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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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长相普通，身形消瘦，放下手中的大红漆雕芙蓉托盘，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只见李清瑜虽然只是一身家常旧衣，却很是得体大方，顾盼间更是有一股从未有过的优雅从容之感。脸上严肃古板的神色便缓和了一点，“姑娘吃了这个大亏，以后便不要在犯了。没得叫老夫人和侯爷着急！”忍了忍，终是又忍不住开口说道：“姑娘这回是老天保佑，没有摔坏脸面，女子的容貌何其重要，所以，姑娘还是听嬷嬷一句话，女子还是应该贞静贤淑方为本分。”
李清瑜看着面前一板一眼说教自己的嬷嬷，眼中却涌起一股酸涩。蔡嬷嬷是自己的奶嬷嬷，也算出身读书人家，父亲是一位屡次不中的秀才。可惜命不太好，早年丧母，父亲又是个只知道读书，不管事的，她小小年纪就当家里里外外照顾一家生计。
后来成亲嫁了个乡间郎中，日子刚刚有点盼头，丈夫又在她怀孕时意外去世，她也是刚强的，别人都劝她打掉孩子，以后再找一家，后半辈子还能得个好，她只是念着亡夫生前对她的情谊咬牙不肯，到底生下了一个男孩。孤儿寡母没法过活，便自卖侯府为奴，外祖母最是怜惜这样身世的女子，看她可怜又是个识文断字的，还做的一手好菜，暗暗访查一番，也是家底清白的人家，便准许她带着自己的儿子进府。
那时母亲正怀着自己，蔡嬷嬷略通一点医术，外祖母便叫她跟了母亲，母亲去世之后，蔡嬷嬷直接当了自己的奶嬷嬷，一直留在她的身边这么多年。可是她一直不喜欢她，蔡嬷嬷的性格严肃端方，总是板着个脸的不让她这个，不让她那个，以她的傲脾气，谁会听她的！若不是看在她是母亲留给她的人，早就叫她撵跑了。
前世她进宫，本来不想叫她跟着去，当时他的儿子，李清瑜的奶兄已经是长安城中一个很大的布庄掌柜，早就想接她出来享享儿孙福，可是她不干，说自己不放心她一人进宫，儿子有了出息，媳妇孙子也有了，就不用她再担心了，硬要跟了来。结果，进宫的第二年，她被人陷害，为了保护她，蔡嬷嬷出来顶了罪，被皇上下令杖毙了。
她在这里发呆，蔡嬷嬷也有些犯嘀咕，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伤还没好？怎么不言语了！若是再以往，自己说这些话，大姑娘即便不当场发火，也早就扭头走了。可是她总是忍不住想要说说，大姑娘的性子太拧了，在这定国公府还好，上面有老夫人护着，以后嫁人了别人谁还会一直这么宠着你，让着你，以后吃亏受苦的日子还在后面呢！自己奶大的孩子，心中跟自己生的便也没有什么不同，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以后吃苦呢？
“姑娘，可是饿了？”蔡嬷嬷看着她的脸色，试探的问道。
李清瑜这才回过神来，虽然嬷嬷口中的有些话她并不赞同。钢刀都要架在脖子上了，还要贞静贤淑有用吗？不过她再也不会当场给这位老人没脸了，认同的听听，不认同的当没听见也就是了！心中有了些思量，面上却一丝不露，只淡淡一笑道：“可不是吗？嬷嬷给我带来什么好吃的了！”
“还想着吃好的呢！只有一碗稀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去练武了！”蔡嬷嬷眼睛一瞪，没好气的道。
“好嬷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摔过这一回，哪还敢再练了！这稀粥也可以换了吧！”李清瑜忙讨好的求饶道，可别在碎碎念了。
“扑哧”一声，蔡嬷嬷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小的时候，大姑娘每回一犯错都会偷偷先跑来找自己求饶，也是这样眼睛眯眯着，脸蛋嘟着，小嘴噘着，娇憨可爱的不行。然后在和自己一起去老夫人那里认错，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姑娘又会对自己使撒娇这一套了。
“你的外伤才好，可不能大鱼大肉的。虽然还是稀粥，可是奴婢早晨又往里加了一个咸鸭蛋白，咸香可口，小姐趁热快吃了吧！晾了就腥了，可就不好吃了！”蔡嬷嬷从大红漆托盘中捧出一个青瓷描芙蓉花碗，放到桌上。
