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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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少年坐了起来，吓得面色苍白想拉他，而且又是一副要犯病的样子，尉迟铉只得吐了一口闷气，将眼中的神色放柔，坐在床边帮他顺了顺胸口，“你别急，我就是说说。我也不想这样，但是因为他，你总是茶不思饭不想，不好好保养身体，今天还因此犯病了，你说我心里怎么想？一直在照顾你的兰姐他们又怎么想？”
“呜……铉哥，我错了，”小钦听了，终于恢复往常那种乖顺的模样，低下头来，“我不是故意的，害你们担心了。”
“我并不是反对你追星，”尉迟铉耐心地说，“但是追星要有一个度，整天为了明星发癫发痴，废寝忘食，还怒气攻心，伤了身体，这种行为我绝对不能同意。”
小钦点头，“我……我只是一时……我不会再这样了。”
尉迟铉看他变得听话，也满意了，“那就好，刚才秦医生说你要适当运动一下，这个倒是我失误了，你整天闷在家里确实不好，以后每天晚饭后，我在的话就带你去走走，我不在，就让司机带你到空气好的地方下车转一转。还有秦医生开的药，要按时吃，不许任性，听见没有？”
小钦又点头，“嗯。”
尉迟铉觉得安排好了，便站起身想离开。
哪知小钦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铉哥。”
尉迟铉回头，有点莫名的惊喜。这还是少年被带回来后第一次主动拉住他。以往都是他说什么，小钦听了照做。这孩子很省事，胆子小，在他面前就像兔子见了老虎，温顺得过分，从来不节外生枝，也没有主动想要什么。虽然乖，可还是缺少点……个性？——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他极力隐藏内心的欢快，可面上难掩春风和煦地问：“怎么了？还有事？”
从少年脸上可以看出他脑中在挣扎，咬了半天唇，才小心翼翼抬头看着尉迟铉，“铉哥，你、你刚才说，你分分钟就能、就能……，那、那你能不能……”
尉迟铉才刚惊喜的脸又垮了下来，怎么还是在想着凌至秋！“能不能什么？”
小钦小眼神怕兮兮地说：“能不能帮他呢……？”
这孩子，还不算笨，总算是从只言片语中明白他的能量有多大了。晓得求他帮忙了？这就是好事。
尉迟铉嘴角上翘，抱着手臂，“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帮他呢？”
心底却有点鄙视自己。——之前不是已经跑到京城找过一次楚长东了么！本想悄悄帮了凌至秋，不让小钦知道，现在看来，小钦既然肯主动亲近他，当然求之不得！
小钦却不言语了，像是在思考，过了老半天，似乎是想不出原因来，有点沮丧，但还是弱弱地说：“铉哥，你、你就帮帮他嘛……好不好？”
咦，这么可爱，居然会撒娇了？
尉迟铉今天从小钦这里得到的惊喜还真是多。他不想再吊着少年的胃口，笑眯眯地重新坐到床沿，“小钦，这样就对了。你要是想让我做什么事，不要憋着让我猜，就这么直说出来，有什么不好？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不会答应你？既然我把你接回来，你也选择跟我一起住，那就要相信我。是不是这个道理？”
小钦眼里燃起了希望，也有点羞赧，“我一直都相信你，我就是……不好意思。”
“有啥不好意思，傻孩子。”尉迟铉摸了摸他的脑袋，揉乱了一头柔软的碎发。
气氛一时很温馨。
但尉迟铉决定以后不再惯着他追星，便慢吞吞说：“帮助他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你说，你说。”小钦急切地推了推他的手臂。
“从今天起，我要规定你用电脑的时间，不能整天窝在房子里就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是第一。”
少年瘪了瘪嘴，“哦。”
