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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裂空斩,披星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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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落一眸光一沉,飞跃至玉胭儿的身前,对着娄邑冷冷的道:“你的对手,是我!”

    娄邑凝聚招式的手没有停下,心中却暗自心惊。眼前的男子灵气浓厚,但自己竟然感知不出他的等阶,那只有一个可能:他的实力高于自己!

    玉胭儿在娄邑说出自己是神使高阶的时候就回忆了一下花姑曾经告诉自己的修神等阶,便已然明晰了自己与他恐怕得是一场苦战,现下有水落一对战他,也好。

    她脚步一移就闪到了一边,将战场空出来,然后冷眼看着那名伛偻的老者沉声道:“你若不去帮你主子,那就来与我比划比划吧!”

    那名老者阴骛的一笑,沙哑的声音带着浓厚的讽刺:“小丫头,不要不自量力,你若打不过我主子,定然也不是老夫的对手!”

    玉胭儿自信一笑:“那要试过才知道!”他的主子她都尚可一拼,岂会怕了他这个一脚踩进坟墓之人!

    她之所以这般自信也是因为有所考量。修真之人无论是修神还是修仙者都有着绵长的寿元,待到他们凝结出内丹之时,容貌和身形便会停留在巅峰的时期。这个老者虽然看不清面貌,但从声音和身形来判断怎么也过六旬了。即便已经结丹,恐怕也不是什么天赋出众之人。此人如果不是在这个年纪得了什么天材地宝猛然进阶,就是用非正常途径修炼了什么邪功。无论是那一样,他的根基都是不稳的。

    而她玉胭儿身体经过苣灵玉的锻造,体内的灵气早就十分纯净。即便是灵力拼不过,她还有着几个底牌。况且,对战比自己强大的人,会是让自己更加强大的重要途径!

    而此时在阁楼之上的皇甫洪却十分震惊!

    “怎么可能!”他嘴里不停的喃喃着,目光寸步不离的盯着那一抹上下翻飞的红色身影。她是玉胭儿?被左相捧在手心疼惜着的病秧子?看着那身影轻巧灵活的在几个屋顶之间翻腾跳跃,如同一只凫水而过的鸿雁,眼中的厉色和出手的狠厉让皇甫洪不自觉的想起了天牢中自己审问的那个小丫头说过的话。

    她说:“你尽管折磨我们。等小姐来了。你的死期就到了。你加诸在我们身上的痛苦,小姐一定会千倍百倍的还给你。我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这声音如同魔音一般不断的在耳边想起,再看玉胭儿那浑身倾泻而出的气势,他忽然如同疯魔了一般踉跄着跑下了阁楼往天牢跑去……

    正在激烈打斗的四人也都注意到了皇甫洪的动作,却没有一人管他。娄邑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嘲笑,而玉胭儿完全无视了这个人。哼,去天牢?正好,那里的人正等着你呢!

    那佝偻的老者在几个回合下来也不绝心惊!按理来说,玉胭儿是神人初阶,比拼灵力这么久了,她的灵气应该早就耗尽了才是。可为何她的面上除了有些薄汗之外,丝毫不见灵气消耗呢?

    玉胭儿似乎看出了老者的疑惑,肆意的笑道:“老不死,你不用探究了,如若光是打消耗战你必输无疑!如果你现在想通了想弃暗投明,姑奶奶我心胸宽厚定然留你一个全尸!”

    那老者被玉胭儿一番话气的血液翻腾,喝出一句:“好你个奶娃娃!既然你这么急着找死,就休要怪老夫以强欺弱了!”

    “啰嗦什么,要打就打!看看我们到底谁更强!”

    玉胭儿一语祭出,长枪右手在握,左手迅速凝聚起一个赤红色的灵气球,凌空一抛,右手一抡,竟是用长枪将灵气球击向了那名老者的面门。

    她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这个老者身上的气息和那娄邑一般很是诡异,所以对阵之中,她也都与那老者保持着距离。这样一来她最拿手的近身攻击依旧派不上用场了。但是一计不成还有一计。

    被击出的灵气球由于长枪抡出的作用力,更是飞快的迎向老者。那老者徒手一挥凝起一道屏障挡了开去。正当他放下手时,因为袖袍的遮挡没能看见玉胭儿的动作,只看见另一个同样大小的灵气球扑了过来。未放下的手再度抬起!

