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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篇】艾昕的爱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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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艾昕的爱心早餐

    母亲说的没错,她拥有无数女人羡慕的生活,金钱奢华,就是没有一个知心人陪着。

    我的脸部受伤之后,并没有留在国内的医院治疗……甚至说,我的脸上的绷带都没有揭掉,母亲就直接预约了韩国的医院,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将我送去韩国。

    原本的模样,只能定格在为数不多的照片里。

    母亲把我叫了将近二十年的名字,顾临源,一下子换成沈文。

    沈文,多么普普通通的一个名字,有人说,顾临源是可以一下子被记住的,但是沈文,却是散落在人群里怎么也找不到的……

    我一个人呆在陌生的医院里,望着窗外偶尔飞过的鸟……终于还是将手机狠狠地摔烂。

    艾昕家里的号码已经打不通,艾叔叔的手机已经不在服务区……

    就像是你原本完整的生命里,突然割掉了一块,那必不可少的心跳忽然乱了节奏,这种绝望的感觉,连死,都会比这轻松吧。

    我看着满是纱布的脸,想哭却哭不出的感觉,真的有想过……死……

    ――――★――――

    “你是男孩子?……”一个长得很清秀的女孩出现在我的跟前,看着我坐在长椅上发呆,突然过来打招呼,“你的脸……”

    “……”我抬头看了看她,长得像是韩国女孩那般完美无瑕,不过,中文倒是很不错,但是心情没有那么好,不想理会她。

    “喂……”女孩不死心的看着我,“他们和我说你是中国人,难道不是吗?你要不要理我?不理我,我就走了……”

    “我是,”反正脸上厚厚的纱布,她就算是今天和我说过话,以后也不见得会认得我,“你的中文很好。”

    “那是!”女孩很开心的笑了笑,她坐在我的旁边,自顾自的说起来,“我爸爸虽然是韩国人,但是我妈妈是中国人,不要怀疑哦,我不是整容整出来的,我就是这个模样,不过,我也知道,你也不是爱美整容,你是迫不得已……”

    “……”我深深地呼了口气,确定自己不会发火,“你窥探别人的*……”毕竟,把原来的模样都遗失掉,并不是人人都愿意接受的……

    “不是的!”女孩很较真的看着我,站起来直直的看着着我的眼睛,手却绞着衣角,“我只是陪父母来医院看奶奶的……是当医生的叔叔和我说的,我没有……没有窥探……我走了……”

    女孩仓皇失措跑开的背影,蓦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一叠信纸被她遗落在长椅上,是女孩子用的,很精致的牛皮纸泛黄的信纸……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拿起来,紧紧地握在手里。

    “昕昕,你一定不能想象,这是我在国外写给你的第一封信。

    那天离开,其实,我又折了回去。

    对不起,在你被车撞倒的那瞬间,我没有保护到你。看着你被带上救护车,却不能为你做一点事情。我真的很难原谅自己。

    但是,我已经不知道你能不能再认出我来。

    我也不太能接受我现在的样子。完全变了模样,没有办法,我脸部的皮肤大部分被起火的车灼伤。”

    ……

    一个旁观的我,尚且被那场车祸吓到噩梦缠身,何况那个娇小的艾昕,她还活着吗?她还能够那么天真的笑着吗?她以后的生命里,是不是总是要受到这个噩梦的牵绕……

    “沈文……你的康复治疗时间要到了,请去……”

    对讲机里传来护士恬静的声音,我愣了一下,赶紧提笔结束我的信。好像能够知道信寄出去昕昕看到的感觉一样……

    “不能给你写了,我要继续做修复手术了。我会一直给你写信的。”