“第二，眼看年底了，这边的天气比较寒冷，不适合你养病，我安排一下，把你送到海岛上去，好好度过这个冬天再回来。——放心，过年我肯定要去陪你。”这是尉迟铉早就想好的事情，不过是借此刻这个时机说出来而已。
少年怔住了。去海岛！听起来好高大上！但是，那不是有好几个月不能看国内的第一手新闻了？海岛上有没有网络啊？我怎么了解至秋的消息啊？天哪……
尉迟铉好笑地看着他那张喜怒形于色的小脸，“你答应我这两个条件，我保证你回来的时候，凌至秋的所有麻烦都会解决掉。”
听到最后这句，少年眼睛又亮了起来，“真的吗！”
“我说到做到。”
少年权衡了半分钟，点头，“好。”
……
凌至秋丝毫不了解自己的苦难已经在别人谈笑之间有了完结的希望。
他已经心力交瘁。
五十万就这么打了水漂，公关公司说，水军按照他的意愿已经发了帖、造了势，可是对方来势更加汹涌，实在是无能为力。
律师说，经过调解，时代娱乐愿意降低一半的赔偿金额，也就是1500万元，这个价格不能再少，否则就算是打官司，他们也不怕。
他打电话给相熟的媒体记者，想要澄清“替唱”传闻。但是这些记者根本不理他，因为他们以前都是常威给红包的。
凌至秋精神临近崩溃。
他本想还让律师去周旋一番，看看能否在与公司商量减少点赔偿款，哪知常威却直接打来电话威胁道：“你要知道现在的形势是怎样，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才发生的，难道你想不付出一点代价就离开？没那么容易。这已经是公司的底线了，再商量？哼，恐怕就不是这么好的价了！”
一个人能够有多无助、有多无力，在这个深秋，凌至秋从骨子里深切地感受到了。
他觉得，自己一辈子恐怕都无法忘记现在的这种——哪怕是死了也不能从泥潭里爬出来的感觉。
挣扎、扭动、呼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慢慢地陷下去，被泥浆一寸寸吞没，直至没顶。黏稠的、浓郁的泥浆侵蚀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堵住了口鼻和每一寸毛孔，涌进了肺里，根本无法呼吸。
……多年后，凌至秋回想起来，依旧会被那种深深的无力感所包围。
这也是他此后越发奋进努力的动力。
他在无奈中，终于妥协了，答应赔偿1500万元。
结果刚刚让律师打完电话、签了和解书的下午，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打开一看，居然是公司的法律顾问。
“凌先生，根据你签的和解书，需要从现在开始计算还款的时限，据时代娱乐公司常总提供的信息，你现在所住的这套房子是由他出面帮你购买的，而且购买时给了你购房优惠，市价两万元每平方，总共125个平方，总价值250万元。由于担心你不能偿还赔款，因此现在开始，将以这套房子作为抵押品赔偿。剩下的1250万元，一年履行期，希望你能够在履行期之内还清，否则将按照银行利率的双倍计算利息。”
凌至秋刹那懵了，“什么？一年履行期？不可能！明明是三年！”
“你自己签的合同，难道忘记了吗？”法律顾问怜悯地拿出文件给凌至秋看，上面原本的三年已经变成了一年。
“你们这是……欺诈行为！”凌至秋气得脸红脖子粗。
“凌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否则时代娱乐公司将以诬陷罪将你告上法庭。”法律顾问冷冰冰说着，但终究还是有点不忍，口气一转，道：“凌先生，你是一个人，胳膊拧不过大腿，还是好自为之吧。”
凌至秋几乎站不稳了，一年赔偿1250万，就是去年他当红的时候也还没有赚这么多，何况现在连活儿也没有，甚至连新公司也没找到，就算卖了他自己也凑不了这么多钱。
法律顾问总结道：“凌先生，我今天是来通知你的，希望你在一天之内收拾好东西搬出这个房子。它现在已经不属于你了。”
法律顾问走后，凌至秋悔之晚矣。如果不那么早同意调解，不那么早签字，跟公司耗着，他起码还有个缓冲期。都是急糊涂了！
可恶啊，想来他的那个律师应该也是被时代娱乐收买了，要不然也不会总是怂恿他干傻事！
现在怎么办？
凌至秋手脚冰凉，慢慢滑坐在地板上。