    结果,他的手就一直未曾放下!玉胭儿的灵气球就跟不要命似的朝着他砸过来!而玉胭儿此时却玩的甚是愉悦,似乎找到了前世打壁球的感觉。她越凝越开心。到后期为了加快发出灵气球的速度,竟把灵气球缩到真如网球一般的大小,而且不再对着老者的面门,则是往不同的方向击去让那老者应接不暇。

    其实那老者完全可以支起一个完整的全身屏障护在身前,可愣是被玉胭儿这种出奇的灵气使用手法打了个措手不及,总是想着拦住这一波,他就进行反攻。结果一来二去,一直在狼狈的躲避。

    在抬手挡玉胭儿灵气球的空隙,那名老者突然看到玉胭儿对他击出灵气球之时表情上的愉悦。

    终于他忍无可忍的怒吼一声:“啊!该死的丫头!你竟然敢耍我!”

    周身的灵气暴涨,忽然隆起了那日在林中杀死那名侍卫的黑色烟雾,却远远不止那日那般的弱小。那团烟雾在他的身边旋转成龙卷风的风旋直通天幕,其中还夹杂着地狱一般的毁灭*气息,他头顶的天空霎时变得阴暗无比,带起的罡风卷碎了屋顶的瓦片,那名老者则站在龙卷风的风眼处!

    看着如此诡异而恐怖的景象,饶是玉胭儿也有一抹慌乱。但这份慌乱并不是对于未知的恐惧,而是怕这番异象会引来不该来的人!因为她在询问了花姑之后已经肯定了娄邑和老者之所以察觉出她就是预言之女,就是因为当初在凌云峰花姑为了引玉胭儿来取元灵鼓而故意散发出的气息惊动了他们!

    当即心一沉,只好速战速决了!

    而一旁正和水落一打斗的娄邑看到这番场景也狠狠的瞪了那老者一眼!这个不中用的东西!如此就被激怒,竟然使用了这一招!这一招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同时还会引发天地异象,绝对会引起“那群人”的注意!

    水落一冷哼了一句:“你竟还有心思分神?”他也要尽快结束战斗,胭儿那边怕是撑不住。

    说罢便拢起一股强大的威压,周身的气势喷薄而发,手中上下翻覆结起了复杂的手印,然后身后出现了一个水属性灵气幻化出来的龙!可此龙却不似普通,生双翅,鳞身脊棘,头大而长,吻尖,鼻、目、耳皆小,眼眶大,眉弓高,牙齿利,前额突起,颈细腹大,尾尖长,四肢强壮,宛如一只生翅的扬子鳄。

    只见那龙随着水落一的动作,猛的扑向娄邑,娄邑一惊之下忙调出灵气应对。可他哪里是水落一的对手。那幻化出的龙朝着娄邑铺天盖地的吞噬而去,完全无视了娄邑那聚起的微弱的屏障。

    “噗!”娄邑再也无法支撑漂浮在天空,直直的坠入地面。

    那些广场上持盾牌长剑的士兵一见娄邑已败,竟没有人接住他,还唰的一下退出丈远,生生的让娄邑砸到了地面上,激起不少尘土与碎石。

    水落一收回灵气,一抹精神力丢出,暂时封住了娄邑的意识。然后望向玉胭儿那边。

    玉胭儿这边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那老者是有意要折磨玉胭儿,夹裹着那狂乱的黑色风旋一步一步的迈向玉胭儿。

    那罡风刮过的地方,触眼满地都是残骸,瓦片飞砖都被卷起,不一会玉胭儿裸露的皮肤就被刮破,赤红褙子也被划的凌乱。

    那老者看着玉胭儿被划伤的肌肤,阴邪的狂笑道:

    “小儿!看你还如何猖狂!我要将你千刀万剐以泄我心头之恨!哈哈……”

    可刚说完,那老者就笑不出来了。倒是玉胭儿唇角扬起了一抹不明所以的弧度!她用手一抹脸上的灰尘与血迹,凌乱飞舞的碎发之下竟是一张完好无暇的玉容!

    “哦?怎么不继续笑了?看到本姑娘如此倾城的绝色看呆了不成?”