    ……

    从第一封信之后,我陆陆续续写了好多,等待康复的这段时间里,这一沓信纸,竟然这样机缘巧合的成了我最大的依赖。

    我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或许,我的人生,该向我的名字一样,全部改变。

    不得不说,韩国的整容……呃,是医学,真的很发达,面部烧伤达到百分之七十,却还了我一张光洁的脸……男人,要那么光洁的皮肤做什么……都已经不是原本的面目了……

    过了半年,我才摆脱了纱布的束缚。

    虽然我已经知道,样子会发生变化。

    但是我仍然被新的模样弄得心力憔悴。

    除了眼睛,竟然,竟然没有一处原本的样子。

    医生宽慰我,按照我的照片来修复的,往后会慢慢变得与之前相似……但是,现在连我自己都不认得我自己了,该怎么办……

    ――――★――――

    离开韩国之后,母亲把我接到她居住的地方去,很富饶的R市,我在这里享受着贵族学校昂贵的教育,漫无目的的看着周围的人忙忙碌碌的追寻着自己所谓的幸福。

    我失去了斗志。

    或者说,失去了奋斗的理由。

    那一年,我才20岁。

    ――――★――――

    “S市依旧园重新开张,新的开始新的味道,却是依旧的魅力——依旧园,欢迎你的到来!”

    一则新闻闪在我的眼前,我的心一震,“依旧园”!

    我拿着鼠标的手有点颤抖,点开之后,我的心突然之间就明媚了。

    真的是依旧园!真的是!

    还是在艾叔叔建立的那里……艾昕会不会在那里……

    心里紧张又雀跃!

    如果我想回到她的身边,那么,我一定要是一个优秀的我!一定要!

    从那天起,我带着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学习中去,在母亲的不解之中,我转了专业,换成了商业管理,我想,我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

    所有人都看出了我的改变,一年半的时间,我完成了本来应该四年完成的课业。握着毕业证书的时候,我忽然哭了。

    那照片上,分明不是昕昕的临源了……

    我回到她的身边,只能是以一个陌生人,一个叫做沈文的人,这样的身份回去。不管怎样,我都要回去,都要!

    ――――★――――

    但是,依旧园似乎并不是从前的模样,也是,都已经过去两年多了,物是人非……会不会连主人都换了……

    我想我有些胆怯。

    带着简历,带着忐忑,我站在了依旧园门前,我知道,如果我退缩了,那么,可能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她,即便是以陌生人的身份。

    “搞什么,穿高跟鞋还拿这么多东西,我怎么行?”

    这个声音——

    我的心脏那一刻,竟然不会跳动了!

    是她!真的是她!我的昕昕!

    我按耐住所有所有的激动,转过身去看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淡,平淡——

    真的是她……那一身正装,却藏不住她稚嫩的脸。

    她的“高”跟鞋,对于同班多数女同学来讲,那算是平跟吧……

    对,是她,只有她才会这么天真的抱怨着,这么可爱的抱怨着。旁边中年人苦笑不得:“谁让你非得自己找人。”

    那个中年人不是艾叔叔……

    他摁好了楼层之后就离开了。艾昕她,现在是实习生还是?

    不管她是谁,我的眼睛却怎么也不能从她的身上离开。即使我克制住,却总也忍不住看她。

    她真的认不出我。

    明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心里却还是很难受。真的很难受。

    她的眉头皱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迷糊的她抬手揉眉的时候,几本资料不听话的掉了下来。我帮她捡起来,微笑着递给她。

    “请问,你知道面试的办公室在哪一间吗?”很想很想很想和她搭句话。哪怕这句话是无关紧要的,只要听到她和我讲话,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是来面试的?”

    “嗯……”

    “哈!拿着,我带你去!”她高兴的把所有资料都放到我身上,然后乐呵呵的在前面走。

    她?我的心里突然高兴起来,不管怎样,她都是与我有种熟悉的感觉的,那么……我就当做重新开始,与她相识,这样,不是更好吗?忘记之前所有所有的不愉快,我们,重新开始!