“加了蛋白的稀粥也是稀粥！我要吃糖醋排骨！还有小笼包，还有葱爆羊肉！”李清瑜嘟着嘴，“嬷嬷就可怜可怜我吧！我都吃了半个月的稀粥了。”
蔡嬷嬷也心疼，想着姑娘的伤也没事了，便点点头，哄道：“嬷嬷这就去准备，一会儿就做给你吃！”
李清瑜哼哼两声，道：“嬷嬷还是先下去吃早膳吧！我一会儿吃完，就去给外祖母请安！晚上吃上就行了。”
“唉！那姑娘慢慢吃，奴婢先下去了！”蔡嬷嬷高兴的出屋了。
白鹭在身后挤眉弄眼，跟旁边的粉蝶小声道：“看那！蔡嬷嬷走路都带着风呢！可是姑娘叫了她两声嬷嬷，乐的那！”
粉蝶笑道：“你个促狭的，有能耐当着蔡嬷嬷的面说！跟我瞎嘀咕什么！”
“那我可不敢！蔡嬷嬷的脸一板，什么时候能开晴啊！训你半个时辰话都不带重样的，我可是怕了她了！”
“你也就是对我是个快嘴的……”
白鹭不比粉蝶稳重，性子跳脱，平日里没少挨蔡嬷嬷的训斥，对她是怕得很，看见蔡嬷嬷就跟老鼠看见猫一样。
李清瑜不理身后的唧唧喳喳，用了一碗粥，便领着白鹭走了出去。
定国公老夫人住在侯府后院的偏东北，写意院与它相邻，步行不过是一炷香的时辰，李清瑜一路打量着周围的景色，依山傍水建有楼阁，回廊起伏小桥流水，虽然不比皇宫的庄严气派，却胜在精巧幽静。外祖母晚年便是一直生活在这里，熟悉的却也好多年没有见到了。
“表妹这是看什么呢？打老远就看见妹妹看的目不转睛的。也是了，这么久没有办法出门，看见什么都新奇也是有的！”清脆的女声传来隐含着淡淡的讥讽，李清瑜面色平淡的向一旁望去。只见东面垂满葱茏爬山虎的月亮门里，不急不缓的走出两个人来。
当先一人削肩细腰，身段高挑。瓜子脸上俊眉凤目，着一袭缕金百蝶穿花白绫袄，下着翡翠撒花长裙，杨柳腰系一根嫩黄色的腰带，越显窈窕。乌黑的秀发挽着流云髻，鬓间插着丹凤朝阳挂珠钗，颈上戴着紫金盘凤璎珞圈。女子身后跟着一个黄衣丫鬟，福了一礼，低声道：“见过表姑娘。”
白鹭一屈身，“见过二姑娘！”
“免了！”何悦瑶漫不经心的挥挥手，转身微扬起下巴，上上下下的打量一遍李清瑜，长眉一挑，笑着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外祖家，多日不见，表妹这一养伤，如今姐姐看着面色反倒是好了不少。祖母看见了，心中不定怎样高兴呢！所以说，有些事情看着是坏事有时候也能够变为好事！表妹你说对不对？”
“二表姐也是去向外祖母请安吗？正好妹妹也是，多日未见二表姐，不如我们一起走吧！也好说说话！”李清瑜仿佛没有听出何悦瑶话中的讽刺意味，嘴角含笑，笑吟吟的道。
何悦瑶是李清瑜大舅舅的嫡次女，不同于大表姐的温和宽厚，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最是掐尖冒头的主。前世，嫉妒外祖母宠爱她胜过她这个嫡亲的孙女，自己当时也是个不饶人的。所以两人每回一见面都跟斗鸡一样，非得挣个脸红脖子粗。如今，她重活一世，从那深宫大院中走过一圈，当然不会再把这些小女孩的幼稚言语放在心上。
何悦瑶说完这些话就好整以暇的等着李清瑜气的暴跳起来，没曾想却是得到了这么个亲亲热热毫无芥蒂的话语，一时间愣愣的盯着李清瑜忘记了言语。
“二表姐，我今天的气色真有这么好吗？瞧你看我看的都呆住了。”李清瑜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眨了眨眼睛，又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过，表姐想看妹妹，什么时候都行啊！也不急于这一时，我们现在还不快走的话，去给外祖母请安的时辰就该晚了！”说完就要伸手去拉何悦瑶。
“臭美！”何悦瑶终于回过神来，一把拍开李清瑜的手，转身就走，“脸皮真厚，谁要跟你一起去！”
身后传来一阵轻轻的低笑声，何悦瑶芙蓉面上一红，终是没有勇气回头，反而加快了离开的脚步，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李清瑜渐渐止住笑声，心中还是一丝笑意翻滚，以前怎么不觉得自己这位二表姐还有这么可爱的地方。一甩袍袖，对身后的白鹭淡声道：“我们也走吧！”
李清瑜到老夫人的端和堂时已经是最晚，屋里已经来满了人，整个定国公府的女眷几乎全部都在。
说是全部女眷，其实也没几个人。坐在上首，一袭深绿绣富贵团花褙子，下着同色暗纹八幅湘裙的老太太当然是定国公府的老夫人，李清瑜的外祖母慧阳大长公主。
老夫人的左手边端坐着一个妙龄少女，面容与定国公夫人有八分相似，肌肤微丰，中等身材，鹅蛋脸型，瑶鼻细目，温柔沉默，观之可亲。
