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推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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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侯捋了捋颌下的长须，面露沉思之色，“岳母所说的不错，皇上的心思，稍有点头脑的朝臣都知道。以前好歹还顾忌些，可是前几天，突然下旨让福王替他泰山祭天，那可是太子才应该去做的，结果皇上不管不顾，当庭打了两个谏言御史的板子，态度强硬的很！”
“这就是了，皇上这样偏心，为元贵妃母子打算，太子怎么还能够坐以待毙，迎娶阿衡进东宫便同时拉拢了这样大的一片势力！东宫怎么会不用？不过这样也好，咱们顺势而为，太子既然有所求，就会善待我的阿衡！”
慧阳大长公主慈爱的看着身边娇颜玉姿，清艳绝伦的外孙女，心中到底有些意难平，“我只是可惜我的阿衡这样的品貌人才，身份更是不用说。即便是太子正妃也是做得的。如今却要沦为妾室，头顶上被一个五品小官家的小姐压着。东宫如今是个什么情况，皇上会不清楚？他也真的好意思提出来！为了那对母女，真是什么也顾不得了！”
“外祖母你先别替外孙女难过，不管怎样那都是嫁给太子，大周朝还不知道有多少未嫁的小姐姑娘们羡慕外孙女呢！”李清瑜依偎在慧阳大长公主的怀里，笑的娇憨可爱，“其实阿衡想了想，入东宫也没有那么糟糕！若是太子得以顺利继位，那我现在也不算吃亏啊！到时候，外祖母没准就有一位贵人外孙女了，咱们武安侯府什么都出过，还就是没有一个宫中贵人呢！”
“你还真是一个心宽的，”慧阳大长公主笑了笑，叹道：“贵人是那么好当的吗？什么嫁入东宫？除了太子妃哪个女人敢说自己是嫁入东宫的！侧妃说的好听，其实也不过是个妾！不过事已至此，心宽想得开总比郁郁寡欢不接受现实的强。人这一辈子，三起三落的，眼前的不如意也不过都是一时的，谁又能看得着以后会怎样呢！”转头看向武安侯，面露正色道：“景明，阿衡如今就要入宫为太子侧妃，你心中也要有所决断了！”
武安侯面露沉思之色，慧阳大长公主沉声说道：“如今的大周朝谁都知道，当今的皇上不喜东宫已久，早有废弃之心，改立漪澜殿元贵妃所出的福王。皇上更是曾经多次在公开场合说起过三皇子聪敏贤德，肖朕的话。自古以来，结亲便是最为稳妥的势力的结盟方法。阿衡的身后站着我和公府侯府两家勋贵，谁可小瞧，即便是这样，皇上又早有这种换皇储的心思，还会同意为太子下旨赐婚阿衡，这说明什么？”
武安侯脸色一白，半响道：“这说明皇上已经放弃了武安侯府！”
“即便没有放弃，可是别人会怎么想，你的嫡长女是太子的侧妃，是个人也会认为你是拥护太子一派的，就是皇上难道不会心存疙瘩，还会像以前一样的信任于你吗？福王一系若是得势，会放过武安侯府吗？”
不理武安侯忽黑忽白的脸色，慧阳大长公主继续说道：“夺嫡的事一向是朝臣的催命符，稍有不慎，就会落得个抄家灭族的下场，若是以前，武安侯府自然可以置身事外，落得个清静，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即便无法更进一步，也可以保留现在的富贵。可是如今阿衡进宫，这一切就又都不同了。”
“当今太子势弱，在朝堂上根本没有什么差使，空领着一个太子的头衔。而皇后在后宫被气焰嚣张的元贵妃压制的龟缩在昭阳殿，大步都不敢出！这京都的官宦勋贵哪个赶往这趟浑水里趟。可谁知道偏偏就叫我的阿衡赶上了！”