    怎么可能!她除了拥有瞬移的能力竟然还可以自愈?!

    那老者当即面色一沉,厉声道:“即便你拥有自愈的能力,但你恢复的速度也绝对赶不上老夫的罡风快!看你如何抵挡!”

    说罢便但这那风旋冲着玉胭儿扑了过去!

    “胭儿!”水落一慌忙的喊道,抬步就要挡在前面。

    “我自己来!”玉胭儿一声坚毅的喊话让水落一生生顿住了脚步!

    玉胭儿不再迟疑,将苣灵玉中的灵气瞬间释放了出来,胜败在此一举!

    她始终坚信着一个原则,那就是最好的防守就是主动出击。所以她没有将苣灵玉释放的灵气化成保护罩拢在自己的周身,而是化成了一股攻击的招式。

    她皓腕之上的无定手环随着她的心念幻化成一把弯月长刀,脑海中不停领悟着她之前翻看的七绝给她的《裂空斩》第一式!

    倘若要是有人知道她在这等危机的时刻竟然还在领悟招式,一定会骂她是个疯子!可是她的确是没有修习过招式,如果真的硬拼,她绝对会输。

    好在玉胭儿之前已经将这第一式的招式动作学会了,只要领悟其中精髓便可出击。这时七绝的空灵的声音低沉的在玉胭儿脑中响起,那语气中带有那么一丝不赞同的提示道:“专心。凝气。斩虚空!”

    玉胭儿眼中顿时一亮,全神贯注的将所有灵气导入弯月长刀之上,凝气一跳。借助内力跃到半空之时,举起长刀对着那老者头顶风旋之上的虚空就是一劈!

    “裂空斩第一式:披星戴月!”

    “轰!”的一声巨响,弯月长刀猛地绽放出耀眼的红光,随着玉胭儿手起刀落在虚空划出一道光幕。而那暴戾的风旋竟然在这强大的招式之下被生生的劈开!两相灵气碰撞的余波竟将两人周围的建筑全部粉碎!

    玉胭儿在落到屋顶的一瞬间面色惨白,强撑着用弯月长刀插入脚下的瓦片缝中,让自己不至于倒下。

    而那名老者在玉胭儿使出裂空斩从上而下劈开之时,“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栽倒在玉胭儿的对面!

    胜负已分!

    水落一这时才落到玉胭儿的身旁,玉胭儿看了他一眼,扶着弯月长刀,滑坐在地上。

    水落一知道这是灵气耗尽的缘故,阴沉着脸问道:“这个人怎么处理?”

    玉胭儿轻声道:“毁了他的内丹。五马分尸!”练这种阴毒功夫的人,连生不如死的活着都不配!他不是喜欢地狱的味道吗?她就送他下去尝尝!

    水落一也不说话,直接走上前抬手便击碎了那老者的丹田。那老者本就只剩下一口气,现下死的不能再死了。

    灵气的耗尽让玉胭儿感觉虚弱无比,加之她长时间没有休息,这副破败的身子早就抗议了。她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粒恢复体力的药丸,让自己勉强可以再撑一会。调息了一阵便将弯月长刀收回。对着广场上的士兵说道:

    “众位听我一句。我乃左相嫡女,洪端王勾结外人意图谋反,但眼看形势不对独自遁走!众位可还觉得他是可效忠之主?”

    广场上的士兵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女子之话是否可信,但的确在两人开始打斗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洪端王的身影,不由心中也是将信将疑。

    玉胭儿接着道:“众位虽说是被派遣为亲卫军,但都是怀抱着守卫祖国保卫疆土的浩然之心从军入伍,为的是家国安定,百姓因着你们的守护而生活富足!可国泰而民安!如若你们的作用只是用在皇室内部勾心斗角的皇位之争上,活,未必能完成夙愿封王拜相,死了,却一定会遗臭万年!如此你们可对得起为了你们的安危时刻惦念的至亲至爱?”

    这一声声一句句如同警钟般敲响在众将士心中,没错!他们从军打仗,无非就是为了有一日能立功后封王拜相,拼个好前程,好给家人更好的生活!可帮着洪端王造反,又真的能得到什么?

