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我除了有钱外一无是处 > 第26章 书院(四)

第26章 书院(四)

作者:香蕉意难平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一剑独尊全职艺术家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赵筠被她爹塞了满嘴的点心,赵一鸣依旧一副唯恐她饿着的模样:“季丫头也真是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带点吃的怎么了!”

    赵筠噎得直翻白眼:“爹,够了够了!”

    “你说你也是,好好的年底都要嫁人了,怎么突然想起来过来念书啊?给你买的那些书还没看够?你不是最讨厌季丫头?这书院可是她办的啊。”赵一鸣还想劝女儿打消主意。

    “我就是想念书,你管我那么多干嘛。”赵筠眼看一半学子都领到了书本、衣物,心中越发焦急起来,拔腿就要走。

    “你给我回来,再吃一点,来,往袖子里藏几块,谁知道书院里伙食怎么样,这个还能顶顶饥……”

    姜瀛也混在人群里,看着此刻的场景,心中多少有点不甘。

    他也弄到了个书院的学子的名额,只不过,他本来就是过来看季沁出笑话的,没想到刚一开始,两个他心目中最大的刺头,一个被揍得光屁股打滚,一个乖巧得像只巨大型狗狗。

    他转了转眼睛,把手中折扇丢给下仆,自己去领了书本,然后晃悠到季沁面前。

    季沁果然皱了下眉头:“姜小子你来干什么?”

    “念书啊。”姜瀛理所当然地回答。“你连妖魔都收,不至于不收我吧?”

    “只要有报名书函,自然都是凤岐书院的弟子。”

    姜瀛眯起眼睛:“你这副吃到屎的表情出卖了你。你有那么嫌弃我?我不比妖魔、半兽强一点?”

    季沁看了他一眼,撇撇嘴不置可否。

    姜瀛哼了一声,翻了翻手里的书,嘴角挂着痞笑:“我说季沁啊,你只给我们发书,却不告诉我们上什么课?什么夫子来教我们?这有点不太厚道吧。”

    刚刚还喧闹的书院门口陡然安静下来,学子和学子的父母们耳朵都竖了起来,生怕错过一个字。

    凤岐书院一直没有公开夫子,有人说季沁是一个夫子都没招到,也有人说其实是有夫子,但是夫子没什么名气,所以说出来也没什么意义。

    肯把孩子送过,其实孩子的父母就是相信了后者。但是心中也一直忐忑。

    季沁挑起眉毛,明白了姜瀛的用意。

    ——说上学是假,来拆台是真。

    姜瀛得意看她一眼,抱着双臂舒了一口气,总算出了那天拍卖会上的一箭之仇。

    底下也开始有人起哄:“是啊,季大小姐,就告诉我们一声,让我们放心吧。”

    “你们不会真的没有招到夫子吧?”

    “不会吧。季大小姐你说句话啊!”

    “我儿回来,我们不念了,我们回家!”

    敖饼这会儿也坐了起来,虽然被姐姐一巴掌拍得晕头转向,但是不妨碍他百折不挠地继续作死。他衣服撑破,不好意思恢复人形,只能盘在地上,堂堂青龙像只肥硕的菜蛇,拍着短爪看热闹。

    “季沁你胆子可真肥啊,没有夫子就敢开书院!不过话说,要是没有射御夫子,可以雇本侯啊,本侯可是东海——”敖饼本来在跟着哄,莫名突然噎在了嗓子里。

    谁说季沁没有夫子。

    她怎么可能没有夫子?

    当年敖苞身为四海实力第一的龙女,不仅擅长龙族的战斗,为了研究人族和妖族,她潜心修习过十年人族的射御之术,若非当年遇到的是季斩龙,她本来难逢对手。即便是流放百年,她生疏了一些,可是教一群半大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敖饼咽了口口水,忐忑地抬头看他姐,敖苞伏在半空,冷淡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似乎还想找茬揍他。

    敖饼自忖来凤岐是身负使命的,不能第一天就在门口被亲姐揍成一条废龙,他摇了摇尾巴,凌空游起来,去一边插队领书。

    ·

    就在众人吵嚷不停的时候,一辆牛车慢慢从远处的小道上行了过来,青牛慢悠悠地在门口站定,牛车上的老仆收了鞭子,下车侍奉在一侧。

    有人以为是新来的送孩子的父母,连忙劝到:“我说你也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这凤岐书院可是连个夫子都没有,也不知道要拿什么教孩子!”

    “哦?”车内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赶车的老仆掀开车上帷幕,扶着主人下车,那人约莫五六十岁,头发花白,但是梳理得很整齐,头上仅插着一根木簪。

    老者身着布衣,脚踩麻履,环视周围的人,微微摇摇头:“原来覃某教了大半辈子书,到头来连夫子都算不上。”

    上一刻还是吵嚷的众人,下一刻像是被浇了一勺冰水的沸汤一样,立刻安静下来。

    “是太学的覃竹异覃夫子啊。”很快有人认出他来。

    “覃夫子?您怎么来了?”有人恭敬询问道。

    “覃夫子刚刚话里的意思,您就是这书院的夫子?”