温柔少女的下边依次坐着三个女孩，年纪都还幼小，衣服款式颜色虽然略有不同，首饰配饰都一般无二。而刚刚跑掉的何悦瑶正耸拉着脑袋坐在一旁。
婆子长相普通，身形消瘦，放下手中的大红漆雕芙蓉托盘，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只见李清瑜虽然只是一身家常旧衣，却很是得体大方，顾盼间更是有一股从未有过的优雅从容之感。脸上严肃古板的神色便缓和了一点，“姑娘吃了这个大亏，以后便不要在犯了。没得叫老夫人和侯爷着急！”忍了忍，终是又忍不住开口说道：“姑娘这回是老天保佑，没有摔坏脸面，女子的容貌何其重要，所以，姑娘还是听嬷嬷一句话，女子还是应该贞静贤淑方为本分。”
李清瑜看着面前一板一眼说教自己的嬷嬷，眼中却涌起一股酸涩。蔡嬷嬷是自己的奶嬷嬷，也算出身读书人家，父亲是一位屡次不中的秀才。可惜命不太好，早年丧母，父亲又是个只知道读书，不管事的，她小小年纪就当家里里外外照顾一家生计。
后来成亲嫁了个乡间郎中，日子刚刚有点盼头，丈夫又在她怀孕时意外去世，她也是刚强的，别人都劝她打掉孩子，以后再找一家，后半辈子还能得个好，她只是念着亡夫生前对她的情谊咬牙不肯，到底生下了一个男孩。孤儿寡母没法过活，便自卖侯府为奴，外祖母最是怜惜这样身世的女子，看她可怜又是个识文断字的，还做的一手好菜，暗暗访查一番，也是家底清白的人家，便准许她带着自己的儿子进府。
那时母亲正怀着自己，蔡嬷嬷略通一点医术，外祖母便叫她跟了母亲，母亲去世之后，蔡嬷嬷直接当了自己的奶嬷嬷，一直留在她的身边这么多年。可是她一直不喜欢她，蔡嬷嬷的性格严肃端方，总是板着个脸的不让她这个，不让她那个，以她的傲脾气，谁会听她的！若不是看在她是母亲留给她的人，早就叫她撵跑了。
前世她进宫，本来不想叫她跟着去，当时他的儿子，李清瑜的奶兄已经是长安城中一个很大的布庄掌柜，早就想接她出来享享儿孙福，可是她不干，说自己不放心她一人进宫，儿子有了出息，媳妇孙子也有了，就不用她再担心了，硬要跟了来。结果，进宫的第二年，她被人陷害，为了保护她，蔡嬷嬷出来顶了罪，被皇上下令杖毙了。
她在这里发呆，蔡嬷嬷也有些犯嘀咕，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伤还没好？怎么不言语了！若是再以往，自己说这些话，大姑娘即便不当场发火，也早就扭头走了。可是她总是忍不住想要说说，大姑娘的性子太拧了，在这定国公府还好，上面有老夫人护着，以后嫁人了别人谁还会一直这么宠着你，让着你，以后吃亏受苦的日子还在后面呢！自己奶大的孩子，心中跟自己生的便也没有什么不同，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以后吃苦呢？
“姑娘，可是饿了？”蔡嬷嬷看着她的脸色，试探的问道。
李清瑜这才回过神来，虽然嬷嬷口中的有些话她并不赞同。钢刀都要架在脖子上了，还要贞静贤淑有用吗？不过她再也不会当场给这位老人没脸了，认同的听听，不认同的当没听见也就是了！心中有了些思量，面上却一丝不露，只淡淡一笑道：“可不是吗？嬷嬷给我带来什么好吃的了！”
“还想着吃好的呢！只有一碗稀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去练武了！”蔡嬷嬷眼睛一瞪，没好气的道。
“好嬷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摔过这一回，哪还敢再练了！这稀粥也可以换了吧！”李清瑜忙讨好的求饶道，可别在碎碎念了。
“扑哧”一声，蔡嬷嬷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小的时候，大姑娘每回一犯错都会偷偷先跑来找自己求饶，也是这样眼睛眯眯着，脸蛋嘟着，小嘴噘着，娇憨可爱的不行。然后在和自己一起去老夫人那里认错，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姑娘又会对自己使撒娇这一套了。
“你的外伤才好，可不能大鱼大肉的。虽然还是稀粥，可是奴婢早晨又往里加了一个咸鸭蛋白，咸香可口，小姐趁热快吃了吧！晾了就腥了，可就不好吃了！”蔡嬷嬷从大红漆托盘中捧出一个青瓷描芙蓉花碗，放到桌上。
“加了蛋白的稀粥也是稀粥！我要吃糖醋排骨！还有小笼包，还有葱爆羊肉！”李清瑜嘟着嘴，“嬷嬷就可怜可怜我吧！我都吃了半个月的稀粥了。”
蔡嬷嬷也心疼，想着姑娘的伤也没事了，便点点头，哄道：“嬷嬷这就去准备，一会儿就做给你吃！”
