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区区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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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感觉到了冷气，霍青风本能地打了个冷战，这三伏天的，本该最为炎热他却在这个时候觉得背冷？带着疑惑的某人在转身发现那冒着大冷气的‘移动空调’时，瞬间就明白了。
可是，某些人有些地方，就是不能轻易明白。
“你回来了？”霍青风拍了拍胸膛，坐到桌边，给自己倒杯茶，这种小事他从来不需要劳烦下人去做。大约觉得自己一个人喝有些不道德，他还很好心地给对方也倒了一杯，“你也喝口茶吧，刚从外头回来，蛮热的。”
‘移动空调’移到桌面，就立在低眸饮茶水的人，那本就面无表情的脸上同，冰冷冰冷的，跟死人似的吓人，要是这个时候霍青风抬眼，必定要吓一跳了。
也幸得他没有抬眼。
彼岸瞪了半响，尽管心头再不舒服，甚至有一股无名的火气正在燃烧，可他却口拙地不知要怎么将内心表达出来，头一扭，到榻上一坐，盘腿而起直接闭目养息，以免一个冲动下酿出什么恶果来。
霍青风：“……”眨巴着双眼，有些看不明白那男人的行为，霍青风努了努嘴，转了回去，继续喝茶，总归不是他的问题，也懒得管了。
反正，他此时也没有心情去管。
方才回来时，听妍儿交待，那二人一同出的府，如今必也是一同回的来，霍青风都不想说什么了。那人既然不懂，估计这一生也不会懂的了，既然如此，说再多也无用。
霍府的阴沉随着霍青风出门相亲的次数而不断加重，最后都到了人人拘谨连平时爱偷小懒的人都变得异常勤快了，这情况尤其在小院里越发的严重，除了跟着霍青风早出晚归的阿义，其他下人那是连大气都不敢喘的。那种无形的压抑，还有暴风雨前的宁静使得这些普通人犹加的不安，仿佛末日前兆。
霍青风并不自知，或者说他刻意去忽略一些事情，让自己活得看起来更加单纯，强迫自己不去思考一些问题。而这种做法并没有维持多久长时，直到十曲找上他。
一回到自己的屋子，没看到那红衣男人，反倒瞧见了一身淡紫束了玉冠模样秀美的十曲，霍青风微微一顿，随即恢复了神情，脸上温和，却不见笑容，“曲公子可是有事？”连礼都懒得做了，意思一下都不行。
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霍青风向来不会给好面色，如今脸色没给，只是不作礼罢了，对方该庆幸才是。
对方并不太喜欢自己，十曲似乎心知肚明，本就同样不喜欢对方，所以他理所当然地摆着讽刺的神情在那儿，很显然他对这个人凡十分看轻，直入主题，“我来找你有事说。”话落瞥了一眼跟随着霍青风的阿义，阿义被瞥，便看向自己的主子，得到霍青风点首，便鞠着腰退了出去。
坐到桌边，霍青风给自己倒茶水，看了一眼对方，同样给对方倒了一杯，推了过去，至于对方会不会饮用，那便不是他的事了。
十曲用瞟视瞥了一眼淡然的霍青风，最后将视线落在自己面前的茶杯上，很自然的没有去接，张口说道：“你只是一介凡人。”
霍青风：“……”
谁说我只是一介凡人了？我好歹是一介幽魂。
霍青风在心里吐槽，手捏着茶杯，送到嘴边，饮了两口才移开。抬起眼眸，长长的睫毛因抬动而微微地颤了两下，下方是那墨色的眸子，对上那瞟视，淡如水。“便又如何？”
放下杯，是凡人又如何。
秀眉一拧，十曲的神情似乎很是不满，看着眼前这个淡然之人，觉得有一种被侮辱了的错觉，于是口气又加深了不好，“你与他本不同一世界，相处几十年又如何？居时他仍会找自己适合的人与其共度一生，而你那短短的几十年，他会遗忘得很干脆，甚至连一席之地都不会有你的。”
点点头，这话很在理，霍青风都同意了。
然而，“这与我何干呢？”眼皮一眨，“忘与不忘都是他的事，而非是我，我记与不记也是我的事，若有轮回，几十年后我便尘归尘土归土，奈何桥上一过，纵他几万年可活，我也记不得他了。”
