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我是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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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的，母亲出了巷子，等到公交车来了就随着大流上车走了。
苏醉咬咬牙狠狠心，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这年头，苏醉已经沦落到出门打个的都得摸口袋看钱袋，揣着那份心疼哆哆嗦嗦拿钱来……
但是为了母亲……拼了拼了！
跳上出租车，苏醉豪气一挥手，“师傅，跟上前面那辆公车！”
司机灰常、灰常诧异地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那个脆生生的……童音，然后嗤哼一声，“妹妹仔，坐车子可是要钱的撒？有咩？”
苏醉那叫一个肉疼，拍过去一张五十的——知道对方看她不过四五岁大小的身形，必定以为她是溜出门玩的不懂事小孩，自然不能让司机真的把她撵下车去。“师傅，先付你车钱，只要一直跟着前面那辆公交车就行！——它停你就停，它走你也走，然后我看到想看到的人就准备下车，不够再补，多了我也不用你找钱，成不？”
司机轰得一脚油门，车子猛地向前窜了出去。
“有撒子不行的嘞？——走~起！”
苏醉向司机师傅打听了母亲所乘公交车的路线。那车始发站且不提，所幸终点站并未出市区，是在市区稍微偏一些的工业园，不过虽然说是偏，只是因为那里除了工业园便没有别的产业楼区，因着这座城市为了大力发展工业创造效益，所以那工业园里外周边的交通情况还是满好的。
但苏醉心中总有一种担忧，所以在司机说到那边的交通情况时，便开口问对方：“师傅，要不今天……我包你的车？就一上午时间，下午你接着出活，我只是希望到时在工业园那你等等我，我再坐你车回来。”
“那敢情好撒。”司机挺高兴的，一开始那五十的票子足够他跑一上午不止了，这要是包车，估计能把今天油钱跑回来不说，还能赚挺大一部分的。
苏醉稍稍放下心，这才靠坐在后座上，一门心思盯着那公车的移动，以及下车时每个经过的人脸。
她心中有些笃定，母亲工作的地点应该就在那个工业园区，毕竟这一路上已经过去不少站点，母亲没有下车，而那些站点也都在楼区、商业街写字楼等等位置，并没有任何工厂的迹象。
而内心对于那个莫名工厂的怀疑，也是想着在工业区中才能更好的伪装内里的污秽吧……
一路上出租车跟随公交车30到40迈左右的龟速，终于是慢慢悠悠晃到了工业园区那一站。而苏醉眼尖地看到母亲的确是在这里下车，一门心思准备跟踪过去，也就没听到司机一直在那抱怨车开得太慢反倒费油神马的……
这一站恰好停在工业园区的正大门前，母亲下车后步行进入。那大门虽说没有保安守卫，那敞开大小却是完全不允许车辆进入的样子。
苏醉同司机再次重申了一遍等她回来，便下了车，偷摸跟在母亲身后。——也幸亏没有保安，要不然看到苏醉这么点大的小P孩，恐怕第一时间就提溜起来丢给母亲带回家了吧？
一路小心翼翼地跟随在母亲身后，苏醉心中默默记着途经的线路。母亲所在的工厂在园区中靠里侧的位置，不过距离大门却是一条比较直来直往的线路——苏醉握拳，嗯，看来想要逃跑什么的也方便，外面又有车停着……
母亲进了一家名为“明日香油料加工厂”的厂房，苏醉在外面细细打量——只见那二层高的厂房早已看不出墙体原本的颜色，完全被不知成分的黑灰、泥土以及乱七八糟的各种颜色混杂成了一盘恶心到爆的调色板。而甫一走进，苏醉便被那厂房内部传来的奇异恶臭给熏得直捏鼻子捂嘴巴，只觉人长了鼻子这种器官真是太不实用的东西了！
