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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寂夜少女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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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韩黎讲述事情经过的时候,苏阳在龟仙殿中就能看到,就在他的眼前,韩黎苍老苍老的身躯跪在玄玉的面前,完完全全澄清了夏凝雪的罪责。

    苏阳在感激之余,心情却莫名的有些哀伤,韩黎也不容易,当他知道卢奇的计划之后,他曾经尝试阻止过卢奇,但卢奇已经无法回头了。

    两人数十年的莫逆之交,韩黎没办法,他不能亲手将卢奇毁掉,于是,一步错,步步错,最终演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卢奇的死亡对韩黎的打击也很大,他叙述完事情经过,便安静的等待玄玉的责罚。

    “来人,将韩黎关入后山监牢!”玄玉悲哀的说道,他身为宗主,在自己内宗竟然发生了这么多复杂的事情,而他却没有半点的发觉,这宗主一位,多少有些不称职了。

    眼下,苏阳杀了秦昊,秦昊决然不会善罢甘休,虽然现在苏阳已经消失不见了,没人知道苏阳去了哪里,但弈天宗方圆百里,决然已经让秦家包围了。

    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见,而且是当着这么多高手的面,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发现苏阳是如何做到的,但即便如此,也没人相信苏阳能瞬间远遁百里,离开弈天宗的范围。

    苏阳,依然被毁了,就算现在苏阳出现,弈天宗也没有能力再保护苏阳了。

    龟仙殿之中,苏阳一个人坐在龟仙殿前面的台阶上发呆,双眼无神的看着周围黑暗的虚空。

    “如今这种结果不正是最好的结果吗?”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苏阳的背后响起。

    苏阳没有回头,淡淡道:“的确,师姐已经洗脱了罪名,秦昊死了,师姐便是内宗第一人,弈天宗应该会倾力培养师姐的吧。”

    “那你还在担忧什么?”那声音再次开口道。

    苏阳摇了摇头,道:‘如今我杀了秦昊,秦家记恨与我,我不可能再呆在弈天宗了,而就算我躲过了现在,外宗外,估计秦家子弟也在满世界的搜寻我的下落,我从小在弈天宗长大,难道真的就此离开这里吗?’

    “你未来的成就绝不仅仅陷入此,有时候离开也许才能获得更大的进步。”

    “呵呵……阳老,您倒是会说话。”苏阳苦涩的笑了笑,虽然在弈天宗外宗的时候经常收到欺负,但苏阳一直都觉得这里就好像是自己的家一般,现在被迫离开,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或者离开,或者离开后能不能在秦家的攻势之下活下来,这一切都是个未知数。

    藏羊固件的剑意就漂浮在苏阳的身后,当那天在苏阳的识海中龟仙殿吞噬了残阳古剑的剑意之后,他便出现在这里。

    虽说已经脱离了苏阳的识海,苏阳无法控制他,但他却也无法离开龟仙殿,这座龟仙殿就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牢笼一般,以残阳古剑的威力,也无法撼动分毫。

    而唯一能进出这里的人,便是苏阳了,残阳说过,在苏阳没有真正成长起来之前,他会一直伴随苏阳左右,等到苏阳彻底的成长起来,能完全掌控龟仙殿的用处,再放他出来也不迟。

    似乎残阳对苏阳的未来十分有信心一般,连苏阳也不知道他这股强大的信心来自于哪里。

    此时天色已晚,广场上安静非常,但苏阳依然不敢出来,他和秦昊战斗的时候,受了伤,在伤势没有完全恢复之前,他绝对不会出去,最起码也要保证自己的巅峰状态,苏阳才敢尝试出现,然后下山,远离弈天宗。

    忽然,淡淡的脚步声从广场的一角传来,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苏阳诧异的看向哪个方向,微微一愣,就如几个月前的试炼之森一般,一袭白衣胜雪的夏凝雪缓缓而来。

    “师姐?”苏阳诧异的念道。

    夏凝雪神色平静,一步一步,走到苏阳消失的位置,在原地愣了半响,才慢慢的盘腿坐下,开口道:“我知道你在这里,只是,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我说的话,能不能看得到我。”

    苏阳的气息逐渐粗重起来,夏凝雪所做的位置,便在他的面前,只是现如今两人却不在一个空间之中,苏阳看得到夏凝雪,听得到夏凝雪说道,但夏凝雪却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你不需要为我做这么多的。”夏凝雪的表情忽然有些凄苦:“那天,的确是秦昊杀死了师父,只是,我不想去辨别什么,不想去计较什么,师父从小带我入门,教我修炼,并视如己出,他于我而言绝不仅仅是师父那么简单,可他终究是人,不是神,既然是人,终究是要犯错的,谁能保证自己不犯错呢?”

    “只是……我不下那个师父死后还落下一个恶人的名号。”夏凝雪蜷缩着身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眼看向头顶的星空,笑了笑,继续道:“小时候,我刚被师父带入门中,所有人都欺负我,不停的欺负我,除了师父,没有一个人维护我,我看透了一切,努力修炼,就是为了掌控自己的命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拒绝和其他人来往,我喜欢独处,喜欢自己一个人安静的修炼,即便是当初火毒入体,我也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

    苏阳安静的聆听着,聆听着这个少女平日里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话语。

    “直到那天,我遇到了你,你治好我的火毒,让我能重新修炼,你不会意识到这对我到底有多么重要,你对修炼的认知和了解,也让我惊讶无比,你算是我在弈天宗第一个朋友吧,也是最后一个朋友。”夏凝雪依然喃喃自语的说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夏凝雪的脸上竟然悄然流淌下来两行清泪,苦涩,凄美。

    苏阳心头巨震,下意识的伸手,但是却穿过夏凝雪的脸颊,近在咫尺,他却无法触碰。

    那一晚,夏凝雪说了很多,很多,大概在过去的一年里夏凝雪都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吧。

    夏凝雪离开后,苏阳继续呆坐在龟仙殿的台阶上,良久之后,猛然起身,飞身跃入龟灵血池之中,隐没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