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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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锦一个晚上没睡。
公司的法人代表刘先生是凌晨两点到的横店，同时到的还有张磊、李琼、陈简和徐明朗的经纪人judy。据张磊所说，公司公关部的人也在赶来的路上，因为《寻仙录》是公司现在的重点项目，余倩倩又是个著名的能来事的，所以对这一次的突发事件，公司非常重视。
凌晨三点，警察录完所有口供，同时余倩倩那边的法律代表也到了。
余倩倩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那些合同、台本、文件一直放在她自己随身携带的包里，包在人在，而她印象中最后一次看到文件时,林依锦刚好肿着脚待在宾馆里无法行动。
据徐舒宁口证，那几天她一直待在宾馆附近，没有去过片场，而余倩倩则一直在片场拍戏。林依锦的脚伤好了之后，又分别和余倩倩在不同的组别拍戏，除了出事当天徐舒宁曾回到a组片场拿道具之外，二人没有任何交集。
警察连夜调看了林依锦和徐舒宁房间门口的监控摄像，徐舒宁本人在林依锦养伤的那三天里离开房间最多不超过半个小时，而从宾馆去片场最少也要一个小时，因此口供属实。
那几日曾和徐舒宁一起照顾依锦的化妆助手张玲玲也被传讯来做了人证，而张心玥的助手也电话通讯了警察，证明徐舒宁跟余倩倩没有任何接触。
如果徐舒宁是贼，那么唯一的作案时间，就是事发当日她回到片场拿道具的那段时间。
“不可能的！”张玲玲义正言辞地说道，“舒宁从b组过来，那时候我刚好没事，就去接她，后来她来拿道具，我也是一路陪着她的，后来说b组化妆人手不够，舒宁拿完了道具我就跟她一起回b组了，全程我们两个都是在一起的，她根本没有靠近过余倩倩！”
“不是徐某做的，有没有可能是别人做的，然后放进徐某的包里的？”余倩倩的法人代表说道，“警察同志，我建议再看一遍事发那几日宾馆的摄像，当事人也都好好回想一下，那几天跟谁接触过，那个装有文件的包有没有被人经手过。”
这番话直指徐舒宁的负责艺人林依锦。
如此又是几个小时的折腾，待到依锦完全洗脱嫌疑，天色已大亮。
徐舒宁的清白却仍旧说不清，毕竟东西是在她的包里发现的，这算是死证。协商之后，警察局决定先拘留一天，具体判定视案件进展情况而论。
徐舒宁只是个小助理，公司和余倩倩背后金主的关系已经剑拔弩张，公司不可能为了徐舒宁跟余倩倩一方彻底翻脸。
走出警察局大门时，天色已大亮。
“现在网上已经有些不好的言论出来了，估计是余倩倩那边放出来的，你回去以后先睡一觉，别上网，知道么。”
李琼领着依锦上车，在车上，她一边补妆一边冷声道。
依锦应了声：“恩，知道了，谢谢李姐。”
“你的微博，公关部拿去用了，今天一天微博也别上了，安心拍戏。”李琼继续说道，“密码没改吧？”
依锦抿了抿唇，强自镇定道：“没改，放心用吧，我没事的。”
天还没亮就放消息开始“毁她前程”了，余倩倩做事也真够绝的。
只是她做事如此不留后路，那么自己也就不用有什么顾虑了。
回到宾馆之后，依锦没有睡，而是紧赶着用苹果电脑自带的音频软件把她和余倩倩的对话进行了切分，把她自己的声音全都切掉了，就留下几段余倩倩得意忘形后说出的一些“不该说的话”。
做完这件事之后，她打了个电话给陈简，对方没接。依锦皱了皱眉，心想不然把录音直接越级交给李琼或者张磊？
不，不行，如果直接交给李琼和张磊，那陈简算什么呢？从前她联系李琼和张磊，是因为那时候她的经纪人离职了，现在有了陈简，自然凡世应该先跟陈简商量。
想到这里，她又打了一遍陈简的电话，这次电话通了，却是个女人的声音。
依锦有些发愣：“那个……我找陈简陈先生。”
对方笑道：“哦，是依锦啊，我是judy，陈简在烧香拜佛呢，没空接电话，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烧香拜……佛？”依锦内心一阵无语。
