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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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容已经到了要参加古代版相亲宴的年纪,自然不会再像小时那样,能不顾规矩的腻在钟晏身上撒娇耍赖。只能坐在一旁,陪着钟晏和陆梦秋说一说家常,刷一刷好感度。然后就被毓秀以要监督背诗的名义,拉离了椒房殿。

    乐容挥挥手,让身边的侍女退远些,才开口问道:“留太子哥哥一个人没问题吗?最近叶丞相可真是拼了老命的给太子哥哥‘添光加彩’呢!”

    毓秀无奈的看了一眼乐容,两人一起长大,加上毓秀没有嫡亲的妹妹,毓秀一直将乐容看做亲妹妹一般。就连乐容的御下之道,还是毓秀亲自教的。最让毓秀头痛的就是乐容有一种近乎天生一般的恶意直觉,哪怕一点点问题,都会被乐容无限的恶意猜测。他微笑着给了乐容一个爆栗:“又想多了!亲生孩子和小妾的父亲比起来,父皇还是更亲近大哥的!”

    乐容嘟着嘴,揉了揉并没有多痛的额头,埋怨的看了一眼毓秀。她也没办法,谁叫前世被连续剧和小说洗过脑,又因为多疑避过了不少暗手,所以到现在都改不过来多疑多思的习惯。还好这一世陆梦秋将教她的工作交给了毓秀,这才勉强让她没有露馅。

    不过关于皇位的事情,乐容觉得无论怎么多想都不为过,不过她不会傻得说出来罢了。慢慢悠悠的向自己住的昭阳殿走着,一边压低了声音:“再多的信任,也抵不过时间的摧残。叶丞相恐怕打得就是这个主意,否则一个一只脚已经踏上奈何桥的老狐狸,怎么会发动了手下几乎所有的门生来布这个网呢?”

    毓秀终于感觉到这次乐容似乎真的感觉到了什么,否则不可能对一直是慈父的父皇,和颇具心机不可战胜的母后这么没有信心。迟疑了一会儿,他才在乐容身边的关系网中,找到了最能引起乐容这种性子的人:“二皇妹说了什么?还是你听雅图提到了他父亲的事?”

    高雅图是陆梦秋在乐容6岁的时候,给乐容千挑万选出来的伴读,也是礼部高尚书唯一的掌上明珠。乐容如果说能将性命托付的话,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高雅图。而高尚书正是叶丞相的得意门生。

    乐容迟疑了一下,摆动了一下衣袖,用只有身边的毓秀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叶丞相只剩下叶贵妃一条血脉,虽然当年的事情我们只是知道皮毛,但是人越老就越怕没有送终之人,况且是迫不得已血脉断,怎么见祖宗呢?”

    毓秀脚不由停了一下,然后迅速恢复了微笑的常态,只是眼中的从容消退了。当年的事情,他们一个5岁,一个2岁,当然不会被允许知道。但是只是一点点皮毛,就已经让聪明的毓秀能梳理出一些线索了。

    知道父皇会留在母后那里,毓秀也不会急急忙忙的去找毓海,慢慢和乐容像散步一样走着,一边思虑着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这件事情处理好了,将是身为太子的毓海的机会,但是处理不好甚至会连累乐容被皇帝厌弃。

    到了昭阳殿的时候,毓秀也已经有了决定:“这件事情你就当做不知道,最近都别乱走,我明天给你把添福、多寿(狗狗)给你抱回来!”

    乐容也知道事情的轻重,她一个小小的公主,要是插手政治中去,哪一方都不会有好感的。况且她并没有那个玩儿政治的头脑,最多有些近乎神经质的敏感,和被宫斗宅斗小说扩充出来的无限大脑洞。

    果然,第二天乐容在用早膳时候,两只漂亮的西施犬被抱了进来。它们是乐容7岁的时候完美调制出‘凛冬梅香’的奖励,后来为了安抚年纪小刚搬进通光阁的八皇子,才被毓秀借过去了安抚八皇子几天。

    看到心爱的宠物,乐容非常开心的放下早膳迎了过去:“添福、多寿,我好想你们啊!”挨个抱抱两只狗,乐容将昨天就特意准备好的狗零食亲自喂给他们。能让她放下所有脑补的人,除了从小教她疼她的毓秀和奶嬷嬷,就只有这两只训练有素忠心耿耿的狗狗了。

    “立春,吩咐下去,把我卧房中点的香换掉,在殿中四角都用香炉烤一个切成四瓣的柰!让人把上次二哥给我送过来的极品崖柏,截下食指指腹大小放到父皇新赏下来的香炉中,直接给太子妃那里送去!就说是我贺她生辰的贺礼!”