所以，若那人忘了，也正好，大家相忘，各不相欠。
很好。
也许不会想到霍青风会这么说，十曲神情一顿，似乎一瞬的凝住，双方带着不确定地盯着一脸淡然的霍青风，仿佛在这一刻才有些知觉，这不仅仅只是个普通的常寻的人。
“凡人不都情爱为命吗？你又如何能如此淡漠视之？”也许是不确定，所以十曲问了，尽管仍带着那轻蔑，却有一丝的不一样了。
如何能……吗？霍青风在想，他一边在桌面敲着食指勾，一边在思索这个问题，所以回答得语速比方才还要慢许多，“……你问我，我如何答……到底，不管情或是爱，都不是能强求的。”所以，最近他才会在反省，反省自己的痴心妄想，也反省不该是自己的，强求得来也不尽善美，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抬眼，看着眼前这个长貌出众大约本事也不小，还与那个男人一般长寿的人，霍青风有一瞬音的错落，“也许……你可能比较适合他。”重新敛了眼眸，嘴努着又一句，“但是，他若留下来，便是认定了我比较适合，至少我有生之年里。”
不管自己挂了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那都是之后的事了，他现在只看眼前。
也许是最后一句话将人给惹毛了，十曲的神情尤其难看，看着霍青风的双眼仿佛恨不得要将其生吞了不可，咬牙切齿，“区区一凡人，何来的自信！哼。”
“什么自信？”
却在这个时候传来一句，叫屋里二人都惊了一回。尤其是十曲，马上就坐位置上站了起来，转身进屋的男人，脸带温笑，“彼岸。”本有些狰狞的面貌哪里还在？川剧似的变脸，眨眼就换上了那一派从容温雅的神情模样，倒是看得霍青风心中啧啧称奇了。
对于这种事，他还是甘败下风不与争锋的。
在被缠上之前，彼岸抬视了一眼仍坐着恢复一脸平静的霍青风，同时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十曲，却未当着霍青风的面继续上一回不允许十曲靠太近的警告，毕竟仍十曲的性格，挑破脸皮并不会是件好事。
来到桌前，“时候不早了，可有食晚膳？”也不是太晚，日落才半响。
摇了摇首，“还未。”再看其身旁的十曲，霍青风本想再加一句，最后还是忍住了。
“那便让人送膳吧。”说着，脸已转身屋门那个方向，马上传上阿义的应和声，不一会便领着厨娘将还算丰盛的晚餐给送上来了。屋里有三人，阿义再怎么不喜欢，到底没敢只端上来两只碗，毕竟少爷不喜欢不懂礼数的人。
既然碗都送上来了，十曲很理所当然地一同坐下，眼底虽有些挑，但到底未有表现出来对食物的不满，拾起筷子一脸温雅地冲他身边的彼岸投以笑容，却让对方很瞎子地给无视掉了。
对于某大侠一左一右美人相伴，霍青风很牙疼地自认为不是美人，于是一言不发，埋头吃饭。直到碗里多了些平时比较喜欢的菜色，这才抬了眼，正好对上那双如繁星的眸子，心跳马上就漏了一拍，然后唾弃自己的没出息，赶紧低头继续扒饭。脸却有些发热了，只是不知是因为某大侠，还是因为唾弃自己。
将这一幕全看尽眼底，十曲那从容的脸上马上就溢了不悦，随即又恢复了，撞了撞身边离得稍有些远的人，“彼岸，那个看起来不错。”他用筷子指了指霍青风面前的一盘蓝色的菜肴，神情很向往。
“嗯。”彼岸应声，双眼仍在埋首的霍青风身上，那盘菜是霍青风喜欢的，所以才摆他面前，于是他以海拔的优势伸出手，在十曲那期许的目光中，将菜放入霍青风的碗里。
十曲：“……”咬牙切齿了。
霍青风：“……”轻轻地挑了一下眉，却什么都未有说。
“我记得你喜欢。”彼岸大侠用那空灵的声音，道了一句。
听罢，十曲本不悦的神情变了，先是睁大了水灵的双眼，随即染上了悲色。对着这个凡人，彼岸都用凡语，而对他们，不管亲人还只是一株小草，从不自称‘我’这种语气。
也不会为了谁而夹菜，更不会特意去记住谁喜欢吃些什么。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这个凡人身上。
视线过去，的确，这凡人长得不错，在凡间大约是为数不少的美人，但自己亦不差，比起自己的更大有人在，彼岸为何就独独对这个凡人不一样？