judy笑语盈盈的：“是啊。他呀，最信这个了，你还不知道吧？不过你放心，他求的神佛都很灵的，这一次也一定会保佑你有惊无险的。说起来，你是有什么事要找他吗？”
依锦应道：“唔……我是有些事，不过不着急，等他烧完香，我半个小时之后再打来，谢谢啊。”
林依锦那边挂了电话，judy拿着陈简的手机走到了拜倒在佛像前的陈简身边，蹲下了身子，缓声道：“你的小新人打电话来了，听声音挺着急的。”
陈简正念着南无阿弥陀佛，她乍一开口，他倒是唬了一大跳：“什么新人，我还没签她呢！谈的时候那老和尚就说我和她八字不合，要挑个黄道吉日签约才行，你看看，果然八字不合，还没签约呢，就这么能惹事。”
“新人嘛，条件又好，挡着别人的路了，自然会遭算计。”judy嗤笑一声，“这不正好说明了她是个好苗子么，还没出头，就被人盯上了。”
陈简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我带人这么多年，带的可都是老实本分的……”
“这倒也是啊。”judy沉思道，“你这样的人，还是适合带你手下那几个不争不抢的，我看林依锦这丫头，啧啧，你可管不了她。”
“不然……这烫手山芋我帮你接了？反正你还没签约？——”judy斜眼看向他。
陈简抬起头，哆哆嗦嗦地说道：“这样……不好吧……”
“瞧你那怂样。”judy冷哼了一声，“就你这怂样，这么个能来事的，你压得住？我可不信。你现在上网去看看，网上都吵成什么样了，公关部还没应对呢。公关部那些人精都还没想出办法，你烧香拜佛就能想出办法来了？”
陈简咽了口口水：“我没办法……你、你就有办法了么。”
judy斜睨了他一眼，笑道：“我现在是没办法，可不代表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也没办法。你可别忘了，明朗刚起来那会儿，眼红他一炮而红的有多少，还不都被我挡过去了？”她说着，低声看向陈简，轻声道，“阿简，你要是惜才，就把这丫头放了，说句难听点的，你制不住这丫头，到时候别赔了夫人又折兵……才好。”
++++++++++++++++++++++++++++++++++++++++++++++
半个小时后，林依锦接到了李琼的电话。
电话内容很简单，说是陈简家中临时有事，先回s市去了，这段时间如果出了什么事，可以直接联系她，或者找同在横店的judy胡霏也可以。
依锦心下觉得蹊跷，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应了。
半小时前还在烧香拜佛，半小时后一声不吭就回s市去了……这担当和作风，实在是让人不舒服。想来他也觉得无法面对自己，是以连个电话也不打，还是托李琼打的。
只是这样一来，她倒也不用顾忌越级的问题了，既然经纪人没有能力，她就自己劈山开路，总不能让余倩倩得意了去。更何况，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余倩倩身后那只黄雀……还没露出来呢。
陈简靠不住，好在经纪合约还没有签订，一切都还来得及挽救，她也得迅速给自己找个下家才是。
从前她因为对徐明朗的偏见，从来没有考虑过judy这个人，现在细想起来，judy胡霏在业内的口碑其实很不错。一个弱女子，第一次带艺人便是徐明朗这样的人气偶像，近四年来徐明朗也经历过不少公关危机，可都被一一化解了，想来这女人手腕能力也都还不错。
最重要的是，她是公司几个经纪人里对自己热情度最高的一个，甚至超过了陈简，从刚才的通话看来，她对自己仍有兴趣。
思虑已定，依锦还是先打电话给陈简，这一次陈简接了，依锦含蓄地问了是否可以找judy相助，得到的回答是“说实话，我也是脱不开身，你现在也没跟我签约，如果你觉得judy合适，可以去找她，别耽搁了自己。”
依锦挂了电话，心想这陈简倒也是想的开。
事情既然已经讲开，她也就没什么顾忌了，录音文件先是交给了judy，judy又很快上报到了上面，依锦睡了一觉醒来，judy正好发来短信：公关部开始控制舆论了，你安心拍戏。