“可也正是这样，武安侯府此时的投诚才显得难能可贵！自古都是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少，端是看世人的眼光魄力！这便是一场豪赌，赢了武安侯府拥立从龙之功，谁也抢不去，最少可保武安侯府三十年富贵太平。如果败了，即便现在我们什么也不做，”慧阳大长公主顿了顿，终是道：“那个娼妇养的，最是睚眦必报，就会放过武安侯府吗？”
在宫中，慧阳大长公主与元贵妃的关系平平，甚至可以说是冷淡疏离。元贵妃对于慧阳大长公主的几次善意讨好，都没有换来一个亲近的眼神。元贵妃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多年来更是被皇上宠的很有几分脾气，哪会真正的一直放下身段，关系也就这样不温不火的维系着。
其实李清瑜一直都知道外祖母从心底里是看不起元贵妃的。出身天家，金枝玉叶的大长公主身上流着骄傲的皇家血脉，怎么会瞧的上一个ji女生养的贱人。其实又何止是慧阳大长公主，满大周朝的勋贵清流，文臣武将，又有那家的女眷是真心敬畏元贵妃呢？不过是碍于皇上的威严，而敢怒不敢言罢了。就是元贵妃的娘家，如今被皇上御笔亲封的承恩侯家中的小姐们，出门在外话语间也是很少提及元贵妃，实在是这元贵妃的出身太低贱卑微。竟是承恩侯年轻时一次出门逛青楼，酒醉后入厕，顺手拉进来一个青楼丫鬟，一次云雨，连地点都是在茅厕中，便有了这元贵妃。后来这丫鬟被青楼老鸨用小轿送到了府上。不说那些世家勋贵，就是一般稍有些规矩的人家也是断断不会认下这等不清不楚的血脉的，可是当时的承恩侯府还只不过是一个长临城中经商的富户，族里连三个会读书识字的人都凑不全，又哪有什么规矩可言，便认下了母女两人，由当时的老夫人做主，待那个青楼丫鬟生下一个女孩后，抬为了姨娘。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卑贱出身的女人会在不久的将来把整个大周朝的贵女闺秀打落尘埃呢！
“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忧，太子身为嫡长子，素来没有大错，礼贤下士，贤明宽厚，很得朝臣的拥护。再加上皇后虽然早已失宠，但是身为护国公的嫡长女，娘家是堂堂的开国护国公府，护国公的厉害，想来你比我还要清楚。这也是如今皇后还能稳坐皇后宝座的原因。元贵妃母子虽然得皇上的圣心，奈何出身实在是太过不堪，你当朝中的那些御史大夫，从小读着圣贤书长大的那些酸儒清流都是吃干饭的吗？如今看着太子懦弱，其实文臣武将一样不少，若不是如此，即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不要，我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阿衡入东宫的！现在要搏的也不过是一个将来！”
“父亲，”李清琦紧接着跪到一旁，“难道真的要让阿衡在东宫孤立无援，被太子厌弃吗！”看着一旁泪眼朦胧的女儿，武安侯面色一阵挣扎，终是一拍茶几，咬牙道：“皇上竟是逼我至此！太子是嫡长皇子，忠于他也是为臣大义。我武安侯堂堂七尺男儿，连自己的儿女都保护不了，岂不叫人笑掉大牙。”
一旁的李清瑜听见武安侯的这句话，终于放心的呼出了一口气，她就知道，在爹爹的心中最重要的还是她和大哥。其实她一直都知道父亲是一个很纯粹的武人，他忠君爱国，不献媚，不结党，再他的心中可是一直把皇上一人当成主子，太子？我是尊敬你呀！想要我听你的，可以！皇上同意的我就干，皇上不同意的，那不好意思了，等你什么时候当上皇上吧！作为一个臣子也是一个纯臣。