“彼岸，我也喜那道菜……”也许只是气不过，只是有些不甘心，十曲柔着声道了一句，类似撒娇的话出自他之口，听起来自然不娇作，倒不觉得讨厌，反倒叫人心生怜意。
也许是感觉到了冷气，霍青风本能地打了个冷战，这三伏天的，本该最为炎热他却在这个时候觉得背冷？带着疑惑的某人在转身发现那冒着大冷气的‘移动空调’时，瞬间就明白了。
可是，某些人有些地方，就是不能轻易明白。
“你回来了？”霍青风拍了拍胸膛，坐到桌边，给自己倒杯茶，这种小事他从来不需要劳烦下人去做。大约觉得自己一个人喝有些不道德，他还很好心地给对方也倒了一杯，“你也喝口茶吧，刚从外头回来，蛮热的。”
‘移动空调’移到桌面，就立在低眸饮茶水的人，那本就面无表情的脸上同，冰冷冰冷的，跟死人似的吓人，要是这个时候霍青风抬眼，必定要吓一跳了。
也幸得他没有抬眼。
彼岸瞪了半响，尽管心头再不舒服，甚至有一股无名的火气正在燃烧，可他却口拙地不知要怎么将内心表达出来，头一扭，到榻上一坐，盘腿而起直接闭目养息，以免一个冲动下酿出什么恶果来。
霍青风：“……”眨巴着双眼，有些看不明白那男人的行为，霍青风努了努嘴，转了回去，继续喝茶，总归不是他的问题，也懒得管了。
反正，他此时也没有心情去管。
方才回来时，听妍儿交待，那二人一同出的府，如今必也是一同回的来，霍青风都不想说什么了。那人既然不懂，估计这一生也不会懂的了，既然如此，说再多也无用。
霍府的阴沉随着霍青风出门相亲的次数而不断加重，最后都到了人人拘谨连平时爱偷小懒的人都变得异常勤快了，这情况尤其在小院里越发的严重，除了跟着霍青风早出晚归的阿义，其他下人那是连大气都不敢喘的。那种无形的压抑，还有暴风雨前的宁静使得这些普通人犹加的不安，仿佛末日前兆。
霍青风并不自知，或者说他刻意去忽略一些事情，让自己活得看起来更加单纯，强迫自己不去思考一些问题。而这种做法并没有维持多久长时，直到十曲找上他。
一回到自己的屋子，没看到那红衣男人，反倒瞧见了一身淡紫束了玉冠模样秀美的十曲，霍青风微微一顿，随即恢复了神情，脸上温和，却不见笑容，“曲公子可是有事？”连礼都懒得做了，意思一下都不行。
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霍青风向来不会给好面色，如今脸色没给，只是不作礼罢了，对方该庆幸才是。
对方并不太喜欢自己，十曲似乎心知肚明，本就同样不喜欢对方，所以他理所当然地摆着讽刺的神情在那儿，很显然他对这个人凡十分看轻，直入主题，“我来找你有事说。”话落瞥了一眼跟随着霍青风的阿义，阿义被瞥，便看向自己的主子，得到霍青风点首，便鞠着腰退了出去。
坐到桌边，霍青风给自己倒茶水，看了一眼对方，同样给对方倒了一杯，推了过去，至于对方会不会饮用，那便不是他的事了。
十曲用瞟视瞥了一眼淡然的霍青风，最后将视线落在自己面前的茶杯上，很自然的没有去接，张口说道：“你只是一介凡人。”
霍青风：“……”
谁说我只是一介凡人了？我好歹是一介幽魂。
霍青风在心里吐槽，手捏着茶杯，送到嘴边，饮了两口才移开。抬起眼眸，长长的睫毛因抬动而微微地颤了两下，下方是那墨色的眸子，对上那瞟视，淡如水。“便又如何？”
放下杯，是凡人又如何。
秀眉一拧，十曲的神情似乎很是不满，看着眼前这个淡然之人，觉得有一种被侮辱了的错觉，于是口气又加深了不好，“你与他本不同一世界，相处几十年又如何？居时他仍会找自己适合的人与其共度一生，而你那短短的几十年，他会遗忘得很干脆，甚至连一席之地都不会有你的。”
点点头，这话很在理，霍青风都同意了。
然而，“这与我何干呢？”眼皮一眨，“忘与不忘都是他的事，而非是我，我记与不记也是我的事，若有轮回，几十年后我便尘归尘土归土，奈何桥上一过，纵他几万年可活，我也记不得他了。”
所以，若那人忘了，也正好，大家相忘，各不相欠。
很好。
也许不会想到霍青风会这么说，十曲神情一顿，似乎一瞬的凝住，双方带着不确定地盯着一脸淡然的霍青风，仿佛在这一刻才有些知觉，这不仅仅只是个普通的常寻的人。
