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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二) 故事之五--月华日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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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二)故事之五--月华日记2

    凑巧机会来了.公社决定办个“批判小生产”训练班,结束后先派到外大队当工作组员,锻炼一年半载就会变成吃红卡片儿的干部.因为那个被指了名的团支书离不开家,党支部就决定让国安去顶替.我高兴地连夜给他收拾衣裳\行李,仿佛自已也一步登天当上了”干属”,终于熬到了出头之日.可谁知他连动心都没动心.

    他没去,气得我哭着捶他;也气得龙伯跺脚大骂.不久,市里又要办“青干班”,这比公社那个更难进,也更有出息,听说一出来就能当个接班人—这不仅使我借光,更会使下一辈改改身份啊!我去求了大麻子龙伯,他又凭着那份老脸,总算磨来了一个“指标”.可你越想露脸就越丢人现眼!欢天喜地把他送走之后,没到半个月就传来了一个可怕的消息,原来他到了市里不但没进什么“青干班”反而参加了一个“地下黑包工队”—那时就这么叫的!

    从此他就开始了满天飞式的包工生涯..他的确心灵手巧,一学就会,胆子又大,肯下死力,乍先与别人学手艺,什么泥瓦工\木工\钢筋油漆工……大到架子水电安装和桥梁建设没有他不敢插手的活儿;后来草房沟村的社员跑出去找他越来越多.他也就理所当然干起了包工头,盖房\打井,甚至去砌那让人一看就眼晕的大烟囱!不光学会了这十八般手艺,还凭着他高中文化基础学会了计算,从各种原材料的多少到所用的工时,从每平方米的造价到大工\小工的不同报酬;人人都说他能给你算到骨头!他又愿意交朋友,与工友们同吃同住唠嗑儿,从市内工厂\郊区矿山及更远的林区,都渐渐都有了他的铁哥们儿;从驻军营房管理处的干部到物资部门的大大小小头目,以至派出所和连派出所也小头疼的小“氓流”混混儿,一说“小龙子”来了,全都客客气气!--这真个邪门儿!?不过说良心话,他从不干违法的事儿,挣了钱也知道顾家!我和后来出生的小蕾,不但再不用吃野菜和豆饼了,有时还喝上了奶粉,吃上了细粮;连“大麻子”龙伯虽然嘴上不赞成,也没少得他的济!......可这怎么不招风惹祸?从市里到公社,都口径一至地严密注视起了这个黑包工头子;“城乡基本路线教育总体战”打响时,工作组奉命把他弄回了草房沟,不但罚了他的工分,扣了一家的口粮,还叫他跟着几个“四类分子”上山打石头……

    打石头,整天儿叮叮当当,装药放炮.真象苦力,他反倒着了迷!,直到“四类分子”都撤回来了,他仍每天揣上一块凉饼子上采石场……后来大批知青开始返城,老母亲的“特嫌”问题也平了反!几次来信催我们俩带着孩子回市里去接她的户口本,他实在拗不过我,才勉强陪着我和小蕾来到了岳母家.老母亲的身体已经在“专政”期间彻底给毁了,看见女儿\女婿和她的小外孙女来到她面前,高兴地直淌眼泪.可母亲哪知道这女婿是个早已跑野了的家伙啊!他闲不住,上街遛哒遛哒就不知怎么找到了市里刚刚恢复生产的石雕工艺美术厂,大大咧咧走进去逛了一圈,又跟厂长\技术员唠了唠,当即决定回草房沟采石场取样品几天之后,他背回来一口袋大大小小的石头块儿,有纯白的,有淡绿的,也有嫩黄的,也有酱紫而又半透明的,他送到石雕厂去鉴定,很快便以每吨五百元的高价签订了卖出十吨的合同.—我的天呐,真没想到他会有这眼力!可老母亲却为此担惊受怕起来,说:“国家的石头,能叫你随便采出来卖钱……”他只当没听见,连夜跑回草房沟组织人力开采和装运.但后来他也发现上当了,工艺美术厂以每吨一千七百元转手卖给了北京\广州几家“关系户”!发现了这个线索他又气又窝火,就不顾我和母亲的劝阻,非要亲自背上石头南下广州\北上京都去闯闯……这时那头一次挣下的钱,除了工友们的工资扣除各种开销所剩无几了,他不知从哪里东挪西借凑足了路费,拨腿就要走!我好言好语地劝他:”咱不能干就别干了”,他不听,跟他吵,也没用!更叫人气得发昏的是,:他到了北京谈完了一大笔石料生意之后,本该痛痛快快回来了,却又不知怎么间对“地铁”看出了什么门道!(据说六六年“特殊时期”伊始:他和堂兄国胜是*等国家领导人接见的万名红卫兵之一;恕我无法交待清楚,因为我至今没去过北京,更不能理解“地铁”有什么秘密)!于是他就天天花上一角钱打张车票,从北京站坐到苹果园,又从苹果园一站一站地坐回来,而且是每站都下车,一下车就跑去观察那些大理石柱子和墙壁.这疯疯颠颠的行为怎能不引起人家怀疑?没几天,就把他当个可疑分子给扣了起来,又一封电报打到市里叫公安局去领人…...