手机屏幕上的“移动数据”一直是关闭的，依锦的手指在上面戳了戳，终于还是没有点开。
——微博账号已经被公司拿去了，录音也给了公司，余倩倩又跟剧组矛盾不小，想来……创|世的公关部并不是吃素的。
这件事情的过程中她会受到的那些辱骂污蔑，她选择眼不见为净，她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下午的场次照常开拍，剧组周围聚了些媒体，镜头自然是对着她的，依锦无法，头一次在公众面前戴上了墨镜和口罩。好在正式开拍的场景是在内景绿幕前，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内，她可以安心拍戏。
这场戏是连翘死亡的戏份，剧本剧情，连翘骗得妖界之门大开，罗谦盛怒，闯入妖界，一剑刺死了连翘。
化妆师在依锦的锁骨处粘了一柄“带血”的剑，徐明朗手握剑柄，将她生生“钉”在逼真的泡沫墙上。
依锦张口，口中血沫溢出，她看着徐明朗，眼中脉脉含情，半晌，眼角沁出了一滴泪。
“罗谦……你做得……好……”她含糊不清地说道，“你杀了我……我……”她说着，双手向上，抓住了道具剑的剑身，摄像立刻给她“血流不止”的双手一个特写。
“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她声嘶力竭，脸上却带着笑，身子奋力向前一挣，同时目光一黯，脑袋无力地垂了下去。
死亡过后，便是新生，她化作了一朵赤色的曼陀罗花，烙在了他的心头。
这便是连翘，爱要爱到极致，恨，也恨到极致，有的时候，连她自己也分不清爱与恨之间的界限。
依锦放松身子，整个人软倒了下去，徐明朗上前一步，一把扶住了她将坠未坠的身子，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啪嗒”一声落到了她的脸上，沿着脸颊缓缓划过，咸得过分。
她听见身前不远处徐明朗一声声轻微的啜泣声，声音由轻变响，由断断续续变得声嘶力长，终究变得不可自抑。
依锦被他搂在怀里，闭着眼睛，他箍得太紧，不知怎地，她竟有几分慌乱起来。
依锦一个晚上没睡。
公司的法人代表刘先生是凌晨两点到的横店，同时到的还有张磊、李琼、陈简和徐明朗的经纪人judy。据张磊所说，公司公关部的人也在赶来的路上，因为《寻仙录》是公司现在的重点项目，余倩倩又是个著名的能来事的，所以对这一次的突发事件，公司非常重视。
凌晨三点，警察录完所有口供，同时余倩倩那边的法律代表也到了。
余倩倩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那些合同、台本、文件一直放在她自己随身携带的包里，包在人在，而她印象中最后一次看到文件时,林依锦刚好肿着脚待在宾馆里无法行动。
据徐舒宁口证，那几天她一直待在宾馆附近，没有去过片场，而余倩倩则一直在片场拍戏。林依锦的脚伤好了之后，又分别和余倩倩在不同的组别拍戏，除了出事当天徐舒宁曾回到a组片场拿道具之外，二人没有任何交集。
警察连夜调看了林依锦和徐舒宁房间门口的监控摄像，徐舒宁本人在林依锦养伤的那三天里离开房间最多不超过半个小时，而从宾馆去片场最少也要一个小时，因此口供属实。
那几日曾和徐舒宁一起照顾依锦的化妆助手张玲玲也被传讯来做了人证，而张心玥的助手也电话通讯了警察，证明徐舒宁跟余倩倩没有任何接触。
如果徐舒宁是贼，那么唯一的作案时间，就是事发当日她回到片场拿道具的那段时间。
“不可能的！”张玲玲义正言辞地说道，“舒宁从b组过来，那时候我刚好没事，就去接她，后来她来拿道具，我也是一路陪着她的，后来说b组化妆人手不够，舒宁拿完了道具我就跟她一起回b组了，全程我们两个都是在一起的，她根本没有靠近过余倩倩！”
“不是徐某做的，有没有可能是别人做的，然后放进徐某的包里的？”余倩倩的法人代表说道，“警察同志，我建议再看一遍事发那几日宾馆的摄像，当事人也都好好回想一下，那几天跟谁接触过，那个装有文件的包有没有被人经手过。”
这番话直指徐舒宁的负责艺人林依锦。
如此又是几个小时的折腾，待到依锦完全洗脱嫌疑，天色已大亮。