前世爹爹也是在后来看出了皇上的真实意思，并不希望自己真的入宫给太子增加砝码，再加上自己抗拒的态度，才最终下了姐妹替嫁的决定，驳了东宫的面子，最终与与太子渐行渐远。即便后期太子登基为帝，自己也进宫为妃。不过这一根刺已经深深扎下，可怜当时的自己还为了刚刚进宫便为妃位而沾沾自喜，殊不知，皇上每一回看见自己时都可能会想起当年来自于武安侯府对于他换婚的羞辱。而前世整个事情中，福王，皇上，武安侯府，慧阳大长公主都各施手段，结果皇上福王得偿所愿，太子只得吃下这个闷亏，而武安侯府却被彻底的摆在了前边，承受了太子多年后的怒火。
新皇登基，外祖母早已经去世，爹爹领兵出征，战死沙场。自从大哥双腿废掉，就再也不负以前的阳光爽朗。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精气神，性子变得阴郁而敏感。禁卫军在京都一向是跋扈不逊的，更何况是去抄家灭族，言语动作对大哥几多羞辱，才激的大哥羞愤自杀。至于她的那位祖母，虽然对她态度一直冷淡，心中对大哥这个嫡长孙却是真心的疼爱，父亲又刚刚去世不久，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连番打击之下，那么大的岁数，一口气没上来了也跟着过去了。
而当时的她早就被打入了冷宫。听到的消息，就是她的那位好妹妹领着三皇子跪在殿外求情，说了些什么？好像是什么既然首恶已经伏诛，应该对侯府其余的人网开一面，什么毕竟父亲刚刚为国捐躯不久，不能寒了边疆将士的心。皇上态度就真的松动了，由满门抄斩改判为侯府家眷漠北充军。
可笑！什么是首恶伏诛，是指她和大哥吗？其实不过是在那侯府中与自己有牵连的人都死光了罢了。父亲一生戎马，走遍大周边疆的每一个角落，最后更是把性命留在了漠北草原。侯府中你那野心勃勃的弟弟明面上是去充军，实际到底情况如何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她！边疆将士最敬烈士，大哥这一死，你那弟弟就是父亲留在世间唯一的血脉，看在这一点上，也总会看顾维护一二。到时候天高皇帝远，还不是如鱼得水。也许你的心中还想着时间长了，事情便会淡忘，你那弟弟在父亲的余荫庇护下卧薪尝胆。等到你的三皇子成年，甚至还有可能肖想一下那个位置，默默发展势力，有着拥立之功的弟弟凯旋而回，自此一家团聚，富贵荣华一生。而我们一家却只能在阴间凄凄凉凉戚戚，如过眼云烟，成为你们兄妹的踏脚之石。而这前世一切的苦难，今世都不会在发生。父亲不是一味的愚忠的人，毕竟太子的正统身份在那里，加上外祖母一番苦口婆心的劝告和大哥话语的亲情逼迫，终是给父亲下了决心，会全力辅佐太子。她太明白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忠君爱国刻入了他的骨血，若是不下猛药，他是不会与皇上离心的。父亲前世若是真的选择了福王，她还无话可说。明明是最忠心不过的一个人，实在是不应该在死后，武安侯府落得前世一般凄惨的下场。
而如今自己选择进入东宫做太子的侧妃，身后又有外祖母和武安侯府的鼎力扶持，今世的自己终于走出了与前世不一样的路！
**
刚刚在书房，慧阳大长公主说还有事要与武安侯密谈，嫌他们两个碍事，就被武安侯给撵了出来。兄妹两人一前一后，走在侯府去往后院的雕花长廊上，一路无话。
“阿衡，大哥的听风阁到了，你也快回观月楼吧！”李清琦先停下脚步，回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温暖的阳光下，显得爽朗温和，让看到的人忍不住心情愉悦。
“那大哥回去好好休息，身上的伤虽然好了，也还是要注意！”李清瑜笑眯眯的道。
李清琦笑着点点头，拐上了一道铺满鹅卵石的小路，李清瑜的观月楼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好在道路的两旁种满了高大的芙蓉树，一路绿意葱茏，枝繁叶茂，并不是很热。