但苏醉丝毫不敢放松警惕。母亲从厂房正门进入，是刷卡的，而卡刷一次人进入后便很快关上——苏醉衡量了一番，发现自己目前的速度根本达不到在母亲毫无所觉的情况下便闪身而入。
无奈，她只有试图从外沿找出另外的入门，或者后门什么的。
所幸，那个年代的楼房果然如同她记忆中的现世那般，在楼侧或者楼后的位置都会安装一个直通楼上的户外救生梯。
那救生梯也颇为陈旧，原本铁制的栏杆与踏板上面全是斑斑锈迹，甚至在好些踏板边沿空隙中还长了些奇形怪状疑似蘑菇的生物……
——这特么都是什么奇怪的地方和生物啊啊啊！苏醉狠狠吐槽。
距离厂房越近，苏醉能闻到的那股恶臭，便越发的清晰——的确啊，同母亲每次回家带回来的那种味道，是非常相似的，只不过一个浓重，一个稍微浅淡点罢了。
救生梯的末端便是二楼的逃生门，门上明晃晃挂着一把锁头。就是那种老旧的大锁，卡住门板和墙上相对应的锁扣。
苏醉愁得直揪头发——特么什么叫天偏绝人之路？她特么算明白了！
苏醉从身上的口袋中取出厚厚一沓……卫生纸，垫在门板上，靠近了侧耳去听。如同她猜测的那般，门内传来巨大的机器运转声响，轰隆隆，轰隆隆。
苏醉退后几步，扭扭脖子，转转手腕，再扶着腰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拧了几圈，然后……一脚踹在门板上。
锁头啪的一声砸在地上，苏醉嗤笑一声，捡起来看看，发现那看似还堪一用的锁头，实则锁扣内外完全充满锈迹，早就不抗用了，要不然也不会苏醉一脚的工夫就让它报销。
随手将锁头放在一边，苏醉闪身进了门内。
初一进厂房，其内部完全是中空的建造模式，她进的那门连通的是工厂二楼一条窄窄的楼梯通道——直面其内部那股恶臭的味道是越发的强烈，而且这里特别的闷热，窗子基本不打开通风，比本就高温的室外天气居然硬生生地还要热上四五度的样子！
苏醉捏紧了鼻子，蹑手蹑脚地从楼梯上溜了下去。
厂房里机器占了一大部分空间，而那恶臭正是从那成堆运转的机器中传出，其中一个巨大的铁罐直耸入顶，罐顶似乎有一个旋转装置缓缓运作，每转一圈都能听到罐中有一种浑浊液体进行搅拌的声响。
而机器圈外则是人工的流水线，视线一扫，发现母亲正坐在其中一个位置上，带着轻薄的塑胶手套，正在做着工作——将一种颜色看起来纯净透亮的金黄色液体，通过一手加入某种物质一手辅以搅拌，然后再随着流水线传入下一个装配线上，有另外一群人进行将液体装入包装完好的塑料空桶的工作。
那塑料空桶，赫然标着一个明晃晃的标志——明日香食用油！
……我草泥马！！！
都看到这儿了，苏醉还能不明白这是在做什么吗？！——这特么根本就是加工处理地沟油，然后再做最后的成桶批发装配啊！
总而言之，就是特么一做地沟油的黑心窝点啊！
苏醉心头火腾地就上来了。她曾经偷偷认识了一个女孩，与对方成为朋友。那是一个学校、家世、身份背景什么的完全和苏醉是两个世界的人，却是个难得单纯善良无伪的可爱女孩，十几岁的时候却被骗走了，等到再发现她的行踪时，已经是在电视上曝光警察如何搜寻查处地沟油黑作坊……如果不是因为自那黑作坊传出的黑心油已经使人吃出了大问题，恐怕苏醉到最后都不知道那女孩到底去了何处！
而那女孩，彼时也不过二十岁出头，作为一个黑作坊的小工，却同样被处于刑事拘留等法律处罚，而苏醉当时因着痛心，没敢再看下去，到底法律会不会判处那女孩有期徒刑之类的……因为苏醉也不确定，那女孩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将这些日子练摊总揣在身上的地摊布胡乱往头上脸上一蒙，多余的布料就顺着脖子和上身一裹——活脱脱一袈裟造型，只不过是带蒙面的！