“凡人不都情爱为命吗？你又如何能如此淡漠视之？”也许是不确定，所以十曲问了，尽管仍带着那轻蔑，却有一丝的不一样了。
如何能……吗？霍青风在想，他一边在桌面敲着食指勾，一边在思索这个问题，所以回答得语速比方才还要慢许多，“……你问我，我如何答……到底，不管情或是爱，都不是能强求的。”所以，最近他才会在反省，反省自己的痴心妄想，也反省不该是自己的，强求得来也不尽善美，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抬眼，看着眼前这个长貌出众大约本事也不小，还与那个男人一般长寿的人，霍青风有一瞬音的错落，“也许……你可能比较适合他。”重新敛了眼眸，嘴努着又一句，“但是，他若留下来，便是认定了我比较适合，至少我有生之年里。”
不管自己挂了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那都是之后的事了，他现在只看眼前。
也许是最后一句话将人给惹毛了，十曲的神情尤其难看，看着霍青风的双眼仿佛恨不得要将其生吞了不可，咬牙切齿，“区区一凡人，何来的自信！哼。”
“什么自信？”
却在这个时候传来一句，叫屋里二人都惊了一回。尤其是十曲，马上就坐位置上站了起来，转身进屋的男人，脸带温笑，“彼岸。”本有些狰狞的面貌哪里还在？川剧似的变脸，眨眼就换上了那一派从容温雅的神情模样，倒是看得霍青风心中啧啧称奇了。
对于这种事，他还是甘败下风不与争锋的。
在被缠上之前，彼岸抬视了一眼仍坐着恢复一脸平静的霍青风，同时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十曲，却未当着霍青风的面继续上一回不允许十曲靠太近的警告，毕竟仍十曲的性格，挑破脸皮并不会是件好事。
来到桌前，“时候不早了，可有食晚膳？”也不是太晚，日落才半响。
摇了摇首，“还未。”再看其身旁的十曲，霍青风本想再加一句，最后还是忍住了。
“那便让人送膳吧。”说着，脸已转身屋门那个方向，马上传上阿义的应和声，不一会便领着厨娘将还算丰盛的晚餐给送上来了。屋里有三人，阿义再怎么不喜欢，到底没敢只端上来两只碗，毕竟少爷不喜欢不懂礼数的人。
既然碗都送上来了，十曲很理所当然地一同坐下，眼底虽有些挑，但到底未有表现出来对食物的不满，拾起筷子一脸温雅地冲他身边的彼岸投以笑容，却让对方很瞎子地给无视掉了。
对于某大侠一左一右美人相伴，霍青风很牙疼地自认为不是美人，于是一言不发，埋头吃饭。直到碗里多了些平时比较喜欢的菜色，这才抬了眼，正好对上那双如繁星的眸子，心跳马上就漏了一拍，然后唾弃自己的没出息，赶紧低头继续扒饭。脸却有些发热了，只是不知是因为某大侠，还是因为唾弃自己。
将这一幕全看尽眼底，十曲那从容的脸上马上就溢了不悦，随即又恢复了，撞了撞身边离得稍有些远的人，“彼岸，那个看起来不错。”他用筷子指了指霍青风面前的一盘蓝色的菜肴，神情很向往。
“嗯。”彼岸应声，双眼仍在埋首的霍青风身上，那盘菜是霍青风喜欢的，所以才摆他面前，于是他以海拔的优势伸出手，在十曲那期许的目光中，将菜放入霍青风的碗里。
十曲：“……”咬牙切齿了。
霍青风：“……”轻轻地挑了一下眉，却什么都未有说。
“我记得你喜欢。”彼岸大侠用那空灵的声音，道了一句。
听罢，十曲本不悦的神情变了，先是睁大了水灵的双眼，随即染上了悲色。对着这个凡人，彼岸都用凡语，而对他们，不管亲人还只是一株小草，从不自称‘我’这种语气。
也不会为了谁而夹菜，更不会特意去记住谁喜欢吃些什么。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这个凡人身上。
视线过去，的确，这凡人长得不错，在凡间大约是为数不少的美人，但自己亦不差，比起自己的更大有人在，彼岸为何就独独对这个凡人不一样？
“彼岸，我也喜那道菜……”也许只是气不过，只是有些不甘心，十曲柔着声道了一句，类似撒娇的话出自他之口，听起来自然不娇作，倒不觉得讨厌，反倒叫人心生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