王玉还在医院里躺着，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知道公司说明天来收房子就一定干得出来，所以脚踝还没全好，也只能忍着泪水一瘸一拐走上楼去收拾东西。一天之内把东西收拾完，工作量太大。
几乎干了一夜，他才推着四五个大箱子走出家门。
一抬头，明晃晃的太阳苍茫刺眼。
闭目，晶莹的泪水从几近透明的皮肤上划下。
再张开眼睛，里面全是隐忍的坚毅。
他就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然后戴上帽子和墨镜，准备到医院去看望王玉。
——这个时候，凌至秋完全不晓得，一夜之间，网络上关于他的传闻不知怎么一下子就少了许多。很多黑他的帖子都被各大网站删除，剩下的，都是为他说话。
还有“灯光师”，不知怎么，把所有的微博一下子全部删掉了，一条都不留。
很多娱乐八卦网站上都冒出了他以前表演时候的帅照，当时那个勤奋练习跳舞、脚踝受伤的帖子又被数据恢复，并且顶到了海角论坛的最上面。
凌至秋自己的粉丝网和十度贴吧里，多出了好几个号召帖，要求所有的秋波从现在开始缄口不言，齐心协力为至秋祈祷，祈祷他能够度过这次难关，王者归来。如果不这样做，就一定是ANTI饭，是给至秋抹黑。
还有好多个道歉帖飘在不少明星的粉丝网站上，为秋波曾经骂过的话进行忏悔。
娱乐新闻里也再不报道这个事件。
……
魏俊楠的花园洋房里，他正在摔东西骂人。
“怎么回事！是谁有这么大胆子跟我对着干！我就不信了，整个海市还有跟我魏俊楠唱反调的人！”魏俊楠的吊梢眉吊得更高，斜眼更斜，一脸狠戾。
常威战战兢兢立在客厅里不敢说话。
“给我查！去查！他妈的，最后一步了，老子就不信凌至秋还翻得了身！老子就等着他来舔-脚底，居然还是让他找到了靠山！是谁！究竟是谁！！！”魏俊楠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气得一脚把茶几蹬出老远。
常威腹诽着，你魏俊楠在海市的确是一霸，但是凌至秋现在背后这人的能量显然比你还强，不然也不会操控到那几个大论坛！
魏俊楠发了一会儿火，渐渐平静了一点。“去给我查，看看究竟是哪尊大佛？还有，凌至秋去了哪里，都给我弄清楚！”
常威点点头，“好。”
见少年坐了起来，吓得面色苍白想拉他，而且又是一副要犯病的样子，尉迟铉只得吐了一口闷气，将眼中的神色放柔，坐在床边帮他顺了顺胸口，“你别急，我就是说说。我也不想这样，但是因为他，你总是茶不思饭不想，不好好保养身体，今天还因此犯病了，你说我心里怎么想？一直在照顾你的兰姐他们又怎么想？”
“呜……铉哥，我错了，”小钦听了，终于恢复往常那种乖顺的模样，低下头来，“我不是故意的，害你们担心了。”
“我并不是反对你追星，”尉迟铉耐心地说，“但是追星要有一个度，整天为了明星发癫发痴，废寝忘食，还怒气攻心，伤了身体，这种行为我绝对不能同意。”
小钦点头，“我……我只是一时……我不会再这样了。”
尉迟铉看他变得听话，也满意了，“那就好，刚才秦医生说你要适当运动一下，这个倒是我失误了，你整天闷在家里确实不好，以后每天晚饭后，我在的话就带你去走走，我不在，就让司机带你到空气好的地方下车转一转。还有秦医生开的药，要按时吃，不许任性，听见没有？”
小钦又点头，“嗯。”
尉迟铉觉得安排好了，便站起身想离开。
哪知小钦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铉哥。”
尉迟铉回头，有点莫名的惊喜。这还是少年被带回来后第一次主动拉住他。以往都是他说什么，小钦听了照做。这孩子很省事，胆子小，在他面前就像兔子见了老虎，温顺得过分，从来不节外生枝，也没有主动想要什么。虽然乖，可还是缺少点……个性？——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他极力隐藏内心的欢快，可面上难掩春风和煦地问：“怎么了？还有事？”
从少年脸上可以看出他脑中在挣扎，咬了半天唇，才小心翼翼抬头看着尉迟铉，“铉哥，你、你刚才说，你分分钟就能、就能……，那、那你能不能……”
尉迟铉才刚惊喜的脸又垮了下来，怎么还是在想着凌至秋！“能不能什么？”
