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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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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青没再劝阻。

    房间之间全是推拉门隔断,所以艾青是从里面进去卧室的。

    这会儿孟建辉正在给闹闹穿衣服,她过去道:“门外有人找你,但是我说你不在。”

    孟建辉手上整理着闹闹小裙子不在意问:“谁?”

    “李栋。”

    他嗤了下嘴笑,没应。

    艾青继续道:“我说你不在,他不走,要杯水喝,我先进来了 。”

    孟建辉拾掇好小姑娘,双手握在小细胳膊上,微微后仰着脊背道:“非常漂亮!”他拍拍小姑娘的屁股道:“去玩儿吧。”

    闹闹从床上跳下来,她穿上小拖鞋道:“你们要说悄悄话吗? ”

    俩人没搭理她,小姑娘便去找自己的小水壶去了。

    孟建辉瞧了艾青一眼,拍了拍手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他爱坐坐会儿,对了,给他跑点儿茶叶,绿茶,他就喜欢喝绿茶。”

    艾青点头,又问:“你呢?”

    孟建辉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以示安抚:“没事儿,他爱干嘛干嘛,你平常招待就好了。”

    艾青没多问,就照着孟建辉说的做。

    李栋也没多说什么,顶多是喝水,要么吃水果。他倒是在那儿问小姑娘:“你爸爸哪儿去了?”

    闹闹想了想,拍拍小肚子说:“在这里啊。”

    李栋笑笑,褶子弯弯的似新月:“那白头发的叔叔呢,你认识吗?”

    “白头发是爷爷啊。”

    李栋再问,小姑娘却拿着铲子气呼呼道:“不听话!”

    李栋顺着她的目光反应过来,赶紧收了脚,说抱歉,她踩到小姑娘的树叶模子了。

    后来李栋也没多问,中午三个人还一起吃了个饭,艾青让他进去他也不进,她只好搬了了个小桌子出来。

    下午,姑姑打来电话让回家看看,皇甫天不知道去哪儿了电话打不通,那边母亲也说好几天没见闹闹了,艾青便带着孩子走了。

    她走的时候看了眼李栋,他盘着腿根本没走的意思。

    艾青无奈,便道:“李先生,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吧。”

    李栋晃着脚尖儿道:“没事儿,你走吧,我等着他。”

    艾青无奈的锁上的门,她带着小姑娘下山,闹闹还回头看了李栋一眼,交待道:“你不要踩我的小树叶,也不要偷我家的东西啊,我会报警。”

    李栋一抬手掌:“放心吧小姑娘,你很可爱,byebye。”

    艾青摸了下闹闹的头,两个人往山下走,她心里却止不住的乱想,一直到山底的时候,她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并无异样,李栋应该还在吧,可惜孟建辉早从后门走了。

    艾青先把女儿交给了父母才往皇甫天他家走。

    前些天才下了分数,皇甫天这个学渣竟然考了450,分数线虽然还没下来,可这样的分数已经是他超常发挥了。这让皇甫天高兴的有点飘飘然。

    高考过后都已放风,皇甫雄又对儿子交待要如何如何的跟居萌处好关系,有些话从前不能说现在也能说了,意思就是他俩最好能结婚,他对居萌很是满意 。

    家里这一变化让少年有些应接不暇,怎么说,到底是年纪小,对那样陌生的关系希冀中又带着些手足无措。

    Xing的吸引是美好的,是羞怯的,是让人窘迫的跃跃欲试的。

    居萌很漂亮,成绩很好,又很乖,纯洁的如天空洒下的月光,皇甫天以前是不厌恶,但是明白不可能。

    而家人早就未雨绸缪,皇甫雄已经通过七拐八拐的途径拜访过居萌的家长,另一边还同妻子在操办儿子留学的事儿。居萌家长虽然有些异议,皇甫雄却决定用另一种渠道让对方满意,那就是居萌这几年留学的花费他全出了,他又把儿子含蓄的夸了一遍,并未说皇甫天在学校的光荣事迹只说也要留学。

