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名门医娇 > 第三百五十七章 说客

第三百五十七章 说客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你……”他有些迟疑。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阮小幺伏下身,与他相贴,做出了个依偎的姿势,缓缓道:“你想问,兰莫比你好,为何我却喜欢你?”

    察罕微黑的面上有些紧绷,整个人都有些紧张。

    “我不喜欢他那种半真半假的人,就喜欢你这样的。”她明亮的双眸眯成了两道弯月,半笑着又重复了一遍。

    夜黑沉沉,一室之中,却暖意融融,驱散了所有寒冷,纵然灯消火熄,也似乎有着无限的光亮,温柔弥散在了空气中,使人心中无限安宁。

    自除夕之后,兰莫便真正成了察罕的“旧主”,事后从皇子府送来的绫罗绸缎、珍稀药材等赔礼都被原封不动退了回去,那头送了两三回,吃了个闭门羹后,便也慢慢消了动静。

    阮小幺还有些可惜,叹道:“他那处的东西可都是好物,就这么白白退了,当真浪费。”

    察罕挑了挑眉,“看上什么,我买给你。”

    “如今你的银子就是我的银子,我何苦用着自家银子来败家!?”她笑骂了一句。

    察罕在治家方面一知半解,府里头内务通通交给了额鲁讫,倒也打理得仅仅有条。这老仆也是个忠厚的,阮小幺初一嫁来,他便主动将账册、铺面、地契等物都清点好了,尽数交给了她。

    阮小幺只收了账册,看了个心知肚明,其余东西还都还了给额鲁讫,自己只做个大总管便好。

    老王妃许久也未踏过将军府的门,对这夫妇二人算是不管不问了。

    老亲王被皇帝以除夕之故,又多留了数日。直到年初三过了,这才带着人往封地而去。

    先前皇帝无故使他来京,又让察罕夫妇于京城完婚。着实让众人都虚惊一场,如今见着老亲王已要回返。也都松了一口气。料得宫里头再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

    然而意料之外的,仍是出了事。

    仅过了半月,老亲王还未至扈尔扈,又被皇帝召了回来。

    一行人,从头至尾被严实看了住,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

    远在京城的阮小幺等人还正过着舒心日子,怎么也没想到皇帝会来这一招。直到人又被押回了京,闹得沸沸扬扬了。这才知晓。

    霎时间如六月飞雪,一通冰碴子砸下来,直接冷到了人心。

    这日察罕上朝,却直到天色近黑时,才回了来。

    此时愈发的天冷,空中还有的没的飘着些小雪,覆在前日刚落的雪层之上,又添了一层洁白。察罕回来时面色发沉,连一边下人轻声叫唤都没听到。

    阮小幺早在前厅中等着,见他回来了。先奔了过去,急道:“阿帕又被带回京城了!”

    “我已知晓。”他道,一面带她匆匆回了主院。让下人们都远远跟着,“白日在朝堂中,皇上借故呵斥我家一族,竟说我家有私通外族之嫌!”

    原来,在老亲王远赴京城之际,皇帝早派人暗地去了扈尔扈,探子回时来报,此族中暗藏数万刀兵,且与北方狄戎来往甚密。竟有不轨之图。

    然而扈尔扈族人七八万,青壮年居多。又人人尚武,刀兵数万在正常不过;且族人居住之地本就与更北的戎人相邻。寻常边市贸易,更是屡见不鲜,又哪能算作私通之由?

    然而皇帝说有,那便一定是有,任你叫屈叫翻了天,那也是坐定了这一罪名。

    阮小幺道:“前段日子没动静,想来皇上身子还撑得住,如今……”

    这一举动的信号,正告诉了众人,老皇帝已经真的不行了。

    “我如今算是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了。”察罕低低说了一句。

    两人此时也都心知肚明,不是皇帝要除掉他们一族,而是借着新帝登位,把老臣“过继”给新帝而已。

    然而此一过程之中,不知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们一脉,友好的、不友好的,纷纷借此登场,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多。

    “阿帕如今在何处?”她问道。

    “朝中求情,皇上只将阿帕发落在宗人府,暂不交由大理寺审讯。”察罕道。

    阮小幺轻声安抚,“放心,他不会有事,我们静待几日便可。”

    他点了点头,捏着杯盏的手却又不自觉握了紧。

    第二日,便有御林军将将军府围了个铁桶般严实,美名曰保护,实际上却是牢牢监视了起来,连下人平日出府,都要经严密看察才可。

    府里头倒还太平,阮小幺过得与往日实则并无不同。

    自从嫁了过来,每日察罕不在时,她要不就是下棋、要不就是画画,那绣布也刺了几针,又扔到了一边。屋中暖和如春,察罕不知从何处又带了些花儿来,只在屋里头栽着,开着艳红的花朵,极是养眼。