小钦小眼神怕兮兮地说：“能不能帮他呢……？”
这孩子，还不算笨，总算是从只言片语中明白他的能量有多大了。晓得求他帮忙了？这就是好事。
尉迟铉嘴角上翘，抱着手臂，“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帮他呢？”
心底却有点鄙视自己。——之前不是已经跑到京城找过一次楚长东了么！本想悄悄帮了凌至秋，不让小钦知道，现在看来，小钦既然肯主动亲近他，当然求之不得！
小钦却不言语了，像是在思考，过了老半天，似乎是想不出原因来，有点沮丧，但还是弱弱地说：“铉哥，你、你就帮帮他嘛……好不好？”
咦，这么可爱，居然会撒娇了？
尉迟铉今天从小钦这里得到的惊喜还真是多。他不想再吊着少年的胃口，笑眯眯地重新坐到床沿，“小钦，这样就对了。你要是想让我做什么事，不要憋着让我猜，就这么直说出来，有什么不好？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不会答应你？既然我把你接回来，你也选择跟我一起住，那就要相信我。是不是这个道理？”
小钦眼里燃起了希望，也有点羞赧，“我一直都相信你，我就是……不好意思。”
“有啥不好意思，傻孩子。”尉迟铉摸了摸他的脑袋，揉乱了一头柔软的碎发。
气氛一时很温馨。
但尉迟铉决定以后不再惯着他追星，便慢吞吞说：“帮助他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你说，你说。”小钦急切地推了推他的手臂。
“从今天起，我要规定你用电脑的时间，不能整天窝在房子里就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是第一。”
少年瘪了瘪嘴，“哦。”
“第二，眼看年底了，这边的天气比较寒冷，不适合你养病，我安排一下，把你送到海岛上去，好好度过这个冬天再回来。——放心，过年我肯定要去陪你。”这是尉迟铉早就想好的事情，不过是借此刻这个时机说出来而已。
少年怔住了。去海岛！听起来好高大上！但是，那不是有好几个月不能看国内的第一手新闻了？海岛上有没有网络啊？我怎么了解至秋的消息啊？天哪……
尉迟铉好笑地看着他那张喜怒形于色的小脸，“你答应我这两个条件，我保证你回来的时候，凌至秋的所有麻烦都会解决掉。”
听到最后这句，少年眼睛又亮了起来，“真的吗！”
“我说到做到。”
少年权衡了半分钟，点头，“好。”
……
凌至秋丝毫不了解自己的苦难已经在别人谈笑之间有了完结的希望。
他已经心力交瘁。
五十万就这么打了水漂，公关公司说，水军按照他的意愿已经发了帖、造了势，可是对方来势更加汹涌，实在是无能为力。
律师说，经过调解，时代娱乐愿意降低一半的赔偿金额，也就是1500万元，这个价格不能再少，否则就算是打官司，他们也不怕。
他打电话给相熟的媒体记者，想要澄清“替唱”传闻。但是这些记者根本不理他，因为他们以前都是常威给红包的。
凌至秋精神临近崩溃。
他本想还让律师去周旋一番，看看能否在与公司商量减少点赔偿款，哪知常威却直接打来电话威胁道：“你要知道现在的形势是怎样，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才发生的，难道你想不付出一点代价就离开？没那么容易。这已经是公司的底线了，再商量？哼，恐怕就不是这么好的价了！”
一个人能够有多无助、有多无力，在这个深秋，凌至秋从骨子里深切地感受到了。
他觉得，自己一辈子恐怕都无法忘记现在的这种——哪怕是死了也不能从泥潭里爬出来的感觉。
挣扎、扭动、呼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慢慢地陷下去，被泥浆一寸寸吞没，直至没顶。黏稠的、浓郁的泥浆侵蚀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堵住了口鼻和每一寸毛孔，涌进了肺里，根本无法呼吸。
……多年后，凌至秋回想起来，依旧会被那种深深的无力感所包围。
这也是他此后越发奋进努力的动力。
他在无奈中，终于妥协了，答应赔偿1500万元。