徐舒宁的清白却仍旧说不清，毕竟东西是在她的包里发现的，这算是死证。协商之后，警察局决定先拘留一天，具体判定视案件进展情况而论。
徐舒宁只是个小助理，公司和余倩倩背后金主的关系已经剑拔弩张，公司不可能为了徐舒宁跟余倩倩一方彻底翻脸。
走出警察局大门时，天色已大亮。
“现在网上已经有些不好的言论出来了，估计是余倩倩那边放出来的，你回去以后先睡一觉，别上网，知道么。”
李琼领着依锦上车，在车上，她一边补妆一边冷声道。
依锦应了声：“恩，知道了，谢谢李姐。”
“你的微博，公关部拿去用了，今天一天微博也别上了，安心拍戏。”李琼继续说道，“密码没改吧？”
依锦抿了抿唇，强自镇定道：“没改，放心用吧，我没事的。”
天还没亮就放消息开始“毁她前程”了，余倩倩做事也真够绝的。
只是她做事如此不留后路，那么自己也就不用有什么顾虑了。
回到宾馆之后，依锦没有睡，而是紧赶着用苹果电脑自带的音频软件把她和余倩倩的对话进行了切分，把她自己的声音全都切掉了，就留下几段余倩倩得意忘形后说出的一些“不该说的话”。
做完这件事之后，她打了个电话给陈简，对方没接。依锦皱了皱眉，心想不然把录音直接越级交给李琼或者张磊？
不，不行，如果直接交给李琼和张磊，那陈简算什么呢？从前她联系李琼和张磊，是因为那时候她的经纪人离职了，现在有了陈简，自然凡世应该先跟陈简商量。
想到这里，她又打了一遍陈简的电话，这次电话通了，却是个女人的声音。
依锦有些发愣：“那个……我找陈简陈先生。”
对方笑道：“哦，是依锦啊，我是judy，陈简在烧香拜佛呢，没空接电话，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烧香拜……佛？”依锦内心一阵无语。
judy笑语盈盈的：“是啊。他呀，最信这个了，你还不知道吧？不过你放心，他求的神佛都很灵的，这一次也一定会保佑你有惊无险的。说起来，你是有什么事要找他吗？”
依锦应道：“唔……我是有些事，不过不着急，等他烧完香，我半个小时之后再打来，谢谢啊。”
林依锦那边挂了电话，judy拿着陈简的手机走到了拜倒在佛像前的陈简身边，蹲下了身子，缓声道：“你的小新人打电话来了，听声音挺着急的。”
陈简正念着南无阿弥陀佛，她乍一开口，他倒是唬了一大跳：“什么新人，我还没签她呢！谈的时候那老和尚就说我和她八字不合，要挑个黄道吉日签约才行，你看看，果然八字不合，还没签约呢，就这么能惹事。”
“新人嘛，条件又好，挡着别人的路了，自然会遭算计。”judy嗤笑一声，“这不正好说明了她是个好苗子么，还没出头，就被人盯上了。”
陈简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我带人这么多年，带的可都是老实本分的……”
“这倒也是啊。”judy沉思道，“你这样的人，还是适合带你手下那几个不争不抢的，我看林依锦这丫头，啧啧，你可管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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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简抬起头，哆哆嗦嗦地说道：“这样……不好吧……”
“瞧你那怂样。”judy冷哼了一声，“就你这怂样，这么个能来事的，你压得住？我可不信。你现在上网去看看，网上都吵成什么样了，公关部还没应对呢。公关部那些人精都还没想出办法，你烧香拜佛就能想出办法来了？”
陈简咽了口口水：“我没办法……你、你就有办法了么。”
judy斜睨了他一眼，笑道：“我现在是没办法，可不代表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也没办法。你可别忘了，明朗刚起来那会儿，眼红他一炮而红的有多少，还不都被我挡过去了？”她说着，低声看向陈简，轻声道，“阿简，你要是惜才，就把这丫头放了，说句难听点的，你制不住这丫头，到时候别赔了夫人又折兵……才好。”
