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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乱世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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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云城内,街道上一片狼籍,门户紧闭,杂物凌乱的街道之上,显示着此处的不平静。

    “人命如草介,真真的好一个乱世!”走在赤云城的街道之上,从进入赤云城到现在,苏秦已经见识到了不下于五起街头乱斗,没有任何一人出面阻止,只能任由他们打累了,才分散离去,让不由得发出如此的感叹。

    法规在这里,毫不起作用,唯一而且有效的手段,就是强横的实力。以实力说话,是这里的规矩,只要有一技之长,或是狡诈过人;或是身强体壮,就能够在赤云城生活下去。

    因为,这里的实质掌权者是属于赤云匪。

    谁听说过能够和土匪讲道理的,在他们的世界观之中,只有拳头大的才有道理,在这样一个组织的统御下,赤云城彪悍的民风,所发展而出的世界观,就可想而知了。

    马蹄声骤然想起,大街的一端烟尘滚滚,十几匹马从街外奔来。

    苏秦虽然在赤云城中是初来乍到,但却已然将这里的人物和风土人情打听得清清楚楚。

    赤云匪民风彪悍,除开高高在上,对其不管不顾的最大势力,赤云匪之外,这小小郡城里的小帮派不下十数个,整日逞凶斗狠更是屡见不鲜,三天一小斗,五天一大斗,有时真是闹得赤云城乌烟瘴气,因此平日赤云城中却是纷乱得很,策马狂奔的景象也是常见的。

    马匹转眼奔到街道之中,疾驰而去,没有丝毫的停顿。

    前面就是市集,虽然说不上是熙熙攘攘,却也有著不算少数的人群,马匹居然速度不减反增,狂视而至,惹得行人纷纷慌忙躲避。

    前方出现个小小的人影,一个小孩子正站在路的中央,衣衫破烂,面如菜色的他,好似完全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危险一般,闪避如雷般迅捷的奔马,即使是知道,也是来不及闪避。

    “不好!”

    心中暗怒,脚下速度却是不慢,电射一般向着远处冲去。

    明明是看到了小孩,领头的骑士竟不减速,一抽马头,高头大马发出嘶叫,扬蹄踏去。

    眼看溅血四方!

    一道人影从旁闪出,著地滚去,孩子奇迹般的不见了。

    却是苏秦在关键时刻,一手将孩子收拢于怀中,避开了其丧命之危。

    不过,虽然苏秦救下了怀中孩童,但在马蹄那势大而力猛的踏击之下,想要躲避却是再也来不及。

    似乎,这般救人之举,却只是凭空多添一条性命而已。

    “给我滚下来!”

    一声大喝,在围观躲避之人的耳中如同惊雷一般,只见苏秦左手环抱着手中孩童,右臂却是闪电般探出,浑身肌肉涌动,迎着下踏的马腹一拳击出。

    龙象交缠!

    巨大的轰鸣声之中,之前还威势无双的骏马,此刻却是已经轰然倒地,抽搐不已,马背之上的人物,更是在这一变故之中,口中发出一阵痛苦的哀嚎。

    庞大马身的倒压之下,那登挂在马鞍之上的双腿,早已经被压得断裂。

    马声嘶叫,人声鼎沸,街面瞬时乱成一团!

    “小兄弟,好强的力道!”来不及挥挥手臂,缓解一下那巨力碰撞之中所传来的酸麻之感,耳旁便传来一道温润的嗓音。

    声音清晰无比,仿若在耳旁响起一般,若是换做寻常,并不让人奇怪,但是在此刻,喧闹嘈杂的闹市之中,却能够清晰的传入自己的耳中,足够让苏秦有所好奇。

    苏秦的目光,如同来人的声音一般,在千人万人中,只看见他。

    如同夜空之中的萤火虫一般,浑身上下散发着夺目的光彩,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集中在他的身上。

    仿佛感受到了苏秦的目光,这人也抬起了头,似越过千人万人,在人丛中望了他一眼: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神,深情的、无奈的,而又空负大志的一双眼神,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倦意,轻轻的忧郁,宛若远山含笑迷蒙,但又如闪电惊雷般震人心魄……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

    看人先看脸。

    对于一个陌生人,在接触的第一时间,往往目光都会集中在对方的五官之上,无论对方的容貌如何,都会在下意识之中,想要抓住对方的容颜。

    但此人,却异于常规,让人第一时间,在看到他的时候,不由自主的集中在他那双眼盼之上,从而无视其容貌美丑。

    因为,那双盼子之中,包含了太多的故事和情绪!