结果刚刚让律师打完电话、签了和解书的下午，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打开一看，居然是公司的法律顾问。
“凌先生，根据你签的和解书，需要从现在开始计算还款的时限，据时代娱乐公司常总提供的信息，你现在所住的这套房子是由他出面帮你购买的，而且购买时给了你购房优惠，市价两万元每平方，总共125个平方，总价值250万元。由于担心你不能偿还赔款，因此现在开始，将以这套房子作为抵押品赔偿。剩下的1250万元，一年履行期，希望你能够在履行期之内还清，否则将按照银行利率的双倍计算利息。”
凌至秋刹那懵了，“什么？一年履行期？不可能！明明是三年！”
“你自己签的合同，难道忘记了吗？”法律顾问怜悯地拿出文件给凌至秋看，上面原本的三年已经变成了一年。
“你们这是……欺诈行为！”凌至秋气得脸红脖子粗。
“凌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否则时代娱乐公司将以诬陷罪将你告上法庭。”法律顾问冷冰冰说着，但终究还是有点不忍，口气一转，道：“凌先生，你是一个人，胳膊拧不过大腿，还是好自为之吧。”
凌至秋几乎站不稳了，一年赔偿1250万，就是去年他当红的时候也还没有赚这么多，何况现在连活儿也没有，甚至连新公司也没找到，就算卖了他自己也凑不了这么多钱。
法律顾问总结道：“凌先生，我今天是来通知你的，希望你在一天之内收拾好东西搬出这个房子。它现在已经不属于你了。”
法律顾问走后，凌至秋悔之晚矣。如果不那么早同意调解，不那么早签字，跟公司耗着，他起码还有个缓冲期。都是急糊涂了！
可恶啊，想来他的那个律师应该也是被时代娱乐收买了，要不然也不会总是怂恿他干傻事！
现在怎么办？
凌至秋手脚冰凉，慢慢滑坐在地板上。
王玉还在医院里躺着，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知道公司说明天来收房子就一定干得出来，所以脚踝还没全好，也只能忍着泪水一瘸一拐走上楼去收拾东西。一天之内把东西收拾完，工作量太大。
几乎干了一夜，他才推着四五个大箱子走出家门。
一抬头，明晃晃的太阳苍茫刺眼。
闭目，晶莹的泪水从几近透明的皮肤上划下。
再张开眼睛，里面全是隐忍的坚毅。
他就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然后戴上帽子和墨镜，准备到医院去看望王玉。
——这个时候，凌至秋完全不晓得，一夜之间，网络上关于他的传闻不知怎么一下子就少了许多。很多黑他的帖子都被各大网站删除，剩下的，都是为他说话。
还有“灯光师”，不知怎么，把所有的微博一下子全部删掉了，一条都不留。
很多娱乐八卦网站上都冒出了他以前表演时候的帅照，当时那个勤奋练习跳舞、脚踝受伤的帖子又被数据恢复，并且顶到了海角论坛的最上面。
凌至秋自己的粉丝网和十度贴吧里，多出了好几个号召帖，要求所有的秋波从现在开始缄口不言，齐心协力为至秋祈祷，祈祷他能够度过这次难关，王者归来。如果不这样做，就一定是ANTI饭，是给至秋抹黑。
还有好多个道歉帖飘在不少明星的粉丝网站上，为秋波曾经骂过的话进行忏悔。
娱乐新闻里也再不报道这个事件。
……
魏俊楠的花园洋房里，他正在摔东西骂人。
“怎么回事！是谁有这么大胆子跟我对着干！我就不信了，整个海市还有跟我魏俊楠唱反调的人！”魏俊楠的吊梢眉吊得更高，斜眼更斜，一脸狠戾。
常威战战兢兢立在客厅里不敢说话。
“给我查！去查！他妈的，最后一步了，老子就不信凌至秋还翻得了身！老子就等着他来舔-脚底，居然还是让他找到了靠山！是谁！究竟是谁！！！”魏俊楠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气得一脚把茶几蹬出老远。
常威腹诽着，你魏俊楠在海市的确是一霸，但是凌至秋现在背后这人的能量显然比你还强，不然也不会操控到那几个大论坛！
魏俊楠发了一会儿火，渐渐平静了一点。“去给我查，看看究竟是哪尊大佛？还有，凌至秋去了哪里，都给我弄清楚！”
常威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