++++++++++++++++++++++++++++++++++++++++++++++
半个小时后，林依锦接到了李琼的电话。
电话内容很简单，说是陈简家中临时有事，先回s市去了，这段时间如果出了什么事，可以直接联系她，或者找同在横店的judy胡霏也可以。
依锦心下觉得蹊跷，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应了。
半小时前还在烧香拜佛，半小时后一声不吭就回s市去了……这担当和作风，实在是让人不舒服。想来他也觉得无法面对自己，是以连个电话也不打，还是托李琼打的。
只是这样一来，她倒也不用顾忌越级的问题了，既然经纪人没有能力，她就自己劈山开路，总不能让余倩倩得意了去。更何况，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余倩倩身后那只黄雀……还没露出来呢。
陈简靠不住，好在经纪合约还没有签订，一切都还来得及挽救，她也得迅速给自己找个下家才是。
从前她因为对徐明朗的偏见，从来没有考虑过judy这个人，现在细想起来，judy胡霏在业内的口碑其实很不错。一个弱女子，第一次带艺人便是徐明朗这样的人气偶像，近四年来徐明朗也经历过不少公关危机，可都被一一化解了，想来这女人手腕能力也都还不错。
最重要的是，她是公司几个经纪人里对自己热情度最高的一个，甚至超过了陈简，从刚才的通话看来，她对自己仍有兴趣。
思虑已定，依锦还是先打电话给陈简，这一次陈简接了，依锦含蓄地问了是否可以找judy相助，得到的回答是“说实话，我也是脱不开身，你现在也没跟我签约，如果你觉得judy合适，可以去找她，别耽搁了自己。”
依锦挂了电话，心想这陈简倒也是想的开。
事情既然已经讲开，她也就没什么顾忌了，录音文件先是交给了judy，judy又很快上报到了上面，依锦睡了一觉醒来，judy正好发来短信：公关部开始控制舆论了，你安心拍戏。
手机屏幕上的“移动数据”一直是关闭的，依锦的手指在上面戳了戳，终于还是没有点开。
——微博账号已经被公司拿去了，录音也给了公司，余倩倩又跟剧组矛盾不小，想来……创|世的公关部并不是吃素的。
这件事情的过程中她会受到的那些辱骂污蔑，她选择眼不见为净，她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下午的场次照常开拍，剧组周围聚了些媒体，镜头自然是对着她的，依锦无法，头一次在公众面前戴上了墨镜和口罩。好在正式开拍的场景是在内景绿幕前，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内，她可以安心拍戏。
这场戏是连翘死亡的戏份，剧本剧情，连翘骗得妖界之门大开，罗谦盛怒，闯入妖界，一剑刺死了连翘。
化妆师在依锦的锁骨处粘了一柄“带血”的剑，徐明朗手握剑柄，将她生生“钉”在逼真的泡沫墙上。
依锦张口，口中血沫溢出，她看着徐明朗，眼中脉脉含情，半晌，眼角沁出了一滴泪。
“罗谦……你做得……好……”她含糊不清地说道，“你杀了我……我……”她说着，双手向上，抓住了道具剑的剑身，摄像立刻给她“血流不止”的双手一个特写。
“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她声嘶力竭，脸上却带着笑，身子奋力向前一挣，同时目光一黯，脑袋无力地垂了下去。
死亡过后，便是新生，她化作了一朵赤色的曼陀罗花，烙在了他的心头。
这便是连翘，爱要爱到极致，恨，也恨到极致，有的时候，连她自己也分不清爱与恨之间的界限。
依锦放松身子，整个人软倒了下去，徐明朗上前一步，一把扶住了她将坠未坠的身子，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啪嗒”一声落到了她的脸上，沿着脸颊缓缓划过，咸得过分。
她听见身前不远处徐明朗一声声轻微的啜泣声，声音由轻变响，由断断续续变得声嘶力长，终究变得不可自抑。
依锦被他搂在怀里，闭着眼睛，他箍得太紧，不知怎地，她竟有几分慌乱起来。