“阿衡，”李清瑜刚刚迈出一步，就听到身后又是一声轻唤，她回过头去，就看见李清琦站在一片蔷薇花下，笑的灿烂，“大哥一定会保护你的，你……不要怕！”
武安侯捋了捋颌下的长须，面露沉思之色，“岳母所说的不错，皇上的心思，稍有点头脑的朝臣都知道。以前好歹还顾忌些，可是前几天，突然下旨让福王替他泰山祭天，那可是太子才应该去做的，结果皇上不管不顾，当庭打了两个谏言御史的板子，态度强硬的很！”
“这就是了，皇上这样偏心，为元贵妃母子打算，太子怎么还能够坐以待毙，迎娶阿衡进东宫便同时拉拢了这样大的一片势力！东宫怎么会不用？不过这样也好，咱们顺势而为，太子既然有所求，就会善待我的阿衡！”
慧阳大长公主慈爱的看着身边娇颜玉姿，清艳绝伦的外孙女，心中到底有些意难平，“我只是可惜我的阿衡这样的品貌人才，身份更是不用说。即便是太子正妃也是做得的。如今却要沦为妾室，头顶上被一个五品小官家的小姐压着。东宫如今是个什么情况，皇上会不清楚？他也真的好意思提出来！为了那对母女，真是什么也顾不得了！”
“外祖母你先别替外孙女难过，不管怎样那都是嫁给太子，大周朝还不知道有多少未嫁的小姐姑娘们羡慕外孙女呢！”李清瑜依偎在慧阳大长公主的怀里，笑的娇憨可爱，“其实阿衡想了想，入东宫也没有那么糟糕！若是太子得以顺利继位，那我现在也不算吃亏啊！到时候，外祖母没准就有一位贵人外孙女了，咱们武安侯府什么都出过，还就是没有一个宫中贵人呢！”
“你还真是一个心宽的，”慧阳大长公主笑了笑，叹道：“贵人是那么好当的吗？什么嫁入东宫？除了太子妃哪个女人敢说自己是嫁入东宫的！侧妃说的好听，其实也不过是个妾！不过事已至此，心宽想得开总比郁郁寡欢不接受现实的强。人这一辈子，三起三落的，眼前的不如意也不过都是一时的，谁又能看得着以后会怎样呢！”转头看向武安侯，面露正色道：“景明，阿衡如今就要入宫为太子侧妃，你心中也要有所决断了！”
武安侯面露沉思之色，慧阳大长公主沉声说道：“如今的大周朝谁都知道，当今的皇上不喜东宫已久，早有废弃之心，改立漪澜殿元贵妃所出的福王。皇上更是曾经多次在公开场合说起过三皇子聪敏贤德，肖朕的话。自古以来，结亲便是最为稳妥的势力的结盟方法。阿衡的身后站着我和公府侯府两家勋贵，谁可小瞧，即便是这样，皇上又早有这种换皇储的心思，还会同意为太子下旨赐婚阿衡，这说明什么？”
武安侯脸色一白，半响道：“这说明皇上已经放弃了武安侯府！”
“即便没有放弃，可是别人会怎么想，你的嫡长女是太子的侧妃，是个人也会认为你是拥护太子一派的，就是皇上难道不会心存疙瘩，还会像以前一样的信任于你吗？福王一系若是得势，会放过武安侯府吗？”
不理武安侯忽黑忽白的脸色，慧阳大长公主继续说道：“夺嫡的事一向是朝臣的催命符，稍有不慎，就会落得个抄家灭族的下场，若是以前，武安侯府自然可以置身事外，落得个清静，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即便无法更进一步，也可以保留现在的富贵。可是如今阿衡进宫，这一切就又都不同了。”
“当今太子势弱，在朝堂上根本没有什么差使，空领着一个太子的头衔。而皇后在后宫被气焰嚣张的元贵妃压制的龟缩在昭阳殿，大步都不敢出！这京都的官宦勋贵哪个赶往这趟浑水里趟。可谁知道偏偏就叫我的阿衡赶上了！”
“可也正是这样，武安侯府此时的投诚才显得难能可贵！自古都是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少，端是看世人的眼光魄力！这便是一场豪赌，赢了武安侯府拥立从龙之功，谁也抢不去，最少可保武安侯府三十年富贵太平。如果败了，即便现在我们什么也不做，”慧阳大长公主顿了顿，终是道：“那个娼妇养的，最是睚眦必报，就会放过武安侯府吗？”