    覃竹异没有说话,他看了眼在还在周围不知道是去是留的学子,眉头用力皱起,严肃道:“明日寅时老夫讲解论语里仁篇,还不快快回去温习功课。”

    “是,先生。”围在门口的学子们清脆地应了一声,立刻一哄而散。

    门外父母们惊奇极了,尤其是刚刚哄闹着要带走孩子的,更是像被踩住脖子一样。太学是全王朝最顶尖的公家学府,即便是私学如此盛行,太学依旧保持着超然的地位。但是同样的,太学的入学考试极为严格残酷,报名百人,可能只会有一人被录取。这样一座学府中的夫子,水平可想而知。

    姜瀛站在季沁旁边,怀疑自己眼睛看错了,他想了想,还是出声问道:“覃夫子,您是平日里依旧在太学,偶尔来一次,指点一下孩子们吗?”

    “老夫已经辞去太学夫子,平日里都会待在凤岐书院。”他顿了顿,“而且不仅是老夫,我的好友容山先生也会来教授史学。”

    “容山先生?容山先生出身史官世家,以刚正不阿著称,他也会来凤岐书院?”姜瀛又是诧异又是不安,“为什么啊?凤岐这里面可是有妖魔啊!”

    “逆子无能,为保冀州安定,将苍猿妖王之子送来凤岐。令凤岐书院被人人厌弃,此事因我而起,自然由我而止。”覃竹异皱眉解释道,“从此我与容山便是这书院的夫子,学子再顽劣,也有我二人看管调/教,诸位请回吧。”

    “覃老……容山先生……他们要成为我儿子的夫子了?”有人晕晕乎乎地说道。“我那考不上太学,又被私学嫌弃的傻儿子,竟然会有这么好的夫子?”

    “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掐我一下。”

    “哎哟疼,真的不是做梦。”

    覃竹异被季沁迎入书院里,门口众多父母还在虔诚地瞭望,直到连影子也看不见,才依依不舍地准备离去。

    姜瀛气呼呼地生了会儿闷气,下仆过来提醒他:“少爷,我们走吧。”

    “走?走什么走?”姜瀛更生气了,“覃先生和容先生一起授课,我脑子坏掉了我要走!回去告诉爷爷,我去凤岐念书了,旬日休假就回去看望他。”

    “……呃?”少爷他不是来砸场子的么?怎么一来二去地竟然把他自己赔进去了。

    ·

    人群渐渐散尽,还有零星几位父母在隔着门远远遥望自己的孩子,不舍得离开,就在这时,天空中有个黑影由小变大缓缓降落,在地上激起一阵浮沉,一人驾驭着飞马俯冲而下,这人驾驶技术极好,但是明显也没料到书院门口还有这么多人,眼看相撞的惨剧无法避免,只见飞马极低地掠过众人的头顶,骏马长嘶一声,扬翅在一个极窄的安全地方落下。

    飞马上翻身下来一青衣文士,连连向周围人道歉:“抱歉,在下因急事御马莽撞,冲撞各位了。”

    浮沉落下散尽,众人看到面前站着个清瘦的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脸上轮廓分明,眼窝略有些深,看得出是风尘仆仆地赶过来的,嗓子带着缺水的哑音。

    大家心情正好,纷纷选择了宽容以对,“好俊的骑术啊。”

    “还是军中专用的幽州飞马,真是膘肥体壮!”

    “……不过下次还是小心点啊,书院门口呐万一撞到孩子怎么办?”

    “您教训的是。”那人温和地接受了意见,众人见这人态度真诚,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人略一拱手,这才背起破琴和成捆的旧毛笔,转身进了书院。

    “哎,这也是夫子吧?背着琴呢,看模样像是教六乐的?”余下的几位家长讨论道。

    “你认识吗?”

    “不认识,但是不知怎么的,总觉得眼熟,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

    “啊!!!”突然一声尖叫声,吓得众人一个哆嗦,大家纷纷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衣着体面的常服官员指着刚刚那中年文士离开的方向,表情如癫似狂,“谭然啊!!那是谭然!!”

    “开什么玩笑?”

    “对对对!他这一提醒,我也想起来了。”一个富商附和道,“就是谭然!我曾经在巴州的一场诗会上见过他!就是背着破古琴,带着一捆毛笔!没错!就是他!”

    “我在青州看过他画秦圣医家里的杏海,美极了!”

    “杏海算什么,我见过他画的美人,那可真是画中仙啊,从此看世间美人,总觉寡淡。”

    “谭然怎么在这里?”

    半响,终于有人忐忑提出一个猜测:“……难道,圣手他也是凤岐的夫子?”

    此话一出,门口气氛安静了片刻,然而猛然像是要爆炸了一样。

    “季大小姐,您还招看门的吗?精通八门非人族语言的那种,我只要能上谭然的课,哪怕一个时辰都行啊。”

    “我的女儿这是什么运气,真想跟她换一换啊,愿为谭然门下犬啊!”

    “臭小子你快出来,你不是不想上学吗?娘不逼你了,你把报名书函给娘,娘替你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