    15岁的立春长相甜美,尤其是嘴角有颗小酒窝,笑起来总透着一股不谙世事的感觉,其实性子刚强沉稳,是个能顶住事情的。所以原本8个大宫女中,乐容就提了最小的她作为领头的宫女。唯一能和立春相比的,就是掌管外事的立夏和乐容的奶嬷嬷,现在负责管理库房的田嬷嬷。

    “主子有什么吩咐?”原本以田嬷嬷的年岁也该出宫回家了,可是田嬷嬷的亲生孩子因为一次出花没熬过去了,田嬷嬷就求了乐容让她留在了宫里。田嬷嬷可以说对乐容忠心耿耿,再没有比她更为乐容着想的人了。

    立春从不曾小看这位让乐容都敬爱的奶嬷嬷,能把皇后娘娘派来的教养嬷嬷都挤出去,独掌乐容的私人库房,田嬷嬷的手段可见一斑。于是笑着说道:“公主要截一块儿崖柏放到皇上新赏下来香炉里给太子妃送去,祝贺太子妃的生辰!”

    田嬷嬷马上就想到今天确实是太子妃的生辰,不过皇族不兴50岁之前的小辈大过生日,所以乐容从来都是送名贵的原料香。“看我这记性,居然把太子妃的生辰都给忘了,我这就开库房!幸好公主所有的制香材料和工具都放在前面,这样也好找!不过清明那里你还要记档,可别嫌麻烦哟!”

    乐容身边有两个精通医理,嗅觉灵敏的暗卫。她们是疼爱乐容的钟晏,借着乐容要经常接触有药效的香料的借口,特意通过陆梦秋的手赐给乐容做大宫女的。专门为乐容管理各种香料和她做出的成品药香,一个是跟着田嬷嬷打理库房的清明,一个是专门负责贴身保护她的惊蛰。

    当初清明和惊蛰来昭阳殿的时候,立春怕她们两个夺了她的位置,确实给了两人好几次脸色,还有一次头脑发热的做了错事,被乐容毫不留情的赏了20板子,屁股差点被打烂掉。尤其是当着昭阳殿所有人的面扒了裤子打,更是让立春恨不得一头碰死。

    虽然后来乐容还是让她回身边贴身伺候,也将宫内的事情交给她,但是她再没有底气将自己当成独一无二的人了。尤其是公主在打了她后,就将立夏提了上来,分了内外权利。

    立春这时候才明白,公主身边什么能人没有,根本不稀罕只抓权不干活的奴才。从那以后,她就一改当初的骄娇二气,再也不敢弄小动作了。越大就越明白公主身边第一人这个位置有多重要,而身边有多少人为了这个位置对她虎视眈眈后,立春对乐容就更加的忠心耿耿了。

    公主后来做主让清明、惊蛰拜了田嬷嬷为干娘,以后替田嬷嬷养老送终后,田嬷嬷就一直对清明、惊蛰很照顾。立春听着田嬷嬷小小的敲打,露出一个求饶的笑容,讨好的说道:“好嬷嬷,这么多年了,您就饶了我吧!那次我是昏了头,屁股差点被打烂掉,我都已经改了,再不会做那样缺心眼的事了!”

    田嬷嬷拉过立春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不是嬷嬷为了那两个孩子难为你,你要知道你现在所处的位置多重要。嬷嬷也是为了你好,多敲打敲打,你的脑子也多清醒几分!主子的性格你也知道,自家小打小闹主子不计较也就算了,要是让主子这里真的出了问题,可就不是20板子的事情了!”

    立春马上收起了笑容,正色的说道:“公主就是我的一切,想伤害公主,就的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田嬷嬷严肃的盯了立春一会儿,才又缓下了脸色,笑眯眯的在前面带路:“快走吧!可不能误了主子的吩咐!听说添福、多寿回来了,它们用的东西可要好好收拾一下,你先拿另一套用。把以前的东西整理一下,放到库里吧!”

    立春知道这是田嬷嬷在提点她,不由得笑眯了眼睛,心中默默地记住田嬷嬷的处理方式,嘴上不忘了笑着奉承道:“还是嬷嬷细心!再没有比嬷嬷更细心的照顾公主的,难怪公主什么事情都更喜欢夸嬷嬷最得她的心思!”

    很快田嬷嬷就找到了装有崖柏的长匣子,从里面挑出一根食指粗细的木条,放在一个小碟子中,用线锯锯下食指指腹长短,再将上面的木屑用羽扫扫入小碟子中。然后拿出皇上新赏的前朝紫铜寿桃缠枝香炉,郑重的将食指指腹大小的崖柏放入香炉中心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