李清瑜哼哼两声，道：“嬷嬷还是先下去吃早膳吧！我一会儿吃完，就去给外祖母请安！晚上吃上就行了。”
“唉！那姑娘慢慢吃，奴婢先下去了！”蔡嬷嬷高兴的出屋了。
白鹭在身后挤眉弄眼，跟旁边的粉蝶小声道：“看那！蔡嬷嬷走路都带着风呢！可是姑娘叫了她两声嬷嬷，乐的那！”
粉蝶笑道：“你个促狭的，有能耐当着蔡嬷嬷的面说！跟我瞎嘀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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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鹭不比粉蝶稳重，性子跳脱，平日里没少挨蔡嬷嬷的训斥，对她是怕得很，看见蔡嬷嬷就跟老鼠看见猫一样。
李清瑜不理身后的唧唧喳喳，用了一碗粥，便领着白鹭走了出去。
定国公老夫人住在侯府后院的偏东北，写意院与它相邻，步行不过是一炷香的时辰，李清瑜一路打量着周围的景色，依山傍水建有楼阁，回廊起伏小桥流水，虽然不比皇宫的庄严气派，却胜在精巧幽静。外祖母晚年便是一直生活在这里，熟悉的却也好多年没有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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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了！”何悦瑶漫不经心的挥挥手，转身微扬起下巴，上上下下的打量一遍李清瑜，长眉一挑，笑着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外祖家，多日不见，表妹这一养伤，如今姐姐看着面色反倒是好了不少。祖母看见了，心中不定怎样高兴呢！所以说，有些事情看着是坏事有时候也能够变为好事！表妹你说对不对？”
“二表姐也是去向外祖母请安吗？正好妹妹也是，多日未见二表姐，不如我们一起走吧！也好说说话！”李清瑜仿佛没有听出何悦瑶话中的讽刺意味，嘴角含笑，笑吟吟的道。
何悦瑶是李清瑜大舅舅的嫡次女，不同于大表姐的温和宽厚，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最是掐尖冒头的主。前世，嫉妒外祖母宠爱她胜过她这个嫡亲的孙女，自己当时也是个不饶人的。所以两人每回一见面都跟斗鸡一样，非得挣个脸红脖子粗。如今，她重活一世，从那深宫大院中走过一圈，当然不会再把这些小女孩的幼稚言语放在心上。
何悦瑶说完这些话就好整以暇的等着李清瑜气的暴跳起来，没曾想却是得到了这么个亲亲热热毫无芥蒂的话语，一时间愣愣的盯着李清瑜忘记了言语。
“二表姐，我今天的气色真有这么好吗？瞧你看我看的都呆住了。”李清瑜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眨了眨眼睛，又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过，表姐想看妹妹，什么时候都行啊！也不急于这一时，我们现在还不快走的话，去给外祖母请安的时辰就该晚了！”说完就要伸手去拉何悦瑶。
“臭美！”何悦瑶终于回过神来，一把拍开李清瑜的手，转身就走，“脸皮真厚，谁要跟你一起去！”
身后传来一阵轻轻的低笑声，何悦瑶芙蓉面上一红，终是没有勇气回头，反而加快了离开的脚步，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李清瑜渐渐止住笑声，心中还是一丝笑意翻滚，以前怎么不觉得自己这位二表姐还有这么可爱的地方。一甩袍袖，对身后的白鹭淡声道：“我们也走吧！”
李清瑜到老夫人的端和堂时已经是最晚，屋里已经来满了人，整个定国公府的女眷几乎全部都在。
说是全部女眷，其实也没几个人。坐在上首，一袭深绿绣富贵团花褙子，下着同色暗纹八幅湘裙的老太太当然是定国公府的老夫人，李清瑜的外祖母慧阳大长公主。
老夫人的左手边端坐着一个妙龄少女，面容与定国公夫人有八分相似，肌肤微丰，中等身材，鹅蛋脸型，瑶鼻细目，温柔沉默，观之可亲。
温柔少女的下边依次坐着三个女孩，年纪都还幼小，衣服款式颜色虽然略有不同，首饰配饰都一般无二。而刚刚跑掉的何悦瑶正耸拉着脑袋坐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