    其中有一个十分硬起的将士先一步丢下了手中的盾牌和长剑,跪地道:“我佟奇志不甘心做这等叛国篡位的将士,望吾皇责给卑职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佟奇志之后,另一些心有触动并带有正气的士兵都统统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跪地对着正宫的方向喊道:“望吾皇责罚!”

    但其中还是不乏有起子小人挑拨是非的道:“她一个女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她八成是还当自己是左相的嫡女呢!左相和皇上要是倒了!她还能掀起什么大天来?你们可不要被她蒙蔽了!就算咱们真的降了,皇上能放过造反之人?”

    可就当此人话刚说完,一个白色的身影嗖的穿过万人将士到达那人面前,只听“喀嚓”一声,那人的头就歪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倒在地上,断了气!

    一席白衣淡漠的皇甫钰兮出现在万人将士面前,不屑的开口道:“侮辱她?你配吗?”

    玉胭儿看到那抹身影之时,唇角便绽开一抹温柔的笑,轻声道:“黑煞把你们救出来了?”

    声音虽轻,皇甫钰兮还是听到了。他被黑影门的人一救出就急忙往这边赶,正巧听到了她劝降士兵的一席话,不由对她的赞赏更加浓厚。

    为了救天牢里的他们,黑影门和紫云楼几乎倾巢出动,还有一队他不熟悉的人,气息与黑影门的杀手极像。这些人将皇宫内所有叛军都杀了个精光,可毕竟是东麒的子民,玉胭儿若是能劝降了这一万将士,也是积德的福事,他就没有现身。

    可当那个不知死活的士兵说出如此难听的话语之时,他再也压抑不住,出手了结了他。他仰起头,看着屋顶上玉胭儿虚弱的面色,不由泛起一阵心疼,脚步轻点来到她身边,将她抱起道:“我带你去休息。”

    玉胭儿偎在他怀中,摇了摇头:“我要去看看父亲和哥哥他们可好,我才能放心。对了,皇甫洪抓到了吗?金铃银铃怎么样?”

    皇甫钰兮身子一僵,半晌才道:“都好。我先带你去休息,不急。”

    皇甫钰兮的性子她最是了解,几乎和她自己一模一样,看他的表情她就想起之前修染怕她担心让她先用膳的情景,不由沉声道:“谁出事了?死了,伤了?还是被用了刑?”

    她都不知道她自己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是多么的恐慌,她多怕皇甫钰兮下一秒中会开口告诉她谁死了。

    皇甫钰兮终是心疼的看着她道:“是金铃银铃被用了刑。我们找到刑室的时候她们已经被狱卒脱光了绑在了椅子上,已然昏迷。幸好我们早到一步,不然……”就要被糟蹋了。可是被人看了身子,清白也毁了。

    玉胭儿心一阵抽痛,眼中通红蒙着水雾,咬唇狠声道:“狱卒呢?”

    “杀了!被黑煞和紫渊凌迟了!”

    “还有谁看见了?”

    “只有我、黑煞和紫渊。红颜后一步进去的,扯了外衫把她们俩包起来了。”

    玉胭儿闭上眼睛,一滴泪晶莹的流下:“她们醒了之后,一个字都不许说!就当没有发生过!她们的仇和痛我要千倍万倍的加诸在皇甫洪的身上!”

    抱着浑身发抖的玉胭儿,皇甫钰兮叹了口气道:“她们俩已经送回闻馨小筑了。你呢?肯不肯休息?”

    玉胭儿缓了缓气,还是摇了摇头:“带我去看父亲和哥哥。”

    “……好。我带你去。”

    其他人根本就没有受刑,只是被分别关在了单独的牢房里,被救出之后也是彼此对望了一眼,担忧之色尽逝。由于紫渊和黑煞先走了一步,迟修染也跟着回了闻馨小筑,后续的救援工作都是惜红颜和秦枫两个人实施的。

    众人出了天牢之后也和皇甫钰兮一样,往皇宫正门的方向走去,正巧碰到了皇甫钰兮抱着玉胭儿。看样子,正是来找他们。

    皇甫钰兮冲着皇甫剑点了点头道:“父皇,娄邑二人已败。那兜帽老者死了,娄邑在广场上被封住了意识,您看着处理吧。还有,胭儿劝降,那一万士兵也有悔过之意,请父皇从轻发落。”