苏醉仔细观察了下，她并不清楚搅拌罐内是什么构造，里面的油会不会正处于高温加热之类的状态，那么还是不要轻易动它的好，以免造成什么大的动乱。但是……苏醉眼睛滴溜一转，她总是可以先弄出点小插曲的吧？
这样想着，苏醉蹑手蹑脚地绕着搅拌罐转了几圈。——她在看，看那罐子的启动机器在哪里……哦，找到了找到了，苏醉当即就是哐当一脚踹翻了它！
那声音在巨大的厂房里听起来着实令人震惊。而且最令人惊恐的，是在那机器闪着电火花，扑棱扑棱在地上翻滚的同时，那巨大的罐子中原本缓缓搅动的液体忽然发出簌簌的，令人颇有些不安的，甚至加快了速度的声音！
——所有工人都愣住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小心电火花——”
所有人又如同被解穴了一般，惊慌失措地跳起来，似乎害怕真的有电火花会导致爆炸等恐怖情况，一个个心慌气短的只知道往外逃窜，一个推搡一个。
而就在此时，又听到一阵噗哧哧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还泛着丝丝冷气的白雾袭了过来，骇得众人还以为这就开是着火产生烟气了，寻思着这特么可是个油厂啊，虽然不是汽油但好歹油也是会助燃的啊喂！——于是又是一阵疯狂逃窜，哪怕厂长都被惊动得跑了过来，也阻挡不住众人惊恐逃生的一致脚步。
母亲在恍惚中未等转身逃离便被人七手八脚地推来推去，她性子偏弱，虽然也对这疑似火灾的情形怕极了，可到底还是做不出推搡人这样的举动。
正微微颤抖着，她忽然感觉到泛着汗意的手被人紧紧握住，并被那人用力拉动着快速往一个并不是大门的位置跑去。
“喂……”
一片白雾中，拉住她手的那人轻轻笑了一声，语气坚定，而那熟悉的嗓音令母亲差点哭出声来。
“妈妈，我带你走，永远离开——！”
大清早的，母亲出了巷子，等到公交车来了就随着大流上车走了。
苏醉咬咬牙狠狠心，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这年头，苏醉已经沦落到出门打个的都得摸口袋看钱袋，揣着那份心疼哆哆嗦嗦拿钱来……
但是为了母亲……拼了拼了！
跳上出租车，苏醉豪气一挥手，“师傅，跟上前面那辆公车！”
司机灰常、灰常诧异地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那个脆生生的……童音，然后嗤哼一声，“妹妹仔，坐车子可是要钱的撒？有咩？”
苏醉那叫一个肉疼，拍过去一张五十的——知道对方看她不过四五岁大小的身形，必定以为她是溜出门玩的不懂事小孩，自然不能让司机真的把她撵下车去。“师傅，先付你车钱，只要一直跟着前面那辆公交车就行！——它停你就停，它走你也走，然后我看到想看到的人就准备下车，不够再补，多了我也不用你找钱，成不？”
司机轰得一脚油门，车子猛地向前窜了出去。
“有撒子不行的嘞？——走~起！”
苏醉向司机师傅打听了母亲所乘公交车的路线。那车始发站且不提，所幸终点站并未出市区，是在市区稍微偏一些的工业园，不过虽然说是偏，只是因为那里除了工业园便没有别的产业楼区，因着这座城市为了大力发展工业创造效益，所以那工业园里外周边的交通情况还是满好的。
但苏醉心中总有一种担忧，所以在司机说到那边的交通情况时，便开口问对方：“师傅，要不今天……我包你的车？就一上午时间，下午你接着出活，我只是希望到时在工业园那你等等我，我再坐你车回来。”
“那敢情好撒。”司机挺高兴的，一开始那五十的票子足够他跑一上午不止了，这要是包车，估计能把今天油钱跑回来不说，还能赚挺大一部分的。