在宫中，慧阳大长公主与元贵妃的关系平平，甚至可以说是冷淡疏离。元贵妃对于慧阳大长公主的几次善意讨好，都没有换来一个亲近的眼神。元贵妃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多年来更是被皇上宠的很有几分脾气，哪会真正的一直放下身段，关系也就这样不温不火的维系着。
其实李清瑜一直都知道外祖母从心底里是看不起元贵妃的。出身天家，金枝玉叶的大长公主身上流着骄傲的皇家血脉，怎么会瞧的上一个ji女生养的贱人。其实又何止是慧阳大长公主，满大周朝的勋贵清流，文臣武将，又有那家的女眷是真心敬畏元贵妃呢？不过是碍于皇上的威严，而敢怒不敢言罢了。就是元贵妃的娘家，如今被皇上御笔亲封的承恩侯家中的小姐们，出门在外话语间也是很少提及元贵妃，实在是这元贵妃的出身太低贱卑微。竟是承恩侯年轻时一次出门逛青楼，酒醉后入厕，顺手拉进来一个青楼丫鬟，一次云雨，连地点都是在茅厕中，便有了这元贵妃。后来这丫鬟被青楼老鸨用小轿送到了府上。不说那些世家勋贵，就是一般稍有些规矩的人家也是断断不会认下这等不清不楚的血脉的，可是当时的承恩侯府还只不过是一个长临城中经商的富户，族里连三个会读书识字的人都凑不全，又哪有什么规矩可言，便认下了母女两人，由当时的老夫人做主，待那个青楼丫鬟生下一个女孩后，抬为了姨娘。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卑贱出身的女人会在不久的将来把整个大周朝的贵女闺秀打落尘埃呢！
“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忧，太子身为嫡长子，素来没有大错，礼贤下士，贤明宽厚，很得朝臣的拥护。再加上皇后虽然早已失宠，但是身为护国公的嫡长女，娘家是堂堂的开国护国公府，护国公的厉害，想来你比我还要清楚。这也是如今皇后还能稳坐皇后宝座的原因。元贵妃母子虽然得皇上的圣心，奈何出身实在是太过不堪，你当朝中的那些御史大夫，从小读着圣贤书长大的那些酸儒清流都是吃干饭的吗？如今看着太子懦弱，其实文臣武将一样不少，若不是如此，即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不要，我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阿衡入东宫的！现在要搏的也不过是一个将来！”
“父亲，”李清琦紧接着跪到一旁，“难道真的要让阿衡在东宫孤立无援，被太子厌弃吗！”看着一旁泪眼朦胧的女儿，武安侯面色一阵挣扎，终是一拍茶几，咬牙道：“皇上竟是逼我至此！太子是嫡长皇子，忠于他也是为臣大义。我武安侯堂堂七尺男儿，连自己的儿女都保护不了，岂不叫人笑掉大牙。”
一旁的李清瑜听见武安侯的这句话，终于放心的呼出了一口气，她就知道，在爹爹的心中最重要的还是她和大哥。其实她一直都知道父亲是一个很纯粹的武人，他忠君爱国，不献媚，不结党，再他的心中可是一直把皇上一人当成主子，太子？我是尊敬你呀！想要我听你的，可以！皇上同意的我就干，皇上不同意的，那不好意思了，等你什么时候当上皇上吧！作为一个臣子也是一个纯臣。