    感情的种子发芽之后喝饱了雨水,茁壮成长。

    韩月清唠叨了几句,艾青听了大概,还是惊讶:“这么小就定下是不是太早 ,人家父母不愿意吧。”

    艾鸣道:“你姑父他家都嘴好,把女孩儿家里说糊了,哎,别问这些了,你过去看看吧,在不在回个话,免得他们担心。”

    ……

    夏日的夜来的晚,华灯初上,地上的影子黯淡。

    居萌走在前面,一蹦一跳的踩着他的影子玩儿,少年安静的跟在后面,他有些羞怯,偶尔会抬头看一眼,或者在车辆经过的时候把她往里面挡一挡。

    考后同学小聚已经成为常事儿,同学们对他们两个的组合惊讶不已,有人起哄隐藏的太深,前几天某位老师也是惊讶不已。

    还有女同学小声议论,他们很快就会分手,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

    皇甫天以前厮混的小团伙,有人说小子艳福不浅,有人讽刺鲜花儿插在牛粪上。今日他们没躲过一截,两人被人起哄喝了个交杯酒,还亲吻了一下。

    生拉硬扯的吻,那动作仿佛盖章 ,戳上去为止。

    本来俩人就不好意思说话,这会儿也没人张口了。

    夜风习习,暖烘烘的。

    交叉路口,居萌回头看了他一眼,灯光雾化了她的表情。很漂亮。

    皇甫天震了一下,低头小跑了过去,他低头攥住了她的手掌,只等人流涌动,越攥越实在。

    两人一路往回走,掌心又热又湿。半中间,皇甫天给她买了杯热奶茶。

    居萌攥着杯子,咬了下唇笑道:“现在是夏天啊。”

    他傻愣愣的嗯了声,又接过让服务员给加了冰,居萌接过道:“我还是第一次喝加冰的热奶茶。”

    皇甫天又哦了一声。

    居萌看了他一眼说:“你平常不是很能说吗?今天怎么不说话了。”

    他又低头嗯了一声。

    巷口路窄,路灯昏黄,有人骑着摩托经过,毫无预兆。

    他下意识的往扶了她一下,两人贴的极其近,坚硬的墙壁缺乏胸膛的温暖,居萌微微向前倾。燥热让血气方刚的少年口干舌燥,他低头看了眼她的头顶。唇小心翼翼的碰了下她的脸蛋,往唇移动,鼻尖碰触,气氛被搅了一下,窘迫冒了出来。

    他尴尬的挪了下,居萌小心的咬着唇,直等气息一寸一寸落下来,她眼皮颤抖了一下,肌肤碰触,轻轻合上。

    从简单的碰触到慢慢试探。

    那杯凉下来的奶茶又被捂热了。

    她踮起脚尖迎合,最终注意力不集中,杯子里的饮料倾斜而出,扰乱了意乱情迷的两个人。

    他们仓皇分开,朝不同放向看了一眼,皇甫天抬手给她擦了下嘴。

    居萌看着胸前黏糊糊的东西问怎么办。

    皇甫天道:“回我家洗洗,这个应该干的快一些。”

    他们本来就要回他家取东西的。

    艾青过去,从门口的地毯下摸出了备用钥匙,开门 ,客厅亮着。

    就看到那俩人坐在那儿,电视开着,播的是新闻。

    沙发上的俩人吓了一跳,赶紧分开。

    皇甫天看了眼门口紧张道:“姐,你怎么来了?”

    艾青扫了眼居萌,穿的是皇甫天的大T恤,她说:“你妈让我看看你,电话没打通。”

    他说:“手机没电了。”穿了拖鞋过来把艾青往门外推,“你快走。”

    “你俩是不是干坏事儿了。”

    “没有!你快走。”

    “保护好人家女孩子。”

    “污妖王!”

    “你脸红了。”

    “艾青!”

    “充电了给你妈回个电话,他们担心你。”

    “你别乱说啊,我们什么都没,在剪指甲。”

    艾青捂着嘴笑,皇甫天红脸瞪了她一眼,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屋内气氛诡异,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他不自在的咳了一声问:“你指甲剪好了吗?”