苏醉稍稍放下心，这才靠坐在后座上，一门心思盯着那公车的移动，以及下车时每个经过的人脸。
她心中有些笃定，母亲工作的地点应该就在那个工业园区，毕竟这一路上已经过去不少站点，母亲没有下车，而那些站点也都在楼区、商业街写字楼等等位置，并没有任何工厂的迹象。
而内心对于那个莫名工厂的怀疑，也是想着在工业区中才能更好的伪装内里的污秽吧……
一路上出租车跟随公交车30到40迈左右的龟速，终于是慢慢悠悠晃到了工业园区那一站。而苏醉眼尖地看到母亲的确是在这里下车，一门心思准备跟踪过去，也就没听到司机一直在那抱怨车开得太慢反倒费油神马的……
这一站恰好停在工业园区的正大门前，母亲下车后步行进入。那大门虽说没有保安守卫，那敞开大小却是完全不允许车辆进入的样子。
苏醉同司机再次重申了一遍等她回来，便下了车，偷摸跟在母亲身后。——也幸亏没有保安，要不然看到苏醉这么点大的小P孩，恐怕第一时间就提溜起来丢给母亲带回家了吧？
一路小心翼翼地跟随在母亲身后，苏醉心中默默记着途经的线路。母亲所在的工厂在园区中靠里侧的位置，不过距离大门却是一条比较直来直往的线路——苏醉握拳，嗯，看来想要逃跑什么的也方便，外面又有车停着……
母亲进了一家名为“明日香油料加工厂”的厂房，苏醉在外面细细打量——只见那二层高的厂房早已看不出墙体原本的颜色，完全被不知成分的黑灰、泥土以及乱七八糟的各种颜色混杂成了一盘恶心到爆的调色板。而甫一走进，苏醉便被那厂房内部传来的奇异恶臭给熏得直捏鼻子捂嘴巴，只觉人长了鼻子这种器官真是太不实用的东西了！
但苏醉丝毫不敢放松警惕。母亲从厂房正门进入，是刷卡的，而卡刷一次人进入后便很快关上——苏醉衡量了一番，发现自己目前的速度根本达不到在母亲毫无所觉的情况下便闪身而入。
无奈，她只有试图从外沿找出另外的入门，或者后门什么的。
所幸，那个年代的楼房果然如同她记忆中的现世那般，在楼侧或者楼后的位置都会安装一个直通楼上的户外救生梯。
那救生梯也颇为陈旧，原本铁制的栏杆与踏板上面全是斑斑锈迹，甚至在好些踏板边沿空隙中还长了些奇形怪状疑似蘑菇的生物……
——这特么都是什么奇怪的地方和生物啊啊啊！苏醉狠狠吐槽。
距离厂房越近，苏醉能闻到的那股恶臭，便越发的清晰——的确啊，同母亲每次回家带回来的那种味道，是非常相似的，只不过一个浓重，一个稍微浅淡点罢了。
救生梯的末端便是二楼的逃生门，门上明晃晃挂着一把锁头。就是那种老旧的大锁，卡住门板和墙上相对应的锁扣。
苏醉愁得直揪头发——特么什么叫天偏绝人之路？她特么算明白了！
苏醉从身上的口袋中取出厚厚一沓……卫生纸，垫在门板上，靠近了侧耳去听。如同她猜测的那般，门内传来巨大的机器运转声响，轰隆隆，轰隆隆。
苏醉退后几步，扭扭脖子，转转手腕，再扶着腰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拧了几圈，然后……一脚踹在门板上。
锁头啪的一声砸在地上，苏醉嗤笑一声，捡起来看看，发现那看似还堪一用的锁头，实则锁扣内外完全充满锈迹，早就不抗用了，要不然也不会苏醉一脚的工夫就让它报销。
随手将锁头放在一边，苏醉闪身进了门内。
初一进厂房，其内部完全是中空的建造模式，她进的那门连通的是工厂二楼一条窄窄的楼梯通道——直面其内部那股恶臭的味道是越发的强烈，而且这里特别的闷热，窗子基本不打开通风，比本就高温的室外天气居然硬生生地还要热上四五度的样子！
苏醉捏紧了鼻子，蹑手蹑脚地从楼梯上溜了下去。
厂房里机器占了一大部分空间，而那恶臭正是从那成堆运转的机器中传出，其中一个巨大的铁罐直耸入顶，罐顶似乎有一个旋转装置缓缓运作，每转一圈都能听到罐中有一种浑浊液体进行搅拌的声响。