    董事长办公室?她竟然带我来董事长办公室,好吧,直接见董事长……真有她的……

    艾昕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我,自己端着另外一杯呼呼坐在老板椅上喝着。

    “通知人事部,一轮笔试之后,到28楼董事长办公室。面试改在这里进行。”

    艾昕?这?呃?我想她应该发现我错愕的神情。

    “哈哈,不要怀疑了,我是你老板。你说说你吧。”

    “老板?”我摸了摸鼻尖上的汗,原来是这样……艾叔叔没有办法再继续经验依旧园,艾昕来经营,这样……不是刚刚好,我可以尽我全部的力量去辅助她……

    “我叫沈文,今年22岁,毕业于……”

    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我停住了后面的言语,我突然很想知道,她对于沈文,是什么感觉……毕竟,从此之后,她再也找不到顾临源了,沈文,才是会陪她走下去的人。

    “你会不会开车?”“会,考出驾照了。家里也买了车。”

    “你会不会脾气不好?”“我的耐心很好,一般比较理性。”

    “你会不会喝酒?”“会,但是我不酗酒。”

    “嗯……你会不会煮饭?”“呃,一点儿。最会买。”

    “好哒!沈文,你现在就是董事长助理了。好好表现,干好了给你升官哦。”

    我简直要笑场了,艾昕还是这么活宝……

    “放心啦,我是真的,如假包换。开始上岗上位吧。等会有人来面试,你要帮我选才纳贤啊。”

    ――――★――――

    我的心弦绷得紧紧,那一刻忽然松了下来。

    幸好我今天遇到了她,幸好,幸好。

    如果晚了一步,那她是不是换做是其他人,也会成为她的“助理”……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我知道,我找到了我的小昕昕!

    这个工作,对于我来说,太如意。

    只要她在这里的时候,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我陪在身边的。不管是会议是活动,还是简单的餐饭,她都会记得我。

    那种感觉,似乎叫做……依赖。

    去大学接她下课,送她回家,还要叫她起床。她还威胁我,起床不成功就要扣我的工资。才是昕昕的真实。就像没有分离一样的依赖着我,我被这种依赖大大的满足着。

    每天QQ上聊着,电话上谈着……不是恋爱的滋味,却是相守的美丽。她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弱小的艾昕,却还是依赖着我的艾昕。

    我的艾昕。

    这个词,好美。

    依旧如同以前一样,她还是喜欢赖床,还是不愿意起床吃早餐,我不忍心呵斥她一句,哪怕是关心的呵斥……我所能做的,就是制定一个完美的早餐计划,只要她不住校的时候,每天都给她按时送去。

    她似乎感受到了这一点,每个月都有一笔单独的工资划入我的卡中,艾昕给她美名曰:艾昕的爱心早餐费……

    想过拒绝,但是又想,如果这样可以让我一直光明正大的照顾她,那我,何必要拒绝……或者说……何乐而不为。早餐虽然换着花样,但是,规律性还是很大的,经常没有打开袋子她就知道是什么了。

    QQ头像一闪动,我就知道这个家伙又有事情了:

    昕昕:沈文,我这个周想回家,你能来接我吗?

    我:嗯,几点方便?

    昕昕:周五下午5点好不好,我下了课可以回宿舍拿着包,再去买一个甜筒。你要什么口味的?巧克力好不好?

    我:能吃其他的口味吗?

    昕昕:嗯……好吧,那就牛奶巧克力吧!^_^

    我:呃……

    巧克力,牛奶巧克力,榛子巧克力……我简直可以直接去卖巧克力了,各种巧克力的品牌,各种味道……我都知道的滚瓜烂熟,跟着她吃多了,她百吃不厌,而我,似乎并不是很喜欢……吃几次,就吃腻了……

    但是艾昕似乎,永远都那么喜欢巧克力和甜筒。

    昕昕:沈文,沈文!我不止一次的认为,采购部的人,采取机会主义的太多了,上次那个进购蔬菜的竟然是他老家的亲戚,根本不是绿色蔬菜,明明就是小贩!

    我:嗯,这一点我也察觉了,我会督促人事部进行采购部的人员结构规划,不能让这样的事情继续下去。

    昕昕:还有,人事部那里,安排的时候,不要总是拖泥带水,看着就烦。

    我:拖泥带水你都能看出来?

    昕昕:喂,你不要歧视我,我还是可以远程观望的!哈哈!沈文,下次回去请你吃甜筒哦!

    我:……

    ――――★――――

    如果日子可以这样平淡的过下去……

    ------题外话------

    沈文,刚刚作为沈文的时候,第一个认识的人,是河风悦……所以说,这种冥冥之中的缘分……躲也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