前世爹爹也是在后来看出了皇上的真实意思，并不希望自己真的入宫给太子增加砝码，再加上自己抗拒的态度，才最终下了姐妹替嫁的决定，驳了东宫的面子，最终与与太子渐行渐远。即便后期太子登基为帝，自己也进宫为妃。不过这一根刺已经深深扎下，可怜当时的自己还为了刚刚进宫便为妃位而沾沾自喜，殊不知，皇上每一回看见自己时都可能会想起当年来自于武安侯府对于他换婚的羞辱。而前世整个事情中，福王，皇上，武安侯府，慧阳大长公主都各施手段，结果皇上福王得偿所愿，太子只得吃下这个闷亏，而武安侯府却被彻底的摆在了前边，承受了太子多年后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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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时的她早就被打入了冷宫。听到的消息，就是她的那位好妹妹领着三皇子跪在殿外求情，说了些什么？好像是什么既然首恶已经伏诛，应该对侯府其余的人网开一面，什么毕竟父亲刚刚为国捐躯不久，不能寒了边疆将士的心。皇上态度就真的松动了，由满门抄斩改判为侯府家眷漠北充军。
可笑！什么是首恶伏诛，是指她和大哥吗？其实不过是在那侯府中与自己有牵连的人都死光了罢了。父亲一生戎马，走遍大周边疆的每一个角落，最后更是把性命留在了漠北草原。侯府中你那野心勃勃的弟弟明面上是去充军，实际到底情况如何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她！边疆将士最敬烈士，大哥这一死，你那弟弟就是父亲留在世间唯一的血脉，看在这一点上，也总会看顾维护一二。到时候天高皇帝远，还不是如鱼得水。也许你的心中还想着时间长了，事情便会淡忘，你那弟弟在父亲的余荫庇护下卧薪尝胆。等到你的三皇子成年，甚至还有可能肖想一下那个位置，默默发展势力，有着拥立之功的弟弟凯旋而回，自此一家团聚，富贵荣华一生。而我们一家却只能在阴间凄凄凉凉戚戚，如过眼云烟，成为你们兄妹的踏脚之石。而这前世一切的苦难，今世都不会在发生。父亲不是一味的愚忠的人，毕竟太子的正统身份在那里，加上外祖母一番苦口婆心的劝告和大哥话语的亲情逼迫，终是给父亲下了决心，会全力辅佐太子。她太明白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忠君爱国刻入了他的骨血，若是不下猛药，他是不会与皇上离心的。父亲前世若是真的选择了福王，她还无话可说。明明是最忠心不过的一个人，实在是不应该在死后，武安侯府落得前世一般凄惨的下场。
而如今自己选择进入东宫做太子的侧妃，身后又有外祖母和武安侯府的鼎力扶持，今世的自己终于走出了与前世不一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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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在书房，慧阳大长公主说还有事要与武安侯密谈，嫌他们两个碍事，就被武安侯给撵了出来。兄妹两人一前一后，走在侯府去往后院的雕花长廊上，一路无话。
“阿衡，大哥的听风阁到了，你也快回观月楼吧！”李清琦先停下脚步，回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温暖的阳光下，显得爽朗温和，让看到的人忍不住心情愉悦。
“那大哥回去好好休息，身上的伤虽然好了，也还是要注意！”李清瑜笑眯眯的道。
李清琦笑着点点头，拐上了一道铺满鹅卵石的小路，李清瑜的观月楼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好在道路的两旁种满了高大的芙蓉树，一路绿意葱茏，枝繁叶茂，并不是很热。
“阿衡，”李清瑜刚刚迈出一步，就听到身后又是一声轻唤，她回过头去，就看见李清琦站在一片蔷薇花下，笑的灿烂，“大哥一定会保护你的，你……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