而机器圈外则是人工的流水线，视线一扫，发现母亲正坐在其中一个位置上，带着轻薄的塑胶手套，正在做着工作——将一种颜色看起来纯净透亮的金黄色液体，通过一手加入某种物质一手辅以搅拌，然后再随着流水线传入下一个装配线上，有另外一群人进行将液体装入包装完好的塑料空桶的工作。
那塑料空桶，赫然标着一个明晃晃的标志——明日香食用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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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看到这儿了，苏醉还能不明白这是在做什么吗？！——这特么根本就是加工处理地沟油，然后再做最后的成桶批发装配啊！
总而言之，就是特么一做地沟油的黑心窝点啊！
苏醉心头火腾地就上来了。她曾经偷偷认识了一个女孩，与对方成为朋友。那是一个学校、家世、身份背景什么的完全和苏醉是两个世界的人，却是个难得单纯善良无伪的可爱女孩，十几岁的时候却被骗走了，等到再发现她的行踪时，已经是在电视上曝光警察如何搜寻查处地沟油黑作坊……如果不是因为自那黑作坊传出的黑心油已经使人吃出了大问题，恐怕苏醉到最后都不知道那女孩到底去了何处！
而那女孩，彼时也不过二十岁出头，作为一个黑作坊的小工，却同样被处于刑事拘留等法律处罚，而苏醉当时因着痛心，没敢再看下去，到底法律会不会判处那女孩有期徒刑之类的……因为苏醉也不确定，那女孩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将这些日子练摊总揣在身上的地摊布胡乱往头上脸上一蒙，多余的布料就顺着脖子和上身一裹——活脱脱一袈裟造型，只不过是带蒙面的！
苏醉仔细观察了下，她并不清楚搅拌罐内是什么构造，里面的油会不会正处于高温加热之类的状态，那么还是不要轻易动它的好，以免造成什么大的动乱。但是……苏醉眼睛滴溜一转，她总是可以先弄出点小插曲的吧？
这样想着，苏醉蹑手蹑脚地绕着搅拌罐转了几圈。——她在看，看那罐子的启动机器在哪里……哦，找到了找到了，苏醉当即就是哐当一脚踹翻了它！
那声音在巨大的厂房里听起来着实令人震惊。而且最令人惊恐的，是在那机器闪着电火花，扑棱扑棱在地上翻滚的同时，那巨大的罐子中原本缓缓搅动的液体忽然发出簌簌的，令人颇有些不安的，甚至加快了速度的声音！
——所有工人都愣住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小心电火花——”
所有人又如同被解穴了一般，惊慌失措地跳起来，似乎害怕真的有电火花会导致爆炸等恐怖情况，一个个心慌气短的只知道往外逃窜，一个推搡一个。
而就在此时，又听到一阵噗哧哧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还泛着丝丝冷气的白雾袭了过来，骇得众人还以为这就开是着火产生烟气了，寻思着这特么可是个油厂啊，虽然不是汽油但好歹油也是会助燃的啊喂！——于是又是一阵疯狂逃窜，哪怕厂长都被惊动得跑了过来，也阻挡不住众人惊恐逃生的一致脚步。
母亲在恍惚中未等转身逃离便被人七手八脚地推来推去，她性子偏弱，虽然也对这疑似火灾的情形怕极了，可到底还是做不出推搡人这样的举动。
正微微颤抖着，她忽然感觉到泛着汗意的手被人紧紧握住，并被那人用力拉动着快速往一个并不是大门的位置跑去。
“喂……”
一片白雾中，拉住她手的那人轻轻笑了一声，语气坚定，而那熟悉的嗓音令母亲差点哭出声来。
“妈妈，我带你走，永远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