    皇甫剑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六儿子和他怀中抱着的玉胭儿,眼光闪过莫名的情绪,然后沉声道:“孤知道了。你送郡主回去吧。”

    在玉家人的心里,皇甫钰兮抱着玉胭儿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因为玉胭儿从小在百谷山和一群孩子一起长大,尤其和迟修染形影不离。她回夏都之后,左相也是极尽宠爱,对她的约束几乎可以说是没有。玉胭儿向来不重视男女之防,只要是对她好的人,她都不抗拒肢体的接触。玉家人早已习惯了。

    可在皇甫剑和其他三国人的眼中,皇甫钰兮和玉胭儿这般可就太过于亲密了。百里陌更是不知为何从见到他俩开始,脸色就阴沉的厉害,如今更是三分挑衅的道:“这位让六皇子如此呵护的弱美人,应该就是左相的千金了吧?”

    皇甫剑眉头一挑。这是什么话?不是他西曜太子亲口说的要在一个月后迎娶玉胭儿的吗?现下这口气却是第一次见面的腔调?见周围的人都没有搭话,皇甫剑忽然记起前几日的传言,说百里陌因为被什么人下了毒伤了脑失了记忆。

    皇甫钰兮此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装作和百里陌一起去过皇陵的样子,只好敷衍道:“胭儿身体不适,无法步行,我才抱着她。陌太子不要误会才是。”

    玉胭儿被皇甫钰兮抱了好一会了,服下的丹药也起了作用,已经有了下地的力气,却因着皇甫钰兮这句话不知道该不该动了。

    倒是玉清潭机灵,一个咋呼就跑过来叫到:“妹妹!你怎么样?父亲和大哥都没有事情,大伯爷爷他们也都好……你要是支持不住就先回府吧。”

    他说前一句的时候还没有看到玉胭儿的脸,等到他走近,看见那埋在皇甫钰兮胸前的那张煞白的小脸不由得也有些慌了,最后一句都有些抖。

    他这一抖不要紧,玉家人除了玉老王爷和左相二夫人以外,都迎了上去。玉清濯那温吞的性子竟是比其他人都快一步,左相则落后一步到了皇甫钰兮身前。

    “妹妹,怎么这样了?”

    “胭儿!你感觉怎么样?染小子哪去了?”

    就连玉婉儿也弱弱的说了句:“大姐姐这脸色好差。”

    原本没那么难受的玉胭儿看着自己至亲的人一瞬间都围了过来,不由红了眼,就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听到有人安慰就更抑制不住一样,泪水哗啦哗啦就流了下来。一边哭还一边喘着气。

    玉清潭忙慌张的道:“妹妹你别哭,你哪不舒服你说出来!哎呀小六子你快点送妹妹回府,修染肯定在府里呢,妹妹身体状况她最清楚了!”

    皇甫钰兮心疼的将玉胭儿往怀里拢了拢,淡淡的道:“大家不用担心,胭儿就是太累了。你们不要围在这里了,她都不好呼吸了。”

    众人闻言马上退了一步。

    毕竟玉胭儿这次救了大家,皇甫剑心中也是震撼的。那娄邑实力如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无论从击败了娄邑二人上来看,还是劫狱的那些人手法的利落,他都不得不承认玉胭儿作为一名女子,让他钦佩。当即便道:“不若孤叫下人准备个房间,让郡主先在宫里休息一下,孤再找个御医给瞧瞧。”

    玉胭儿听到皇甫剑的话,挣扎的下了地。皇甫钰兮连忙在一旁扶着她怕她站不稳。玉胭儿柔柔的一笑道:“谢皇上关心。皇上想必还有事要处理,我们一家子人也不好在宫里打扰。胭儿有一事,求皇上恩准。”

    皇甫剑隐约也能猜到,便道:“你说。”

    “皇甫洪为了逼问我的下落,对我的两个贴身婢女用尽了刑室里的所有酷刑。她们依旧没有说出一个字。对胭儿来说她们就是我的姐妹,希望皇上能将皇甫洪交由胭儿处置。”