    刚刚摘了“特嫌”冒子的老母亲,怎地受得了这惹事生非的女婿?!她躺在病榻上骂自已没能耐,也怨恨我给她添了心病,带来了灾星!而可气\可恨的是那东西被押解回来以后.人家怎么审问他,他也不说实话!问他在”地铁”里串来串去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想趁机安放定时炸弹,甚至动了武,他也只是嘻皮笑脸吐一个字说:“玩!”这话当然叫谁也不会相信,于是就又派人来我家审问病在榻上的娘,吓得老人家面如死灰,有口难辩.深怕到了上帝面前还当个“特嫌”给挂起来……(这里需插叙一段文字:一九四六年国共谈判,在周恩来众党内外人士安排下,*亲赴重庆与蒋谈判,国民党宪宾司令张镇奉命负责红岩村保卫工作……就在重庆谈判这段高度警惕小心的日子里,一件意外的不幸事件还是发生了.10月8日,也就是*回延安前二天,周恩来的英文秘书,廖梦醒的丈夫李少石,不幸遭到枪击……当时情况不明,大家都很紧张,都认为是一起严重的政治暗杀事件,是想刺杀*与周恩来,刺错了人.周恩来当时也说这是严重的政治暗杀事件.张镇立刻赶来了,这位宪兵司令也很紧张,脸都白了,立刻随周恩来赶到市民医院,可是少石同志已经因为流血过多而去世……看着急救室里的一盆盆的血水和一团团的血棉,大家难过地哭了……周恩来轻轻抹去泪,锐利的目光转向国民党宪兵司令:“我要求你必须严加侦察,缉凶归案.现在*的安全你必须负全责,你必须坐他的车,亲自把他送回去.”……*在重庆期间,张治中将军\国民党宪兵司令张镇确实尽了努力,负责*的安全.后来神查明李少石遇枪击的原因后,周恩来还去医院看望了那位被汽车撞伤的伤兵,表示:愿负担一切医疗费用.父母年轻时曾在宪兵队呆过一段时间故有此说……全国解放后,周恩来多次对负责统战工作的同志说:“|将来台湾解放,对张镇等人在重庆谈判时期的这一功劳,一定不要忘记.”

    直到半年以后才把那没正行的家伙不明不白地放出来,气得我跟他又打又闹,他却诡秘地眨眨眼睛告诉我:“那是秘密,能说出去么!北京‘地铁’和大会堂门前镶的大理石,我在草房沟采石场也发现了……伙计!这回可盼到甩开膀子踏踏实实干一场,建功立业的时候了…….”

    他不知回心转意,不愿意老老实实跟我过日子!为了开出他的大理石,甚至要把我娘的一点底垫儿都掏空也根本不听有些朋友说他闹不好就会再进监狱的警告!.娘跟他吵翻了,气得几次昏死过去;我,也对他彻底失去了信心!,我是说,他太不自量,太不知人情道理!也太不懂一个男人对妻子\孩子和家庭应负的责任了!后来越打越生分,这才终于有一天回到乡下那个公社办了离婚手续,转出了我和孩子回城的户口……

    我们就这样分开了,相爱在那个寒风凛冽的严冬,却又离异在草长莺飞的春天!......可是,到底应该说他是什么样的人,八年不见他怎么会有了如此巨大的发展,而且又对我并没有任何怨恨?他是凭着什么毅然决然地办起了草房沟村大理石厂,又怎样地挤进了市里来开起了“联营公司”?!.坑蒙拐骗?投机倒把?买空卖空?或钻尖取巧?还是正经人都针尖对麦芒说这号家伙“不三不四”,他自已那天也毫不讳言地承认是个“不三不四”!那么,谁又能给我解释清楚,这“不三不四”到底是个毫不足惜的丑类,还是应当钦佩的创业英雄……

    这些胡胡涂涂又颠三倒四的念头,象一锅浆子似地乱乱遭遭搅合在脑子里,使我今天站地这布棚之下总有些神不守舍.不过我却没象往常出摊时那样急卖完回家.我自已也不能不奇怪,为什么今天反而愿意在这客运站对面的大墙之下多停留一些时候?多思索一些什么?—哦!客运站!这里,成年都是南来北往的旅客们成年匆匆聚散,各奔东西,该也是我人生旅程的又一个站点吧!想到这里,我的心禁不住一阵澎澎澎澎的急跳!就在我思虑走神的当儿,两位刚刚吃完的顾客离座而去,转眼间又进来一位戴着大框宽边墨镜,穿着也很讲究的人.这种顾客多数是更愿意坐在亮亮堂堂的饭店里摆摆阔气的,怎么又会不动声色来光顾我这汤圆摊儿!—他来干什么?嘲笑我?耍弄我?报复我?还是…….