    “狗杂种,居然敢伤我黑虎帮的人,胆子不小啊!”就在苏秦注视着那人之时,跃马而来的骑众,眼看自己的同伴受伤,立刻满脸愤怒,口中怒喝起来,话虽如此说,但却始终是在两三步外指手画脚,口泊横飞,却不敢上前半步。

    显然,之前苏秦力撼骏马的巨力,让他们心中有些顾忌。急速之中,马匹之上所蕴含的巨力之恐怖,足以将一个成年人撞飞,在这样的巨力之下,这少年居然能够只手挡住,并且还借助这股巨力,将自己的伙伴击倒,这份力量,确实有些骇人。

    却是谁也没看到,在骑众叫嚣之时,苏秦怀中的少年,诧异的抬起了那憨直的头颅,诧异的看着对方!

    “乖,到那边去等着哥哥!”对于骑众的话语,苏秦眼角闪过一丝讥讽,嘴角挂著冷笑,像是在看一群野狗在做表演般,浑然不顾骑众的威胁,将怀中的面如菜色的少年缓缓放下,向着战圈之外指去。

    那里,正是之前苏秦所关注之人的所在之处。

    苏秦的动作并没有逃过对方的关注,嘴角含笑,向着苏秦点了点头,随即却是楞然。

    因为他发现,苏秦将那孩子放下之后,至始至终都没有将目光在放在他身上多看一眼!

    有趣的小子!

    “不管你是黑虎帮,还是黑猫会,当街纵马伤人者,死!”解除了双手之间的束缚,苏秦那稚嫩的面容,下一刻变得森然无比,话语之中,更是满含杀意。

    双拳击出,庞大的力道,让双拳之上隐现破空之声,两拳打得最前面的两个口鼻喷血,像木桩子似的摔到在地,剩下的几人在这一击之下,好像是吓破了胆一般,直接向着远处逃离而去,连身旁的马匹都无法顾及了。

    仗势欺人莫过于此!

    苏秦不是圣人,前世的磨练,早就养成了苏秦狠辣的个性,一言不合便挥拳相向,毫无缘由的出手杀人,就可见其狠辣。

    但苏秦的狠辣,也是有着自己的底限,有着自己的原则,他最厌恶的就是没有原则,自己没什么本事,却仗着自己身后的实力,胡作非为,仗势欺人的狗腿子。

    “小家伙,你还没吃东西吧,走,哥哥带你去饱餐一顿!”看着几人狼狈逃离的身形,苏秦没有再追,而是径直的来到那人身旁,向着对方点了点头,算是谢过对方之前照拂之情,柔声向着那一脸憨直的小乞丐说道。

    毕竟,赤云城在如何的混乱,都是属于赤云匪的势力范围,而且更是相当于赤云匪的门户,对于这些狗腿子,小惩大诫即可,若真真的追得太狠,那绝对会引来赤云匪的关注,过早暴露自己的身份,对于苏秦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好处。

    别忘了,赤云匪中,恨苏秦如何的羽烈可是楚一鸣的入室弟子!

    这个时候被羽烈发现自己出现在赤云城,结果可不是太美妙啊!

    带着小乞丐,径自穿街过巷,向着赤云城之中,一道相对安静的客栈之中走去。

    仿佛没有发现,在他离开之际,那名男子也紧随其后的跟随着他的步伐离去。

    “小二,好酒好菜直接上!”步入客栈之中,虽然因为战乱,客栈显得萧条无比,全然不付其繁闹的喧嚣,对此,苏秦已经见怪不怪了,牵着孩童的手,径直的向着楼上走去。

    微风吹拂着街面,把一些杂乱无章的碎物吹得向空中扬起,天地间充满了一种萧条感。

    脚步声自楼梯间响起,咋听杂乱无章,脚步沉重,但杨铭还是自步点中听出了些许端倪。步点虽然杂乱,但每一下都落在实处,显示出坚定的力量,表明此人的意志必然极为坚定。

    “兄台,既然已经跟了这么久,想来这杯酒水自然不会拒绝了!”听着对方的步伐声,苏秦手上的酒杯打着旋向楼梯口飞去,取的时间恰好是他的脸露出楼梯的那一瞬间。

    “好酒!”人未至,声先到,一只粗壮的大手出现在楼梯间,二指轻盈的捏住杯壁,轻松得连酒都不洒出一滴。

    正是一只跟随苏秦而来的男子!

    “小兄弟,独乐不如众乐,如此好酒,不介意我多一个席位吧!”满口饮下手中酒水,老实不客气的迎着苏秦一桌座下,豪迈的说道。

    这般为经过主人的允许,就自顾坐下,本是一件极为不礼貌的事情,但在这大汉那豪迈的气势感染下,却不会让人生出任何反感之情,反而觉得理当如此!

    “你都座下了,我若说不,岂不是显得我小气!”看到对方老实不客气的斟满酒水,苏秦微微一愣,摇头苦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