    一般来说叛国和篡位两罪相加,皇甫洪必然难逃一死。可毕竟皇甫洪是王爷,是皇亲国戚,这交由玉胭儿处置,于情于理也是不符合规矩的。

    玉胭儿看出皇甫剑的迟疑,想了想,退了一步:“如果皇上为难,胭儿答应您,待您需要公开处置皇甫洪的那日,我留他一口气给您送回来。”

    如此一说,至少处死的时候人还是活的,尸体也在。皇甫剑也好对大臣和列祖列宗们交代,点了点头:“好。孤应你。留口气给孤送回来。”

    “谢皇上体恤。”留口气就好?有迟修染在,给他留口气丝毫不耽误玉胭儿报仇。至于死法,她相信皇甫洪要是死在皇甫剑手里会更憋屈一些!

    之后的事情玉胭儿也就没什么惦记的了,她的人在成功将众人救出天牢之后就离开了皇宫,百里陌的鬼门似乎也得到了指令撤了出去。

    她将皇陵其中的一个钥匙还给了皇甫剑,皇甫剑不愧是一国皇帝,一个信号放出去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就有一批精干的侍卫冒了出来。他让其中一人带上虎符去城外调兵将城内巡逻的士兵一举拿下,愿意投降的拆分开来重新编入到别的军营里,从低等的马前卒做起。

    玉胭儿留给皇甫彻和纳兰汐一个安心的眼神,这才出了宫。而早已得到消息的白子汐,命人赶了五辆马车等候在宫门口。

    上了自己的马车,玉胭儿再也承受不住体内的翻涌,一行血从唇角溢出。幸好马车上只有白子汐和皇甫钰兮,不然定是又吓坏了许多人。

    白子汐的面色几乎和玉胭儿一样白,将玉胭儿扶到矮塌上,对着外头赶车的小葫芦道:“小葫芦,马车赶的平稳些。”

    皇甫钰兮从茶壶里倒了点茶水想给玉胭儿漱漱口,正拿着锦帕给玉胭儿擦拭的白子汐淡声道:“脚边的箱子里有温水。”

    皇甫钰兮一愣,忙换了另一个杯子倒了温水递给白子汐。

    白子汐接过,然后若有似无的道:“你就是小六?胭儿救的那个?”他一上车,白子汐就认出了。因为那张与胭儿有五分相似的脸。

    皇甫钰兮点点头:“你是白子汐。”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玉胭儿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说过白子汐,她以前经常对他说,小六你可不要学我的性子,能像子汐就好了。子汐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男子,翩翩君子,圣洁如莲。子汐有着仙人都不及的容貌,却不高傲,不自负。子汐……

    在玉胭儿眼中,玉清濯古板守旧,玉清潭神经大条,皇甫彻自信不足,迟修染脾气暴躁,水落一缺少人情,黑煞太冷,惜红颜遇事不够果断,紫渊敏锐度低……她能说出每个人的缺点,却唯独没有说过白子汐。在她的眼中,白子汐是个完美的没有一丝缺憾的人。

    为了同样成为她眼中完美的人,皇甫钰兮努力修炼,一直把白子汐当作心中的假想敌。如今,他终于见到了他。

    白子汐侧身坐到软塌上,让玉胭儿就着他端杯子的手将水喝下去。然后给她调整了一下身后的靠垫,在食盒里拿出一颗梅子喂给她。玉胭儿一笑,张嘴含住。一股酸甜弥漫了整个舌尖,让口中的血腥味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这几日去了哪儿?好久没看见你了。本以为你来了东麒我们时常能见到了呢。结果总是摸不到你的人影。”

    看着玉胭儿好了一些的脸色,白子汐的脸色也恢复了些许。开口道:“自从和太史黎接触后,我就想着两家能否合作,他也就同意了。前些日子我看你有事要忙,我就与太史黎一同去了趟太史家,谈了下代理兵器出售的事宜。昨晚看到红颜用青语给我传来的消息,我急忙回返,还是晚了。没帮到你。”

    玉胭儿摇了摇头笑道:“你这不是来接我了?你说你没帮什么忙,此言差矣。我之前用燕家少主的身份和太史黎谈了一笔生意,他们太史家以后炼器所用的矿石燕家来提供,而他的成品我们就能第一时间拿到。这样就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子汐你真的是太棒了!”

    ------题外话------

    哎呀呀。小六子要吃飞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