    “来一碗!”他故意没抬头.小架儿,还端起来了!我当即给他一句.“当上大经理了,怎么还来喝这个?”.他这才抬头微微一笑,还我一句:“我听胡秘书说,你要谢我!”真没正经儿—不三不四!“莫挖苦我,那句话已经请她捎回去了……”“是吗?—我来谢谢你那天不收我们那笔款,叫我省下了,又赚个好人!也谢谢你那天把槟榔糠果儿捎给了我姑娘.她高兴吧!”“她哭了!”“是啊,有时候我—高兴也想哭--就象那天忽然看见了是你……”“可你当时是在--笑!”“笑口常开我们就会忘了那烦恼……”“别耍贫嘴—凉了……”

    他认真喝了一大碗.趁这机会,我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好瞅了瞅他,我承认,这家伙比八年前变得更强健\老练而成熟也更象个有气魄的男子汉了;是他曾经与我患难与共\相亲相爱过吗?是他曾经与我数不清的爱抚和安慰吗?—是他!可后来不可琢磨的命运,或者说是对生活的不同理解和追求,却又使我们分道扬镳,南辕北辙了!是怨我无义?还是怨他薄情?不!提起那件事,倒首先是我提出来的.不过他当时又为什么不坚决反对?事后这些年又为什么不回来主动和好......咳咳!?翻这十几前陈谷子烂芝麻干什么呢,一盏红灯刹那间切断了我的思路……

    “你这汤圆确实不错,不愧是祖传.”

    “那又怎么样?”

    “养家糊口,锻炼意志,方便顾客……”

    “少跟我唱那些高调…….”

    “不高!—你毕竟把孩子拉扯到这么大不容易呀!听胡秘书说,长得还挺象我……”

    “不象你象谁?!

    “那功德无量.今天晚上……”

    “什么意思?我晚上还得推磨……”

    “所以才来打个招呼.—把房子推给你的那个电器部老曹,今晚给你送还那笔房款,希望你不要把人家赶出去,也不要大惊小怪……”

    我怕我是耳朵出了毛病,再不就准又是在作梦!—这几天我的确有点神经错乱!我痴呆呆地望着他,他却又不想多作解释,顺手掏出五分硬币放在桌上,转身走出了大棚.直到这时,我才蓦然惊醒似地抓起桌上的钱追了出去,冲着他的身影喊:“嗨!—你的钱!”

    他已经走到靠近马路边的一棵小树旁,满枝嫩绿树叶在他头上哗啦啦地闪动着.微风中晃动,他回头朝我摇了摇手,旋即又被忽然停靠住的一辆小轿车吸引了过去.我心里忽打了个闪,都怨我那一声没头没脑的喊叫使他差点被车撞着,不吓一大跳,也得挨司机几句臭骂.可是—那司机却伸出头来笑着问了他两句什么,回手推开了另一侧的车门把他请了上去,我看见,他在挡风玻璃后边还没忘了冲我作个鬼脸儿…….

    一左一右出摊儿的同行们和一些端着碗的顾客—及混杂在人群中伺机下手行窃的小混混儿,全都奇怪而又羡慕地望着那辆银灰色小轿车汇入大街上的车流头,又纷纷转过脸来瞄瞄我.妈呀!他们那流露着蹊跷的眼睛分明认为我这个单身女人,挂上了个什么实权派吧!我忽地一阵耳烧心跳,慌忙钻回了大布棚.早春的风穿过街市,把布棚吹得呼哒呼哒直响,,我心里也应和着这声音和节奏,噗通噗通狂跳不止…….

    我斜对门邻居混子生得黑不溜鳅\矮墩墩的个头儿,跟班经理去了一趟“海外|”回来还真变了样,里外三新的洋制服,脸上泛着油汪汪的光.令我们小巷人诧异的是:混子肩头上蹭着一只挤眉弄眼的小猴儿.混子大名龙旺财,四十挂零仍孑身一人,攒俩钱填货了娘们儿.每天两个饱一个倒在小巷里混日子出名.混子的别名替代了大名.

    混子脑瓜并不笨,时常琢磨个来钱不费力的道儿.当年喝咸盐水被查缴了卖血症而改行看手相.看手相确不赖能抚来摸去,可心的是遇上个漂亮女人混子就整宿儿折饼子.好景不长.混子在兴头上抓进了班房.为此混子病了一场,唾沫四溅的蹭了两天.