    居萌点点头。

    “我送你回去。”他不给对方说话机会,冲进卧室拿了件衣服出来塞到了对方手里,居萌楞道:“我不冷。”

    他仰头捏了下鼻子说:“你没穿内衣,看得出来。”

    艾青出来的时候还在想这对儿小情侣,可爱,慌张。

    她同孟建辉说这些的时候,那边正在喝酒。

    艾青言辞中带着女人的对爱情的向往。

    那边说:“不用羡慕,我爱你。”

    艾青在笑声里融化了这句话,她走在宽阔的大路上看着星空说:“叔,我今天不回去了啊,你要早点儿睡。”

    “你也早点儿睡觉。”

    他说:“晚安,亲爱的。”

    吧台上的照着男人不屑的笑,李栋仰头灌了口酒道:“你讲情话的时候跟个木偶一样毫无感情,那个女人还笑的那么开心,有两个可能。”

    孟建辉晃着酒杯道:“你等了我这么久就为了说这个?”

    他竖起指头,“第一种,她深爱你。第二种,她在演戏。”

    孟建辉挑了下眉毛,没搭理他。

    李栋拍了下他的肩膀道:“我是来找你的,现在没人主持大局了,你跟我回去,以后就是我们的天下,这个破设计师有什么好的,虚伪,都他妈是虚伪的东西! ”

    “你在说什么?”

    对方嗤了一声:“真他妈会装,头发都弄回来了,洗心革面了?别人不理解你,我是明白的很,人活着为了什么,惊险!刺激!你觉得这个社会好吗?处处是拘束到处是束缚,小人,到处小人,黑暗,弱肉强食,穷的穷死,富的富死。你敢说你这些年活的舒坦,钱跟地位这玩意儿顶多起个麻醉作用,痛苦根本不会少,看不起你的人永远瞧不起你,周围的一个个,女人,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还是觉得以前好,就是有一天被警察一枪嘣了也爽快。”

    “你喝多了。”

    “你变了!”

    孟建辉双手叉着,淡淡道:“  没,我现在只想着我的小女儿,你该找个女人生个孩子,生命很奇妙,血缘也很美好,什么东西都买不到的,是一种让你愿意匍匐的力量。”

    “那个女人知道你的过去吗?”

    “我的过去怎么了?穷小子一个。”

    “嘴真紧!”他冷呵了一声翻着眼皮,目露精光探视着他,故意捻了捻手指肯定道:“我就知道是你,也就你能想到那种乖僻的地方,任何人都找不到。”

    孟建辉拍了下他的肩膀道:“回去吧,  找份踏实的工作,不要给自己的后代找麻烦。需要钱给我打个电话。”

    李栋嘶的吸了口气,挽着胳膊审视着他道:“你不怕我出卖你?告你一状,你明天就见不到太阳了,我是不在乎这条贱命,拉着你就图爽快。”

    孟建辉说:“山下不好打车,蚊子挺多的,一会儿叮满身包,门口有驱蚊的花露水 。”他转身。

    “白虎!”

    “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我认识你这么久了,都没看清你。你相信任何人 ?谁也不信!你不信任任何人?可你什么人都敢跟。忍了这么多年就为了让那个卧底瞑目,你自己干的又是让他送命的事儿。黑白两道跳,别太清高了,你运气再好也有失足的时候,总有一天会掉到缝儿里。有空去医院看看你家老爷子吧,那边儿这些天可热闹,全是些熟悉面孔。 ”

    噔的一声将酒杯磕在桌上,李栋话风一转道:“你的小女儿很可爱,长得像你,一瞧就是你女儿。”

    他微微侧脸低声道:“孟建辉。”

    对方笑笑,抬手摸着下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山区那次藏了你老婆说声抱歉。对了,我走的时候要不要再帮你把门锁上,那个女人今天演戏演得很辛苦,你家小姑娘嘴也很把门儿,小小的就随你。”

    “自便。”

    “我再问一句,真的不肯回去?。”

    “好自为之。”

    “这话自己留着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