物在一千年前就已经出生，并且在五十年前还活着。”邓布利多说道，“而且，只有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才能控制这个怪物……”
“这么说来，可供选择的范围就很少了。”雷古勒斯若有所思地说。
“也许，我们有个现成的目击者，可以去问问她当时的情况。”斯内普说道，“她应该还在那间盥洗室里面等着别人去拜访呢。”
就这个问题，三人很快达成了一致。
于是，在邓布利多的率领下，斯内普和雷古勒斯顶着下课的学生们诡异的目光，一路直奔一楼那间废弃的女生盥洗室。
盥洗室脏兮兮的，显然很久都没有人打扫了。在尽头的一个马桶间里面，传来汩汩的水声。
邓布利多轻轻击了三下掌，盥洗室的门自动关上了。
“有人吗？”
一个姑娘的鬼魂穿过马桶间的门，飘了出来。
“邓布利多教授。”她显然认出了当年还是变形课教授的邓布利多，打着招呼，“你看上去老多了，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没去上课吗？”
“我确实很想知道，在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是怎么死的。”邓布利多说道，“很遗憾没能在课堂上再看到你。”
“这么多年来，没有人问过我怎么死的。”桃金娘骄傲地挺起了胸膛，似乎这个问题让她显得十分荣幸。
雷古勒斯抿起了嘴唇。
通常情况下，问一个幽灵的死亡方式，很可能会冒犯到对方。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都对血人巴罗身上的血迹、以及锁在四肢上的镣铐感到过好奇，但没有人曾经试图问过血人巴罗，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除了一些性格比较奇怪的幽灵，比如格兰芬多的幽灵，差点没头的尼克。
他总是喜欢对每个人讲述，他的脑袋是怎么样被一把钝斧头砍了四十多下还没完全砍下来的全过程。
现在看来，桃金娘和尼克倒是有一些共同点。
“当时的事情太可怕了，啧啧啧……”桃金娘飘到了空中，透过厚珍珠一样的眼镜片俯视着雷古勒斯三人，津津有味地说道，“事情就是在这里发生的，我就死在这间厕所里面，我记得非常清楚。当时，奥利夫·洪贝嘲笑我，说我戴着眼镜像一只四眼狗，我就躲在这里面了。我把门锁上，在这里哭，整整一个下午，没有人来找我……”
斯内普对这些无关的细节感到有些不耐烦，几次试图打断桃金娘的叙述，却都被邓布利多用手势制止了。
“……看来我们忽略了很多事情，仅仅在课堂上关注学生的情况，是远远不够的。”邓布利多轻声说道。
桃金娘像是没听见邓布利多的话一样，自顾自地说着：“突然，有人进来了，他们用我完全听不懂的话在交谈，听起来很滑稽，我觉得应该是另一种语言吧……”
听到这里，雷古勒斯若有所思。
“……但最让我生气的事情是，这里是女生厕所，我听到的说话声音却是一个男孩的。”桃金娘依然在说着，语气越来越激烈，“我就把门打开，呵斥他，让他走开，到自己的男生厕所里面去，然后——”
桃金娘拖起了长音，似乎觉得能够吊起几人的胃口。
“然后怎么了？”斯内普终于忍不住了。
看他的表情，如果桃金娘是个活人的话，他绝对会给桃金娘所在的学院扣掉五十分。
“然后，我就死了！”桃金娘兴奋地绕着盥洗室飞了一圈，显得精神焕发。
“就这样？没有人对你念咒语……”雷古勒斯问道，“或者发动攻击吗？”
“不知道。”桃金娘压低了声音，语气显得神秘兮兮，“当时我只看见一对大得吓人的黄眼睛，像是灯笼一样。我的整个身体都像是被抓起来，然后……我就飘走了，看见自己的身体躺在地上……我不能离开这里，你们知道的，我一心要找奥利夫·洪贝算账，如果不是因为她嘲讽我，我不会死在这间厕所里面。魔法部的人阻止了我纠缠她……她也向我表示过后悔，说如果事情能重新来过的话，绝对不会嘲笑我戴眼镜。”
听桃金娘说到这里，三人都已经对那个夺走她生命的怪物心中有数了。
仅凭目光就能把人杀死的古代生物，用另一种语言可以操控，答案只有一个：蛇怪。
这也符合斯莱特林的性格，用蛇作为象征。
“你在哪里看到那对眼睛的？”邓布利多问道。
“差不多在那里。”桃金娘随手指向立在盥洗室中间，围着柱子一圈的洗手池。
洗手池一共有八个，其中七个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只有一个水龙头显得与众不同。
那个铜制水龙头的侧面，刻着一条小小的蛇。
雷古勒斯盯着那条小蛇，在盥洗室内摇曳昏暗的烛光照射下，那条小蛇仿佛在微微蠕动。
斯内普走上前，用力拧了那个水龙头几下，水龙头仿佛锈住了，发出一些令人牙酸的声音。
“只有这个水龙头，从来都不出水。”桃金娘看着斯内普徒劳的举动，显得有些幸灾乐祸。
“我想我知道该怎么让它打开了。”雷古勒斯用询问的眼神望着邓布利多，“校长先生希望我现在就这么做吗？还是等你疏散一下城堡里的师生，防止这个怪物跑出来造成不必要的人员伤亡？”
斯内普冷哼了一声，说道：“既然布莱克教授有办法，我也就不在这儿多事了，我相信有校长在这儿，对付一个蛇怪应该没什么难度。”
他当然能听出雷古勒斯的言外之意：有些事情，需不需要避讳他。
“西弗勒斯值得信赖。”邓布利多微笑着说，“事实上，我也没和蛇怪打过交道，我需要你们两个人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