    阮小幺捏了片鹿脯,看着察罕一副满是心事的面容,塞进他嘴里,指了指桌上棋局,道:“该你了,别尽想事。”

    察罕无奈吃了,两指之间夹的一颗棋子迟迟未落下,眉头皱得极深,“也不知阿姊他们怎样了,如今出不得府,也不能亲自去看。”

    “你放心,报信的不是已说了安好么?”她面上一派平静,径直接了他手中的棋,落在一处,“皇上应该不会为难咱们。”

    “可是……”他依然忧心。

    阮小幺自个儿又落了一子,斯条慢理道:“我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个高官,权倾天下,后来皇帝找了个由头抄了他的家,来抄家的侍卫们花了好久才清点完了家产。高官的老婆小妾儿子都被关在家中,不得出门,最后,活生生饿死了。”

    察罕默默听完,摇头叹息,“君恩如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阮小幺道:“我只是与你说明,咱们家下人还能进出,皇帝还是开了情面的。”

    察罕:“……”

    她拈了片鹿脯,又把察罕的棋子拿来,啪啪落了几子,“我赢了!”

    一连三日,将军府并没有什么动静。

    阮小幺耐心等着,每日与察罕消磨消磨时间,终于等到了不寻常的一日。

    二皇子派人来了。

    来的是他府中一个得心的门人,名唤简正德,是个中原人,长得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一张国字脸显得分外可亲,面带着微笑,被人恭恭敬敬迎了进来。

    若不是对这人早有耳闻,连阮小幺都要被他这副忠正的相貌糊了过去。

    简正德是个极其聪明的人,据传他家中原先是大宣的官宦人家,因犯了事,流亡至此,凭着一张嘴,又混到了二皇子府中,成了个食客,平日里为人极是精明,二皇子在众皇子皇孙之中脱颖而出,几乎有一半是此人的功劳,可谓居功甚伟。

    此时面上一看,也不过一个和蔼可亲的小老头儿而已。

    他不时捋捋微有些棕白的山羊胡,与下人也道了谢,进了前厅。

    阮小幺只在前厅的屏风后悄悄窥着。

    察罕礼节甚全,请人入了座。简正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很是得体地收回了视线,这才开口道:“将军近来可好?”

    “外头兵丁看察,先生这问,莫不是说笑?”察罕反道。

    “在下对此有所耳闻,听说皇上疑心将军一族有谋反之心,这才出此一策?”简正德开门见山。

    察罕沉着脸点了点头,“此事朝堂之中已都知晓。先生向来在二皇子府上,今日又怎有空来我这罪人之处?”

    简正德忙道:“将军言重了!朝野上下何人不知,罕多木一脉世代忠诚耿直,将军切不可自称‘罪人’!今日在下谒府过望,实则也正是为了此事!”

    “哦?”

    “不瞒将军,前几日除夕宴之事,在下也是有所耳闻。”简正德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一个外人提及此事,有些尴尬,“将军原是大皇子的得力爱将。在下实话实说,将军也知道,大皇子与二皇子之间,着实有些龃龉,此乃天家之事,我等不可多言。原本你我各为其主,互不相干,然而此时,我却不得不为将军忧虑!”

    阮小幺在屏风后屏息听着,也暗自点头,说客一行,最高端的不是长篇大论、洋洋洒洒说一堆,把礼义忠信明面儿摆出来压人,旁人也不是傻子,当中利弊自然会知道。真正的说客,说话需有三分真心,切中时弊,才能使人细细听下去。

    那头察罕问道:“不知先生所虑何事?”

    “祸事!”简正德道:“将军祸在临头了!”

    察罕正襟危坐,“如今我父入宗人府,我族被疑谋反,自然是祸在临头,先生又何必多言?”

    简正德却摇头道:“将军与在下所言的祸事不同。在下所言,是良禽无木而栖之祸。将军聪谨,想必知晓二皇子一片招贤纳才的拳拳之心。二皇子此人,论德论才,皆不输于大皇子,可喜更是皇后所出,又为皇上所喜,将军所言之祸,若借得二皇子这一东风,便不算是祸;而将军若仍固守城池,便是自取其祸!”

    “你怎敢如此置喙天家之事!”察罕声音冷了下来。(未完待续)

    ps:如果我今天就一更,那明天肯定是三更

    一定不会偷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