    混子抱粗腿跑了买卖.买卖人也很辛苦.比如大热天\大冷天没位子跑市场;混子吃不了苦没三日就摘了幌儿.混子一趟”海外”时间不算短,掐头去尾整二年.我们小巷人问混子极神秘地干些什么?混子货郎鼓般摇头不语……有小孩儿看见混子把不打捆的票子塞给了风流寡妇儿……

    混子雇请帖于“五.一”劳动节演出了!小巷异常热闹熙攘.一阵儿铜锣敲响,混子满面春风牵过来那一只小猴儿双拳抱胸说:“各位父老大娘大嫂,承蒙关照和好政策,我旺财出门两年整.今儿个望助力把大名叫响.“咣”!混子气派的立好马步耍了一套我们小巷人叫不出名堂的拳脚儿,通红的脸额上汗水淋漓……

    小巷人忽然有些儿骚动.一个外地的秃胖子半眼半闭地观了良久.哨声刺耳,正待表演的小猴儿疯般咬断了绳儿.秃胖顶亲昵地牵过来小猴儿说:“你们猴儿俩害咱一路从‘海外’来大陆整追两年……”

    混子顿时象个断电的机器人儿仰摔在小巷里,于是他点着红脸蛋儿扮成了女人……“耍猴人反被猴戏耍”!曾在“海外”漂了一段时间而初染上毒瘾的混子在戒毒所强制戒了半年之后,给邻街风流寡妇牵手后半生走了,这一度传为我们小巷人茶余饭后之笑谈……闲话少叙,言归正传.

    “五.一”那天晚上,终于为我解开了“退款”之谜的,与其说是电器修理部主任不太自然的道谦话,和陪同他而来的孙所长的一连串表白,倒不说是电台广播的一条“本市新闻”,那篇报道是一位曾经采访过我记者和被称为“本台通讯员”的老马叔合写的.标题没记准,大意似乎是:农民企业家为个体户解难,受到市有关领导的通报表扬!我心里怦怦跳着,仄起耳朵细听那位播音员洋溢着极大热情的报告声--

    “我市大路乡草房沟村青年农民企业家\**员龙国安,最近被批准进入市内河西兴办联营公司.当他得知刚刚买下河西街头’临建’房屋,准备开’如意餐馆的女个体户夏月华,因为公司建筑用地而使她蒙受损失七千多元的资金时,立刻派出工作人员到市个体劳动者协会了解情况,并毅然决定为夏月华设法承办担全部损失费.对此,女个体户夏月华虽然表示婉言谢绝,但也从中受到鼓舞,不久又使汤圆摊重新出现街头.市有关领导部门得知这一情况十分重视,对原出售’临建’房屋的单位进行了严肃批评,通报表扬了农民企业家龙国安顾大局\识整体的高尚风格.同时指出,农民进城兴办第三产业,必将为繁荣我市商品经济发挥巨大作用,各有关部门对此应该给予大力支持和热情扶持,坚决杜绝违背政策\转嫁矛盾的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我浑身痉挛地抖作一团.怎能设想啊,这个不三不四的家伙,刚刚进城,就几乎轻而易举地打响了头一炮!而这颗炮弹,又恰恰是我无意中给他送上门去的!可是—他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入党?这不是太令人不可思议了吗?“我爸爸上广播啦!妈也上广播啦!”

    那个小崽子的耳朵也够尖的.一边喊着,一边跳起来搂住我的脖子,揉搓好半天,才又猛丁说;“明天是星期日不上学,我要去找爸爸!—妈也去,妈也去!行吗?行吗?”

    我极力抑制夺眶而出的泪水,急促而又无可奈何似地点着头.我是说,我的确不该再残酷地割断他们的父女之情,也不能不郑重其事地向他致谢和道歉了—或者说,至少上次宾馆邂逅的不礼貌之处作出某种解释也是应该的.可是鬼才知道,为什么当我一旦决定答应小蕾的这个要求时,内心深处又感到如此惶恐莫名,愧悔交聚……

    第二天上午,给小蕾梳洗打扮之后我才给宾馆三0八房间挂了电话.等待总机话务员拨号时,我的心里又陡然怦怦怦跳起来,甚至暗暗懊悔自已的唐突,盼着他不在那里,或者干脆给我来个“今天没时间”才好呢!“我是胡丽莲!—夏姐吗?你好!”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笨拙地说出了打电话的意思.耳机里传来她会心的笑声.真是个鬼精灵,仿佛在你不注意的时候把话题一转,便又对她的“龙经理”唱起了“赞美诗!”夏姐!你都不会相信吧,龙经理这些年为了替草房沟闯出一鄱事业,什么都不顾了!别说村里,就是外边一些大城市也有姑娘成天追他,都叫他用‘俺有爱人,有孩子’的一句话挡了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